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哀莫大于心死
第一百五十七章：哀莫大于心死
连惜颜伤心的上楼了，虽说她对林凡的观念早就彻底的改变了，可内心始终有着一道斩不断的情丝。
这情丝，剪不断，理还乱。纵算她嘴中对林凡极有微词或许在和他见面时冷如寒冰，可每当夜晚失眠之时，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幕幕的无法抹去的记忆，让她难过之极。
连惜颜在自己房间内，坐在窗口处，目光遥望远方。
郊区的空气等比市区要好上很多，放眼望去一片葱绿，远处的山脉更是美不胜收。
如此美景，她却无心欣赏，她的眼中复杂的情绪始终弥漫着；就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她的房门被人敲动了，听到那熟悉夹杂着稳重的脚步声，她便知道是陈辕来了，声音带着情绪波澜的讲道：“请进。”
陈辕是连惜颜的保镖，十五岁便以护卫的身份始终跟随着她的身边。据说陈辕是一名武术宗家后裔，当年他父亲去欠连家难以还上的人情，他才自告奋勇来给连惜颜充当护卫。
然而，七年匆匆而过。
陈辕望到一身素裙，青丝披肩夹杂着无限伤感的连惜颜，目光微微闪烁。
进来之后，他很自然的坐在了连惜颜的对面，拿起圆形茶几上的剥开了一个橘子，仔细滤掉橘子上面的白丝，这才递向连惜颜。
“谢谢。”一系列的动作，陈辕都没有开口，很自然的一幕，屋内再度陷入了沉寂。陈辕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型的运作仪，打开将屋内的通讯器以及监控设备干扰之后，确认无误这才开口，言语简练无比，就盯着连惜颜望着道：“变化很大，物是人非。”
“林凡吗？”连惜颜双手握着手中的橘子，目光凝望着角落，随口答道。陈辕摇摇头：“不，是你变化很大。感觉，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般……！”
“这句话可能有点不对，你如今的表象，让我难以形容……。”陈辕艰难的比喻，他突然发现，竟然没有词语能够形容他此时的想法。
“总之，我觉得你应该不能单方面的看待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陈辕凝望着连惜颜。
连惜颜拿着橘子，阳光衬托的她更加美丽，眸光出神，挤出一道笑容：“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其实真正出问题的人是我，对吗？”连惜颜措辞一番直接询问，言语没有丝毫委婉的色彩。如此直白的切入，陈辕虽然很不喜欢这般有火药味的争论，可还是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希望能够和你心平气和的讨论。”
“陈辕，我觉得你很幼稚，近日来我搜集太过于关于他的消息了……包括暗地里的，纵算你那边拿来的报告，对他也是呈负面。”连惜颜耸着肩，无奈又悲凉的继续道：“我很希望，我所看到的，包括搜集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现实呢？”连惜颜睁着自己的眸子，抿着嘴唇苦笑着颤抖道：“可事实告诉我，他真的变了不是么？”
“他杀人了，你明白吗？杀人了，陈辕！”连惜颜身体激烈的抖动，她从小接受的文明思想，让他脑海里怎么都无法宽恕一个杀人犯。尤其是一个，嚣张无比，跋扈无常漠视法律的杀人犯。
林凡若是路人，她或许只是一顿斥骂。
可……
现实里她不愿意相信，这是曾经和她朝夕相处约定一生的男人。
不论他有什么理由，也不管到底是因为何的。
在连惜颜的脑海中始终认为，人的性命胜过于一切，没有人可以剥夺。
或许法律可以，最让她痛苦折磨的是，林凡杀了人，居然还那般猖狂……这真的还是当初那个在他面前大谈性命宝贵的另一半？这真的是当初那个陪伴在她身旁善良无比的林凡？
其实连惜颜很痛苦。
至少……在她的世界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变成了一个冷血不认识的恶魔。
没错，至少是她认为的。
“事情或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现实，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总之好像被动处于一种，像是被人控制般的世界里吗？就好像生活在一个鸟笼里，被人饲养着，无法看到天空，无法看到现实真相到底是什么吗？”陈辕见到连惜颜瞪着眼睛低吼般的向他发怒，“闭上眼睛痛苦的辩解。
他也很痛苦。
他已经模糊间意识到了什么，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被动的解释。
陈辕认
为自己不会看错人，林凡绝对不会是新闻上报道的那样，真相还沉在深渊！
“你什么意思？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现实？”连惜颜笑了，笑的搀杂着一丝嘲笑，她靠在自己的沙发上，目光无神的望着远处那生机勃勃的山脉，再度凝望着陈辕，嘲笑道：“你其实直接告诉我，我们如今都在梦里，或许我还会相信你。”
“因为我们如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这两年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在梦里般。两年来，八百多天，自从林家出事之后，我们便沉寂于痛苦之中，每时每刻的痛苦。我发誓，这两年我承受的一切压力和痛苦，抵得上我活的二十多年的总和，甚至超脱。”
“我多么希望，我如今看到的，知晓的一切都是梦。就这样一闭眼，一睁眼，我发现我躺在自家的床上，如两年前劫难未发生般的美好，我只需要多读点书，世界就会快乐无比，如果那时候的林凡在跟我讲一些笑话，我能开心一整天。”
“可这样的日子……。”连惜颜的泪如珠线，眸子润红且蕴含悲凉，声音掺杂着嘶哑和绝望：“一去不复返了。”
“说实话，我很累，如果能够睡上一觉，再也不醒来，活在梦中，我非常愿意，甚至乐意。”连惜颜无比认真的望着陈辕，眼中的泪还未停止，声音的嘶哑以及认真的表情，彻底将她内心的所想发泄出来。
憋了两年……
今天她看到自己唯一的一丁点希望彻底破灭，犹如处在深渊中，再也看不到丝毫的光明，诉说出了自己内心中的压抑，那他人不曾知晓的阴霾。
“所以你就放弃了对吗，屈服了对吗？”陈辕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伸展，努力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心情。
他明白自己如今是个爷们，甚至是眼前连惜颜唯一的支柱，如果连他也承受不住诸多的压力……连惜颜的内心防线会彻底崩溃，陈辕甚至比林凡还要了解眼前美的高贵让人窒息的女人……或者是女孩！
连惜颜的人格平静中夹杂着常人看不到的极端。
唯有亲近之人才能够依稀的望到。
人无完人，哪怕是她也不例外。
他不清楚连惜颜的内心防线彻底崩溃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的极端不会去伤害别人，听起来不错，她极端不会去伤害他人。
但也是最为恐怖的，她可能会伤害自己。
“给我一次机会，我出去调查一下，一个月！一个月内，我把一切的真相放在你的面前，让你看到一切，可以么？我拿这条命向你保证，让你看到真正的事实好么？同样的，我也希望看到真相，可以吗？”
“有时候，其实事情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你看，窗外蓝天白云，山上生机勃勃绽放着翠绿，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们为什么要绝望？”
“不要放弃，好么？”陈辕面庞贴近连惜颜，声音坚定无比的问道。
陈辕甚至能够依稀听见连惜颜那微浅的呼吸声，他的喉咙在蠕动，眼中无比期待的等候连惜颜的回答。
连惜颜本来死气沉沉的目光在陈辕的言语之下，终于被感动，焕发了一丝的光彩。
“如果，你调查的现实和我们如今的现实一样呢？”连惜颜不躲不闪就这样和陈辕面对面聊天，她能够清晰的听到陈辕喉咙的蠕动声。
“那绝望的不止是你一个，还有我，到时候或许就是我们彻底分别的时刻了。”陈辕闭上眸子，面庞抽搐，很痛苦的讲道。
“好，可以！”连惜颜答应了……
陈辕默然，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干扰器，将其关闭之后，在连惜颜屋内装着的监控器以及监听器再度恢复了正常。
陈辕微微起身，向连惜颜躬身，声音恢复了来之前的阳刚，郑重道：“那我就先离开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连惜颜没有搭话，目光望着远处的青山。
死气沉沉的目光搀杂着那一丝的期待之芒。
“是阿……自己看到的，真的是事实的真相吗？不，我希望不是，希望不是……。”
走廊上，回荡着那步伐沉实的脚步声，陈辕走下楼了之后，楼梯口有着两名青年跟随着他，这两年是古鹏的手下……
虽然陈辕是连惜颜的护卫，可其实感情上犹如哥哥般，古鹏美名其曰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其实则是增添了眼线。
陈辕刚刚下楼，古鹏坐在大厅处品着咖啡，看都不看的讲道：“刚才你和惜颜聊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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