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男友们
康健餐厅算是校园里最高级的地方了，有校级聚餐都会请在这里，价格也不是我们持饭卡消费的人能轻易承担的。彭嫣不谦让，拿着菜单一路比划。这样吃雷战这个冤大头，倒也没什么，如果是把赵俊然当凯子耍，恐怕这个便宜不是好占的。我暗暗担心。
包间里的桌子偌大，陆冰和彭嫣靠里坐，我和雷战做在下风头，主人位特意留给了陈萌萌和赵俊然。乍一看上去，两两一伙，仿佛三国会谈。
菜还没上，赵俊然就风尘扑扑的来了，他一脱外套满屋弥散一股男用香水的味道，真是一只花蝴蝶。他在陈萌萌身边落座，就开始了各处寒暄，“原来雷战也在，彭嫣也不早说。”
“你俩都算家属，能上桌吃饭就不错了，还要求知情权和话语权？”彭嫣尖着嗓子活脱脱一副老鸨的样子，逗得我们直笑：“看看我们的姑娘，集美丽与美丽于一身的陆冰，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叶念，集人间呆萌于一身的萌萌，你们能高攀上就不错了。”
雷战轻抚下巴看我，眼里既有研判又有笑意，我心头一动，他分明早就消气了，刚才故意做样子吓我！我在桌子下面摸上他的大腿，一路向上，找准大腿内侧，狠拧一把。他吃痛皱眉，双手合抱我那支捣蛋的手，从桌子下面拉出来递在嘴边轻吻了吻。
我脸颊顿时火辣辣，全桌人也都看着我俩，就差嘘声一片。
彭嫣白眼，“上菜了啊，你俩注意卫生。”
我抽回右手，埋头吃菜，雷战不以为意，他从来都是一副老子就是要浪得开心的样子，继续谈笑风生，“你们考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快考完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萌萌本来稍有笑容，这下又熄了火。彭嫣直率问赵俊然，“你高数过没？”
“过了，刚好六十分。”赵俊然得意。然后看了看陈萌萌，稍微收敛：“过年好好复习，开学补考过了就行，萌萌你也别泄气。”这种安慰不痛不痒，萌萌却大受鼓舞，果然是爱情的力量，打从赵俊然进门，萌萌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赵俊然。而赵俊然似乎目光总往陆冰身上飘。
我赶紧换了一个话题，“你们过年都怎么安排的，下个礼拜就要放假了。”
开放性话题，果然大家都纷纷讨论，彭嫣说开春要报名学车；陆冰说过年免不了招待亲人，这个年要在厨房里过；而陈萌萌主动约赵俊然过情人节。
今年的情人节刚好开学，加上情人节的档口要上好几部爱情电影，正好是约会的日子，赵俊然却支吾起来，“再看看再看吧，那天也许家里有事呢。”
彭嫣问我，“那你呢，叶念。”大家都知道我已无家可回，前两天才跟辅导员报名留校过年。
“我啊，我在宿舍里等你们返校。”我尽量表现乐观，“所以你们要早回来。”
还不等其他人做出惋惜的表情，雷战温柔问我：“你就这么给自己安排过年过生日？”
不说我都要忘了，下个礼拜五也是我生日，那天正好是学校放假，学生离校的日子。空荡荡的宿舍，想想都觉得凄凉。
“对啊，叶念，下个礼拜你过生日了，雷战你怎么看？”彭嫣又是一副嫁女儿的丈母娘脸。
雷战点头，提前揭晓他的安排，“收拾好行李，咱们那天的飞机，过年咱们去日本玩。”他对我说。
原来办的护照是做这个用的，我没有拿到签证，一直蒙在鼓里。此刻脸上一定写着不敢置信几个字，“你不用和家里人过年吗？”
“他们也有自己的安排，难道围坐一起看春晚吗？”雷战说笑，对于团圆这件事貌似没有很在意。
三个女孩子一阵欢呼，都为我高兴，陆冰更是眼睛晶晶亮，“日本耶，你们要去几天？”
“十五天，叶念的旅行签证也只能停留十五天。你们想要什么告诉叶念，让她给你们带回来。”
彭嫣猛点头，她最爱进口货，平时吃用都喜欢尝试各种进口款，雷战的提议正合她意，“叶念看来你的生日不用我们陪能过得更好啊。”
赵俊然举杯：“那这顿饭就算提前帮叶念庆祝生日了。”彭嫣反对，“不能这样算哦，这顿饭是为你而设，叶念那顿生日宴让她开学回来请。”
酒足饭饱之后彭嫣终于奔她最后的目的而去——她就是想让赵俊然出出血，最好还能激怒他，然后让他和萌萌一拍两散。
这一桌子的菜没有三四百估计都不能下桌，赵俊然也看出彭嫣的意图，两人对视僵在那里，陆冰尴尬不语，陈萌萌起身要去结账，路过彭嫣身边被拦下来，“这么一个机会，让你家赵俊然表表忠心，你怎么还不给机会呢。”
用钱来表忠心，尤其是最缺钱的穷学生，这招确实是最有效，也最残酷。我在雷战身后的外套里抽出一只咖啡色的长钱夹，准备息事宁人，“就当给我提前庆祝生日好不好，彭嫣，先给我一个机会。”
彭嫣撇嘴不愿意，我还是坚持出去结账，前脚刚到柜台，后脚赵俊然就跟了出来，他客气道：“还是我来吧。”
我不爱过分的谦让，径直递四百块钱给收银员，才对赵俊然说道：“咱们都在上学又不赚钱，让赚钱的来买单也合理。你以后对萌萌真好才是最重要的。”
“叶念，我发现你真是，太体贴了。本来还以为你挺讨厌我的。”其实我现在也不喜欢你，我含笑客气了一下。一共三百六十二块五角，我放好找回的零钱，正要把小票放进钱包，赵俊然突然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恋爱花销大，我虽然有心请大家吃个饭，可是心有余力不足，我也想让萌萌脸上有光，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这话糊涂，我没懂，我俩边说边往回走，眼看就要回到包厢，赵俊然也只能说明来意，“能不能把结账这事记在我头上，改日我一定好好答谢你。”
这也能冒名顶替吗？！赵俊然的逻辑我真的不懂，他决不是为了要面子而让自己受罪的人，但他用另外一种方法在讨回面子，可我怎么觉得更丢面子呢？我递结账收据给他，默认同意。看在萌萌的份上实在不忍心戳穿他。
回到屋里，彭嫣眼尖看见赵俊然手里的收据，不屑一顾，哼了一声，赵俊然神色如常笑道：“怎么能让女孩子结账。”
我配合他生扯一抹笑容，低头默默把钱包放回雷战的外套里，被控制住钱包的雷战凑在我耳朵边吹气：“我怎么有种妻管严的荣耀感。”
我又要拧他大腿，他求饶，“晚上让你拧个够。”
彭嫣觉得无趣，招呼散场，没让赵俊然出丑到底，她嘟着嘴说没心思再上自习。陆冰和陈萌萌赵俊然一起去了自习室，雷战开车把彭嫣送回宿舍之后，车里就剩我俩，他驾轻就熟把车泊在旅馆外面的停车场里，一直不熄火，暖风烘得人陶醉在安逸里。
“我——”话还没出口，嘴已经被某人的强势一吻堵上，辗转撩拨，我们的脾气早被思念磨平，许久的渴望最终淹没在滔滔□□里不能自拔。
他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用力托住我的大腿，让我跨坐在他身上，我意乱情迷，根本忘记外面随时会有人经过。窄小的驾驶座上我俩紧贴小腹，空气闷热，两人喘着粗气，手脚并用只想着挣脱所有束缚融为一体，只听见“噗通”“噗通”撞击声来自车厢四壁，车厢太小，我们近乎疯狂的撕扯着对方，他隔着衣物咬住我的胸口，格外用力，我经不住痛向后一挺，只听一声尖锐的鸣笛声！我后背结结实实靠在方向盘上，触动了喇叭，吓得我大惊，跳起来，头顶直接撞在车顶。
我怕招来围观的人连滚带爬回了副驾驶位置，头顶还是生疼。
倒是雷战顾不上整理被扯掉扣子的衬衣，只会大笑赞叹有趣，我拉出遮光板里的镜子，才看见里面一件白色的打底衣，从领口一路被撕到了胸口，完全报废了。我试图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简单遮盖，雷战不停拉我，“咱们去后座继续，反正衣服已经坏了，让我撕完。”
撕衣服咬人，他今天格外野性。我平复呼吸，推开他又要凑近的臂膀，“你先解释平安夜那天的舞会，不然今晚都不要碰我。”虽然知道个大概，可雷战到底欠我个解释。
“你终于肯开口问了，以为你准备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他腮帮子一鼓一鼓，把我的倔强恨得不行，又拿我没辙。
那晚雷战发现我的反常，离开学校之后就派东哥去查，五星级的酒店，厕所门口必然有监控，调出来一看就锁定了那两个女人，跟踪了两天，一个在咖啡厅一个在夜店，都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套出真相的地方，分别派人上去搭讪，没有半个小时就知道她们是拿人钱财去厕所里念了一段台词，然后就是我经历的事情了。
“我有套话的录音，你要不信我用手机播给你听。”他随手播了一段，那个台湾腔的女声很有标致性。
我双手抱胸听了十分钟。多疑实在是植在DNA中的，有证据才能信，哪怕对方是雷战，我彻底打消疑虑，“别怪我不信你，好不好。”没有比撒娇更好的办法可以让雷战收起周身的腾腾杀气。
“你呀，”他马上缴械，无比爱怜，“多给我点信任，我外面遇见女人再多，心里有个地方被人占住，怎么可能还和别人随便乱来。”
他心里有我不假，可我对男人到底多久需要有一次**完全没有概念，二十岁的精壮男人应该忍不了两个月那么久吧，克服羞涩我忍不住提出疑问。
他苦笑摇头，“一般男人都忍不了那么久，所以你更应该夸夸我，我在为你守身如玉！每次见你我才算开荤，你不说好好慰劳，只会不停得纠结怀疑，我真是想好好打你一顿。”
想想他作为一个职业拳手，如果真的忍不住打我……我呵呵陪笑，赶紧岔开话题，“那你说是谁布的局呢？”
“不知道，这个局布得极快，几乎就是即兴，人已经查不到了，我猜是林家人，这事要是成了，林家是获利的。”
林家？林允风？我多少有点失落，明明我们还很友好，可他还是利用了我。
“林允风或者是他大哥，林允齐。”雷战穿好大衣，从后座抽出笔记本电脑和一些资料，“不说他们，大家早晚还要交手。走吧，咱们上楼继续，你算是把我胃口吊足了，小妖精！”
在镜子里反复确认过仪容仪表，我也跟着下了车。“你带了这么多公务来，晚上还需要我嘛。”我也是抱着装满书的背包，两人都各自有功课要做。
雷战一脸你跑不了的表情，“我留在这里一直陪你考完试，咱们白天做正事，晚上做坏事，不好吗。”他邪气一笑，我简直要为这种狂拽酷炫的气质倾倒。
从停车场出来，路过水果摊，暖黄的灯光下苹果橘子摆放整齐，我只用眼一撇就走不动路了，凉凉的天气里，甜又脆的富士苹果是我的最爱。
只要一个眼光，雷战微笑奉上钱夹，四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一共八块五，我从钱夹里抽出钱的时候，雷战一愣，马上看出关窍：“刚才那顿饭是你付的钱？”
我点头。原来钱夹里貌似都是百元大钞，被我一通兑来花去的，钱夹鼓鼓全是零钞，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怎么看？”
他无所谓，双手一摊，“你高兴就好。”
付过钱，他牵着我快步往旅馆走，现在他满脑子就一件事。
我真的有点怀疑平安夜的谣传是不是也有真实的成分，今天雷战分明就展示了回什么叫“重口味”。借着去卫生间的功夫，我对着镜子上下检视自己，肩颈、后背、胸口、甚至臀部都布满了红色印子，手印牙印，天啊！这个野兽！我几乎要尖叫，其他地方还好，脖子上的吻痕一片连一片，姹紫嫣红，这要是带着进了教室，估计又要招来香艳的揣测。
雷战在外面轻轻敲门，“哈喽？”门没锁，他探身进来，我拿浴巾护住前身，整个后背就光裸着正好落入他眼里。“在看什么？”他明知故问，很为自己的“杰作”得意，一只手扣住我腰身，另一手在后背上下抚过。
我想摆脱他的纠缠，却发现扭动完全被他视作鼓励，他贴上来探身又开始啃咬我的下巴，“你是要吃人吗？”我需要用尽力气才推开他缩回床上，“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你很讨厌，明天去自习室会被人看见。”
雷战不坏好意地递上苹果，“你请我吃肉，我请你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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