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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红尘炼心


  站在武帝城顶的杨瘸子看着海面上那漫天的灵剑,欣慰的笑了笑,当年那莫家小子的孙子都已是渐渐有了气候了,这片剑潮,七千六百九十三柄灵剑!

  “能在万象一境就达到如此高度,莫止天,你莫家倒真是兴盛的很,”杨南东双手负后,遥遥看着东海,又是嘀咕一声,“似乎还有个叫莫酒珊的女娃,和青山剑脉那两个小子走的很近,据说也是半步万象了,不得了,了不得啊。”

  这一战,据说持续了一天一夜,武帝杨南东站在武帝城顶一天一夜,足以证明杨南东对这个徒弟的重视,对这场比试的重视,既是为完成莫家老祖的心愿,亦是剑道和力道之争。

  莫尽欢之剑,挑得起剑道的一根大梁!

  这一战,最终以齐永年一力折断莫尽欢一剑胜出,齐永年化作惊虹回到武帝城顶,深深的看了眼落在下方的莫尽欢,“你身上伤势未愈,齐永年胜之不武!”

  此言一出,满城皆惊,这莫家大兄,休养一月,伤势竟还是未愈?

  还是说齐永年为护好友的尊严故意如此一说?

  “败了便是败了,一点小伤,无关大雅。”

  莫尽欢将断剑收起,对着武帝城顶一拱手,“惊扰武帝大人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论大伤小伤,皆是于战力有莫大的影响,今日且算是永年稍胜一筹,”顿了顿,杨南东突然拔高声调,“待你二人破镜万象三境之时,再战一场,老头子我亲自督战!”

  此言,是说给齐永年与莫尽欢听,亦是说给武帝城的江湖人士听,更是昭告天下,武帝亲自为其定下的战约,为其徒,为力道,为莫家,为剑道!

  “莫尽欢定当全力以赴!”

  “齐永年亦是倾尽全力!”

  那一日,莫尽欢脚踏飞剑,怀揣断剑,离开武帝城;那一日,那能伤得莫尽欢一月都未能痊愈的神秘剑客再次出手,半路拦截莫尽欢,莫尽欢一手御剑,一手持断剑,以伤躯破镜万象二境,再度将那神秘剑客击退。

  莫家大兄莫尽欢,先战武帝之徒齐永年,再战神秘剑客,破镜万象二境,剑道之盛,锋芒直逼青山剑佐。

  江湖盛传,三尺水之后青山再出剑,不是剑主是剑佐,赫然青山剑主杜鸣扬的名声在青山剑佐绝对的实力之下被压得一片嘘声,莫不是杜鸣扬才是剑佐,那不知姓氏的十三才是剑主?

  更是将莫尽欢与十三称为江湖新剑。

  ……

  皎然已是和无根大师学习佛法半月,杜鸣扬这半月来如同换了个人般,拼命的练剑,以往十多年的练剑生涯,没有哪一天有这半月一般用功。

  反倒是莫有乾,整日惬意的很,无事就去缥缈宗冰宫调戏那站岗的女弟子,还别说,这胖子还当真是勾搭上了一名缥缈宗的女弟子,其名月华。

  莫有乾对这名叫月华的缥缈宗女弟子也甚是上心,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去外面游牧族换了一头羊,将羊赶回无根大师的住所时,那羊倒是没事,莫有乾却是累得不行,第二天,莫有乾大战厨艺,来了个烤全羊,杜鸣扬几人也是首次见了那名叫月华的女子。

  或许是因为常年生活在这冰雪之地,这女子果真如其名字一般,如明月洁华,甚至都不敢和杜鸣扬说话,倒是无根大师,月华对其恭敬的行礼,无根大师笑着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一丝佛家圣手,当世武榜前十的高手的架子,围在火堆旁,看着这些后辈喝酒吃肉,端起一杯茶,轻酌一口。

  这酒的滋味,已经多少年没有尝过了。

  皎然坐在无根身旁,“师父还要在这永冻之地多久?”

  此言,不仅是皎然心中所问,也是寒潭寺现任方丈无言,托皎然所问,佛门无无根,香火虽说还算是不错,但却是日渐消退,虽然武榜更替之后,无根登上武榜前十,又是为寒潭寺吸引了一波香火,但却是寒潭无无根,亦不过是一时的香火。

  空叶圆寂之时,一世功德大多转移给了无根,无根如今,说是佛家的活佛亦是不为过,无根在,则佛门兴,无根不在,佛门究竟如何,实在是说不好。

  “贫僧既然是来赎罪,自是要为缥缈宗奠定一份保障,”无根缓缓开口,对这个自己从小照看到大的小和尚很是满意,虽说如今这小和尚身边多了个俏佳人,但红尘炼心,不入红尘,又如何炼心?

  皎然自己都未察觉,但无根又怎会没有看出来,自己这徒弟,已是到了红尘炼心的阶段,渡过此劫,则是又为其敞开一道崭新的大门,不过此劫,亦不过是做这俗世和尚,又有何不可,亦是快哉。

  所以无根从来都不管皎然与李季兰之事,哪怕皎然来问,无根也只是说随心就好。

  随心,随心而行,随心而止,随心所欲。

  “待到冰莲宫主境界达到万象四境,能够掌握这缥缈宗的气运之后,贫僧便会回寒潭,你此行回去之后,代为师向无言师兄赔个不是。”

  “方丈师叔的罪过,我的罪过,欠缥缈宗的,终究要还,就让我来还好了。”

  皎然又欲说什么,却是李季兰喝了酒,俏脸微红的走过来,挨着皎然坐下,一把抱住皎然的胳膊,“皎然,我们也不回寒潭寺了好不好,就在这里,和无根大师一起,你我一起,好不好?”

  不知何时,李季兰也已是将去寒潭改成了回寒潭。

  “那怎么行,我已经又是许久没有回寒潭寺了,不知又落下了多少功课。”

  这功课,自然已经不再是代师讲课的皎然小师父的功课了,而是寒潭寺那些小僧弥的功课,有些佛法,其他师叔师兄可有讲,有些佛法,只有他皎然师徒俩才能讲。

  无根看着这俏脸微红的女子,微微有些恍惚,当年那百花榜上有名的幻冰仙子,如果也如李季兰这般,我又会如何呢?我是否能如皎然一般定下佛心?

  摇了摇头,幻冰便是幻冰,不会如李季兰这般的,接任缥缈宗圣女,代老宫主掌管缥缈宗,将缥缈宗打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落缥缈宗在江湖中的名声,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会如李季兰一般,对皎然死缠烂打,对皎然一心一意,对皎然柔情似水。

  或许曾经的幻冰对韦不凡是一心一意,柔情似水,但韦不凡,早已经死了啊,几十年前便死了,活着的,乃是佛门无根,幻冰也不再是那个幻冰仙子,而是幻冰宫主,缥缈宗前宫主。

  如今也好,韦不凡死了,幻冰也死了,倒是不必在羁绊了。

  看着面色绯红的李季兰在面色微红的皎然耳边窃窃私语,无根不露声色的站起身来,独自离开了,走到了缥缈宗冰葬之地,屈指一弹,一朵散发着淡淡佛芒的金莲逸入冰窟。

  “你曾经说你最喜欢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的午后,你说你喜欢那绿水青山,你喜欢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但是啊,你还是回了这常年风雪的缥缈宗,做了那名扬江湖的圣女,做了那冰冷圣洁的宫主,最后,安葬在这黯淡无光,寒冷彻骨的冰窟,我给不了曾经韦不凡给你的一切,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一点微光,希望能照亮你以后的路。”

  看着金莲落入冰窟,无根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霜雪落在身上,已是渐渐入冬的时节,永冻之地的夜晚,更是寒冷了许多,无根依旧是那一身僧袍,这位佛家圣手,当代佛门的顶梁柱,从来都没有披过袈裟,在他心里,他就是一个僧人,无关什么高僧圣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僧人。

  “无根大师又擅闯我缥缈宗禁地了。”

  冰莲仙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无根大师身后,或许无根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说话,或许无根陷入沉思,没有注意到冰莲仙子何时悄无声息的来到身旁。

  “噢,冰莲宫主。”

  无根大师回过神来,对着冰莲仙子道了声佛号,冰莲仙子亦是回了一礼,哪怕已是夜色正浓,摘下面纱的冰莲仙子在这寒月之下亦是隐隐可见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这样的女子,竟已然是一宗之主,那平日里戴着面纱的冰冷女子,似乎只会在这里才摘下面纱,唯天地,唯寒月,唯冰窟,唯无根可见,这似乎都不应出现在这世间的容颜。

  “多次来此冒犯贵宗,实乃贫僧之过,以后贫僧会克制自己,尽量不来此处。”

  无根转过头,不再看冰莲仙子,这位几乎所有青年才俊都想要一睹为快的芳容,无根却是不愿多看一眼,于无根眼里,这世上的红粉皆是骷髅,自他削发为僧那日起,便是斩破红尘,自破红尘炼心之境,一入佛门便是已深入佛门,无根之名,乃是无根自取。

  “冰莲并无责怪大师之意,大师于先师之故,冰莲亦是清楚,故而刚刚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还请大师莫要放在心上。”

  这些天皎然与杜鸣扬几人在无根处暂住,冰莲仙子也是半月没有去找过无根大师,实在是不愿看见那油嘴滑舌的胖子,听说月华师妹这些天被那胖子哄的晕头转向的,今日还去了那胖子搞的什么全羊宴,身为缥缈宗宫主本应管教,但身为其师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去说,只希望那莫胖子不要是第二个不戒和尚,不然就算天涯海角,也要让世人知道,缥缈宗的女子,该是何等贞烈!

  “贫僧自知擅闯贵宗禁地让宫主为难,毕竟那守窟的老人,并不待见贫僧,以后贫僧会少来这里的。”

  无根仍是坚持,冰莲仙子也不强求,毕竟这里乃是缥缈宗禁地,历代缥缈宗宫主长老长眠之地,也不能说还很欢迎外人前来,便是微微颔首,又是轻启红唇。

  “那日见大师弟子皎然小师父与那李季兰共乘一马,似乎皎然小和尚如今的境界有些微妙。”

  已是万象二境的冰莲仙子对运数的感知已是渐渐加深,只是发现了皎然如今状况的玄妙,因那百花榜上的蔷薇花所起,却是不见无根大师有所劝诫。

  “小徒如今正是红尘炼心之境。”

  无根大师称赞了一声冰莲宫主慧眼如炬,便是如实告知皎然如今的情况。

  冰莲仙子微微侧目,自是听说过这佛道两家特有的境界,红尘炼心,看着无根,有些不解,“既然是红尘炼心,大师为何还纵容那李季兰在皎然小师父身旁,就不怕皎然小师父沉入红尘吗?”

  “呵呵,既是炼心,便是要动心,心不动,如何能炼心,这是其一,其二,贫僧从来都不认为沉入红尘有什么不好,贫僧师兄六根,不脱红尘,不炼凡心,如今不也一样达到天人之境,踏入天门而去了吗。”

  “贫僧只管教他佛法,至于其他,贫僧不会教,也教不了,毕竟贫僧曾经,也不过是一个俗人,如今做了和尚,也不过是一个俗和尚,倒是有些枉对这佛家圣手之名了。”

  无根笑了笑,也不怕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管身旁这是缥缈宗一宗之主,如像一个老友,述说内心的初衷。

  “大师倒是看得很开。”

  冰莲仙子似乎有些理解其师幻冰为何会对这无根,不,应该是韦不凡放不下了,这个看似很普通的男人,似乎有一股别样的魅力,正好是幻冰所渴望的,是自由,是洒脱,又或者是随性。

  身为幻冰的亲传弟子,冰莲仙子深知自己的师父常常站在冰宫之上,遥望天空的寒月,那时候冰莲不懂,如今,似乎懂了一些,但也无济于事了,如今的冰莲仙子,已是斩断了红尘,被这一宗一地所束缚。

  无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这年轻的宫主,“其实不止佛道有家有红尘炼心,儒家,武道中人,亦是有。”

  “不过是佛道讲究出世,儒家讲究入世,而你们武道中人,却是个色各异。比如老剑主石玄黄之红尘炼心,便是那剑心,最后以合道而让道,那不是老剑主的剑心之道,所以老剑主枯守青山,醉酒二十年,境界再无存进;比如武帝,他以一颗无畏之心,当他站在武帝城顶之时,便是渡过了红尘炼心,他已是这天下无敌,已是无敌,自是无畏;比如贫僧,以削发自断红尘,斩断前生而渡过炼心;比如你,亦是自断红尘,甘愿困于这一宗一宫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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