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欢迎回家，苏菲。”高大英俊的男人微笑着冲索菲亚张开了手臂，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自从可爱的小侄女跑去外地读大学，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
“好久不见，保罗。”一直保持着面瘫脸的索菲亚也微笑了起来，抱了抱自己的舅舅。
跟她的外公大人比较起来，还是这位舅舅大人比较顺眼。
“去看看路易吉吧，他一直在等你。”拥抱过后，保罗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说。
眼里面带上了一丝伤感。
他的父亲没有多长时间的生命了，或许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会停止呼吸，他希望在这段最后的时间里面，两个人的关系能够得到和解。
可惜，有着老父亲一样心态的舅舅大人的希望在一个老头跟一个少女面前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我已经解决了布拉德·鲁斯，他不会再对埃斯特家族产生任何的威胁。”坐在路易吉的床前，索菲亚恢复了自己的面无表情。
对于这位外公大人，她真是丝毫提不起来半点儿好感，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还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利益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钱我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面了。”沉默了一下之后，路易吉说了一句话。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他苍老憔悴的脸上浮上了一丝怅然。
他有些后悔过去对这个孩子的态度了，在他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刻，过去的事情跟人不断的涌现在他的梦中跟记忆里面，尤其是他的妻子跟女儿，他王冠上面最闪耀的两颗宝石。
可惜的是，这两个人都已经早早的离开了自己，前者给他留下了他最骄傲的儿子跟最疼爱的女儿，后者则是因为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将她过往的荣耀跟亲情都扔在了脑后。
唯独剩下一个女儿，让他每每在看到她的时候又想起过去的事情。
“嗯，那就这样吧。”索菲亚点了点头，准备站起来离开。
虽然个世界有种说法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她自己却见识过无数死亡之前还想要将别人拖下地狱的人。更何况她跟路易吉之间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好，也谈不上有什么可以可以亲密探讨的话题。
“等等。”倚在床上的老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叫住了想要离开的索菲亚。
“？”她面无表情的回头。
还有谁是需要她去干掉的吗？
“我很抱歉。”看着眼前这张像极了女儿的面孔，路易吉消瘦的脸上出现了几丝愧疚。
“为了什么？”索菲亚有些奇怪，这可不像是老路易吉的性格，他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件事情道歉了？
“为了所有。”路易吉看着索菲亚那双眼睛，又感觉到了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需要我给你打一针止痛药吗？”见到他这个样子，索菲亚退后了一步，走到了医疗柜旁边询问。
癌症晚期的病人总是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通常医生都会开一些止痛药给他们来防止病人因为过度的痛感而伤害自己。路易吉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口服药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到了他这种地步都是注射针剂来止痛。
“谢谢，我很需要。”路易吉的声音中带上了几丝虚弱。
这让索菲亚感到有些新奇，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路易吉。
从他把她带回意大利开始，这个老人就是一副严厉的样子。在对待索菲亚的态度上面，他不像是一个外公，倒更像是一个残酷的敌人，冷漠、敌视的态度让她怀疑她那位便宜老妈是不是偷了家里面的一百万跑去跟人私奔了。可是保罗的话证明了特蕾莎比他更受路易吉的疼爱，更何况家里面也没有穷到那种地步，别说是一百万，就算是一千万，只要特蕾莎开口，路易吉也会给她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理由让这个慈祥的老父亲将自己疼爱的女儿的孩子直接扔进杀手训练营的？
索菲亚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十分困惑。虽然她不见得对这种训练有什么排斥感，但是自愿的跟被迫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这也是她对路易吉的观感好不起来的原因。跟她原本的家乡不一样，按照这个世界的三观来说，到底是有多心理变态才能干出来这事？
注射了止痛针之后，路易吉呼出了一口气，重新将视线放到了索菲亚身上。
“我听保罗说你在英国买下了一栋房子？”他问。
所以这个孩子不会回来了是吗？
“没错，特蕾莎曾经居住过的那一栋。”索菲亚很诚实的回答。
在这一点上面她没有必要撒谎。
特蕾莎居住在英国的时候就是住在那栋房子里面的，这或许是唯一能够跟她那位不知道年龄不知道长相不知道国籍甚至就连是否还在人间的父亲扯上关系的地方了。
倒不是说她对父爱有多么的渴望，希望能够在对方缺席了那么多年之后给她一点儿温暖，而是为了特蕾莎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还记得当初发生车祸的时候这个女人将她护在身体下面，无论怎么样，这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爱自己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依然要保护她不受伤害。
至少我可以问问那个男人，他到底有没有爱过特蕾莎，知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女人因为他失去了生命，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面长眠于地底。
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总是要特蕾莎死的明白。
“你会回来参加我的葬礼吗？”一段长长的沉默之后，索菲亚都快要以为路易吉睡着了，听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你希望的话。”索菲亚微微睁大了眼睛回答。
她有点儿不能理解这个老人的心理，让讨厌的人来参加自己的葬礼，这是临死都不想要清静啊。
不过考虑到保罗跟特蕾莎的面子，她决定还是满足对方的愿望，从英国飞回来一趟而已，并不会浪费她多少时间。
“谢谢。”路易吉的声音微弱了下去，不再说话。
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
轻轻关上门，索菲亚的眼睛对上了一双跟她同样都是焦糖色的眼睛。
只不过相对于她长年空洞的眼睛来说，这双眼睛中蕴含的感情更明显，也更加丰富。
“你去当演员比当黑手党有前途多了。”索菲亚对保罗说。
身为一个黑手党教父，保罗实在是帅的有点儿过分，跟他的身份一点儿都不符合。
“嗯？”还没有正式继任教父位置的保罗满脸问号，这跳跃式的结论是怎么的出来的？
“你比阿尔·帕西诺帅，比马龙·白兰度有气势，很适合演幕后大佬，尤其是黑帮的幕后大佬。而且你的眼神很有戏，评论界会很喜欢你的。”索菲亚回答的一脸认真。
说老实话，她真是搞不明白黑手党这个职业到底有哪里吸引人了，有那么多的人在这个行当里面前仆后继，每年为了商业争地盘的行为就要搞出来不少事情，更不用说其中蕴含的危险性，光是经过她的手解决掉的埃斯特家族的敌人就有好几个，由此可见这一行的高危性。
不过考虑到从路易吉的祖父开始，家族就在从事这个职业了，也算是世袭职业的一种，她也不好说什么。她上辈子还不是家族长年从事一个职业，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去评价别人。
“......亲爱的，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保罗被她说的有些无语。
他当然看过《教父》，但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她到底是怎么把教父跟演员这个职业联系到一起的？而且认真的吗？那可是好莱坞，除了早期的几个人跟美国本土的意大利裔之外，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纯正的意大利人在那里混得风生水起......
糟糕！思维被带歪了！
保罗捂住了脸。每次都是这样，索菲亚永远都有这个能力将跟她谈话的人思想带歪，这实在是一项太过要命的能力！
“电影是一项很不错的消遣。”索菲亚回答的一本正经，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在说真的还是在说笑。
至少保罗看不出来，即使他已经跟不少的老狐狸们打过交道，也有个不是那么好听的外号。
“好吧，我会找时间去放松自己的。”保罗压了压手，神情严肃了起来。
“亲爱的，你真的要离开意大利吗？”他问索菲亚。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将这个姑娘放置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避免她经历太多外面的风风雨雨。
一个单身的女孩子，独自居住在国外，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即使他很清楚索菲亚并不像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但是作为一个长辈，他依然希望能够提供给她最好的生活。这孩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是时候享受她应得的待遇了。
“我记得是你帮助我买下的那栋房子？”索菲亚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那栋特蕾莎曾经居住过的寓所可是通过保罗买下的，他应该对此再了解不过，问出这种问题实在是太不应该。
保罗被这个问题给堵了一下，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有话没地方说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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