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原来是这么个局
结果江大帅这头刚拿了张家的水路，上头查的队伍就下来了。
江大帅就算再怎么一手遮天，也不能做这第一个把这平静假象打破的人。
所以在上头队伍在的这么些天，江大帅那叫一个本分。
就是封城这儿的烟馆也全都关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怪不得这大烟禁不下来，这底下的人都盼着靠大烟发国难财，谁还管这大烟继续抽下去，就要亡国了。
要不是林溪不能随意违背历史进程，她早趁人不注意就把这江大帅给结果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查的人前脚一走，江大帅这边后脚就装货上船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林溪都不能信，一个军阀能囤下这么多货。
趁着江大帅在忙生意的功夫，林溪正好暗地里去查了张府和江大帅的往来。
发现除了丢在江东的货有可能外，其余的事情也犯不上到灭门的地步。
不是江大帅灭的，那还能是谁？
林溪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江大帅就出事了。
而且这事出得蹊跷，江大帅进局子了。
说是局子也欠妥当，应该是被请去“喝茶”了，上了中央的调查局，而且是被连夜带走的。
等林溪知道消息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早上了。
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中央早就想查江东这一带的大烟生意。
先前这条线在张家手里，上头就想先下来两个调查员，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警醒一下张家，让他们做事不要太猖獗，以免中央下手彻查，张家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道调查员前脚刚到，江大帅就把这生意揽去了。
中央立即来电报，让这两个调查员查两圈就回去复命。
兵当然跟着官走，上头说让他们随便查，他们就随便查了，没查到什么自然就要往别处去。
就连江大帅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调查员没走多远，他这些货就都摆上了。
谁知道，中央竟然来了个回马枪，杀了江大帅一个措手不及，这下人赃并获就被带回去问话了。
这可真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林溪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照理说，中央政府就是个没有实权的空壳子，大家伙敬它无非就是想保持一个相对的和平。
但是中央要真想动某一方，估计也没这个胆子。
一个军阀背后可跟着数十万大军，这被架空的中央政府能拉起来两万人的队伍就不错了。
可抓江大帅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甚至沿途连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还是在夜里从床上就被带走了，压根就没给江大帅起兵反抗的机会。
这只有一种可能，中央政府背后有人撑腰。
那就是这事混进了其他军阀，而且估计联合了张家，想一道拖垮江大帅。
可如果是这样，林溪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江大帅能拿江东的线，是因为张全生从张家出来了，他借着这个名义拿的。
张全生出来，是因为张老爷子害死了潇泉。
潇泉死是前提，否则张全生不可能到江大帅那儿。
可如果潇泉死是前提的话，那就是张老爷子打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潇泉，让潇泉当这棋子。
可张全生出不出这张府也是个未知数，怎么就能保证潇泉死了，张全生就一定非得出去而不是选择投井自杀又或者和张老爷子拼个你死我活的？
那就又得假设一种情况，张全生也是知情者，这都是他和张老爷子商量好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林溪毛骨悚然。
倘若张全生当真和张老爷子就是这么安排的，那张全生宠爱潇泉的一切就都是假象，甚至包括潇泉被强暴致死这事也在计划之内。
林溪越发觉得，去她那重生茶馆的，不该是张全生，而是潇泉。
要是真这么死的，那死得未免也太悲惨了些。
要验证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就只需要做一步。
回到张家，看张老爷子的态度。
所以林溪趁着夜黑风高，就溜到了张家的侧门，敲了几下。
“吱呀。”
小门开了条缝，看门的从门后边露出半张脸来，见是张全生，赶紧开了门往里迎。
“小少爷，老爷等你半天了。”
别看就是句平常话，可林溪知道，这事估计同她刚刚盘算得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往里走的时候，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就是替潇泉有些不值。
“全生！”
张老爷子见着林溪却很激动，一把揽过比自己高些的儿子，又是拉手又是上上下下打量。
“这些天，受苦了！”
林溪觉得已经没有求证的必要了，她也大概能知道张家为什么被灭门了。
反正左右逃不开是江大帅那边动的手，这次心愿能不能了，就看这明枪暗箭的能不能躲掉了。
当然，最保险的方法还是直接把江大帅的人全给拉下马。
同张老爷子讨论了下江大帅要真被定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大概是活不成的，就是不知道他手底下会不会去救他。
虽说江大帅为人不厚道，做事更是喜欢做绝，但是对待跟随他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倒还算大方，该给的绝对一分不少。
也因此不免有些为了钱财的，会铤而走险把江大帅给救下来。
江大帅要是不被制裁，回头找的第一个就是张家。
又在话里摸清楚了，同张家联手的正是江东那一片的袁大帅。
这两人早就看不对头，恨不得对方即刻被一枚炮弹打中，好将对方的兵和地收了。
至于张家为什么搭上了袁大帅，这还得从张家一开始丢的那批货说起。
张老爷常年风里来雨里去，虽说做的不是什么见的了人的买卖，但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到手，也不想那么多。
可随着江大帅来了封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要分走他们张家近乎三成的红利。
这跟一下卸了张家一只胳膊一样，压得张老爷喘不过气。
但是这年头，谁敢和军阀过不去，只能咬着牙忍气吞声，表面上同江大帅和和气气，称兄道弟，背地里却不知道有多恨这人。
终于，张老爷子觉得再这么下去，张家都得被拖垮了，也就使了点心眼，藏起来了一批货，想到时候偷偷分出去，让江大帅少那些分成。
而那批货就在经过江东的时候，不小心被袁大帅发现了，而且一听是张家的货，立马就扣下了，没有半点商量。
这可让张老爷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要是袁大帅到时候拿这批货去找江大帅讨好处，他们张家的脑袋可全都要搬了家。
好在袁大帅是个聪明人，没去找江大帅，反倒找人请了张老爷子去吃了餐饭。
就是这看似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一餐饭，两人可就谈拢了一件大事，一件致江大帅死无葬身之地的大事。
袁大帅找张家，为了权，张家愿意和袁大帅搭伙，是为了钱。
两人也算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就是可怜了潇泉，被当做是个工具人，还乐在其中，不知那个心心念念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实则是个全然不在乎他死活的刽子手。
人心，到底是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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