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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命案 上


  “我还没想好,何时回去。”裴常清低眉顺眼,温顺的像一只小兔子。近乡情更怯,毓灵宫有裴常清二十几年的回忆,他还没有做好重新面对的准备。

  令仪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听了两句好话就全部烟消云散了,笑吟吟道:“不着急,等你想好了,随时回来。”

  他虽固执了些,可到底是为了上官阑,若说令仪心里一点点感激和感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心平气和地寒暄了半个时辰,临走时,裴常清执意把桌上那盘没动过的点心包起来交给令仪。

  令仪不大爱吃甜食,但盛情难却,她便欣然接下。

  “这家点心远近闻名,二小姐一定要细细品尝。”话音刚落,裴常清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窗口。

  会轻功就是好……

  令仪掂了掂手里有些分量的点心,怀着万千思绪出了客间。

  有人正从楼梯上来,令仪便放缓了脚步,等那两人过去。其中一人态度谦卑,极为恭敬地低声说着这什么,至于说了什么,令仪离得远,并没有听清楚。另一人则沉沉地点着头,目光一直放在脚下。

  令仪随意向楼下望去,陶珩衍独自一人坐着,也正向楼上看来。令仪以为陶珩衍瞧见了她,不好让他久等,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完了?”陶珩衍瞄了一眼她手里多出来的纸包,“这是?”

  “点心。”见陶珩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令仪也坐了下来。

  陶珩衍眼角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给的?”

  令仪点点头,似乎不欲多言。

  陶珩衍没有再追问,唤来小二点了菜。

  紫云楼人多嘴杂,两人都安安静静地埋头吃饭,偶尔聊上几句,也都是些琐事。

  才吃了一半,门口突然“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伴着行人高低起伏的惊呼声,门口逐渐嘈杂起来。

  令仪放下筷子正要去一视究竟,恍然想起陶珩衍的叮咛,默默在心里数了五下。

  数到第三下时,楼上急匆匆跑下来一人,令仪觉得眼熟,半晌才想起来,是方才下楼时遇到的那两人。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紫云楼正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张管事抹着额头上急出来的冷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挤进去。

  陶珩衍没有动,令仪也没有离开,坐在长凳上伸长了脖子,只瞧见密密麻麻的后脑勺。

  令仪移回视线,见陶珩衍稳如磐石的模样,不禁疑惑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如果你还想吃饭,最好先收起好奇心。”陶珩衍坐的极端正,笑容也极端正。

  令仪一点就透,只消两句话便明白了外头大致是怎么一回事。即便没有亲眼目睹,但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足够她吃不下饭。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随着一缕秋风钻进她的鼻子,令仪皱了皱眉头,令仪皱了皱眉头,只觉她不得不辜负这一桌饭菜,虽说清淡了些,好歹粒粒皆幸苦不是?

  纵使陶珩衍再淡然自若,也没法就着血腥味咽下饭菜。他搁下筷子,不动声色地向人群走去。令仪二话不说,像个小尾巴似的立刻跟上。

  令仪走出两步,才想起点心还在桌子上放着,正回头犹豫间,余光猛地撞上三楼栏杆旁立着的一人,她心头陡然一惊,没有刻意寻视,不动声色地移回目光。

  外头似是来了官差,震耳欲聋的吵闹声突然小了不少,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但令仪面前的人山仍然难以跨越。

  只是一个回头的功夫,令仪便跟丢了陶珩衍,只好艰难地踮起脚尖望了两眼,只瞧见地上一滩血迹。待要再看清楚一些,却被从背后伸来的手堵住了双眼。

  “别看了,怕你做噩梦。”陶珩衍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的手极有分寸地隔开了一个指节那么远,没有触上令仪的眼睛,是以令仪能清楚地看见他指腹和手掌上的一层薄茧,那是他不曾偷懒懈怠的证明。

  令仪的脚跟落回原地,一句“其实我不怕看见死人。”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陶珩衍的手随之收回,他瞥了一眼人群,低声道:“我们该回去了。”人命热闹凑不得,何况有官差在此,他们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必要。

  令仪点点头,折回去拿点心时下意识往三楼瞟了一眼,栏杆旁空无一人。多半只是看热闹的,令仪自嘲太过敏感,心头的异样的不安却没有消减分毫。

  陶珩衍已从另一个门出去,回头看令仪还在原处,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上车吧。”令仪抱着点心,风风火火跑到马车跟前,三两下爬到了车上。

  陶珩衍顺着令仪方才望去的方向,投去意外深长的目光。

  待马车渐渐远离溧阳城的喧嚣,令仪才放松了神经,把险些被她捏碎的点心随手放到一边,而后问道:“紫云楼的三楼,都住些什么人?”她还是惦记着方才那人,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三楼是天字号房,寻常人不会去,住的多是达官显贵。”陶珩衍看出了令仪心底的疑惑,解释道,“听闻宰相之子司徒煊近日来了溧阳,倒是极有可能住进紫云楼。你若是瞧见了三楼的什么人,那多半就是他。”

  “宰相……”令仪从上官阑口中听过这个官职,只晓得地位很高,除此之外没什么概念,“这里离京城百八十丈远,他来做什么?”京官不得擅自离京,即便是宰相也不例外,遑论宰相的儿子。

  陶珩衍半开玩笑道:“许是奉圣上之命,来视察民生疾苦。”

  “哪有站在楼上视察民生疾苦的,都出人命了也不下去看一眼,多半是打着好听的名头来游山玩水。”这位“宰相之子”对命案熟视无睹的行为让令仪极为不满。

  陶珩衍不以为然:“听闻司徒凯南雷厉风行,铁面无私,对谁都不手软,一点情面也不留。虎父无犬子,想必他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是个游手好闲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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