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节118 措辞

　　[第7章　　外传我的团长我的团]

　　第502节　　新章节118措辞

　　死啦死啦的头摇的更紧了：“什么为什么？我找到法子我不说我干吗？”

　　烦啦有些急了，因为随着死啦死啦的表现，他越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是真实存在的：“你别骗了，都这么熟啦。你……你今儿很怪你知道吗？我以为是被虞啸卿催的。可不是……您刚才让我跟禅达安家，我怎么就觉得您有点……伤感呢？”

　　死啦死啦有点木，然后开始苦笑，连苦笑都很做作：“你心眼怎么多的像马蜂窝啊？人家影子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怎么你就那么多心思？！”

　　残影吃完了面，正在旁听着，死啦死啦一发话，当即开口：“团座您别误会。因为我不觉得跟你钻地道是送死，我不会死在那种地方。”

　　死啦死啦愣住了，本来要自己想的烦啦也停住了，两人都盯着残影，没有声音。

　　残影瞧这二人，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可猜的。你都说了，南天门的网道四通八达，那么自然，只要有一批突击送死队上去，从地道一直闯到主堡，再在那里据守，然后配合东岸的总攻，形势大有可为。不是吗？可有一点团座我得跟你说一下，这只是你的想法？你考虑过唐基会怎么看吗？上峰很可能表露出先打一仗稍微意思一下，以此来让美军物资朝他们这里侧重。万一我们冲过去，打到了一半，上峰觉得这样够了，先停下，再等一段时间继续打……你想过这个结果吗？！”

　　死啦死啦不管自己的想法被残影说了出来，而是对他苦笑：“这怎么可能，军务大事……”

　　残影截住他的话：“真蠢。团座，你太蠢了。从民国二十年到民国三十三年！你还没看透吗？日军败局已定，我们现在要准备什么，装备更多的武器，为国战之后的内战做准备。美国人的武器都在轮船上呢，能捞多少捞多少，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是不是？”

　　死啦死啦哑然，他为残影分析到的东西哑然；烦啦吃惊，他为死啦死啦真准备送他们去打这种仗吃惊，然后，他爆发出来的是如火山爆发的愤怒。

　　烦啦瞪着死啦死啦，他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他觉得自己哭了，一个体质羸弱的人几乎低声地抽泣：“你疯了吗？这么打人都得死。就算不死，要是唐基给军部递个话，就算没死也活不成了，你想过吗？——龙文章，你从来没说过军令如山，可是为什么，我们一而再再而三，我们听你的，我们信你的？因为我们觉得，你能把我们带到一条活道上。因为我们觉得大伙儿能一块儿抱着团活下去。我们不是要你千方百计给我们设计一怎么死法！——我跟我们团叫炮灰团，我们那是开玩笑的！您怎么着，你真拿我们当炮灰啊你？！”

　　死啦死啦没有表情，也没刚才的伤感，不知道是被残影的话激的，还是被烦啦的愤怒给镇的：“吃完了吗？吃完走人别在这儿说了。”他看了眼那摊上目瞪口呆的旁人：“别在这说。”

　　残影起身，“要我扶着吗？”

　　死啦死啦看也没看残影，“不用，你先走。你站在旁边，我脑子很乱。先走吧！”

　　残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战争，不是他或者虞啸卿可以决定的。如何打，怎么打，都在上峰的较量中，他们觉得该打了，不能打也要打，他们觉得不该打了，就算马上便能给敌人致命一击，也得收回兵力。要不然，军令如山四个字压下来，什么前程都没了。

　　“成。还有点时间，你们两个好好想想吧！”说完，他离开了，并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

　　死啦死啦要站起来，烦啦对他说：“您把脑袋借我成吗？小太爷豁出去再当第三回逃兵！我不是躲虞啸卿，我得让我们这帮弟兄活下来！您那颗脑袋忒惹事啦！——老板菜刀给我！”

　　死啦死啦沉着脸呵斥：“告诉你。再泄露军机视与日寇同谋！”然后他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两个瘸子走在街上，前边那个瘸子比后面那位瘸得更厉害。

　　死啦死啦走在前面，他跌跌撞撞躲着身后的烦啦，而烦啦，则怒气冲冲追着他。

　　烦啦在死啦死啦身后，求着他，求死啦死啦不要说出来，远处爬在屋顶上的躺着的残影望着他们，最后无奈地叹气看着天空。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特别是现在，国内混乱，上峰绝对不会丧失这样一个增强自己实力的机会。他对苏联、美国，都没好感，但是与苏联相比，他又倾向美国，至少他的民主制度下，不会拿自己国民的鲜血当尘土一样挥洒。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残影宁可国军统一中国，也不希望赤色武装崛起。太祖和蒋老爷子，他们两人都算伟人，都是为民族崛起而努力的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彼此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人的心是最难管的，残影不相信北边窑洞中的人，他们管理的地方就祥和美满。

　　他曾今听说一件事，一个农民老实巴交的和自己的儿子，辛辛苦苦，早起晚睡，最后终于变成了地主。接着，赤色武装来了，被扣上了大帽子后与阳间挥手拜拜。这位农民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了改变生活而努力有什么错。

　　残影清楚，政治需要。政治，就是这样恶心，它可以毫无顾忌的让人放弃生命，它也能愚弄大批百姓让他们站在自己需要他们站的立场上。因为它就和标准一样，占据着大义，不需要道理，除非它本身就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它很恶心，残影一点都不想接触，却又不得不在它底下周全。

　　“我的性格，是该改一改了……不对，我虽然是被遗弃的残躯，但怎么说，我也是神之一脉，这是从我灵魂出现在这片天地时就决定的。随着我的力量增强，天地对我的压制也会变大，我从诞生之日起，就是和整片天地对抗的生灵。政治？见鬼去吧！”

　　脑中的这些想法让残影热血沸腾，他几乎想跳起来立即进入宏隔空间，不断修炼，让自己的身体又一次焕发生机。

　　查克拉、灵气、仙术，忍术，一切地一切，残影捏紧自己的拳头，“我，都会一个个找回来！！”

　　不管有多怨恨，残影和那位存在的纠葛是永远不会断绝的。

　　远处，烦啦突然抓着死啦死啦的裤脚跪在他身后……

　　烦啦追着死啦死啦：“你不要说出来！”

　　死啦死啦没回头，只是回答：“我没有说出来。”

　　“你发誓，发毒誓！天诛地灭！”

　　死啦死啦停了下，转头看着他：“我发誓……就算说出来，虞啸卿也不会用咱们团的。没看他在沙盘上怎么用咱们团的？备用炮兵阵地而已。”

　　烦啦瞪着他：“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是短兵相接的天才——这是虞啸卿说的！这种战不用你用谁？用了你，你又用谁？主力团？特务营？就算你用，他们听你的？你想到了这个打法，但这事儿你一个人，一个炮灰团干不来。你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人，可是整个虞师你放眼四望，除了我们炮灰团，没人听你的。如果部下对你仅仅是信任也不成。你是要我们——盲从。所以你安排了今天这出戏，不是吗？”

　　死啦死啦叹了口气，看着烦啦：“你想多了，我不会说的！”

　　烦啦不想放过他，因为他知道自己在给炮灰团的其他弟兄争命：“你现在还在想，说还是不说！——我们都想胜利，谁塔吗不想？！——可怎么又是我们？——别走啦！你看着我！我像不像个活鬼？我们每个人都像。你现在不是看着我，是看着炮灰团的所有弟兄，你告诉我，告诉所有弟兄，我们还有什么没做的？”

　　他看了身后烦啦半晌，叹了口气，“……我真不会说的。真的。”

　　烦啦心酸又愤怒：“那干什么叹气？因为你在纠结，说还是不说，最后一定会说。这就是你说的。对和错，很重要！”

　　死啦死啦：“……你也觉得说是对的？”

　　烦啦怒吼：“自己心里要打的仗，自己打去——就像你对我一样！谁跟你说对错？豆饼不辣他们分不清对错，不会为了对而死，也不会因为错就不活——可他们和虞啸卿卖一个价，不好不坏，活着！我在跟你说死活！”

　　死啦死啦微微摇头：“他们分不清对错吗？你低估了他们。”

　　烦啦截住他的话：“他们跟着你，我们跟着你，我们只是跟着你，哪怕你要揭了竿子做陈胜王，那也是向死求活。”烦啦开始在那气极反笑：“知道啥叫一目五先生吗？就是一个独眼的领着四个瞎子，我们就是一目五先生，炮灰团就是一目五。”

　　死啦死啦带着苦笑的脸上出现难色：“那你高估了我……跟你们在一起混久了，很快活……可真是的……我也快要丢失了我的魂魄。”

　　烦啦带着惊讶的脸再次出现惊慌：“快要？就是说，为了你那个要丢还没丢的魂魄，你会……说出来？”

　　死啦死啦又看了看烦啦，走开，是逃避，也是决定。

　　烦啦愣在原地，接着脸上出现笑容，他又追了上去，看着死啦死啦：“……我看见他们了！！”

　　死啦死啦回过了头，他惊讶，如其说因为烦啦话里的内容，不如说是因为这人有点疯狂的语气。

　　死啦死啦问：“……谁们？”

　　烦啦疯狂的神色掩去笑意：“死人！”

　　说出这个词让他濒临崩溃，他瘫软了，靠着墙，滑着跪在地上啜泣，他抓着死啦死啦的裤脚。“野猪、康丫，李乌拉，要麻，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我记得名字的，不记得名字的，脸熟的，脸生的，我喜欢的，我讨厌的，我压根记不住的，所有的，死在缅甸的，死在南天门的，死在江那边的，回不来的，死了的，都看着我，好像他们还活着，看着我，他们就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跟我说，可我却觉得他们什么都跟我说了，看着，看着……求求你，我快疯了……行行好，求求你。”

　　烦啦跪在那里啜泣，他把自己难受得晕头转向，然后感觉到那家伙触碰着自己的肩膀。

　　死啦死啦轻声：“你……心思不要太重。咱们都只做咱们够得着的事……你看，想太多啦，就发噩梦了。”

　　残影在远处看着两人都靠在墙上，好片刻又开始行走，他看了看时间。“呦，快到点了。该回去喽！”

　　接着，残影从房顶上跳下来，四五米高落地，居然悄无声息，若被人瞧见，必是一大新闻。

　　“哼，身手好了许多吗？只是不知道灵魂中的能量是否影响的到肉体，要是能继承鞍马一族的血脉或者宇智波的，就有的完了，嗯，仙人之体也不错，可惜条件太高。”

　　回到师部，残影看到了阿译、麦克鲁汉，可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没他们说话的份。

　　残影瞥了阿译一眼，“你做的太过了，团长伤的这么重，连看一眼也觉得累吗？算了，当我没说。”

　　残影忽然发觉，阿译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他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阿译不可以，他为之奋斗的一切，就在军队。而军队里，他又是唐基提拔上来的川军团的眼线，真的不能要求他更多。

　　看到阿译在自己刚才的话说完后，沉没着低头，就拍拍他的肩膀：“我说的过了，你别往心里去，你和我不一样，不用在意这些话。”

　　阿译感激地点点头，他不是笨蛋，自己几次三番的拿川军团的消息到唐基那里打小报告让川军团里的很多人不爽，可大家依然聚集在自己身边。他有愧疚，却也无奈，因为他没有死啦死啦那种和虞啸卿对着干的勇气，特别是他需要应对的不是虞啸卿而是唐基，这个掌握了虞啸卿一生仕途的老奸巨猾者。

　　与死啦死啦说完了话，烦啦看着死啦死啦转过身，且清晰地看着那家伙用手上缠的绷带擦掉一滴泪水。

　　死啦死啦起身去继续他们的战争。烦啦跟着，沉默着，他再也不想就此事说什么。

　　两人走过空空的小巷，赶去师部地沙盘旁边。死啦死啦在这静得像是无人的巷子里，不由自主地向每一个最静寂的角落张望。

　　此刻，烦啦默默地在后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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