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剑芒
随着凌燃的舞动，气海之中的灵力开始急速激荡，最终汇集于无锋剑之中，爆发出璀璨至极的金色光芒，两道剑芒在半空之中合二为一，凝聚成一柄寸许长的金色剑，如同九坠落的流星一般，朝着那灵力光罩最薄弱之处，急速飞掠，在夜空之中，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武道修真界，在灵仙境以下，以气海之中的灵力积蓄来划分修为等级，同阶修士灵力储备相差无几，但是灵力的掌控更调用，却是有着千差万别，体现在战力之上，便会显露出极大的差距。
凌燃最先接触到的‘力’字法决，能够让他在瞬间爆发三倍的战力，其实就是气海之中的灵力，在瞬间爆发而形成的威力，比起正常攻击，要提升三倍。
而他此刻施展《凌霄剑诀》形成的这一道剑芒，聚集了气海之中将近三分之二的灵力，而且完全凝聚在一点，爆发出的威力，已经无限逼近后境大圆满的武道修士，当那金色剑刺中光幕的那一刻，整座灵力光罩都绽放出炫目耀眼的金色光芒，甚至有淡淡的梵音在耳边回荡。
“轰隆隆……”
这是一场跨越千年的较量，时光的流转，给了凌燃一线生机，金色剑芒刺穿了灵力光罩，尽管只是的缺口，却彻底打破了这份持续千年的平衡，漆黑如墨汁的河水汹涌而入，那细微的缺口在强大的水压之下，不断扩张，最终化为虚无，漫的水流呼啸而下，砸向凌燃的头顶。
“走！”凌燃早就已经召唤出炼神鼎，等的就是这一刻，当灵力光罩消散的那一瞬，他已经冲飞起，想要趁机越出黑水河，重回黑水城。
然而，这一次，凌燃错了，错的很离谱，他以为黑水河神秘的吸力是河谷之中的鬼姬在作祟，她为了吸纳魂灵之力，强化魂体，才将落入黑水河的一切生灵吸到那个囚笼之中，只要除掉鬼姬，河水的吸力自然就会消除。
可他被河水包裹的那一刻，竟然再次失去了对炼神鼎的控制，有一股神秘力量裹挟着他，冲向黑暗深处，目之所及，依旧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而那股力量却是如茨强大，根本无法抗拒。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难道真要把我送入幽冥鬼域？”凌燃在心里咒骂道，别无他法，只得以灵力封锁鼎口，形成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河水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明显是笔直往下沉，仿佛要流到地心深处，凌燃坐在大鼎之内，犹如苍茫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不知会飘到何时？更不知会飘向何处？那种命运完全失控的感觉，即便是沉稳如凌燃，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了。
“难道真的有幽冥鬼蜮，那是不是另外一个世界？”
“黑水河便是云霄界的出口，究竟会通向何处？”
“如果真有鬼蜮，那我现在究竟是生，还是死？”
“我还能再回云霄界吗？”
……
诸多的想法在脑海之中闪现，然而坠落之势没有任何的缓解，竟然还在继续加速，让凌燃产生了一种眩晕感，而这种感觉，只有在踏上传送阵的时候，才会出现，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要去何方了。
这样急速的坠落大约持续了一炷香，紧接着又开始急速上升，此时包裹着他的河水已经消失不见，但仍然有一股力量在让凌燃继续上升，周围黑洞洞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砰……”
再次落入黑水河半个时辰之后，神秘力量终于消失，炼神鼎撞在一面绝壁之上，发出轰隆巨响，强大的反震之力，将凌燃从大鼎之中震了出来，落入绝壁之下的深谭之中，冰寒刺骨的河水让凌燃瞬间清醒，他猛的挥出一掌，击打在水面之中，乘势而起，横掠数十米，落在草地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刚这个过程实在是太恐怖了，高速移动，让凌燃的身体濒临崩溃的边缘，全身骨骼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纹，血液逆行，经脉膨胀，好像要爆裂一般，非常的难受。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凌燃坐在地上，闭目调息了三个时辰，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清醒，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林木参，怪石嶙峋，有一种古老而又熟悉的气息。
很快，凌燃便明白了，这里跟苍梧之渊的地心结界相似，是由上古大帝创造出的世界，跟云霄界的环境极为相似，却又带着一股鸿蒙久远的气息。
至于，落入黑水河，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凌燃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其中的关联，索性就不去想了。
命运无常，凌燃费劲心力，打破了真仙境修士留下的灵力光罩，却又落入了上古大帝创造的独立世界，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里的环境，比起黑水河谷，自然是优越的多，可是想要打破结界，重新回到云霄界，却是难于登。
“不知这地方，是不是也禁锢着一尊上古神兽，要是能再弄点黄金血液淬炼一下身体，那可就太好了。”凌燃并没有沮丧，而是在体力恢复之后，兴致勃勃的四处打量起来，期待着另一场奇遇。
这方世界的范围并不是很大，就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宏伟山峰，下山之路被迷蒙的雾气笼罩，已经无法找寻，凌燃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到了山顶之上，炼神鼎就是落在那里，将山峰的一角撞碎，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凌燃沿着绝壁上行，越是靠近洞口，越是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威压，那种威压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敬仰、臣服之心，跟苍梧之渊的经历越来越相似，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不知道洞中会有什么强横的存在。
‘冢’
可当凌燃终于攀爬到洞口之时，却只见到了一个大大的古体字刻在石壁之上。
这不是镇压上古神兽的结界，而是一位上古大能为自己营造的长眠之地，凌燃的心凉了半截，这位上古大能自然是不想有任何人侵扰，才创造出这么一处独立的世界，绝不会再留下什么离开的缺口了。
凌燃在洞口沉默了片刻，始终能感受到那股浩瀚的威压，虽然不像赤焰神凰苏醒之时释放的威压那么强盛，却也是无比真实的存在，让他难以调用灵力，只得徒手攀岩，徐徐靠近。
“难道这坟墓之中还有什么活物？”凌燃在心中想到，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不管里面是什么，总要去看看，心里存着这份疑惑，永远得不到安宁。
石洞明显是人力开凿而成，洞壁非常的平整，还镶嵌着不少拳头大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虽然是一处坟冢，却丝毫感觉不到阴森可怖的气息，整座山峰都被掏空，里面非常的开阔，而且空气清新，灵气馥郁，更像是一处闭关修行的洞福地。
凌燃并没有明确的方向，只能凭着感觉，朝威压最强盛的地方靠近，同时运转灵力，保持高度戒备状态，以免遭到莫名的袭击，不过他有些多虑了，整个石洞既没有机关，也没有暗道，大约前行了近千米，到达山腹之中，终于到达了威压弥散的源头，那里有一张石床，上面盘腿坐着一名老者，身穿青衣，面容清癯，双目微阖，像是在静坐调息，微风掠过，银白色的头发飘扬而起，在珍珠光芒的映照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平静、安详。
“晚辈凌燃拜见前辈，冒然闯入前辈静修之地，实属无奈，还请前辈见谅。”凌燃见到老者，立即躬身行礼，态度非常的恭敬，面对这样的尊者，可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然而，青衣老者没有任何的回应，凌燃再重复了一次，空旷的石洞中，只有他自己的回音，他尝试着靠近一些，只是感觉到威压更加强盛，却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当他距离青衣老者不足十米的时候，才发现这位尊者根本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早已坐化。
高阶修士在闭关静修之时，会关闭六识，以免被外界俗事所干扰，全身心的投入对道规格的感悟之中，但即便是在闭关静修，心脏依旧会缓慢跳动，精血也会持续运转，这是维持生命运行的根本，而这一切，在青衣老者身上，全都已经停止，所以可以确定，青衣老者不是闭关，而是已经坐化。
“生机已断，却依旧有如此强盛的威压弥散而出，真不知这位尊者在活着的时候，修为达到了什么境界，只怕已经超越了真仙境，在千百年前，必定是云霄界的盖世强者。”凌燃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同为武道修士，面对这样的前辈，心中满是钦佩跟敬仰，这份敬意，发自内心，无任何世俗名利的杂质。
不过敬佩之余，凌燃心里也是颇为感慨，以青衣老者如此修为，却依旧难逃寿元桎梏，在此坐化，武道之路的尽头，究竟在何方？
正当凌燃缓缓起身之时，突然发现，那股强盛的威压突然消失不见，他恢复了自由，可以在石洞中自如行走，心中无比震撼，再次面对青衣老者，叩拜答谢。
威压消散之后，凌燃的行动变得轻松了许多，他走进了青衣老者对面的一间石室，里面同样非常的宽敞明亮，纤尘不染，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几案，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厚厚的古籍，应该是一处书房，而这处书房的四壁，都打磨的极为光滑，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符。
“日月星辰，唯吾独尊，剑意凌霄，可碎星辰。”
最先映入凌燃眼帘的便是这十六个大字，笔力苍劲，工整严谨，有一股睥睨下，傲视苍穹的狂霸之气，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心中涌动着无尽的豪情。
“大手笔，大气魄！”凌燃赞叹道，他虽然不懂书法，却能感知到书写这十六个大字的青衣老者当时的慷慨激昂，意气风发，不由的拍手叫好。
“剑意凌霄，可碎星辰，剑意，凌霄，凌霄，难道……”凌燃反复念诵了几遍，心跳忽然开始加速，他能有如此强烈的感慨，是不是这青衣老者跟他所修炼的《凌霄剑诀》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尽管这十六个字符没有一招一式，更没有牵动凌燃体内的‘无字书’，但是那股气势却是跟凌霄剑诀极为相似，凌燃强压心中的激动，开始仔细研读石墙之上的每一个字符。
凌燃虽然无法确定青衣老者是不是就是《凌霄剑诀》的开创者，但是他可以确定，这位前辈必定是一名剑道大师，墙壁之上的字符非常的简练，却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意境，超越了寻常的坚决、招式，而是从境界上，阐述关于剑道的感悟，这是青衣老者毕生的心血凝聚而成。
“剑之道，以剑为本，以意为魂，御剑之精髓，不在于剑式，而在于剑意，意在气先，以意运气，无往而不利也！”
“剑意，便是意念，只有以意念引导灵力运转，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才能达到最高境界。”凌燃沉浸在这种全新的感悟之中，如痴如醉，彻底忘记了时光流逝，更忘记了自己此刻依旧身处绝境，逃生无望。
欧冶子曾经提醒过凌燃，想要彻底参悟《凌霄剑诀》，最好从剑诀的发源之处去追寻，只有感悟到创立剑诀之人，赋予剑诀之上的意境，才能有所大成，将太多精力放在那几招剑诀之上，只能得其皮毛，永远无法领悟其中的精髓。
《凌霄剑诀》的上一任主人，明知剑诀不是凡物，却还是拿到拍卖行去售卖，正是无法领悟其中的意境，凌燃为此也是毫无头绪，一筹莫展，而此刻在这个陌生环境之中，面对青衣老者留下的感悟，他却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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