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类比入侵
被留下的七夜，正伫立在车站。
尤莉踏着自然的脚步走进时装大楼。
她今天身穿的服饰，全都来自这栋大楼。
摄影机装置追着尤莉妖精般的中性背影。
模特儿们的表情与举止，皆舒缓了人们的紧张感，充满让人想要接近的魅力。
紧跟在后的人潮，就这样成为入店消费的客人行列热闹的祭典尚未结束。
这一带的店铺都发行了或大或小的优惠券，各式小型活动仿佛从树干延伸到枝叶，接二连三地举办。
这是一场如同把鱼群赶入网里捞起，从所有客人身上挖钱的祭典。
七夜想起明日菜曾经说过，蕾西亚主打的客群是高中生到二十五岁左右的女性——现在她身边确实挤满了完全符合目标的女孩子们。
“这个情况有点意思！”
七夜突然发现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原因，大感有趣。
无论尤莉、安洁拉还是蕾西亚，在这个时间点，所有人都不在意她们「并非人类」。
大学专攻拟人工学的明日菜，在七夜耳边说道:“你知道类——侵吗？”
“妳说什么？”
正在专注欣赏蕾西亚而有些失神，而让七夜没有听清楚她的话。
明日菜怒吼道:“类比入侵!！hlE虽然拥有人类的外表，但不具备跟人类相同的意义。因为外表相同，所以在判断意义的人类这边就会产生偏差!只要利用hlE，就能促使跟它接触的人类产生好感，在意识上制造出安全漏洞。”
这么多的人类都遭到入侵，并诱导去消费。
“七夜的蕾西亚，是利用她的『外表』让人类自发性行动，也就是对社会进行入侵。”
留在路口的七夜周遭，也有不少情侣。
这是因为附近到处都是提供优惠的店家，到傍晚为止可以有便宜的约会。
而七夜也知道，明日菜的话只是对法比翁有利的谎言。
“实际上入侵大家的并不是蕾西亚，而是明日菜小姐的公司吧。”
“这么说也对。”明日菜满不在乎地回答。
模特儿就是这样的工作。
“不过能干得这么漂亮，还真是让人很有成就感。”
最后，蕾西亚从道玄坂一路走到东急百货公司的总店里面。
一直被挤在人潮里，即使是七夜也感到有些累了。
“来，辛苦了。”明日菜端了一杯装在树脂容器里的果汁过来。
七夜他们在这栋二十一世纪重建过的老旧建筑物前面稍作休息。
因为在聚集的观众散开之前，他们不能接近蕾西亚。
更别说，现在跟她见面的话，七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最多就是赞美一下而已。
对街的东急总店前方，聚集了想看蕾西亚的人潮。
对服饰有兴趣的年轻女孩都已进入大楼，所以现在聚集的人，反而以男性居多。
此时人潮突然散开。
人群挤在一块儿，发出惨叫。
七夜连忙起身。
一位看起来年近三十岁的男子，在四散的人群中央挥舞著公事包。
为了让人轻易辨识用途而刻意露出金属皮肤的警备用hlE，从店内架著那位客人拖出店外。
“咦？这个男人是……”看着抱着公文包的男子，七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明日菜透过行动终端跟某处联络后回答:“那个男的好像在店里，搭了蕾西亚的肩膀。店方才帮我们把他赶出去。”
被hlE制伏的男客人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朝代代木公园的方向逃走。
做出这种暴行的，竟是外表很体面的男子。
“偶尔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明日菜表情苦涩地瞪向男子逃跑的方向。
“这算是类比入侵的坏处。像这种利用『外表』的工作，经常让人摆脱原本的『意义』。”
“看来蕾西亚的工作是有危险的吧？！”七夜似笑非笑的说道。
明日菜自知失言，用双手摆出一个大叉叉。
看来是希望七夜保密，当成私底下的谈话。
“视觉这种东西，会让人在头脑思考意义之前就展开行动。”
“而类比入侵，其实就是针对这部分的速度差距来动手脚。”
“虽然我们只是在做生意，但消费者是在注视属于自己的「意义」跟故事。”
“就这方面来看，等于是在消费者的内心里创造出失控的妄想。”
“相较于人类的模特儿跟艺人，消费者对hlE，还是会在内心某处将它当成『物品』来鄙视。”
听起来似乎很危险。
“所以hlE模特儿的受害情况，通常会比人类要来得严重。总之，我们公司的后续服务是很完美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
等蕾西亚的工作告一段落能够回家，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明日菜建议今天最好别搭电车回去，因此七夜请她开车送两两人到新小岩站。
比起直接回家，七夜更想边走边跟蕾西亚聊天。
“既然法比翁的人说他们能帮忙提供警备就这样拒绝好吗？”
蕾西亚主动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的手上提着一个树脂提袋。
七夜不但收下蕾西亚当模特儿时穿的衣服，还Jl顶便请他们在百货公司，帮蕾西亚挑选不同场合的服装。
“没那个必要。而且若是允许警备用hlE待在身边，别人就有可能透过全身感应器的hlE，掌握主人家里的情报。”
“话虽如此，但这些情报也不见得会被人拿去做坏事啊。”
蕾西亚的淡蓝色双眸里，窥探不出任何表情。
“拥有资料的人是保全公司。”
正当七夜想回答「那是当然」时，他也回想起来了。
两人相识之初，她就被卷进战斗。
从中可以肯定的是，蕾西亚并不信任保全公司。
“呀咧呀咧，事情比我想的还要麻烦啊。”
四月的傍晚，太阳没那麽早下山。
染上夕阳色彩的路面上，显示著再过四十秒会有汽车通过的立体影像。
躲到小路边缘后，一辆慢行的车辆从旁经过。
“蕾西亚今天干的不错。”
对于今天蕾西亚的表现，七夜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
“多谢主人的夸奖。”
蕾西亚配合七夜的脚步，走在他身边。
她散发的存在感，让七夜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比起只用眼睛看，待在她身边就会感受到各种不同的刺激。
蕾西亚身上散发出一种香味。
“是香水吗？”
“这是迪奥在夏天推出的新产品。”
蕾西亚难得的害羞脸红了。
看到这一幕，七夜微笑道:“不错，果然很适合妳呢。”
“对了，蕾西亚……”七夜一手搂过她的肩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下次，你就单独为我表演一次吧！”
“是！”
脸色微红的蕾西亚没办法拒绝他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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