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不可沽名学霸王

　　其实，这么反问自己的何止文儒笙呢？舒百川也不止一次问自己，何必呢？

　　对一个看着毫无可能的人，可他就是像一个攀爬神炉的甲虫，盲目了。

　　细细擦过她颈部，耳后，每一处的汗液，舒百川不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怎样的女人。刚毅，自强，胆大妄为，却又不失温柔娴雅。

　　他真想看，她换上一身女儿装，是何等姿容。是英姿飒爽，翩若惊鸿，还是静若弱柳扶风，动若狡兔？还是都不是？

　　许是目光太痴迷，在赤阳下，在那层出不穷的香汗间，这动作，这目光，怎么都像伉俪情深。奈何性别不对，龙祈威出声，心里惊叹，舒百川真看上了文儒笙不可？

　　不由看向文儒笙，若抛却他那不容人质疑的气势，仔细看文儒笙的脸，当真是……如何说？肌肤如玉可凝脂，公子如画胜三分啊。

　　真是个天仙般的人儿。

　　不对不对，他做什么胡思乱想？他方才明明，对了，是要扰了这副奇怪的画面来着。

　　“咳咳，万矜，我来你这儿喝茶了。”也不管这话插的有多僵硬，龙祈威就是说的很强势，很有理。

　　文儒笙推掉舒百川擦汗的手，拿过来毛巾自己给自己擦。也知道龙祈威是看不惯这场面，也就不戳破他说到：“茶具在衣柜里。”

　　龙祈威去拿，舒百川看着文儒笙那模样有些可惜了。方才他分明看到文儒笙有一瞬间茫然，他再加把劲，搞定就是迟早的事了。

　　可惜了，可惜了。

　　不过，在这军中，竟无人怀疑儒笙是女儿身，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和笙儿磨。哪怕……若有一天要生米煮成熟饭，笙儿也只能是自己的。或许，到时候提亲，反而更方便些。

　　舒百川藏下心中算计，忍住身体的蠢蠢欲动，推上轮椅问：“要进去吗？”

　　“嗯。”文儒笙想看看书，练练字了。

　　和舒百川他们，要处理的事没那么多，军中舒百川他们派人表态，也没人敢有异议。如今，唯独要等的就是看对陛下的算计，成不成功了。

　　坐在书案前，文儒笙想拿书看，却被舒百川抢先拿走。笙儿这般不同的女子，追求定然要费些心思，投其所好，自然要先知道她兴趣为何。

　　刚要换别的看，龙祈威突然放下茶杯问到：“儒……万矜平时看何书籍，也借我些看看。”

　　“那书架第四层右边的都是我看过的，有古今论谈，也有诗集，还有闲文小说，医书。”

　　“……”没有兵书？龙祈威有些不解了，也有些不信“兵书呢？”

　　“兵书？”文儒笙指着地上用来烧茶的木棍，龙祈威一脸懵逼“你用兵书烧火？”

　　文儒笙点头：“这些兵书都太死板，缺乏灵活性和应用性。兵者，诡也。行军者当以最少的损失换最大的利益。士气固然不可缺失，但书中所言，为一时之气，表军人气节，而以少敌多，自投罗网，此乃愚昧。蠢不可及。”

　　“但若退了，士气便很难再提起，又该如何？”舒百川问着，对文儒笙这番理论不置可否，可又觉得文儒笙这番话还是缺火候。

　　文儒笙捏了捏下巴：“这都是需要领军之人去引导的。比如历史上有名的失塞亡国之战（架空历史里的，作者自编）。”

　　“昔，楚将军征战，无往不胜。唯此次，他仅带不足五百兵马，却不愿放弃边赛。明明撤至二十里地外与大军汇合，再攻回来便可。他却为所谓气节和将士之勇白白葬送五百兵马。切害大军军报得不及时，屡屡被敌抢占先机，最终灭国。”

　　“虽然书中对他颇多褒言，但，此人实乃愚昧罪臣。”文儒笙一言定音，龙祈威手不由一紧“楚将军为国为民，你怎可说他是……是罪臣？”

　　“难道不是吗？楚将军此人虽战功赫赫，被人传颂，可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便是他的错。他这一错，害的不止是他自己的性命，还有他的国家的百姓。是他因敌一句‘楚小儿要逃不成’，而一时的面子问题重要，还是国家重要？难道，功大，便可以忽视他的过错了吗？”

　　“……”龙祈威不知道，他只觉得文儒笙这番言论太惊世骇俗。

　　至今，只有人叹息楚将军，却从未有人如此否定过楚将军。古往今来，儒笙是第一个。

　　说罢，文儒笙又说：“龙大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在以前，有一个叫刘邦的市井之人。也有一个叫项羽的贵族英雄。此二人共同讨伐当时的为君不仁的皇帝……”

　　文儒笙从入秦宫到刘邦被放汉中，到项羽自刎乌江的楚汉之争的故事说了个遍。其中，不乏刘邦与项羽的处事态度。

　　最终，文儒笙喝了口水：“如今你们可明白了？这刘邦在韩信自请为齐王时，可以随机应变，将骂出口的混蛋，变为，滚蛋，要当当个真的，挂个名算什么。可见此人心性。再看项羽……你们还觉得，他算英雄吗？都说莫以成败论英雄，可一个人的才智等等，都是他输赢的关键。故此，后有人提诗‘至今思项王，不肯过江东。’和‘卷土重来未可知’的叹惋。也有那‘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感慨。”

　　“如今，龙大哥你说，这楚将军是英雄，还是沽名钓誉之辈呢？”文儒笙扬起脸蛋问着，龙祈威拍手“妙，妙啊！好一个楚汉之争！比真正的大战都精彩。这一介市井竟然也有如此能耐！妙啊，妙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二十一年，竟是白活了。”

　　“……”文儒笙摸了摸鼻子，咕嘟咕嘟喝茶。

　　舒百川和赛御安也是沉醉其中。赛御安心叹，一介草民都那么厉害，他以后可不能学了那个项王。这项王的教训，得劳记于心啊。

　　舒百川却眯着眸子，这楚汉之争被笙儿描述的如此有声有色，仿佛真有发生一般。可史书上并无这些。那笙儿又是如何将地名，故事，情节描述的如此详细？

　　随口捏来还是？舒百川觉得要好好探究。

　　龙祈威却又问：“文老弟，可还有别的故事？多给哥讲讲。这故事，比军书有趣。”

　　“嗯……那我再讲一个三国演义。这故事太长，我先简单讲一点给你。”文儒笙背不出那么多文绉绉的字来，便用白话文简要的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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