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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所谓命数


  霍去病甚至去查了燕国十年的地方志,平阳公主又岂会想不到如此。因此几日来,卉紫每每去觐见,心里都惴惴不安。但平阳公主始终如一,不见异常,渐渐地卉紫也就放下心来。

  晚饭后照例是给公主敷面膜,日日如此卉紫倒是免了琪儿的陪伴同行,她去了也是围观,何必跑这一趟受累。

  敷上泛着甜腻香气的白糊,平阳公主略带新奇地说道:“怎地今日不是单一的材料,闻起来很美味?”

  “公主,我混了牛奶、蜂蜜、鸡蛋清和珍珠粉在其中,若吃,也是可以的。”卉紫道。

  “牛奶?”平阳公主略有所思,“徐膳司曾云,饮走兽泉英,可以却老复壮。虽我汉民族尚不习惯饮用牛乳,但仍能体会到其珍贵之处。可是用来敷面……浪费了些……”

  嗯,浪费。说不定哪天你还想用它泡澡呢。卉紫心道。

  按摩完毕,趁着等待,卉紫好奇地看起平阳的梳妆台。

  妆台正中有一个大大的圆形漆盒,内有画眉的笔杆,还有发膏、铅华、朱砂和熏香等等,甚至还有去毛的镊子。虽在这个时代已算精致,但卉紫眼中看来质地实在粗劣。铅粉的坏处自不必说,发膏则由动物油脂做成,添加的香料和原本的油脂混合后,气味十分怪异。而腮红唇红统一用朱砂未免太过单一。

  旁边的素心见卉紫每拿起一件东西就略皱眉头,顿时面露不悦:“顾姑娘何以唉声叹气,难道我平阳侯家的物件不如姑娘家中的精致?”

  卉紫不做声,不知如何回答。

  “姑娘可不要说大话,这胭脂水粉哪一样不是能工巧匠精心调配制作,价格不菲?!”素心不满地反驳。

  “水粉?”卉紫放下了那盒铅粉:“铅华虽好,抹在脸上白嫩光鲜,却是最伤肌理的。”

  “如何说来?”素心追问。

  卉紫想了想,指了指那铜镜:“你可敢将那铜镜研碎如这铅华胡粉一般涂于脸上?”

  “这自是不能!”素心连连摇头。

  “这铅华,与那铜镜都是一类东西不同形态罢了。且铅剧毒,长期使用易渗入血液,使得皮肤泛黑、视线模糊、甚至影响女人生育。”卉紫掰着指头将铅粉的坏处数了一遍,抬头睨了素心一眼,“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总是感叹容颜易老。”

  “难怪……”素心边看着卉紫边摸着自己的脸,“姑娘不上粉肤色还是白如凝脂……”

  这次轮到卉紫激动了:“如凝脂,真的假的啊?”

  “莫要太过得意!”素心突然脸一沉,“汉人女子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妆扮,并不见谁中毒身亡,姑娘不要危言耸听。”

  卉紫撇了撇嘴。

  过了些时候,卉紫揭下了面膜,助平阳洁面。完毕后,平阳公主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一番,满意地一笑:“不如就留个方子吧,也不必你日日来回跑了。”公主笑道。

  要写方子时,平阳才发现卉紫写的汉字不太一样。但虽不同,拼在一起也大致能懂。最后为准确起见,改由卉紫口述素心执笔。

  “卉紫这一手字,从何处学来?似是汉字,却又完全不同。”平阳公主问。

  “我原本是懂汉字的,眼下这些是夫家落败后,在山上生活时学的。我躲入深山,被一个好心的老婆婆收养,老婆婆家中藏了些奇怪的旧书,我原本也是看不惯的,但几年下来也就懂了。这些个养生常识、按摩手法、人体穴位,也是自旧书中所得。”卉紫笑答,她不觉的平阳公主会起疑。山中老婆婆,还有奇书,非隐士即仙人。以古人的迷信程度,大概以为卉紫得了山人真传。况且卉紫所写的,很明显也是汉字,只是写法和字体不同,不算反动。

  “这奇书中,可曾言他物?”平阳好奇道。

  “多了。”卉紫一笑,“从历史传记至市井杂谈,从医术养生至庖厨美食,内容繁多。”卉紫道。

  “那——”平阳公主眉目一转,道,“如今这边关大乱,卉紫参考这古书,可有相关见解?我大汉,是攻为上还是守为上?”

  卉紫闻言一顿,心下糊涂起来,公主此时问这问题,究竟意在考察卉紫所言虚实还是真正想听她见解?

  此时汉室最忌讳妇人参政,难道平阳是在考验她妇德?

  眼见平阳正期盼地看着自己,卉紫犹疑了一番,缓缓开口道:“若说这用兵打仗之事,我本是不懂的,且女儿家本不应参与此事……但我觉得,还是攻吧……”

  平阳垂下眼睑掩住眼中闪过的光芒,复又抬头道:“姑娘何出此言?”

  这——卉紫咂咂嘴,边回忆自己曾经读过的书,边道:“——自高祖陛下至文帝景帝陛下这些年国家休养生息,已经囤积雄厚的财力与兵力,且当今陛下善用策略治国有方,军中又有奇才,不必再韬光养晦妥协相让;当下边境屡受骚扰迫害,百姓对匈奴积怨颇深,此时若欲扬国威,必得百姓全力支持;若不行事,只怕会令万民失望。故而——眼下——正是反攻的大好时机。”好么,可算背完了。

  平阳闻言略显意外。原本她以为眼前这姑娘的答案只有两种:要么对皇弟歌功颂德;要么就是言明安守妇道不予讨论。平阳思忖了两秒,开口问:“军中奇才所指为何人?”

  卉紫没想到平阳关注了她这一句话,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若答得出,那自己是如何了解到军中这些人事?若答不出,岂不是挑明刚才自己是信口雌黄?

  见卉紫低着头目光闪烁,平阳宽和地一笑,“不碍的,你可以直言。”

  卉紫低头微微一顿首:“公主,实不相瞒,年关夜我曾不顾琪儿劝阻闯入远香阁,只欲一睹人们口中所说的军中奇才。”

  “你指的是卫青?”平阳公主掩面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泛红。

  “正是他。”卉紫低声道,“此外……这个,这霍侍郎也将前途无量。”说罢,卉紫连忙叩头,“卉紫无视家中规矩,还请公主责罚!”卉紫说罢,心里忐忑起来。她弯腰匍匐在地,根本看不到平阳的表情,自然不知她会作何反应。表面说的大义凛然主动请罚,心里却是底气不足。

  平阳公主深深打量了卉紫一番,心下有了一丝盘算。她一挥手,和善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念你初犯,下次可不容了。”说罢,便执手扶卉紫坐起,她细细摩挲着卉紫左手的胎记,轻声说:“让我仔细看看。”

  卉紫并未排斥。小时候觉得这块东西又黑又丑,一直求着父母带她去弄掉。但有个看相的老奶奶说这是命数,拿不掉。长大后,卉紫便很少在意了,反正没有长在脸上。而且这胎记越长越奇特,最后竟越来越像动画片孙悟空脚下的腾空彩云,云卷纹理都很清晰,反倒显出一丝特别与神秘。

  正想着,平阳公主松开卉紫的左手,翻开卉紫右手掌心,细细查看着掌心纹路。

  “卉紫可知,左手上的云记乃大贵之兆。”平阳莞尔一笑,低着头,继续说,“姑娘冰雪聪明,又身带祥瑞,定能为大汉带来好运。”她说着一顿,“当日我于琴房,便留意了你左手上的云记。今日再看手相,姑娘果非常人。”平阳公主放下了卉紫的手,端坐着看向卉紫,眼中有着些许的期冀。

  “啥?”卉紫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平阳公主。

  平阳不计较卉紫的怀疑之色:“这便是我决定留下你的真实原因。上天所赐,我怎可拒绝。”

  言下之意,似乎是身份疑云已消,因此平阳公主才得以肯定卉紫为祥瑞之身。

  “公主难道就不曾怀疑,我的身份……”卉紫吞吐着。

  平阳公主听懂了卉紫的疑虑,依旧温和浅笑:“我知你意。在燕国,我确实并未查探到符合你所言的刘姓人家,但卉紫彼时年幼,时年燕郡又动荡不安,卉紫又怎能记清,自己究竟被卖到了燕郡,还是渔阳?”

  “渔阳?”卉紫不解地重复,为了不让平阳看到心底的考量,她假装低头回忆。燕郡、渔阳郡与上谷郡皆在今京城地界,三城相去不远。

  “元光二年,渔阳郡城北刘氏遭匪徒洗劫,一家二十六口除七岁的童养媳刘氏外,皆未幸免于难,而刘氏不知所踪。”平阳公主说着,对素心使了个眼色,素心捧上一副竹简,置于卉紫腿边。

  卉紫翻开来看,皆是小篆字体,满眼迷糊。没想到,和渔阳郡内,竟真的有这样一个刘姓大户。这,难道连上天都在帮她?为了这场穿越,连剧本都写好啦?

  平阳命素心收了竹简,继续道:“我看卉紫手相,将来身份显赫,甚至不在我之下。”平阳公主如是地说着,抬起头,“只是——”她一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只是——”

  原本一脑袋浆糊的卉紫,听了“只是”两个字,突然紧张起来。通常“只是”、“但是”都转折不出好话。“只是什么……”卉紫怯怯地问。

  “只是——”平阳公主原本舒缓的神色也渐渐透出点惋惜与担忧,她思虑一番后,道,“恐一生风波不断,且有死劫。你的命线,当是长寿之人,可是之间居然有断点,我参不透。”平阳公主说着宽慰一般地笑笑,“或是我多心,但卉紫富贵时当留神性命安危。”

  “断点?”卉紫展开右手看了看,果然,那条人们常说的代表寿命的线,在前半部有一处断点。卉紫记得,那个是她小时候学素描不小心用铅笔捅了个洞,伤好后落了疤,疤痕年久已经淡化看不出,但是那根生命线却就此分开再未长合。她并未解释,只是淡淡一笑,“没事!我会小心!”

  平阳公主见卉紫相信了自己所言,放下心来:“看来卉紫对今后有所期待!”

  “当然!”卉紫点点头,舒心的一笑,“人往高处走嘛。”其实平阳公主不知道,卉紫的舒心并非来源于不凡的命数论,而是因为今后再无人能怀疑她的身份。

  卉紫走后,平阳公主也打算就寝了。素心走过来拉好床褥,又整理了一下卉紫送的软枕,然后服侍就寝。

  “卉紫姑娘果然命好,”素心边说边退下平阳公主的亵服边说,“公主当日并没看错。”

  “嗯,这姑娘也算是有一定的见解和胆识。”平阳公主任侍婢撤下头上的金步摇,点点头,“但注定命中有劫数。到时还望相关之人莫要太过伤心。”

  素心点点头,叹了口气,不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公主,宫中可关照过了?”

  平阳点点头:“过些日我去长安,她便会出宫来清江曲苑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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