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拍卖前夕
那架屏风从她出生开始，就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或许是娘亲给她的暗示，让她尝试以天下灵脉走向图为灵脉雏形。
容错这一次沉默了很长时间，幽幽道：“我是没得选择，而你可以选择。或许这样能让你很强大，可是每一次突破都会有极大的危险，还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抱歉，我需要这样的力量。”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云知从小就明白的道理，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强大，都需要常人无法承受析代价。
容错抬头，深深看着云知问：“幻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知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反正我需要尽快提升境界，也需要强大的力量。”
“你……”
容错有些生气了，是什么事情连最信任的人都不能说。
云知把原本已经挖好的坑再次扩大，足足花了她大半个时辰才挖好，不像是要种树倒像是要养鱼。
见云知不愿意吐露内情，容错也没有再追问，恢复平时的高冷沉默，最后转身面向里间打坐，气氛似乎又回到他们初识时的淡漠疏离。
云知是敏感的，感觉到容错的变化却什么在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挖坑干活。
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些黑土铺在坑底，再把小**飘着莲花清香的泉水淋在黑土上，最后再把一株成年巨树种进树坑，淋上几桶水定根。
见树根旁边露在外的新土，忍不住在上铺草皮压上山石，还在树根旁边种上几株彼岸花。
容错感觉到光线有些发暗，眼开眼睛就看到阳光斑驳下的树影，回头就看到一株近三丈高，树皮沧桑嶙峋，树冠庞大苍翠的古树立在庭院中间，隐见一柱擎天的气势。
“何花？”容错望着树上浑圆如满月的花朵，一脸惊讶地问云知。
“婆罗花。”云知娓娓而道：“传说圣者归来时婆罗花会开放，还有传说婆罗花三千年方开放一回。”
“纵览古今书籍，从未见提起过波罗花。”容错心里充满疑惑，云知淡淡道：“世间万物岂能皆入入眼，载入书册里面供后人阅读，皆是有些神性的东西，它太过普通所以没人注意。”
“此花有何用？”
容错走到树下，看着坐在山石上的云知。
云知想一下道：“天生万物皆有其用，此物是小道，能供人夏日乘凉。”
“……”
容错无语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云知愣一下：“它在乾坤袋里太占空间，你就当是先帮我保管，以后我安定下来再取走。”
“你到底在乾坤袋里装了多少东西？”容错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棵树就算了，居然连各种树木、山石、泥土，乃至野花杂草都收藏在乾坤袋里。
“这些东西在身边，无论身居何处都像在家里。”云知张开双臂抱着婆罗树，把脸贴在树杆上道：“这棵树从我会记事起，就长在我们家里，习惯闻着它味道入睡。”
“既然如此，为何把它留在云起阁？”容错问，语气相当的冷漠。
“前路不知，退路全无。”云知悠悠说出八个字，现在也很茫然。
正如容轻尘所言，踏出秦城将面对铺天盖地的追杀，她自信却没有盲目自信，认为是自己是杀不死的。
容错知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今日竟作出这番安排，自然是心有所虑，道：“幻儿，不入学宫可以留在秦城，我会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云知淡淡拒绝，继续抱着树杆道：“你代我好好保护它，它虽然会吸走一点点灵气，但不会损坏下面的灵脉，千万不能让人砍掉或是毁掉。”
容错有些哭笑不得，道：“容氏学宫那么大，岂会容不下一棵树。”
云知摇摇头道：“非容不容得下的问题，而是有人可能会想据有己有，经常在下面打座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收获？”容错伸手抚着树杆，良久才道：“这只是一棵普通的树，没有任何不凡之处。”
“你看不到它的不凡，是因为你还没有悟，等你悟了便明白它的不凡。”云知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起身走进静室内，昨天晚上她就寝静室内。
悟？
容茫然着这株有些年头的大树。
绿叶苍翠如凝蜡，花朵纯白，青白无俗艳，这不正是云知在他心里感觉吗？
云知再从静室出来已经焕然一新，换上一袭崭新淡粉的春装，样貌也不是原来熟悉的样貌，连眼角的泪痣也隐起。若不是看云知进静室，若不是她的气味没变，就算在大街遇上他也认不出。
长发梳成两根松松的麻花辫搭在肩膀上，墨发间点缀的珍珠如天上的星星，看上端庄又不失调皮。
“你这就要离开？”容错惊讶地看着云知的装束。
“我先行离开，明天在临风阁汇合。”听完云知的解释，容错问：“明天一起走，不好吗？”
“跟你走在一起，化成灰都会被人认出。”云知很无奈地解释，不少人知道她跟容错关系不错，再加上他向来不接近异性的习惯，很容易被人推测出她的身份。
容错身体微微一僵，忽然间想到一事。
云知竟是他除母亲外唯接触的异性，确实是很容易暴露她的身份。
察觉到容错有一丝惊愕，云知抬起头看着他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方才没有说错话吧。
“没有。”
容错露出一丝笑意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全，以我的身份有拦得住的人，也有一部分人是我不能拦。”
他容族少主的身份并非万能，面对外人他是一把利剑，面对自己人时却是一把未开锋的剑，他能阻止外人对云知的觊觎，却无法让族人不图谋窥探云知。
云知悄然离开云起阁，却大摇大摆地走出学宫，就算有人看到也不知道她就是云知。
路上还听不少关于她的评论，有人表示佩服，有人表示待她进学宫再讨教，更有人扬言在好好教训云知，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此时此刻，云知仿佛又回到前世，上大学时的美好时光，倒不急着离开学宫。
“你们有听说吗？”忽然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待众人都集中注意力时，故意神秘兮兮道：“庄家兄妹跟云知是同乡，庄族人已经找上他们，想从他们口中打探出云知的下落。”
“打探云知有什么用吗？”一名门生十分不解地问。
“论榜上，临风阁拍卖清心莲，很多人推测拥有者是云知。”
“推测而已，云知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六艺俱全后，还去钻研农业方面的知识，毕竟没有什么用。”
“谁说点开农来没用，若是农殿还在，清心莲算什么，恐怕连为焰国的火焰参都能种植，不过云知嘛有待推敲。”
“……”
云知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么多人知道，她是清心莲的拥有者。
连学宫内的门生都知道的事情，外面一定传播得更厉害，不知道都有什么大人物等着她出现。
走出学宫后，云知找了家银号，把一块灵石换成普通钱币，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吃东西，店里同样有人在讨论明天拍卖会的事情。
“据说除了清心莲，还有桌子大的火灵芝，据说还是活的。”
“这么大的火灵芝，吃一口岂不是真能长命三百岁。”此人说话的语气有些讥讽。
“恍惚听说还有一棵，跟萝卜一样大小的雪参，还说闻一下它的气味能增寿十年。”
“你我平头白丁，身份卑微元力又单薄，既不能看论榜亦不能进临风阁，不然真想看看这些奇物到底长什么样。”
“……”
聚在小店的人，都是些平头百姓，确实是没有机会看到好东西。
云知听他们说话却听得津津有味，白粥就着各种小菜吃得香甜，大家聊了一会儿说到春播的事情。
“云知那么会种东西，能帮帮我就好了！”有人突然感叹一句，瞬间引起所有人的共鸣，甚至有人忿忿不平地骂起容氏学宫。
大约都是说学宫诸人目光短浅，没有考虑老百姓的需要求撤掉农殿，害得老百姓几乎没有活路。
“撤掉学宫时，就没有问问你们吗？”云知好奇地问一句，问完才想起这里不是云城，有一位勤政爱民的父母官。
“朝廷只关心疆土，修者只想着闯天门，世家忙着争权夺利，谁会在乎老百姓的死活。”老板娘摇头叹气，收拾碗筷擦桌椅，其他人亦是如此。
云知不再说话，边吃粥吃听大家聊天。
抱怨今年雪小，没把地里害虫冻死，就算种下庄稼也不会有太大收获。
老板娘见云知衣着不算华贵，却也是小家碧玉，笑道：“这位姑娘，想不到庄稼汉的闲话你也家听。”
云知淡淡道：“在我耳里不是闲话，而且在我眼里种地的百姓，跟沙场上的战士没什么不同，大家都是很重要的。”
店内的客人被云知的话惊到了，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云知却不以为然道：“无论皇帝、修士、将领，他们都需要吃饭，吃你们种的粮食。”
取出两个钱放在桌上，云知迟疑一下道：“硫磺能防治疏散害虫，石灰入肥施于田中亦能防虫，再有把砒霜蘸稻秧能根治地下的害虫。”
留下一番话，云知翩然离开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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