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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


  码字不易, 谢谢大家的支持!  李令月就比裴英娘逍遥多了。看小说到

  开春之后天气转暖, 长安的贵族少男、少女们相约外出游玩宴饮, 几乎天天都有宴会。

  李令月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自然少不了应酬,有时候甚至一天能收到十七八封请帖。

  她爱热闹, 逢宴必至, 每天早出晚归, 往来于各大世家的宅邸别墅,俨然是蓬莱宫中最忙的人。

  邀请李令月赴宴的人, 通常也会给裴英娘送帖子。

  李令月撺掇裴英娘陪她一块出去玩。

  裴英娘去过两次,本来以为可以吃到新鲜的美食,欣赏美妙的歌舞, 结果只被迫旁观了几场争风吃醋。

  她懒得再去看贵族少女们的明争暗斗,渐渐对各种赏春宴会失去兴趣。

  这天李治身体大好,把儿女们全部召集至含凉殿偏殿, 笑着问太子李弘:“今年的围猎筹备得如何了?”

  李弘放下筷子, 恭谨道:“日子选在二月下旬, 内侍们已经提前圈出一片林子,诸位王公大臣们蓄势待发,盼着那日能拔得头筹。”

  李治颔首, 吩咐宦者:“把朕的那套金马鞍预备好。”

  宦者应喏。

  李弘吃了一惊, 连忙跪在坐席上磕首:“阿父病愈不久,怎么受得了围猎辛苦?”

  李治脸上挂着笑,“无妨, 整日待在殿中,实在烦闷。如今春光明媚,不能白白辜负大好风光。”

  李弘还想再劝,武皇后插言道:“说起来也巧,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从侄刚好从岭南归来,碰上这次围猎,正好让陛下检验一下他们的身手。”

  李治咦了一声,面带疑惑,“从侄?”

  武皇后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陛下忘了?我那两个同父兄弟因罪流放,已经好些年头了。可怜承嗣、三思小小年纪,也得跟着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头。我前不久梦见阿父哀叹膝下没有子嗣,心中感伤,已经命人前去岭南,把承嗣和三思召回长安,承继武家烟火。”

  武士彟是大唐开国功臣,但他的儿子没有一个人继承到他的睿智精明。在他去世后,武皇后和杨氏孤儿寡母,受到异母兄弟以及堂族兄弟的欺辱。可以说,武皇后之所以进宫,其实也是无奈之下的孤注一掷。

  武皇后掌握实权后,开始报复昔日曾羞辱过她的异母兄弟和堂兄弟。如今她的两个异母兄弟早已经化为黄土,两个堂兄弟倒是还活得好好的。

  前不久裴拾遗弹劾的,就是武皇后的堂兄弟武惟良和武怀运。

  武承嗣和武三思是武皇后的亲侄子,从小随父流放岭南。

  李治皱眉回想片刻,想不起武承嗣和武三思今年多大年纪,“既是你的从侄,理当好好抚育,他们成亲了没有?”

  “还没呢。”武皇后执起鎏金舞马纹银壶,亲自为李治斟酒,“我已经挑中两个小娘子了,想求陛下做个媒人。”

  李治眉眼舒展,笑容温和,“谁家小娘子?能叫你惦记上?”

  武皇后淡淡扫一眼李令月和裴英娘,“陛下到时候就晓得了。”

  帝后二人闲话家常,下首的太子李弘默默听着,一言不发,脸色有点不好看。

  六王李贤、七王李显和八王李旦坐在另一边的坐席上,因太子李弘在场,只要李弘不开口,他们也不说话。

  共坐一席的李令月和裴英娘没有王子们的忌讳,安心吃吃喝喝,时不时插几句嘴。

  听到武承嗣和武三思的名字,李令月筷子一停:“我的两位武氏表兄要回来了?”

  武皇后笑着点头。

  李令月面露喜色,扯一扯裴英娘垂在肩头的赭色丝绦,悄声说:“表兄们回来,贺兰表姐肯定很高兴!”

  裴英娘喉头一哽,勉强笑了一下。

  傻姑娘,武皇后已经对死赖在长安不走的武惟良和武怀运失去耐心,准备诛杀两个堂兄弟,所以才急着把侄儿召回身边,壮大娘家势力。

  武承嗣和武三思回来的日子,只怕就是贺兰氏的死期啊!

  从含凉殿出来,李令月迫不及待吩咐昭善:“预备出宫行障,我要去魏国夫人府。”

  回头看裴英娘,“小十七,和我一道出宫去吧,听说义宁坊这几天有赛袄会呢!那些胡人会表演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还能把一个大活人变没了,可好玩啦!”

  裴英娘摇摇头。

  贺兰氏天天打着探望李令月的名头进宫陪伴李治,言行大胆,行事放纵,当着武皇后的面也敢向李治眉眼传情。

  宫中诸人和常常往来宫廷的公主、命妇们,要么畏惧武皇后,不敢提醒贺兰氏;要么憎恶武皇后,等着看武家人的笑话;要么摇摆不定,决定先冷眼旁观。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权当看不见贺兰氏的种种勾引举动。

  武皇后似乎对姐姐的女儿格外宽容,不仅不生气,还笑对旁人说,贺兰氏娇弱可怜,是她的“宝贝小心肝”。

  贺兰氏以为武皇后年老色衰,不是自己的对手,胆子越来越大。上个月她竟然借口喝多了酒,直接睡在李治的床榻上。

  蓬莱宫的宦者、女官们吓得面如土色,听到魏国夫人的笑声就头疼。

  裴英娘不想惹祸上身,一直下意识和贺兰氏保持距离。多次婉拒李令月带她出宫游玩的邀请,也是为了避开贺兰氏。

  李令月笑着揪揪裴英娘的脸颊,“你真是越来越懒了。”

  裴英娘笑了笑,也不反驳。

  李治单独留下太子李弘说话,李贤、李显和李旦送武皇后回寝殿。

  武皇后本身就不是温柔和顺的性子,临朝听政后,性情愈加刚硬威严,儿子们对她敬畏多于孺慕,母子几人一路沉默,唯有衣裙拂过栏杆的簌簌声响。

  李显仗着自己年纪小,大着胆子道:“阿娘是想把裴十七许配给武家表兄吗?”

  李旦愣了一下,双手不自觉握拳。

  武皇后浅笑一声,“小十七还小呢。”

  说完这句,转身走进内殿。

  像是否认,又像是没有否认。

  李显急得抓耳挠腮,“阿娘什么意思?”

  李贤凤眼斜挑,瞥一眼李显,“现在是武家兄弟娶妇,又不是你娶亲,你着急上火做什么?”

  李显小声嘀咕:“我觉得肯定是裴十七,不然阿娘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你说是吧,阿弟?”

  他转头找李旦寻求支持,结果只看到一道匆匆离去的背影。

  李显一脸茫然:“走得那么快干什么……”

  裴英娘回到东阁,取下发间的簪环首饰,绵密的长发拢成一个圆髻,簪一根灵芝碧玉簪子,换上一身半新不旧的葡萄锦圆领胡服,脚蹬一双鹿皮长靴,兴冲冲踏出正堂。

  半夏和忍冬跟在她身后,两人也都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只见李旦从廊檐那头匆匆走来,眉头轻皱,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裴英娘听忍冬说过,教授她们学问的先生,除了掖庭的女官,还有学士院的儒学士。

  李令月仍然对薛绍念念不忘,一路上都在抱怨李旦。

  薛绍出身高贵,母亲城阳公主是太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之女,李治的同母妹妹。

  城阳公主身为嫡出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先嫁杜如晦之子杜荷,杜荷卷入谋反案被杀后,改嫁饶州刺史之子薛瓘。

  薛瓘是当时长安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城阳公主的第二段婚姻美满顺遂,夫妻感情和睦,先后生下三个儿子。

  薛绍便是城阳公主和薛瓘的小儿子。

  城阳公主宠幸优渥,地位尊贵,婚姻幸福,但却沉迷于巫术,麟德元年,还闹出一场震惊朝野的巫蛊事件。

  武皇后十分震怒。

  李治疼爱嫡亲妹妹,不忍心惩戒城阳公主,只将无辜的驸马薛瓘贬为房州刺史,把事情掩盖过去。

  几年前,城阳公主和薛瓘先后病逝于房州。李治伤感不已,因见年纪最小的外甥薛绍年幼,下令将他接入宫中抚养。

  薛绍酷似其父薛瓘,眉清目秀,俊逸无双,宫人们暗地里叫他“美三郎”。

  李令月把两条玫红裙带揉得皱巴巴的,气恼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表兄又不是外人,我喜欢和他一块玩,碍着谁了?八王兄多管闲事!”

  裴英娘眼观鼻,鼻观心,不多做评价。武皇后不喜欢薛绍,李旦阻止李令月和薛绍来往,也是为李令月着想。

  可惜了李旦的用心良苦,他直觉敏锐,窥出武皇后对薛绍有心结,却无法改变李令月对薛绍的爱慕之心。

  十来岁的天真少女,正值春心萌动的懵懂年华,眼里只看得见表兄的俊秀风流,哪里听得进亲人苦口婆心的劝告呢?

  眼看离东亭越来越近,裴英娘收回越飘越远的思绪,低头整理衣襟——头一天上学,她有些紧张。

  东亭正殿三面环水,回廊相接,和裴英娘住的东阁很像。

  为两人教授经书的是位头发花白的儒学士。

  裴英娘进殿后,郑重向老学士行礼。

  老学士有些受宠若惊,还礼不迭。可以想见,李令月平时对老学士有多随便。以至于老学士看到一个尊师重道的学生,竟然激动得语无伦次。

  裴英娘退回自己的坐褥上,翻开书案上的卷册,发现赫然是一卷手抄的《急就篇》。

  她有些啼笑皆非,太子李弘和六王李贤都是天资聪颖之人,李旦是李治最小的儿子,也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李令月有几个好学的兄长做榜样,怎么还在学《急就篇》?

  侧头去看李令月,发现后者歪在凭几上,以手支颐,目光呆滞,嘴角噙着一丝甜蜜的笑容,显然还在想薛绍。

  裴英娘摇摇头,专心听老学士讲解文章。

  墙角的莲花滴漏开出两片铜花瓣时,老学士告退。

  宫女鱼贯而入,送来茶水和点心。

  李令月伸个懒腰,拈起一块醍醐饼,呷一口茶汤,惬意地舒口气:“上学真累。”

  裴英娘无言以对:阿姊你一直在发呆好嘛?

  歇息片刻,廊外传来一阵环配叮当声,宫女们簇拥着一位头戴纱帽、穿乌褐色圆领男袍的年轻女子步入殿中。

  女子面容清秀,神情孤傲,进入内殿后,目不斜视,向李令月和裴英娘行礼。

  她行的竟是跪礼。

  裴英娘连忙直起身。

  李令月靠着凭几,淡淡道:“上官女史不必多礼。”

  女子站起身,态度不卑不亢。

  半夏凑到裴英娘耳边:“贵主,她是上官家的大娘子,以前是长安最出名的才女,从掖庭出来的。”

  掖庭是安置犯官家眷妻女的地方,这女子是掖庭女婢,又姓上官,还是个才女,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宰相上官仪的后人。

  难道她是上官婉儿?

  裴英娘细细打量男袍女子,看年纪,不太可能。

  半夏悄声道:“婢子听忍冬姐姐说,上官大娘子为人清高傲物,连天后的话都敢反驳。天后为了压服她,让她每天穿宦者的衣裳,看到贵主们必须和宦者一样下跪。”

  裴英娘恍然大悟,难怪上官女史刚刚朝她和李令月磕头。

  兀自感叹,一道冷厉的眼神忽然向她扫过来。

  上官大娘子正冷冷地盯着裴英娘看,眼神颇为不屑。

  裴英娘忍不住打个激灵:她好像没得罪上官家的人吧?

  上官大娘子负责为李令月和裴英娘讲解历史典故、奇闻异事、风俗人情,解答疑惑,授课内容按照李令月的学习进度随时调整,不会专门讲解特定的经史文集。

  她展开书册,微微一笑,“今天,我要给贵主们讲一个西汉时的故事。”

  李令月顿时来了兴致,撑着下巴,等上官女史的下文。

  上官女史眼波流转,娓娓道来:“西汉时,世家妇人们常以珍珠粉修饰容貌。有位河东巨贾,家中藏有一颗祖传的稀世珍珠,传说能美姿容,城中贵妇争相购买,巨贾坚决不肯售卖。直到有人抬出十斛金锭,巨贾才舍得把珍珠卖与他人。谁知,这桩买卖,竟然为他招来牢狱之灾。”

  说到这里,上官女史故意顿住不说了。

  李令月性子急,立刻催促:“后来呢?卖珍珠怎么招来祸患了?”

  上官女史气度从容,并不开口。

  裴英娘瞥一眼上官女史,淡淡道,“或许我可以为阿姊解惑。”

  李令月歪头看裴英娘:“你听过这个故事?”

  裴英娘没有听过,但是她猜得出故事的结尾是什么。

  在上官女史的故事中,巨贾的稀世珍珠肯定是假的,他拿鱼眼睛以次充好、招摇撞骗,被人告到官府,最后当然会受到刑律处罚。

  上官女史编造出这个莫须有的故事,目的无非是想引出“鱼目混珠”的典故。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还是短裤短袖,今天下雨了,一天入冬,好冷{{{(>_<)}}}赏不了月亮,还得套厚被子,改盖棉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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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明天一更应该是在晚上,大家早上不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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