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查无此人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第二天乐正宇起了个大早，赶在小区物业上班的时候找到了小区的临时负责人。
临时负责人是个有些虚胖的中年人，其他人都叫他张哥，在这个小区已经工作了十多年了，如今转身成为临时负责人，整个人脸上都透露出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乐正宇说明来意，张哥有些为难的用纸擦了擦额角的汗，还是带着他去了小区的监控室。
崔凯林所居住的小区的监控最多保存十四天，系统每天中午十二点会自动清除那些保存超过十四天的监控视频，即使这样，想要找到一周前保存的特定的监控录像也不容易。
乐正宇沉默的站在大屏幕前等待工作人员拷贝录像，他的视线在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实时监控面板上游移。
“对了，关于刘思义……”他突然说，“他受伤的地方的监控，我也想要。”
“这，这个嘛……”张哥头上的汗更多了，他咧着嘴做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他受伤的位置比较奇怪，正好是在监控拍摄不到的死角。”
在死角？乐正宇皱起眉。
“这几天来调查的警察有说什么吗？”他问。
“诶呀警官，你这是为难我了。”张哥还在笑，但是心里却越来越不耐烦，“来调查的警官能跟我们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提供线索罢了。”
“那请把刘思义，刘先生被袭击的地方附近的监控录像拷给我。”
“听到了吗，把那部分录像也拷给警官。”张哥大声嘱咐了一句，身体略朝门口的方向偏，看起来急不可待的希望逃离这出麻烦事。
“啊。”乐正宇还保持着直视监控面板的动作，随意的跟张哥闲聊，“刘思义和郭灿的关系不错啊，天天陪在医院里。”
“好朋友总是更上心一点嘛。”张哥干笑了两声，不明白为什么乐正宇要突然说起这件事。
“嗯？郭灿不是这里的员工？”乐正宇说，“我看刘思义入院的时候只有郭灿陪在他旁边，以为这种工伤入院，公司至少会让一个人陪着的。”
“还说呢，”张哥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时他出来求救的时候衣服都快被血浸透了，我们就说找个人陪他去医院，结果这孩子说什么也不同意，非得自己去，我们也拗不过他，就把他送上救护车了。”
“那孩子，一个人来这边也不容易，还那么倔。”张哥有些感慨的说。
乐正宇没说话，他的精神都集中在剧痛的胸前。他抬起一只手紧紧按住那里，知道这是一种提示，就抬头四处扫视。
那个穿着染血裙子的女性灵体就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那一瞬间，饶是乐正宇已经身经百战，也有点被吓住了。
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贴近的去观察这个幽灵的样子。
瘦削的脸，脸部病态的不自然的凹陷，稀少的头发，略微有点突出的眼睛。
是一张重症病人的脸。
“是崔晓琳。”437在他的脑海里说。
“你是崔晓琳吗？”在张哥看不到的方向，乐正宇对着幽灵无声的做了几个嘴型。
“你要小心。”
幽灵的声音很小，朦朦胧胧的像是带着耳塞听。
“郭灿。”
“救救他。”
“求求你。”
说完这句话，灵体像是耗尽了力量一样变得愈发透明，她的声音乐正宇已经彻底听不到了，但是她还在徒劳的一遍一遍无声的说着。
“她在说‘阻止他，惩罚他，杀了他。’”437解读道。
灵体消失了。
“如果犯人真的是为了崔晓琳而犯罪，这份业报同样也会作用在她身上，”437向乐正宇解释道，“她只是耗尽了力量，恐怕短时间不会再出现了。”
“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乐正宇在脑海里问，“是要让我们救救郭灿吗？还是要让我们救刘思义？”
“她在让我们小心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437把这部分内容也整合到案件推演中，“不过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刘思义和郭灿两个人都需要调查。”
“比起刘思义，郭灿的嫌疑更大。”乐正宇说。
“那我先检索郭灿的个人资料。”437说完就陷入了沉默，这次乐正宇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保温杯，里面是饱和白糖水，也不用杯子，直接就喝。
一旁的张哥啧啧称奇，在心里感慨警官和他们这些俗人就是不一样，年纪轻轻就懂得用保温杯养生。
白糖水太浓，连乐正宇都感觉到了一点甜味。
“犯人会是郭灿吗？”他边喝边想，“按照董舒的说法，陈涛坠楼的那个时间段，郭灿是不在医院里的。”
“会不会他那天根本不是去买饭，而是去杀人的呢？”他下意识的在心里问437。
437全力比对资料，并没有回答他。
“而且有没有可能，郭灿和刘思义两个人是同伙呢？”
如果两个人真的是同伙的话……
那么刘思义受伤入院就显得不那么自然了。
是误导？还是监视？
还是两者都有？
“警官，好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将乐正宇的思绪唤回。
他接过装有录像的硬盘，又去崔凯林的家里重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诊断证明。
乐正宇在张哥解脱的眼神中坐上车，那种离真相可能只差一步的感觉就像一把刷子在他的心上动来动去，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看一下，以探病的名义。
但是两个人之间并不相熟，正常的人也不会出院两天就回去探望病友。
他想起了董舒。
董舒倒是很干脆，她提出，让乐正宇扮演她的追求者，带着花来医院看她。
病人在住院的时候爱上了照顾着他的美丽的护士。这个故事董舒说着说着就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虽然这个理由更扯，但是明显要比探病好一点。
他买了一束玫瑰作为道具，这才往医院去。
“宿主，检索结束了。”车快要到医院门口，437突然出声。
“无论是名字还是外貌。”
“都没有检索到符合条件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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