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赢家
宁无缺说话之际，天际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锺玉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本就白得不像话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宛如一个死人。因为，那个虚幻头颅，已经落败了。
它很不甘，因为它只有一颗头，若是再多一只手，一只脚，也许结果就完全不同。
锺玉身后的先祖虚影也逐渐消失，祂微微地侧过身子，望向了孙悟空的方向，一股浓烈的哀伤突然涌了出来，虽然看不清祂的神情，但谁都能感受到祂的情绪。
祂在哀伤些什么？
无人得知，因为祂已经消失了。
虽祂消失了，但所有人都没有感到开心，因为，那个满身都是眼睛的怪物，发狂了。
它本就处于失控的状态，此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看看，三千天将，九百金刚，五百佛子，一千人间仙妖，嗯，还有几只神，少了点，聊胜于无了。”宁无缺踱着步子，走进了人群，像是看待宰的牛羊一般，看着所有人。
“你想将我们一网打尽？”锺玉哂笑。
“锺先生莫非觉得本座做不到？”
“你尽管来试。”
“不消先生说，本座自然会试。”
两人唇枪舌剑之际，那怪物已经飞奔着踩了过来。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比斗，而是屠杀。
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
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无论他们是仙，还是妖，是魔，还是神。
这只恐怖的怪物，最强大的武器，便是它的力量！以及，那无孔不入的怨毒之气。
那怨毒之气像是利刃一般，钻进生灵的身体，随即，像是千刀万剐一样，肢体崩裂，躯干支离破碎。
当然会有反抗，但是只在刹那便会被血光吞噬。
它的脑子混沌不清，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只想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脑中无所谓理性，一切的行为只为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
在它看来，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觉就是能用自己的双手抹杀一切的快感。
屠杀持续了很久，天很快又亮了，橘红色的太阳钻了出来，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是晨曦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你不是为了夔而来？”锺玉脸色苍白地躲避着它的攻击，同时飞快地问道。
“夔？我为什么非要得到它？”
“你不信那些传说？”却是牛魔王插嘴问了一句。
夔，是胜者之兽，只有最终站在顶端的人，才能得到它。
“传说？哈哈哈，本座为何要信？本座自身便是传说，为何要将成败放在一只夔身上？”
“所以，你从一开始便打着大伤我们元气的主意？”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锺先生，对你们，本座只是顺手为之罢了。”
锺玉的面色由苍白变为铁青，他输了，从一开始的目的，就输得一败涂地。
无论是心胸还是手段，都被这位道主压得死死的。
“某记住你了。”牛魔王发出了声音。
宁无缺回头一笑：“妖圣倒是有个好兄弟，真是慧眼识珠。”
猴子盯着他，不知宁无缺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牛魔王听了出来，他也不回话，卷起一阵黑风与孙悟空飞快遁去。
“跑吧，叫吧，然后，死吧！等你们轮回归来，本座已经给诸位创造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宁无缺张开双手，两缕长髯随风而动，面上颇为享受。
正当这时，一柄雪白的仙剑飞了过来，与仙剑一起的，还有一位女神，风姿卓越。
正是黎山老母。
这一剑，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来得颇为精妙，虽不带任何神通，却也没有丝毫烟火之气，舞起了片片秋风，银光乍起，矫若飞龙，似水波荡漾，如火树银花，如蛇一般，雪白剑气漫天游走，如鹰一般，银光落刃翻飞翱翔。
宁无缺竟是来不及反应，便被黎山老母这一剑刺穿了心脏。直到胸口发凉，他才察觉到这一剑的到来。
“好剑法。”宁无缺吐出了几个字，嘴角溢出了鲜血。
“此剑为你而生。”
“本座真是荣幸。”
“你我本无怨，可你毁我道场，杀我爱徒，此仇，不共戴天。”
黎山老母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着的，道主自然知道是什么。
“为何要那么做？”黎山老母眉目间并无报仇之后的快意，反而喃喃着有股说不出的哀伤。
“你挡着我了。”
“你的路上，挡着的不止我一个。”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黎山老母拔出了剑，转身离去，雪白的仙剑逐渐消失，黎山老母的头发也逐渐变得雪白。
“小白，魂儿走远了吗？看见了吗？老母为你报仇了。”她呢喃着，身后跟着几个人，逐渐远去，像是老了几千年。
锺玉哈哈大笑：“罪有应得！”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宁无缺捂着心口，那里残留着一股微弱但倔强的剑气，阻止着伤口的愈合，甚至连他的神通，都驱除不了。
这样下去，也许他真的会死！
“本座不与将死之人置气，黎山老母乃是万古地仙，她花费珍贵无比的寿元所化之剑，岂是你能抵挡的？”锺玉笑得非常开心，他觉得，自己才是赢家。
头上的怪物，告诉了他，谁才是赢家，狂暴的一脚踏了下来，又是一地残肢。
二郎神，韦陀菩萨已经没有空闲去杀宁无缺，更何况，二人已经看到了他中剑，只怕也是离死不远了。保护自己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天庭的阵法已经摇摇欲坠，怪物又是一脚，避过了杨戬的三尖两刃枪，轰击在法阵上，顿时，宛如镜花水月，破灭了一地。
天将目漏绝望，杨戬怒不可遏，却无法在一时半会儿杀了它。
眼看着怪物的布满眼睛的拳头就要落在天庭一行人中央，这时，一直躺着的沙心发出了一声呻吟。
“啊······”
怪物的拳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轰了下来，所有人都心生绝望。
然而，就是这一声微弱得几乎难以听见的呻吟，让怪物的拳头，停下了。
疯狂的拳风把地面轰出了一个大坑，但却比正面挨上一拳要好上千万倍。
所有人都不知道它怎么了，怎么突然呆呆地站着，低着头，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子。
只有它自己知道，一股熟悉的感觉，在毫无理智的心中升腾起来。
它很茫然，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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