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过时间的虹光
胡漓端起杯，看着这样一杯娇艳的酒，流光的虹彩，在这样的灯光下有种流光飞舞的感觉。仿佛里面的每一种颜色，每一丝光彩都在流动，而冰冷的酒杯在室温下蒸腾的一片云雾，更显得这杯酒有些仙意。
胡漓轻啜一口，淡淡的酒香混合着柚子的微苦和蜂蜜的甜在口中弥漫开来。这样的味道，的确不错。但也并非称得上只此一家。
“再喝一口。”许天良似乎看出了胡漓对这酒有一丝失望，就开口说了一句。
胡漓难得没有跟许天良斗嘴，而是听他所说，再喝了一口，这一次，却是葡萄的甜和柠檬的酸在口中荡开……
“这……”这下，胡漓倒是有些惊讶了。
许天良喝了一口浓烈的朗姆151，烈得如同在燃烧的酒精顺着他的喉咙走下去，明明是炙热的烈，却似乎稍稍冷却了一些他喉咙和心口的热度。那刚才看着胡漓喝酒而莫名燃起的热度……
许天良笑着说：“虹彩的味道，每一口都不同，每一次都不同，每个人喝到的也不同。某一口你喜欢的味道，可能你再喝一百杯都喝不到了。这就是虹彩的迷人之处。永远都是新鲜的，永远不会重复。”
“但是怎么可能呢？”一杯酒，怎么能有这么多千变万化的味道。
许天良挑着嘴角，笑得邪魅：“因为每一次调酒之后，侍者端到客人手里的用时都不同，走路的步履带来的轻微的晃动的幅度也不同，而客人端在手里之后，自己的手指的温度带来的变化也不同。这就造就了虹彩永远不同的味道。”
胡漓看着这杯酒，有些回味刚才那让自己欢喜不已的葡萄的甜和柠檬的酸。
白清流突然走了过来，看着胡漓脸上的表情，轻笑出声：“胡医生可是在怀念刚才的味道？”
胡漓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啊，清流可有什么办法，能让这酒暂时保持某一种味道吗？”
白清流摇摇头：“这酒的味道不会停止变化，就像时间不会停下来不走。那酒中的斑斓色彩，如果你一直不喝，也会渐渐变成普普通通的透明色，没有什么能留得住的。就像彩虹，总会消失……”
胡漓听着这番话，沉默了一会儿，是啊，没什么能留得住的，总会消失……就像彩虹……
“所以，才叫虹彩，是吗？”
“是，”白清流的笑意，带着几分飘渺：“人们都以为，这酒之所以叫虹彩，是因为它如彩虹一般的颜色，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有些东西的名字，就是这样让人误会，表象上似乎是在诉说一种繁华绚丽，可是真正掩藏其中的，却是一份虚无落寞和消散……
胡漓点了点头，看着这杯虹彩，语气轻渺：“果然是，虹彩啊……”
白清流眼中闪过一丝悲色，但只是一瞬，便对着许天良弯了弯腰道：“许少，谢少请您上去一趟。”
许天良皱了下眉，朝着楼上看了一下，又看了看胡漓，思考着楼上的房间，是否能够看到这个位置。
白清流却先开了口：“许少放心，这个位置，是大厅里唯一一个楼上看不到的位置。”
许天良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说不出是为什么，但是他此时就是不愿意让谢一凡看到胡漓。至少不能是这样从楼上偷偷的看。
许天良站起身，轻轻掸了掸衬衣，对胡漓说：“我上去一趟，你先在这儿玩儿吧。大厅的舞蹈表演，大概也就还有十几分钟，如果结束后我没下来，就让清流带你上去吧。”
胡漓盯着面前的酒杯，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许天良俯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小心别被调戏了去。这大厅里坐着的，可净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
胡漓本来还沉浸在有些忧伤的情绪里，被许天良这一句气得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盯着许天良：“你这个无耻的流氓滚蛋了，这大厅里就没有**了吧！”
许天良心情大好地笑了笑，长腿一迈就往楼上走去。
胡漓歪着嘴气不过，白清流看着这两人的相处，觉得还真是意外的有趣。
“胡医生慢坐，想要什么，只要按下桌上的按钮，我就会过来了。”
胡漓赶忙点点头：“啊，清流你一定很忙吧？快去忙吧。”
白清流走后，胡漓又继续看着台上的人跳舞。可是才又跳了没几分钟，音乐声突然停了下来，彩灯被关掉。
台上跳舞的人也停了下来，双手抱怀站着，突然打在台上的聚光灯照亮他那张尖瘦的脸，他嘴角的笑容邪气而又风情，仿佛一只刚成精的蝴蝶，自身带着一种华丽的色彩。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安静了，胡漓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孤零零的一束聚光灯，在灯光暧昧的大厅里显得清冷又孤高。
一个和台上男子同样打扮、身材甚至也差不多的男子穿过人群走上舞台，双手抱怀看着刚才跳舞的人。
“你抢了我的舞曲。”
“谁让你跳得不好。”
“到底是谁跳的不好！花开！你别那么自大好吗！”刚走上来的男子推了花开一把。
花开稍稍退了两步，站定后伸手掸了掸衣衫，扯着一个极富讽刺意味的笑容：“我们比比不就知道，到底是谁跳的不好了吗？”
“比就比！”
胡漓看这样子，似乎是会有一场好戏看了，他往卡座的沙发里窝了窝，端起杯把已经渐渐失去了大部分色彩的虹彩喝下。虹彩的味道，随着颜色消散而浓烈，大部分水果的香甜都已散去，徒留一丝淡淡的石榴味道、一丝淡淡的焦糖味儿，和至少有六十度的朗姆酒的味道。
这样一杯烈酒，被不明真相的胡漓灌下，那种炙热的灼烧感突然就让他呛得直咳嗽。
胡漓弯着腰咳嗽，突然觉得眼前的灯光被人挡住了，抬头一看，可不就有一个长得很猥琐，但是身材很高很壮的男人，一脸不满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酒气：“你他妈的咳什么咳？扰了老子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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