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局势不明

　　待送走了皇帝老儿和皇后和长公主，白雉娴结结实实地叹了一口长气。

　　明贵妃，也就是刘贵妃兼她便宜娘亲用帕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也跟着长出一口气。“娴儿这回做得好。”她微笑道。

　　白雉娴登时骄傲起来，哼，她才九岁嘛，说话做事考虑不周是难免的事情，古代人多聪明啊，看的那些小说里都是一个个心机极深知人善用。

　　“娴儿可是在读燕国志？”明贵妃移到了床边，又试了试她的额头，一开口就是真相。

　　白雉娴心下苦笑，能做到贵妃之位，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母妃……”白雉娴就撒起娇来。“姐姐要看红楼梦……”

　　“长公主已经大啦。”明贵妃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等你到了十岁上，怕是也要看这类杂书了。”

　　“我翻燕国志也就是想睡觉嘛，哪里知道父皇回来了……”白雉娴委委屈屈地说。

　　“等你十二岁，也要有教养嬷嬷教规矩了，”明贵妃道，“可别再贪玩了，”顿了一顿，又道。“当日在荷花池边，母妃瞧得清清楚楚，娴儿是被绊倒的，才掉进了池里。”

　　白雉娴心下一凛，难道原主儿不是自己贪玩挂掉的？这不是惯常小说套路么！

　　“那么多官家小姐少爷，娴儿可还记得当时谁离你最近？”明贵妃问她。

　　白雉娴哪里知道！她是半路闯进来的魂儿好么！只得继续摆出委屈脸：“娴儿不记得了……”

　　明贵妃半晌才叹了口气，“罢了，你年纪还小，一场高烧不记得也是常事。”她又摸了摸白雉娴的额头。“母妃家族不显，你外祖父又是只管农耕水利的五品官，能得贵妃之位，都是圣上恩泽……想必有许多人看不顺眼，忍便忍了吧。”

　　白雉娴想了想，母族不显其实也是好事，位高权重什么的，都是宫庭倾轧的炮灰头几位，什么丞相啊将军啊都是富贵险中求，管农耕水利好啊！民以食为天，总有些田地宅子什么的可以养老的好吗！吃喝拉撒诸事都得从农耕开始，这才是稳妥的生存技能啊！

　　“母妃……”她便又撒娇起来，瞧那静雅长公主也是对着皇帝老爹撒娇惯了的，之前自己的反应还被说老实，估计原主儿小时候也很爱撒娇。“母妃，娴儿想学点防身的，还有游水！”

　　明贵妃面露讶色，“娴儿，哪有堂堂公主学那些防身伎俩，都是走江湖杂耍卖艺班子才会的东西，娴儿莫要淘气了，有丫鬟嬷嬷护着呢。”

　　“可是……娴儿就是掉进荷花池受了惊才会发烧的呀，”白雉娴继续撒娇。“万一被引到了人少的地方，有人要害娴儿，会点防身的伎俩，多少可以保命！母妃也说许多人看不顺眼我们呢。”

　　明贵妃倒是真思量了起来，过了会儿，点点头道，“也好。”说着瞧见了她手臂上的银镯子，笑了起来，“和夫人真送来了？花纹倒是挺好看的。”

　　“漂亮吧？姐姐也想要一个呢，我让她找匠人去打一个！”白雉娴笑答，“宫里做得肯定更精致。”

　　“几日后长公主生辰，不如母妃就去求了和将军家，”明贵妃大概主意已定，“两家本就交好，你和和家小姐玩得也好，引荐个师傅教点女子防身拳也不是难事，只是这事还是要禀过你父皇才好。”

　　“娴儿明白！”白雉娴脆生生地回答。嘿嘿，可以学女子防身术啦！靠丫鬟靠手下不如靠自己，瞧见她今天养病，没半个宫女吭一声就晓得宫里肯定是规矩森严。

　　明贵妃又嘱咐她要好好睡还要喝药，还嘱咐宫女抱了她那个四妹妹，单名叫雪名号却很像随便起的落雪公主过来给她瞧。白雉娴一见那个两岁的小女孩儿就心生好感，粉嫩嫩一小只，长得又可爱，在奶娘怀里乖乖的，看到明贵妃和她就伸出手要抱。

　　“母妃，姐姐。”白雉雪奶声奶气地说，明贵妃便把她抱在怀里，白雉雪好奇地看着白雉娴，又瞧见了她胳膊上的银镯子，就咯咯笑起来。

　　白雉娴更开心了，好好和妹妹培养关系就好，以后妹妹就不会投靠皇后啦！那些惨剧也就不会发生了。便叫宫女抱了和将军府送来的那个木匣，拿出那两个白色绒球球逗她：“雪儿喜欢不喜欢呀？”

　　白雉雪见了毛绒绒雪白一团立刻拍起了小手，伸手就要夺，白雉娴就给了她一个，拿另一个对她说：“姐姐给你戴到头上好不好？”

　　白雉雪点头，白雉娴就戴在她脑袋上编好的细细发辫上，公主的发式倒也简单，耳边鬓发编成辫子束到脑后，头顶上花样也不过簪个小发梳什么的，其余头发都拢在脖子后面，只是夏天看起来有点儿热。宫女搬了玻璃镜子来，白雉娴压下了心中吐槽“这儿一副唐朝的样子居然有玻璃镜子也太架空了”，让白雉雪看她脑袋上毛绒绒的小球球。

　　“好看！”白雉雪就要把另一个也戴上，白雉娴给她戴了，一边一个，超级可爱。

　　“姐姐送给你戴好不好？”她哄着小妹妹，白雉雪开心得不得了，明贵妃瞧着她们姐妹和睦，也是十分高兴。

　　玩了一会儿，明贵妃怕她刚退烧又再累病了，带着小女儿离去。白雉娴就命宫女把烛台搬近一些，有了玻璃自然也有玻璃灯罩，倒不用怕引发火灾。她裹好薄被，宫女们早就把温着的药端上来，晚餐是白粥和一些时蔬，新鲜脆嫩，还有甜甜的糯米藕片，所有小盏小碟都用个小茶几搬到了她超大的床上，白雉娴自己吃了，胃口很好，瞧见那些宫女都离得远远的，唯一在床边等候差遣的也是背对床铺，只等有吩咐才转身应答，心下叹服宫中礼仪，倒是真省了她不少事！

　　等食物全都撤下，白雉娴便把床铺上那些书册都留了下来，反正她人小也不占地方，那床可以睡三个人都不嫌挤呢。她就着灯光读了会儿燕国志，默记皇帝老儿的背景皇后的背景其他兄弟姐妹的背景，当然还有她母妃的娘家背景，又将一本写宫中礼仪规矩的书放在枕头边，方才睡下了。

　　原本以为穿了之后受苦受罪又被砍头，再重生时会怨念得睡不着——但她一沾软枕就睡熟了。

　　*

　　接下来几天过得很舒心，白雉娴搞清楚了宫中规矩——宫女们只是听吩咐的，无要事不可与公主多言。这也意味着她用不着费尽心机收买人心了，至少暂时不需要，而那些宫女自会把她一言一行报告给所有想知道的人，只要她自己没有半夜说梦话来点什么大逆不道的台词，行动没出什么格就没问题，绝对一生荣华富贵。

　　原主儿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到被人陷害通敌卖国株连母族的啊……白雉娴太想扶额了，幸好现在还小，莫急莫急，侦探也得慢慢查案呢。

　　至于她的便宜娘亲明贵妃呢确实家世不显，外祖父水部郎中，管的都是些稻米水利这档子事儿，倒也勤勤恳恳不涉权力中心漩涡，安份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皇后母族李家世代清贵，官封正一品丞相，而皇后居然不是嫡长女而是嫡次女，当时许给了还是皇六子的白雉瀚。后来众皇子夺嫡什么的就不吐槽了，前朝旧事，少知道为妙，反正她便宜老爹当了皇帝，何必纠结太多。

　　宫中其实就是皇后和明贵妃的天下，其他妃嫔都挺老实的，家族背景都在二三四品徘徊，刘贵妃的情况特殊些，不是选秀出身，而是皇上亲点；虽然父亲只是正五品，但她与皇上据说是打小就认识，在皇上还没迎娶皇后与众嫔妃前，俩个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当年的皇六子登基后，立刻就将她封妃入宫，在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朝阳公主后，晋为贵妃。位份最低的是宋才人，母族里最高官位也才是六品朝议郎，也是选秀意外选上的。难怪宋才人急着想巴上两个位份最高的后妃大腿了。

　　朝中官员的消息白雉娴目前还懒得理，走一步算一步吧，她现在最需要搞清楚原主儿是什么性子，行动间不可露出马脚。不过原主儿上一世真是欠了和将军府上许多，这一世又是重生，她会尽力还一些，这都不能算人情债，而是命债了。

　　这架空朝代倒没那么男女大防……因为走哪儿都有宫女嬷嬷跟着，大家小姐则是有丫鬟婆子跟着，虽然不阻止，但是一言一行都是要上报家长的，绝对出不了多少纰漏。

　　白雉娴贵为公主而且又得宠，每天只需要跟母妃请个安就行。然后是每五天跟皇后请个安，有点像按时打卡那种，颇为省事。至于皇帝老爹则是经常忙得脚不沾地，十天见一次就不错了。她也只需要对皇帝皇后母妃行礼，其他妃嫔地位不及，还要受礼呢。

　　这几天她就好好养着恢复元气，每天跟妹妹玩玩培养感情，十分快活。那个未来仇人静雅公主也是每天能见得到，姐妹一起玩也很不错，还有宋才人的三公主宜萱，最近倒是犯起了咳嗽，想是天气逐渐转凉受了些风。于是白雉娴一直没见着，但也打点宫女前去问候过。

　　半个月很快便过去，宫中后花园办起了静雅长公主的生辰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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