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妖夫驾到帝女有毒 > 002 三面遇袭 上

002 三面遇袭 上


  淮水之滨,一叶孤舟,天边已是‘蒙’‘蒙’起了一层薄雾,夜‘色’降临,远处的群山在夜‘色’中成了一条墨‘色’的线,横亘在水天一‘色’间。

  从软榻上‘迷’糊醒来,推开窗柩看了看,夜‘色’入眼,灵动杏目轻转,乐桃一下从榻上爬起来,冲出船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哎呀累死了,终于是到晚上了哈哈~”

  船头抱剑而坐的黑衣男子闻言瞥来一眼,挑眉冷哼:“哼,从早睡到晚的人,还好意思说累?”

  刚刚还是一脸笑意的少‘女’闻言立马变脸似的换上一副柳眉倒竖的表情,冷冷哼回去:“嘁,你试试看整个白天蜷在那小船舱里不出来?看不累死你!”

  乐桃燕回二人坐船沿着淮水而下,已是行了有月余,如今已是快到了北丰边境,两人还是一见面一开口就剑拔弩张,完全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

  看着那‘侍’卫燕回冷冷挑眉不再理她,乐桃亦是摆出了一副本小姐今日就高抬贵手饶你一命的表情,扭头望向河上夜‘色’。沉寂了片刻,一天没说话的小姑娘终是耐不住寂寞挑起了话头:“哼,我这么辛苦天天躲着,还不是为了掩护我们家公主~我们主仆情深,我为了我们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份真心你这种小‘侍’卫是不会懂的~”

  在这次结伴逃亡之前,她和这个名叫燕回的贴身‘侍’卫虽然同在公主府随‘侍’,却是几乎没有任何正面接触。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总是穿着一身黑总是沉着一张脸的‘侍’卫和宇文白倒是有几分共通之处,心里自然将两人等同了起来,结果逃亡的第一日,她便赫然发现这个在驸马面前总是老实恭敬的‘侍’卫一到别人面前就完全走了样!驸马在的时候就装出一副忠心可靠的模样,对着她就是横眉冷对言语讥讽,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心里给他安了一个两面派的罪名,自此看着人家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各种不舒服。

  本来好好的一个清净夜,结果被这个絮絮叨叨的小丫头出来一搅合便又是各种烦躁,冷冷翻了个白眼,燕回扭过头向着船头,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乐桃倒也并不等着他回应,自顾自叹了口气,接下话头:“唉,也不知道我们家公主现在怎样了,到底有木有平安到了北丰…当初我就该在坚持一下跟着公主走的,你说我家公主还怀着身孕,这路上要是有个闪失,那该如何是好?”

  怀着身孕…怀着身孕!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念叨这几个字了。

  每次说起来便是一副蠢得要死的惆怅表情,那担忧万分的语气真是让他无比抓狂!也不知道是这几日天天和这丫头困在船上好久没上岸了,还是因为终于被她的傻样一下‘逼’到了极限,燕回只觉心头一阵烦闷,蹭的一下就怒了。

  “你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你家公主怎么可能会有身孕?!她和我家殿下还没圆房呢!”

  空‘荡’的湖面,远处的环山,在这样的环境中这么大声的吼上一声,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湖面上‘荡’起了阵阵回声,嚷着,圆房…圆房…圆房…

  燕回的脸登时绿了。

  另一头,正在惆怅的小姑娘被这么猛得一吼一下惊呆在原处,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居然又被这厮给吼了!

  小丫头怒极叉腰:“你发什么神经啊!驸马和公主日日都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圆房?!”

  这样的一声怒吼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湖面上再次响起阵阵回声,还是,圆房…圆房…圆房…

  燕回的脸‘色’由青转白,咬牙切齿:“你吼什么吼?!”

  “不是你先吼我的么?!”对方加大音量,拒不相让。

  对面燕回那气急败坏的脸已是黑得要滴出墨来,一时倒是气得说不出话。而这个样子,被头脑简单的某姑娘看在眼里,瞬间理解成是自己吵赢了!

  某姑娘眉梢上挑难掩得意:“怎么样,说不过我了吧~哼,你个骗子,还敢诅咒我家公主腹中的宝宝,你到底是何居心?我家公主的身孕太医都确诊过了,公主驸马亦是亲口承认的,怎么可能有假?”

  看着对面那得意洋洋的小‘侍’‘女’,此时此刻燕回终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什么两位主子有什么计划都要瞒着她了…

  ‘揉’着微痛的眉间轻叹了口气,燕回放缓了声调,开口的声音很无奈:“三个月前,公主夜夜都是宿在宫里陪伴圣上,试问怎么可能和我家殿下圆房?”

  看见对方缓和了语气,乐桃不自觉亦是降低了音量,叹着气直摇头:“有什么不可能?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不是还有白日了么?我家公主几乎日日都回公主府见驸马,你不也知道的么?”

  这下倒是轮到燕回一下愣住了,墨瞳之中闪过一丝震惊,犹豫开口:“你是说…驸马和公主,白…白日里…”

  “嗯,”乐桃‘露’出一副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表情,“我都撞见过好几次了。”

  自问是见过世面的某人,顷刻间被这句话深深震撼了。愣愣看着眼前这个神态自若的小丫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个丫头竟是深藏不‘露’,之前是他太小瞧她了?

  看着对面之人‘露’出这般呆愣震惊的表情,乐桃深深觉得自己搬回了一局,瞬间扬眉吐气得意开口:“哼,我是公主的贴身‘侍’‘女’,知道的事情当然比你这种小‘侍’卫多啦~好几次我去公主房里送东西,都恰好撞上公主与驸马同塌而眠,为了不吵醒他们,我每次都是飞快地放下东西赶紧溜出来的~”

  一番话落,倒是让听着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反应了片刻,燕回才犹豫开口:“什么同塌而眠,什么…不吵醒?”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不就是说的圆房么?”乐桃不耐烦地摆摆手,“话本子上不是都说了的么,‘同‘床’共枕眠,红烛到天明’,然后便是有孕生宝宝了呀…”

  噗嗤一声,话音未落,对面的人终于扶着船沿爆笑出声,直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同‘床’共枕眠…有孕,哈哈,哈哈哈…”

  对面,看着身前匪夷所思大笑不止的某人,乐桃完全反应不过来:“你笑什么笑啊,人家好心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事,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有什么好笑的?!”

  对面,燕回还是笑得止也止不住:“我早就,该想到,绝对不可能是我想错了…这个圆房,绝对是有问题哈哈哈!乐桃姑娘,在下今日终于有幸领教到了,姑娘当真是单‘纯’得很!哈哈哈…”

  那一声加重了的单‘纯’,这么听都像是单‘蠢’,乐桃一听登时火了,张口便骂:“你个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你到底骂谁蠢?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两面三刀的小人?看着那张怒气冲冲的小脸,燕回脸‘色’一沉收住嘴边笑意,墨黑的眸子里带上一抹冷‘色’。这个小丫头,奇傻无比偏偏还‘性’子彪悍,软硬皆不吃倒也不好对付,非得想出个法子好好治治她才行。想着便是忽然勾‘唇’带起一抹笑意,冰冰凉凉意味深长,看得对面乐桃心肝一颤。

  “你,你要干嘛?”乐桃姑娘边说边退。

  “嗯?不干嘛,”燕回故意扯着嘴角摆出一副‘浪’‘荡’表情,笑得愈发诡异,“就是觉得乐桃姑娘你实在天真得紧,便是忽然想教姑娘点东西~”

  “什,什么东西?”乐桃姑娘神‘色’紧张继续后退。

  嗯…某人勾‘唇’似乎认真想了一下:“不如…就教‘圆房’,怎么样?”

  看着眼前愈来愈近愈来愈张狂的那抹笑容,乐桃只觉小心肝一阵‘乱’抖,虽然意味不明但是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好事!当下便是心生悔意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躲都没处躲的地方惹火了这个小人,“你不要‘乱’来啊!”的怒吼刚刚吼了一半,对面的黑影一下就扑了过来!

  啊!她一声惊叫挥拳‘乱’打,却感觉那本以为会打到她脸上的大掌一下扣上她的后颈,用力把她往下一压,乐桃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四肢‘乱’舞:“你放开!放开!”

  话落,耳边却是一个冷厉男声:“别动!”她正‘欲’抬头,便见一道火光嗖的一声从她耳边掠过,炙热的温度烫得她一缩脖子,慌忙抬眼,只见一支火箭明晃晃地扎在离她只有半尺之遥的船舱上。

  “追兵!”燕回咬牙开口,话落,嗖嗖,又是数支火箭落下,乐桃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你刚刚是为了救我啊!你早说啊,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其实他刚刚是真的想吓吓她,扑过去的一瞬才晃眼看见了她身后黑夜中的那个光点,一瞬间改变了动作。只是此刻情况危机他哪有时间跟这丫头解释这些有的没的,一把揪着人的后襟把人提起来,他冷‘色’开口:“会不会水?!”

  “啊?”下一刻,反应慢了半拍的小姑娘被人提溜着,一把扔进了身侧黝黑冰冷的河里。

  刺骨河水呛入鼻喉的那一刻,她在心里把那小人‘侍’卫的祖宗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好不容易调整好姿势朝着头顶亮光一望,才发觉他们之前乘的那艘小船上已是火光一片,下一刻,那片‘艳’‘色’之中一个黑影一跃而下,溅起了大片水‘花’。

  夜‘色’之中,那河面上熊熊燃烧的火船映红了半边天,不远处那艘不断放着火箭的官船上,年轻男子看着那冲天火光,挑眉冷笑,扬手示意弓箭手将利箭‘射’入河中。

  自东离逃亡北丰的两条路,陆路和水路均是发现了公主一行的踪迹。

  陆路策马而行的两人,那个‘女’子整日‘蒙’着面巾,水路的乌篷船上,从来都不见‘女’子的踪迹,他们这是在故意‘混’淆追兵的视线。

  公主只身带着一个‘侍’卫走最危险的陆路显然是太过鲁莽,所以公主躲在那乌篷船船舱里的可能‘性’极大;不过,那心思诡秘的公主也许早就料到了追兵会如此分析,所以反其道而行之,也许那陆路上‘蒙’面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

  只是,对于他来说,公主到底在玩怎样的把戏并不重要,如今福安国已是发现了走陆路一行的踪迹,他今日亦是成功偷袭了水路这边。

  想着,追兵统领王思远那‘阴’冷面容上浮现一抹畅快笑意,那珑瑜公主,那将他从驸马之位上狠狠拉下来的珑瑜公主!今夜,不论是这水路冰河,还是那陆路荒山,总有一处,是她的葬身之处!

  ——

  千里之外,中山福安边境处横亘的山林间,一处隐蔽山‘洞’,一袭黑衣面‘色’惨白的‘女’子按着腰部伤口,靠在山壁之上大口喘息。

  忽闻,‘洞’外传来草木轻响,沾了血污的手握上身侧刀柄,一双大眼死死盯着那覆满藤蔓的‘洞’口,下一刻,藤蔓被一下撩开,俯身进来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

  看见来人,写意松了口气,放下手中刀刃,却感觉那惨白的脸‘色’愈发没有血‘色’了。

  宇文白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来:“箭头还留在你体内,必须这时候取出来。”

  说话间,伸手拿开她按着伤处的手,一股黑血从伤口流出,那箭头竟是淬了毒。

  写意淡淡看着他的脸,气若游丝:“追兵…都甩掉了?”

  嗯,宇文白沉声,蹙眉看着那处伤口,又闻身侧传来一声清淡‘女’声:“宇文白,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抬眼对上那惨白如纸却是勉强扯出笑意的脸,宇文白摇头:“不是,只要在你失血过多之前将箭头取出来,就不会有事。”

  “好,”写意点点头,“那你来取吧,我坚持得住…”

  那尖利箭头刺入‘肉’下寸余,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剜‘肉’取刺该是何等的剧痛难忍?宇文白看了看面前这身形娇弱却是素来坚强的‘女’子,掏出袖下匕首。

  当经过烈火烤炙的锋利刀口即将触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的那一瞬,写意忽然一把扣上宇文白的肩头,几乎用尽了她全身力气:“宇…宇文白,这一定会很疼的对不对?没有麻‘药’,下手之前你至少给我点可以期盼的念想…”

  看着那秀目圆瞪的清秀脸庞,宇文白沉声开口:“只要翻过这座山,我们便到北丰了。”

  下一刻,在她咬牙点头的那一刻,尖利刀锋一下扎入‘肉’中将箭头飞挑而出,一瞬黑血溅了一地。

  唔!一声痛呼,饱受折磨的少‘女’终是忍受不住一下昏厥了过去,身前男子却是立即俯身至那伤口处,开始用力将毒血吸出。

  山‘洞’之外,夜‘色’降临,那明灭的火折子将两人在山壁上的影子拉伸得犹如鬼魅。如同一世般漫长的死寂之后,终见那黑衣男子扬手拭去‘唇’边血迹,往少‘女’伤口上撒下白‘色’‘药’粉。

  靠在山壁之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少‘女’情况看着仍旧很遭,却是渐渐的平静下来,未有毒发的症状。

  一双墨瞳盯着她看了许久,伸手拭去她额上冷汗的那一刻,他终是松了一口气,安心下来。

  这一夜,荒山野岭,淮水之滨,处处险象环生。

  而追兵真正的目标,珑瑜公主,此刻正站在一处山崖之上,俯看着前方那处被山林环绕的小镇。夜风之中,小镇亮起点点灯火,四下一片静谧,谁也未曾想到,一场密谋的杀戮,正在前方的夜‘色’之中,悄然展开。

  ——

  逃往北丰的这一路,虽是说不上风餐‘露’宿,却是吃住都讲究不得。日日隐匿于山林,吃倒是可以打些野味还算得上是别有一番风味,但是说到住,他们便是已有好多日都没有正正经经住过头上有瓦四面有墙的屋子了。

  愈是北上天气就愈发的寒,要找到一处合适的住处落脚便是愈发的难了。那日告别了山中猎户,慎重考虑过后,两人一致决定到了这处中山国的边陲小镇,打算歇息几日再继续北上。

  而选择这个名叫前桥的小镇的最主要原因,便是因为在这个地方,他们有一处隐蔽而特别住处——沁心居。

  在第一眼看到这处无论是布局还是装饰均和东离皇都的沁心居一模一样的别院的时候,他着实是惊异了一把;而这处别院,正是公主的父皇和母后当年在中山国相遇相识之后,一起度过一段美好时光地方,可以说是东离沁心居的原型。

  对于自己父皇和母后当年的往事,她其实知之甚少,而且多是听来的传言。据传,父皇和母后当年相遇在中山国,当时父皇还是六皇子,而她的母后,竟有传言说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暗夜‘门’的杀手…这样的两人不知是为何相遇,又是如何相恋,只是后来,她的母后便是嫁做了东离皇子妃,在父皇登基之后,入了后宫。

  当年翎帝和皇后的这段恋情,传作深宫中的一段佳话。椒房独宠,六宫无妃,翎帝甚至在皇城之外为皇后修了一处别院,时不时陪着皇后出宫小住,回忆往昔。只是,这样的盛宠却是在皇后难产薨逝的那一年戛然而止,此后翎帝孤独走完残生,于皇后离世六年后驾崩,留下了唯一的帝‘女’珑瑜公主。

  放眼看着中山国沁心居内的陈设,其实早在她得知东离沁心居由来的时候便是感叹过父皇的心思,想来,她那‘性’子寡淡沉默少言的父皇,便是用着这样的事情来淡淡表达着对母后的情意的吧。想着便是勾了‘唇’角,手中的‘鸡’‘毛’掸子打扫不停,这久无人住的沁心居要能好生安顿下来,还要很费些功夫。

  两人从清晨收拾到下午,又去小镇集市上购置了一些日常用具,回去之后将炭火生起来,点上蜡烛铺上垫席棉被,总算是将卧房布置得暖和又舒适了。

  看着那许久都没睡过了的高‘床’软枕,真是便连看看都只觉腰背一阵酸痛只想快些躺上去。想着便是从屋外打了一盆水来,坐在桌前支起铜镜,铜镜之中映出一张略显英气的脸,浓眉大眼颧骨微凸,额上的红‘色’胎记亦是掩了去,看着这驸马的“杰作”公主摇头只觉好笑,去铜盆里绞了帕子,开始细细擦去脸上易容用的胭脂水粉。

  弯弯秀气的远山眉,青黑如‘玉’的丹凤眼,秀气的瑶鼻之下檀口红润,帕子沿着发际向上,一朵清丽血梨‘花’自眉梢悄然绽放,娇‘艳’‘欲’滴。这般的容颜,如牡丹般高贵,如梨‘花’般清丽,如梅傲然如兰淡雅,眼‘波’流转之间淡淡望来的那一眼,摄人心魄‘诱’‘惑’之至。

  但是此刻独坐卧房桌前的少‘女’显然没有任何‘诱’人的意图,淡淡瞥过铜镜,放下手中帕子执起桌上木梳,偏头挽过秀发刚要梳头,垂眸之间却是忽见铜镜一角反出一道金光!脑中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却是迅然移动,一瞬偏头避开,只听噼啪一声脆响,身前的铜镜竟是给击碎了,一柄锋利的袖里剑穿过铜镜,一下钉入桌前木梁。

  顷刻之间身后便是响起数声‘门’窗破裂的巨响,她猛然起身回头的那一瞬,一阵冷风刮来熄灭屋内火烛,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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