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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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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簌的流水声扰乱了乔以诺的心情,他抬手将开关压下去,盯着奔流而下的清水,默然。尽管他十分想否定这疑问,但他却明白,这句“不是吗”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是。

  尽管他的内心也十分沉重,但这份因夏唯月而起的沉重,远远不及家族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果最后真的是这样的结果,他可能会选择让她死的不那么痛苦,而绝不会选择放她一条生路。

  仿佛也觉得室内气氛太过压抑,夏唯月无端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那什么,几点了?”

  约摸着已经过了和祁佑约定的时间了吧,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原本再三跟她保证过自己一定会准时赴约,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她没背过祁佑的号码,昨天才刚换过的手机早已身首异处,不然还可以对她说声抱歉。

  “两点十三。”

  啊,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真是束手无策。

  夏唯月整个人跟泄气的皮球,软到在沙发上,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她都掌控不了,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思绪千回百转,终究回到自己身上,“乔以诺,假如最后你们发现,我对解咒并没有任何作用,你们打算怎么做?”

  “怎么的,这就打算刺探敌方军情了?”乔以诺抽了条毛巾,又从衣柜扯了几件衣服,毫不避讳地当着夏唯月的面换了起来,“夏家送个没用的东西过来,还企图拿走血族的骄傲,你说我们会怎么做?”

  夏唯月翻了个白眼,身子被过去脸埋进沙发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你们签这什么狗屁协定太不值了你知道不?”

  “你都知道的我还能不知道?”乔以诺一个脑瓜崩弹到她后脑勺,疼地她直抽冷气,“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这事是我爷爷签下来的,老人家已经活了将近千年,兴许实在厌恶了永无止尽的黑夜,所以一心想着解咒也不奇怪。”

  “以我的立场看,对你们血族来说,签了这协定跟没签没什么区别,十三氏族照样都想得到我,你们只不过占了个先机而已,乔以诺你想想,”夏唯月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你们乔氏已经是十三氏族之首,就算不签,凭你们的能力和速度,也是能第一个逮到我的,我感觉,你们这就相当于把血族的优势白送出去了。”

  “哟,这还帮我分析上了,”乔以诺笑,“你说的不错,这些我们哪能不知道?可既然爷爷已经代为签署,我乔家也不能言而无信。”

  夏唯月歪了歪头,秀眉微皱,“感觉你们从头到尾好像都处在被逼无奈的境地...你爷爷他...没什么问题吧?”

  乔以诺目光一利,像是刀尖儿,一寸一寸剜着夏唯月的神经,他冷笑一声,“夏唯月,别耍小聪明,挑拨离间之间最好先了解一下对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就问你是不是有病?哎——你放手!”夏唯月显然气得不轻,她这好心好意地提醒怎么就成挑拨离间了?

  “我答应过你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我不会让你死,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好说话,”乔以诺身形一动,下一秒就已经掐着夏唯月的脖子将她提到与自己相当的高度,“你是个女人,女人该宠,所以我纵容你,但是哪怕你踩着那么一丁点儿我厌恶的点,那么,我会让你在我面前永远开不了口。”

  这话说的平静,手上力道却不减。

  夏唯月两眼上翻,拼命拍打他的胳膊,腿踢蹬着,狠狠地蹬着乔以诺,他无动于衷。所有的气息都被截住,她想开口,嗓子里咯咯作响,所有的音节被拆地乱七八糟,已经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她快要晕厥过去,两眼发黑,已经看不清楚眼前乔以诺的模样,最后无力地垂下手,浑身瘫软地没了动作。好在身体还有感觉,她被乔以诺狠狠一甩,砸进沙发里,垫子一陷一弹,此后没了动静。

  夏唯月好不容易适应着眼前黑白渐变,雪花一般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乔以诺正睨着她,眼神里的寒冷仿佛刺骨的冰锥,在她骨头上刻出“厌恶”二字。她笑笑,擦去刚刚不受控制沾到嘴角的口水,内心无比荒凉。

  信任,果然是再脆弱不过的东西,乔以诺怎么可能信任一个他不了解的神族,就如同,她怎么能够相信一个才见面不到一天的血族不会伤害她。

  再开口时嗓音已经无比沙哑,像被磨砂纸磨过许多遍,音色不复平滑,“夏家有一位转世神,催眠术六族内无人能挡,你爷爷这举动奇怪,好像处处在帮着夏家,你敢确定不是被催眠造成的?乔以诺,咱们也别浪费时间,在你这里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不是要解咒吗,来,去找几个你的族人,咱们现在就试试,如果成功,我任你宰割,如果失败,你放我走,剩下的,”她的声音低沉地可怕,“你们尽管连本带利地找夏家讨回来!”

  ·

  “那几个血族,可带来了?”乔瀚交叠着腿,十分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往嘴里丢几颗葡萄。

  要说解咒,他们怎么可能用自家人去试,只随便捉几个其他氏族的族人来,不管成功与否,只要能让他们最后开不了口即可。

  乔三在他背后毕恭毕敬地站着,听闻向自己问话,低头弯腰向他耳语几句。乔瀚点点头,嘴里吐出的葡萄籽化身利剑破空而来,在夏唯月脸上擦出一道极为细小的豁口,最后钉在几米远的雪白墙壁上,愣是凿出了一个浅坑。

  夏唯月目光沉静,不为所动。

  乔瀚微微一笑,“带上来吧。”

  乔以诺半垂着眼眸,沉默不语。他从来没把这件事与催眠相联系过,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如夏唯月所猜测,那么一切就要复杂的多。解咒这事,本想等着月亮升起后,他们的力量增强时再尝试,没想到夏唯月却提出,此时此刻,就是现在。

  也罢,就在现在做个了断,把事情弄个明白。

  不多时房间被带进两人,具体说来是两位吸血鬼,别家的。进来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奈何被束了手,在人家地盘上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乔瀚,你这背地偷袭的小人!但凡老子有一丝希望活着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

  乔瀚表现地十分漫不经心,“哦是么,谢谢提醒,等会儿我会给你个痛快。”

  “乔瀚,乔家杜家向来无冤无仇,你今日捉我来此,到底是几个意思?!”

  “啊,是这样的,”乔瀚拍了拍手,示意安静,“两位都知道,乔某最喜宴会,今日宴请两位主要是想让你们尝尝我乔家新到的一个丫头。”

  话说的文绉绉的,让人听了直皱眉。

  那几人这才注意到夏唯月的存在,要说没认出来,并不怪他们,一来自身安全受到威胁,他们可没空管在场所谓何人,二来,这夏唯月一头标志性长发被剪了,光凭背影他们可看不出个一二三。

  “这,这不是那纯血种!两天前的消息爆出她并不是真正的海神转世,没想到短短时间,就已经落到你乔氏手中。”

  乔瀚一笑,虚虚让道,“哎,不敢当,不敢当,好东西自然得大家一起分享,乔三,给我挑几把刀子来。”

  乔三应声,托盘里美工刀水果刀手术刀解剖刀军刀等等,刀刀俱全,乔瀚的手指一番流连,挑不出个所以然,摆摆手,“以诺,你来。”

  乔以诺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唔,也是,”乔瀚摸摸下巴,“那...劳烦夏小姐自己动手吧。”他吩咐无关人等都退了出去,免得一会儿血香四溢,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神。

  夏唯月神情愈发森然,眼前这乔瀚绝对不像表面这么好对付,单说这心狠手辣就超她想象,剜肉取血的事,居然让她自己来?这不是逼着她自残?

  她随手挑了一把看着锋利的,对着自己的手臂,迟迟下不去手。

  笑话,搁谁身上,谁都下不去手,谁能跟个傻子似的自己割肉玩儿?夏唯月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只是指尖轻颤,早已暴露她内心的不安。她不是没经历过那种疼痛,正是因为经历过,才无法直面。

  乔以诺倏地站起来,从她手里接过军刀,温吞说道:“我来。”

  乔瀚眼眸里的笑意深了几分。

  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银光一闪,刀起刀落,一块雪白浸染鲜血的皮肉被剜了下来,伤口处血肉模糊,鲜血汩汩流淌。夏唯月疼得眉毛打结,嘴唇咬破,愣是憋住了那些破口而出的疼痛呻|吟。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浑身上下都被心脏牵连着跳动起来。

  她几乎要昏过去。

  房间里六人,除去乔以诺之外,眼神无不贪婪,那被束缚的两人连同乔三,要不是有乔以诺和乔瀚挡着,恐怕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她分食。夏唯月痛地眼前发黑,连呼吸都颤抖,好不容易等伤口痊愈,痛感消失,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刀刃把一滴滴鲜血滴进食肉的那位嘴里。

  那人仿佛渴极了饿极了,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时不时咂咂嘴,想要更多。

  乔以诺看着他贪婪的模样,十分不满地拉回夏唯月的手臂,“够了。”他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自掌心将匕首取出。

  夏唯月甩开他的手,全程没吭声。

  那人没了血源,竟然低头去舔舐地上残留的血迹,舌头毫不避讳地扫过地板,丝毫不觉得污秽,仿佛那是御赐的美味。他将地板舔舐干净,抬头望着夏唯月满是鲜血的手掌,目光无比凶残,他想吃,他想要,他想把那手指一节一节地吞进肚里,他想要啃噬那带血的手掌,他想要她的一切!

  他身子一动,尽管双手还被缚在身后,也不能阻挡他的渴望。

  一声低微闷响,绳结竟被他用力量挣断。若是平常,挣脱要费一番功夫,而如今生吞活饮纯血神的血肉,让他力量大增,竟然将缠了几圈的粗麻绳生生挣断。

  他,已经完全被欲望支配。

  夏唯月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而眼前那人已然消失,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判断他的位置。

  可是,根本来不及!

  大脑接受到视觉信息时,还来不得指挥肢体行动,夏唯月的手臂就被猛地一扯,尖叫声与刺痛感一同发生,锐利的牙齿带着想要将她贯穿的力度猛地钉入她的手臂,她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所有的热源统统涌向手臂那两处空洞。

  “操,找死!”乔以诺怒喝一声,身形连动,膝盖屈起狠狠顶上那人的小腹,却不妨他一下将夏唯月拉到身前,那一脚差点就要顶在她的身上。他堪堪撤力,追逐,无奈吸了纯血就像加了BUFF,一时间竟难分上下。

  乔瀚支着下巴看一场好戏,没有出手的意思。

  乔以诺的声音在房间各处,第一个字响在左边,紧接着第二个字又到了右边,他皱眉大喊,“夏唯月你是猪吗,你倒是反抗啊!”

  夏唯月只想翻白眼,她想反抗也得有劲儿才行啊,不知道血族一个个的力大无穷吗!哑着嗓子,她使劲喊了一句,“窗帘,窗帘,傻逼!”

  拉窗帘啊,刚刚已经挪到上面来了,现在阳光充裕,正是见光死的好机会啊!

  只是,真的有用吗?

  乔以诺管不了那么多,一串残影掠过,“唰唰唰”几声,窗帘轻扬着大开起来,阳光铺面而入,瞬间几乎爬满了房间整片地板。

  乔瀚早就退到边缘阴影处,而乔以诺捂着自己胳膊上的灼伤,立在不见光的角落里,他眸色微亮,赤红的光。

  “啊——”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抱着夏唯月双双滚在地上,他的身上开始出现灼烧般的伤痕,仿佛被泼了满身的硫酸,烧的他发狂。他嚎叫着,仿佛有几百把刀片同时片着他的血肉,他挣扎,惨叫,凄惨地拔着地板前行,在地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

  乔以诺屏住了呼吸,既然他还惧怕太阳,那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这法子没用?

  边角处的阴影中,乔瀚面无表情地喝了口红酒,酒杯轻轻晃着,目光追逐那浑身烧地赤红的人形。

  再这么下去,他会开始自燃吧。

  出于对火的忌惮,乔瀚招了招手,示意乔三去把那人处理掉。

  而一切反转,此刻发生。

  房间里的空气因为阳光拂煦格外温暖,夏唯月撑坐在地板上,耳朵里尽是失血过多的嗡鸣,她盯着那人嚎叫着逃离的方向,好半天才把涣散的目光聚在一起,却恍然发现,那人赤红的,连皮肉都烧的模糊的身体上,新的皮肤正在缓缓生长。

  什么时候,叫声停止,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他们几人交错的呼吸声。

  皮肤缓缓覆盖着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从头到尾,从里到外。

  那人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翻新着。

  阳光已经不能将他灼烧,他身处阳光之下,感受到的,是温暖,而非炽热。

  ...成功了。

  这方法...成功了。

  乔以诺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身上的灼痛感已经随着伤口的修复而消失,他的手垂到身侧,无力地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怎么会?

  那人大笑,猛地转头,目光追向夏唯月。

  两个身影同时出动。

  乔以诺胳膊往她腿弯下一伸,再一闪已经抱着她闪开那人的扑食。

  而那成功解咒的血族,在迈出第一步时,猛然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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