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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节152 目标山顶


  [第7章  外传我的团长我的团]

  第536节  新章节152目标山顶

  何书光满意地看一眼烦啦他们,调整了发射角度,毫无必要一副警戒待射的样子。

  可这个时候,死啦死啦却对他喊道:“回去!”

  何书光愣了会儿,有些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他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不代表其他人不明白,不辣几人已经动之以手。

  “回去回去!你就是委员长!”

  “看起来。快把他看起来!”

  何书光晕头转向地被他们擞了回去,被几个人给裹在子弹打不着的地方。

  同时,大家眼头顶一暗,原来残影从上面跳下来了,同时下来的还有花生米。残影下来后对雾气里又开了几枪,对别人而言,每次轮到他开枪,敌人的火力就会下降,不过,要是落在他们这里的是榴弹、手雷这些东西,这样的伤亡就不可避免了,可这类伤亡却是他们中最大的。

  死啦死啦没时间理会这些,他调整着自己的武器,把长枪背了,霰弹枪和毛瑟二十响调整到便于上手的位置。死啦死啦把一个长电筒绑在自己胸前——看来他这回要打头了,大家没人异议。

  死啦死啦扫视身边的众人:“路是大伙儿一起闯出来的。我也不认识路,可我们必须得一条心,一条心的往上走,往山顶走。”他拍了拍手里的电筒:“这个,这不是照亮的。不要有别的光。我的光指到哪儿大家一起开枪。”

  然后他拍了拍狗肉,跪在那洞口,确定那里边炽烧已过可进得人时,他钻了进去。残影随后快速进入,其他人一个个钻了进去,一条找死的生路,唯一一条。

  一片漆黑,炽热、焦臭、火药臭、血腥、呛死人的硝烟。比起前面钻地老鼠洞,唯一的好处是它开阔得多,它是一个终于可以称之为工事的坑道网络,进去的人居然可以奢侈地直立行走,可以并排两人甚至四人。坏处是它四通八达,每一个岔道都可能是不归之路,在一片漆黑中,大家清晰地听见土层上的枪炮声和来自那些岔道里的嘈杂。

  大家一路上行,没人说话,心里再没着落也尽可能少说话是这趟黑暗之旅的起码要求。因为他们能藉此分辨出日军。日军也能藉此分辨出他们。

  烦啦身后的一个家伙大概是紧张过了头,枪口杵到了他的背上。他跟烦啦说了声对不起,而烦啦则拔出刺刀捅进了话音来源往下半尺的方向——他说的是日语。

  然后烦啦就被一个*的枪筒顶住了鼻子,他赶忙叫道:“我他吗的是孟烦了。”

  枪筒子挪开了,*、双筒、切口切得像刀一样,只能是死啦死啦的。

  随后又出现咻咻地轻脆声,那是残影的飞刀,他刺入人的肉体发出让人牙酸的咕噜响——大家知道,那是刺入气管了。随后,天知道他怎么就知道死人在哪里,跑过去在尸体上摸索,有前面的经验,大家知道残影是在回收飞刀。

  “往上。往上。”死啦死啦焦燥地说。

  于是大家蜂拥在一起,往上,这样挤在一堆怕是要扩大伤亡,但大家现在最怕的不是伤亡,而是走失。

  片刻之后,他们听见来自前方的黑暗里的一个声音,像他们发出的声音一样,压抑着,嗡嗡的,那说明有很多人。

  大家完全沉寂下来,那边也沉寂了,没人愿意开口,开口有一半的机会招来子弹。

  残影的手里拿出六把手里剑,完全的黑暗中,通过劲气增加的感官度,轻松锁定了敌人的位置和人数。

  死啦死啦的电筒亮起来的时候,残影的手里剑已经先一步落在了其中六人身上,直线距离绝对不超过三十米的地方,手里剑深刺日军肉体当中。死啦死啦是把电筒和他的霰弹枪一起瞄准着那个方向,光柱下一个抓着手榴弹的日军象暴露在阳光下的蟑螂,然后看到了他手里的手雷掉在地上,光柱照射到的几人中,多数身上流着鲜血。

  但还是有人在残影的攻击中活下来,他后边还有几个像烦啦们一样迟疑未觉的——但死啦死啦这边的人快了半秒,死啦死啦把两筒霰弹全轰了过去,同时熄灭了手电在黑暗里大叫:“开火!开火!”

  大家发了狂地向那里倾泻子弹,同时还有残影发射的第二波手里剑,枪火映着射击的人和倒下地人,正他吗像十八层地狱里地某一层。

  死啦死啦对身后大叫:“喷火手!喷火手!”

  被炮灰们簇拥在队伍中间的何书光笨手笨脚地就着枪火的映光冲了上来,大家自动给他让开条道,残影在隐秘角落从宏隔空间拿出自己的手里剑,双手六把,以极快的速度发射了十二把。这时,何书光开始发射,“轰——嘶”的一声,现在烦啦们都看得见了,燃烧的人体和燃烧的洞壁都是他们的蜡烛,只是燃烧起来的都是尸体,他们的脖颈、额头上都插着一把铁制的武器,不需要询问,大家都知道这是谁做的。

  如此一来,烦啦们迅速拥上去,把何书光给淹没了,他喷火的样子很拽,可被烦啦他们当危险品包围起来时就显得比阿译还傻。而且看到残影的能耐,烦啦们觉得让残影打头,效果该胜于何书光!

  死啦死啦一边跑一边说:“照说好的干!”

  大家在火焰中穿行。杀死两拨攻击中的幸存者,砍断电线和电话线,炸塌岔道地洞壁,向亮起的光源开枪。他们好像要彻底把这里干塌了,然后再把自己活埋在里边。

  路上冲在稍前的残影不断发射着自己的忍具,幸好现在没有人问他身上哪有这么多忍具。

  烦啦正向着岔道开火,然后转过头来,他以为是残影,没想到这回到身后的是张立宪,他扛在肩上的巴祖卡尾部正好冲着烦啦的头,于是烦啦恼火地把它推开。

  张立宪对他说道:“帮把手!”

  烦啦犹豫着从他背上拿下一发火箭弹,接着看到残影特有的影子出现,双手一展,咻咻声传入他的耳中,接着便听见对面传来“啊啊”地惨叫,帮张立宪装弹的烦啦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呆立了会儿的他继续为张立宪装弹,然后拍打张立宪的头盔指着岔道的另一个方向,拿起自己的卡宾枪,跟在残影身后冲。

  张立宪听到岔道另一个方向上传来的声音,对于到现在没开几次火的他来说憋了一肚子气,而现在大队人马正朝前前面跑与,这段通道得由自己封堵,于是向着那个方向开火,崩落的土石象瀑布一样掩住了来援的日军——只希望这样的破坏能挡住前来支援的日军。

  死啦死啦又一次停下来,“影子!”其实在此之前,他总是会叫“喷火手”,可连续两次后,发现残影的攻击手段最干脆,于是就让残影代替喷火手的地位了。这让何书光眼睛瞪的大大的,他非常愤怒,恨恨地看着在死啦死啦身边的残影。

  只见残影在拐角后退一步,接着双手前伸时手腕朝前方一送,手里剑飞射时特有的声音出现。四十米外架设的通道中的沙袋上,火力突然哑了。然后烦啦们就看到残影冲出去,一边冲一边伸手在自己大腿外侧一抹,然后又将手朝前递过去。

  那方向又出现人扎实地倒在地上的声音,不辣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嘴里低声说:“唱大戏呢。”

  第一梯队的兵们从老鼠洞里钻出来,在穿行短距离地战壕后扎进那个死啦死啦他们生炸出来的洞口。

  战壕地拐角上,重火力仍在阻滞雾气里来袭的日军,因为死啦死啦残影他们在坑道里的突袭。这些人承担的压力已经小了许多。

  麦师傅和他的电台被人从老鼠洞里拽出来,他是被三四个人保护着的,三四个人一起簇拥着他穿过这段暴露于敌火之下的距离。

  他将是死啦死啦他们唯一的喉舌,关乎大家之后的炮火支援和兵力调度。

  发生在这里的让烦啦们发蒙的东西加倍让这个死美国佬发蒙,他猫着腰费力地跟着中国人穿行,然后他停住了。

  身边的一个中国兵不确定地:“长官?……长官?”

  他们不确定那个忽然改跪在地上的美国家伙是不是受伤了,每个人身上都是焦土、血、难以名状的各种黏合物,每个人都是一样。

  麦师傅看着这片地方的雾气:“……你这疯子,你这疯子……哦,你这个发动这场战争的这个疯子……我的上帝。你这个死啦死啦……”

  麦克鲁汉跪在焦土和尸骸中哭泣,划着他混合着眼泪鼻涕、血液和焦土的十字。

  橡皮舟从人的肩膀上砸进水里,和日军打过来的炮弹一起溅起水花。雾大得让人都不知道要去何方,但许久以来虞啸卿一直让他的部下干劲冲天,一直不乏征服的狂想。

  滩涂上的虞啸卿还是坐着。拿着那张纸条子,他的表情很古怪,好象就要发作又好像就要笑,他看着的唐基表情也很古怪,像是说你发作吧,笑也行。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表情。

  虞啸卿抖了抖手上的电文:“什么意思?”

  唐基理所当然:“意思挺清楚的呀。攻击立止。”

  虞啸卿看着自己脚下的砾石发着呆。

  雾气中所见有限。但舟在泛水,人在登舟。武器和辎重的洪流经过虞啸卿身边汇成一片茫茫中的箭头,这也是虞啸卿这些年唯一的箭头。现在这些喧嚣都好像显他很远。

  虞啸卿终于站了起来,炮弹溅起地水花落在他的身上,唐基巨细无遗地帮他擦净。虞啸卿耐着性子等待,像个坏脾气的脏小孩等着家长给他打扫卫生。

  他们的师座站了起来,他本打算一旦站起来就在这场。虞师座很为自己彷徨和恼火,他本打算站起来就耗尽心血,这场战他等了很久,从他成了虞啸卿就在等着。“给个解释。”

  唐基眯着眼说:“解释?解释就是蜘蛛网。解释多了,你我就都成了网上粘的苍蝇。”

  虞啸卿忍着气:“你无需给我解释解释。”

  唐基甚至比虞啸卿来得更义愤填膺——说实在的,虞啸卿还没弄清要为了什么义愤填膺:“师座说得对,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解释,如果我们的解释能变成物资,我们准比美国人还富足。”

  虞啸卿终于吼了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

  唐基,平时最玲珑的人,现在不识趣到像个卡住了的留声机,用右手食指用力点着身侧的虚空,连脸都有些涨红:“令行禁止,就是行伍之人的解释。命令上写的明明白白的,攻击立止,这命令来自上峰,上峰的上峰……”

  虞啸卿依然声咆哮:“你他吗的只管给我上到天上!我要的还是解释!”

  唐基仍旧不变:“家母你也是认识的。从小没少抱你,现在已经作古了。”

  虞啸卿不知道该抱歉还是该让自己的怒火再上一个台阶:“……解释!”

  唐基眼睛眯了眯:“虞侄。”

  虞啸卿僵直着脖子:“叫我师座!”

  唐基,一脸父辈的宽和,一副“你又做错事”的表情。

  虞啸卿说:“一叫那两字你就又那表情——‘你又做错了事’。”

  唐基笑着慢慢点头:“错是早就错了,早过界了。可怎么样呢?这是乱世,说的是为人之道,不是什么枪配什么子弹的准数。你是虞家的长子,虞家的长子就是要桀傲行事的,只有人错你对。我来这也不是要你听庸才的使唤,那我也成了庸才,我来这是要所有人觉得你对,那就先得搞明白一件事情,对错,无关紧要。”

  虞啸卿现在反倒平静些了:“千军万马就要去粉身碎骨——你挑这时候来教我做人,所以……我该毙了你吗?”

  唐基眉头皱起来,把脸放在他身前说:“虞侄,虞侄,你要的又何尝是个解释呢?解释你自己心里早有,日军已经是必败无疑,这仗又何尝要你我来决出胜负?想想上回的滇缅之战,是什么成就了你?”

  虞啸卿咬牙切齿:“这是军人之耻,被一场败战成就。”

  唐基则道:“或者你愿意做你麾下的川军团长?他的人叫他什么来着?死啦死啦。舍生打死,全无威严,倒被身边人看作个活该去死的小丑。你愿意做他?”

  虞啸卿毫不犹豫的说:“我愿意做他啊,我发梦都想做他。我现在百倍千倍一万倍地想做他,因为他在上边。听见没有?你听见它没有?我在这里跟你扯皮。听见没有?这个你听得见——我们都只听得见自己!”

  唐基歪着头看着虞啸卿,几乎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虞啸卿梗着,愤怒在雾气中也模糊了,只剩下失望。

  沉默了会儿后唐基再次问:“是什么成就了你,虞侄?”

  虞啸卿木了下,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是利益成就了我。是的,解释我心里早有,利益让我们一败再败,无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都败掉了,都死了,我们成了,成了,也连里子带面子,连骨带肉地全败掉了。我的攻击计划,异想天开胆大妄为,竟得恩允,因为为利益,那时候我们做出积极态势只为成为主战场,成了,便有源源而来的物资,方便我们做任何事情。现在,这利益是不是已求之而不得?黄了?大局已定,便当保存实力,任仍重,道亦远之?”

  唐基脸上笑起来:“你瞧,我就知道用不着给你解释。”

  虞啸卿转头看着他:“唐叔,唐叔,你来做什么?帮我分到虞家的那一瓢利益?”

  唐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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