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舞台
在黑夜的巷子里，我奔走着。
“草，鬼狼，你他妈的不要”
我追逐着的家伙，停了下来，我的拳头，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脸上，揍了上去，没有半点的迟疑，仿佛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直到对方，已经不动了。
仰着头，黑夜总是让我觉得安全，隐藏在这身行头下面的我，觉得无所不能。
整整的三天晚上，我都在街头上，不断的继续对周雄他们实施着报复。
回到家里的时候，12点了，一进屋，我爸已经回来了。
“康乐”
内心里，之前的那一切不安，已经麻木了，我很清楚，我爸知道我究竟在做什么，但他从来都不说。
“爸，我会好好读书的，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的，很快”
多余的字，半个我都没说，回答房间里，看着枕头旁边的红色电话，一直没有开机，里面设定的12个闹铃全给我解除了，我不想和东方白再多言多语。
赵媛熙，还是没有来上学，我也不打算过去，周雄他们已经给我逼到了极限，最后剩下的便是他，我捏着拳头，躺在床上，心脏狂跳着。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的所作所为，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是一场梦。
早上6点，起雾了，我在浓雾里，缓步跑着，刚来到城中村的门口处，一辆车子，车头灯忽闪忽闪的，停在入口处。
我停了下来，是刀疤，他抽着烟，斜靠在车头旁。
“哟，够了吧，小子，这一个月来，街区里，很混乱，而你似乎越来越享受了。”
“会很快结束的。”
走过刀疤的身边，我憋了一眼，他的脸上，还淤青着一些，还没好完全，我很感谢他，那晚是他开车，和阿豪，在路边，把我送到那老医生处的。
“等等”
刀疤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头。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废弃篮球场的边上，他待会直接送我去学校，现在离早自习还有半小时。
“抽烟么？”
我摇摇头，跟着刀疤走到了废弃篮球场上。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周末吧，我帮你安排，胜者，才能够生存下去，不要以为你已经胜了。”
“那么就拜托了你，谢谢。”
我低着头，对着刀疤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学校里，赵媛熙的座位始终都是空空荡荡的，我也不打算再理睬东方白，他几次和我搭话，加我没理睬，也就不再纠缠。
只不过，才刚到快放学的时候，就有一个传闻，在三天后，周六的晚上，在城中村外围，公路旁的废弃篮球场，鬼狼要和周雄单挑。
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过多的传闻，生死战，无论谁输了，日后，都无法再站在街头。
周雄在学校里，已经颜面无存了，好多人私底下都在传，说他的兄弟都给打成猪头了，他却迟迟不出手。
周雄的十多个兄弟，已经全都给我揍了一遍，其中好几个，还在医院。
“我很期待哦，周末的那一战，呵呵。”
放学后，东方白跟着我，嘀咕了一句，我没有回应他。
“安心吧，这是属于你的舞台，我不会插足的，会通知你的女人哦。”
我转过头去，瞪着东方白，举着右拳。
“一切都会在周末结束的，我会全这只拳头，把这一切结束。”
城中村里，最近每晚都会有大量的学生过来，都是对鬼狼的传闻感兴趣，他们汇聚在街头，抱着看戏的心态。
这一切，对我来说，并不是演戏，也不是为了谁，而是自己，胸口处，那三个给周雄烙出来的烟疤，一到晚上，就会发痒。
“好好干哦，小雄，这次的事情，无法解决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那个那晚送钱过来的胖子，身边跟着几个成年人，他们就聚集在罗俊的发廊外面，周雄坐在摩托车上，抽着烟，一脸的不屑。
“呵呵，那小子的拳头，确实厉害，只不过，我好歹是从11岁开始，就在这条街上玩着，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你好自为之吧。”
那胖子撂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事情在整个城中村里，完全的传开，甚至朝着四周围的区域，扩散了出去，这是我最后的一次出击，事情应该在这里，划下句点。
“不行，小乐，你最近，出拳，完全没有节奏可言。”
我气喘吁吁的看着，沙包，浑身汗水淋漓，10点，我打算再练一会，就去睡觉，还有两天，而我的脑子里，都是赵媛熙，满脑子，都在想她。
阿豪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在惧怕着什么吗？”
我迟疑着，好一阵后，点了点头，坐在了地上，阿豪微笑着，拧开了一罐啤酒。
“畏惧着，并没有什么不好，好好的去回想吧，这三个多月来，你究竟是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了什么，后天，要踏上那块属于你自己的战场。”
回到家里躺下，阿豪的话，不断的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着，而为了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报复他们。
东方白的影子，不断的从我的脑子里，跳出来。
失眠了，内心里，激动紧张，畏惧都在压着我，早上，睁开惺忪的睡眼，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学校。
还是没来，赵媛熙究竟怎么了？我很想要去了解她，了解她的一切，然而，我逃了，那一晚，从她的家中出来后，我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怎么了？想她了。”
“不用你管。”
东方白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今天是周五了哦，明天，就是周六，最棒的舞台，在等着鬼狼哦，结束不了的哦，只不过，如果你输了，一切都完了，没有人可以救你，好好想想吧，要继续向前，打赢这一场，还是趴在地上，和以前一样。”
时间在不断的走动着，我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学生的生活，夜晚的街头，女人的眼泪，在我的胸口处，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我知道，自己是无法在赵媛熙的面前，脱下口罩的，褪去这一层伪装，我还是我，那个懦弱的学生，蒋康乐。
挥拳不断的挥拳，一到下午放学回家，吃过饭，我就在挥拳，不断的击打着沙包，混乱的，脑子里的节奏，已经没有了，只有狂乱的节奏，就好像身体里，某根音弦断开，而发出的杂乱无章的音乐。
我尝试着，像阿豪那般，挥击拳头，但那钢铁一般的拳头，在我的脑子里，就好像离我远去。
周六，大早上，在废弃篮球场那边，就已经有人了，就好像庆典一般，还有人到那边去，装上了照明用的灯，抬了一些桌椅过去。
浑身上下紧绷着，就好像在等待着，要给宣判死刑一般，我从早上起来，就精神恍惚。
“康乐啊，多休息吧，今天不用你出去帮忙了。”
我爸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木讷的点点头，街上，都在谣传着，今晚周雄要给我死，我捂着胸口，心脏的跳动声，完全听得到，汗水一阵阵的从额头上渗出。
中午我吃过饭，就去了街道上，今天街上的人，比往常要多了好几倍。
夜晚终究还在来了，就算我想要躲，也躲不过黑夜的降临，街道上，早已炸开锅，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我竖立完毕，已经缠上了拳击绷带，戴上了护臂，准备穿山灰色兜帽衫，戴上口罩。
看着兜帽衫上，一块块暗红色的痕迹，以及一些破损掉的地方，口罩上，同样的，很多地方，很暗，已经试过好几次，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
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胸口很闷，我穿戴完毕，走了出去。
“要去了，加油，小乐，在开始之前，好好的回想吧，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你所付出的努力，那根已经戳破了你的心，浇灌过后，长出来的獠牙，还在吧。”
我点了点头，走了出去，一去到街道上，马上就有人认出我来，在四周围，欢呼着，跟在我的身后。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事情，我也不是什么明星，我好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四周围对于我，陌生了起来，这明明是生活了3年多的街道，然而，我的双手，在颤抖着，汗水已经沾湿了身体。
心脏还在跳动着，不安依然是家常便饭，但却比往常，更加的不安。
废弃篮球场的四周围，早已围满了人，一盏盏照明用的白炽灯，亮着，光线并不刺眼，甚是柔和。
周雄穿着一件紧身黑T恤，一双平底鞋，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但脸上，透着的是癫狂，他和旁边围观的人，打趣的说笑着。
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我缓缓的走了过去，刀疤和那胖子，走了出来，静一静。
随着刀疤拿着话筒，吼了一声，四周围安静了下来。
“小熊，鬼狼，今晚是单挑，一对一，没有任何规则，直到对方爬不起来，没有异议么？”
我点了点头，周雄的眼神，变了，异常的犀利，他的手上，也缠上了白色的拳击绷带。
“打死你。”
一句简单的话，就好像刀子一般，刺入了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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