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杯鸠酒了残春 6

　　历素雪眉目间有几分神似无双，只是眸间折射出来的冷光，与无双截然不同。

　　宸帝凝神细思，忽了然一笑：“并非朕的意思，只是母后有旨意传来，说是自朕登基之后，后宫就颇多不太平之处，母后请了高僧占卜星相，说是：客星见离宫，占属中宫有眚。”

　　他说罢停了一停，而后又莞尔道：“朕之前命你闭宫自省，亦是因为钦天监有此天象辰奏，本以为客星离去，天象便会恢复正常。不想母后日前在泰山行宫又传来旨意，说是碧霞元君夤夜托梦与她，宫中多戾气，乃是中宫一门荣宠太盛。朕自受顾于天命，时刻不敢有松懈时，况且母后所虑，亦是为皇室香火延续有望。所以，皇后……”。

　　宸帝转首朝门外吩咐道：“进来。”

　　一名侍女恭谨地举着一托盘入内，盘中置有两杯酒。

　　历素雪看着那两只酒杯，忽然就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她眼眸一丝不错的看着宸帝，恨不得在他脸上挖出一个洞来。

　　宸帝却异常的平静，他示意侍女将两杯酒放到身旁的桌子上。继而转视桌上酒：“碧霞元君托梦与母后，力指朕的后宫乃是一家独大的天下。母后不想让朕享齐人之福，从而耽误了皇室香火子嗣，说你们姐妹只能留一人，这才送来一壶鸩酒，让朕给你或你姐姐饮。”

　　“朕心中甚为难，不知让谁饮较好，故此召你来，由你决定罢。”旋即一指两个已斟满酒的酒杯，说：“你与朕是原配夫妻，又历来疼爱妹妹无双，朕不妨明了告诉你，这两杯酒中，左边的是鸩酒，右边的无毒，你选一杯饮下，剩下那杯便是你妹妹无双的。”

　　皇后历素雪脸色苍白，她眼眸里渐渐浮上氤氲，只是生生的忍住，不肯落下泪来。

　　“陛下真若有意偏袒臣妾的话，当不会将这个抉择交到臣妾的手上。”历素雪仰面含泪，嘴角的笑容无限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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