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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松山少林


  我和师兄一边在前面跑着,一边呼着师傅快点。

  前方有淡淡的云雾缭绕着,空气中弥漫丝丝香火的味道。

  云雾散开后,向前看是望不尽的石梯,这时,游人和香客,也陆陆续续走上石梯。

  我和师兄看着一望无际的石梯,虚弱的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这正规和尚...难当啊,还是野和尚的好啊...

  这时师傅也气喘吁吁地走了上来:“怎么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不跑了,把你们师傅扔到后面不管,你们是什么意思,太不厚道了...呼呼...”

  “师傅哎!师父啊!”我和师兄一唱一和起来,“冤枉呐!冤枉嘞!”说着师兄挠挠头,摊开了手,“师傅您看,六月飞雪啊!冤得不能再冤了!”

  “黄草地,碧云天,西风紧...”我和师兄唱起了以前在南方小城听来的戏剧,这时来了一阵风,将师兄手中的那些“雪”吹向了师傅,粘了师傅密布汗滴的脸。

  “啊嗤!你们这两个...啊...”

  我和师兄见势不妙,赶忙拨开游人和香客,灵巧的像只小老鼠,钻来钻去,还不时不忘了挑衅一下师傅,登山的速度顿时变得无与伦比。

  一边的游人香客,望着师傅,指指点点,隐隐笑笑。

  我和师兄跑得畅快,回头一看,呦!师傅那两撇从鼻孔伸出来的“胡子”够拉风的,更绝的是眼角也有两撇头皮屑,作泪奔状。

  我和师兄在石阶一旁站定望着下面奋力追赶的师傅,眉头一皱道:“阿尼陀佛,施主啊,造物神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能做如是观呐,您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旁人听我们哥俩摇头晃脑的二人转,哄堂大笑起来。

  “在意你个卵,在意你个大灯泡...”师傅在底下青筋暴露,嚷嚷道。

  眼见师傅快追上来,我们又加速。

  很快,一扇琉璃瓦做顶的红墙矗立在面前。

  朱红斑驳的大门其中不断弥漫出香烟,而且人来人往,和尚忙忙碌碌的奔走,香客和旅客络绎不绝,好一派繁荣的景象!

  我和师兄可没管那么多,见门就愣头愣脑只管往里冲。

  只是忽然我头一晕,貌似装上一堵墙,退了几步,“呀,刚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一堵墙啊,那个吃饱了撑的,建了这么堵墙在这儿?”

  “嗯!?”那堵墙发出了这么威严的一声,这时,师兄正扯着我的衣角。

  我看了看师兄怔怔的脸,又抬头看了看我前面的“墙”。

  只见一个一米八几的中年大和尚立在面前,其面容刚毅,仿似怒目金刚,又似一尊冰冷的雕塑,真是寒气逼人呐!

  “你们两个是哪个院的?”那大和尚哼声道,那声音如阵阵雷声在耳边炸响。

  我和师兄顿时愣了,片刻便龇着牙,嘶了一口冷气,呃...看这模样、看这块头,看来是惹到了不得的人物了。

  我和师兄相继有默契地瞅着大和尚,尽量平静的、和蔼的、巴承的笑道:“哟这位爷,看你把我们小哥俩吓的,有话好说嘛,您看是不,别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嘛,吓到我们不要紧,吓到花花草草不要紧,可千万别吓走了游人香客,咱得看人家吃饭不是,我们也不妨碍您,嘿嘿...这就走,这就走...”

  “呆!站住!哪来的两个野和尚,妨碍本执法工作,还企图蒙混本执法。本执法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哪个院的?”

  我和师兄无奈地耸耸肩:“正如您所说,我们是野和尚,应该是那个野院的...”

  这和尚还真是闲了,居然跟咱哥俩唱起了大戏...

  “大胆,竟敢欺骗本执法,讨打!”说罢,两只蒲扇大手朝我们哥俩抓来。

  “二师兄且慢,二师兄且慢...呼呼...”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正要动作的那两只大手。

  那小山般的执法抬眼望向赶来师傅,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哦,师弟,你回来了?这两个小兔崽子是...”

  “唉...我的两个徒弟,还望二师兄手下留情,他们初来咋到,不懂事...嘿嘿...”

  “哦,不懂事?若不是师弟你不管教,就是他们野劲未收,将来身为少林之人,总是要教训一下的,我就待师弟管教了!”

  大和尚说着口气一变,一只大手往我脸上已经一掴,“啪”的一声,我被狠狠地甩到了朱墙下,朱墙“簌簌”的掉下几块红皮,散落在我身上,我喉头一甜,嘴里面弥漫了一股铁腥味,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一些香客和本院弟子指指点点。

  这时,我晕晕乎乎的听到了师傅狂喝一声:“释严,你这个老秃驴!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伤,你还是和尚嘛你?”说着赶紧跑过去,蹲下身子查看我的伤势。

  这是我双眼渐渐模糊,师傅的身影还在身边晃着。

  在昏倒之前,我觉得真他该去买个彩票了,用钱砸死这丫的,少!刚来少林寺,就送了释严老和尚一血,获得了早死早超生的成就...

  当我悠悠醒转之时,天时已是黄昏,一丝昏黄的光线透过那破败的木窗照在我脸上,师傅此时睡在了我的床头。

  师兄则在仅清理好的茶几上趴着呼呼大睡,显然天气很热,他们的胸襟都湿了一大沓。

  蝉在窗外竭尽了最后的力量叫着。

  我试着抬高上身让自己舒服点,但是,双手用力撑的时候,一股刺痛袭遍全身,我嘴里丝丝吸着冷气,直咒这秃驴下手真狠,这时师傅有所感觉,动了一下便醒了过来,“你感觉怎么样了,释天?”一醒来就被师傅急切的追问,我心中不由一暖。

  “师傅,我感觉浑身都痛,像要散架似的...”我有些怨气的道,这到底是谁惹出来的事啊,那老秃驴何以至此对我下如此重手。

  “哦,我看一下。”师傅说着把手伸过来,号着我的脉,“嗯,幸好他没用内力,不然就麻烦了...”师傅将茶几旁边的一碗药端过来,上面冒着微薄的热气,应该晾了许久,“来,把这药吃了,吃了就会好的快些,来...”

  说完,师傅将我扶了起来,垫了个枕在后背,慢慢喂我喝下了那温热苦涩的中药。

  我打了个嗝,那药力伴着温热流进身子,顿时舒爽了许多。

  我环视了一下屋子,见这屋子窗户上糊的纸已经破败不堪座椅上布满了灰尘,朱漆已经变得斑驳,先出了木头的的本色。

  “师傅这是?”我心中有些不爽,“师傅,您可是二代弟子啊,怎么他们就安排了这么个寒酸地方...”

  “额...这是师父以前住的地方,这不,师傅在这捞不到半个弟子,就没人帮着打扫了...”师傅有些尴尬的说。

  “你就先躺着吧,这里有师傅我和你师兄整理就行了。”说完,去拍醒了还在沉睡的师兄。

  “师傅,你叫醒我做什么?”师兄抬起头来,右手戳着眼睛,在我们的震惊中,,一条晶莹、长长的、极富弹性的哈喇子在空中四处乱摆。

  这猪,原来他胸口湿的那摊是口水,乖乖流了那么多口水啊!

  “咳咳咳,嗯哼哼,释墩,你胸前是怎么回事,太有辱咱形象了,赶快弄掉!”师傅命令道。

  师兄倒也干脆,”哦“了一声,用手一抹掉到胸前的口水条,挥一挥衣袖不留一道口水。

  这时,屋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袈裟,一脸白长胡子眉毛的老和尚进来了,嘴巴刚张开喊了句“师侄...”师兄那道水晶般的口水刚好撞进了他嘴里...

  “嗯,这是什么东西,还蛮甜的,像麦芽糖...”说着还舔了一下上下唇,砸吧砸吧嘴。

  我和师傅顿时反胃起来,把头转向一边,干呕起来。

  妹的,这老和尚还让不让人活了...

  师兄也是看着这老和尚惊道:“你...你...你...”

  师兄顺了口气,“那是我的口水好不好,比我还嘴馋...”说完,师兄也跟着在旁边吐了。

  “啊,不早说!”老和尚说完直接晕倒。

  “方丈师叔,方丈师叔,您不能睡这里啊,您太淘气啦!”师傅见状,急忙走过去拍老和尚的脸,狠狠几巴掌后,老和尚终于慢慢醒转了,脸上还留了几个掌印,甚是滑稽。

  “唉,师侄啊,就是你老是败家,叫你修个门,你修倒了整个房子,叫你挑缸水,你把几十口人喝水的大缸给砸了,你这毛手毛脚啊,所以长老们一致要你外出去云游的,免得少林寺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如今,你徒弟倒是接班了,差点整死我这老头...”

  “方丈师叔,我都长大了,不至于像年轻时候毛手毛脚了,您提这事干嘛,你这不是在我徒弟面前损我嘛,再说,刚才那是巧合来的。”师傅马上委屈辩解道。

  “如果真巧,阿弥陀佛,我就去买溜和彩,不中你们就赔钱给我!”老和尚镇定而又意气风发的道。

  “方丈师叔,您扯远了吧,您来我这还不是有什么事的,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去赌博...”师傅一脸严肃的道。

  “哦哦哦,是有事,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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