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海洋城
澳大利亚东部南太平洋公海，那里是原来旧历时期第一个因为全球变暖而导致沉没的海岛国家——图瓦卢共和国所在的海域。
早在几个世纪前当时的图瓦卢总统就因为全球变暖导致的海平面上升的关系，被迫做出了举国迁徙新西兰的决定，然后在之后的40年不到的时间里图瓦卢这个原本风景秀丽的群岛彻底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而随着附近渔业资源的过度开发曾经的风景名胜岛国现在只剩下一片连绵不绝的马尾藻海域而已。大概就是因为那个时代的人们对这片搜索不到财富的海域失去了信心，这里成为了继百慕大三角区、日本龙三角等众多传说中死亡海域的又一个成员。
这样的说法本来就毫无根据，早在上个世纪人们就通过科学技术证明了所谓的死亡区域不过是因为异常的磁场或者海底火山变动而造成的，只不过西历时代开始这片海域上唯一的国家消失之后，伴随着一同消亡也包括通往这里的商路和航线，渐渐地也就形成这样的一种传说。
直到20年前…
在后来的时代中被人们称之为‘永恒女王’的人——塞西莉亚.拉娜.阿斯特，她在高调地回归奥布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自己的名义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蓝色世界中建造属于她的家园。
一个以‘欧西安娜’命名的不为世人所知的半永久性海底城市，‘欧西安娜’在异世界的语言中等同于阿瓦隆——远离尘世的理想乡，而实际上在后来的世界中她确实成为了那些希望守护这个人类所生活世界的人们最后的要塞。
但不管怎么说‘欧西安娜’的建造就算是在世界建筑史上也是一个奇迹。在过去的年代里深海和太空一直都被地质学家公认为人类尚未开发的领地，除了大量蕴藏地壳的资源外深海海水中的重氢如果全部提炼所释放的能量足以让人类使用几十个世纪甚至之久。曾经有无数科学家提出过建设深海都市以应对越来越严重的人口与资源压力，但经过诸多实验和预算投入之后人们最终发现这种海底城市的经济性和安全性远不如殖民卫星。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优先考虑经济方面的利益的，其中就比如说某位母亲大人。
按照她的说法如果只是想尝试一些有趣的事情那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存在不可能的事情，在200米深度的海绵下建立的水下都市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首先，在深海高水压环境下建设设施的难度远高于在太空中，宇宙中因为地月引力的关系存在5个引力平衡点可以利用空间锚定技术建设太空设施，但是海底的洋流是不断变动的。其次是必要的日光采集，现代的殖民卫星都具有大型反光板提供无法通过模拟实现的自然光照，但是200米的深海就已经算伸手不见五指。而最让人头疼是莫过于损伤控制系统，宇宙殖民卫星几十米厚的外墙破了一个洞顶多空气流失然后破损反应无人机很快就可以用凝固液体填补好漏洞，但是如果这个破洞是发生在深海那么海水倒灌还是最轻微的损伤。
以此可见不仅仅是技术问题难度也可想而知，为了攻克上述三个难题当时阿斯特家族的工程师绞尽脑汁拿出了一份设计方案。
海洋城采用两层外壳设计，内层采用宇宙殖民卫星一样的复合可塑性自我修复板块，但是在外层增加了一层类似莲花的开合式导热性军用装甲。各部件完工后运抵位于海平面的漂浮平台完成组成后注水下潜，地基采用可浮动设计使得海洋城主体可以在海平面至海平面以下300米深度自由浮动，一旦外部装甲板和内部防护壁一并破裂在底部注水舱排空上浮的同时，可动性内层防护板自动移位避免损伤扩大从而一并解决了采光和损伤控制问题。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受到的损伤过于巨大的话就必须浮出水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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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年的5月对于南半球的人来说正值降温季节，但在赤道附近南回归线以北地区却不那么寒冷。因为地理位置处在常年受到太阳直射的地方，所以气温全年都保持在25摄氏度以上，通常在这个季节里澳大利亚以及新西兰地区的海边都会聚集大量的游客，来享受这里难得的时光。
然而对于‘欧西安娜’定居的居民来说，全天候移动海岛式海景别墅则是他们的特权。
南太平洋平静上空飞翔着无数海鸥，数不尽的海豚在水中做着连续跳跃的动作，似乎是和往常一样的一天，但是海洋生物天生的警觉性始终是人类所制造的仪器不能比拟的，在察觉到什么之后这些可爱的家伙纷纷朝着它们自认安全的范围逃窜，而没过几秒以一片巨大空间为中心的水面开始出现一个不断扩大的黑影，看上去有什么东西要突破海面。如同地震一般整个海面隆起了一个巨型的包，在巨大的破水声之后一个黑影出现在海面之上。
‘欧西安娜’海洋城此时已经浮出了海面，几架负责侦查的直升机从中央的平台上升空，这个原本沉睡在海底的庞然大物即便是从上千米的高空也给人一种震撼的压力。六个以六边形排列的半球形平台外层厚达几十米的装甲板正逐渐张开，没有来得及从圆顶上排开的海水通过开合式装甲之间的边缘缝隙汇聚成几股水流，花瓣一样的防护层彻底展开之后在阳光下折射着绚丽光芒的透明内层护层像一个被翻过来的碗一样，一道裂缝出现在了碗的正中央然后向两侧扩大。
原本保护着内部空间的护层彻底张开，让这个长久以来都在水下的城市又一次沐浴在自然空气中。数量惊人的点缀着绿色草地和白色二层建筑的独立平台从各个‘圆盘’周围正向外伸出，在完成‘开放’程序之后无数穿着清凉的人影蜂拥至平台上享受着他们难得的假期。
只不过正在享受着大自然气息的绝大多数居民不同，中央别墅的花园内有两个人正对坐在一张纯白的摆满了各种装着液体的杯子的圆桌旁，从他们的服装来看身份不会低到哪里去。
“你不去外面吗？难得浮出水面，不去海边享受一下就太没有意思了。”
花园草地上种植着大量通过基因改良的草本科植物，与一般的品种相比有较强的光合作用使得就算是沉在海底这里的空气也非常清新。背对着白色洋房的位置上，坐在椅子上的西格尔.克莱因正将煮好的咖啡倒入两个人面前的杯子中，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他面前满不在乎的年轻黑发男子，帕特里克.萨拉。
两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欧西安娜’的主岛（MainIsland），一个只有半径3公里的中央核心构建。虽然可用空间不到整个海洋城的十分之一但这里却是全海洋城最重要的中枢机构。与其他六个大型半球形生活平台不同的是这里唯一的建筑只有一栋华丽的西式洋房以及覆盖在整个别墅周边的花园。这种近似于‘铺张浪费’的地皮使用只能证明了住在这里主人的身份极为特殊——因为这里正是阿斯特家族的官邸。
“我吗？你知道的…我不太习惯游泳。”
“那你就当一辈子旱鸭子吧。”喝了一口自己面前杯子中的黑色液体，西格尔望了一下远处，在那里已经可以看见和蓝天几乎连接在一起的海面。
“塞西莉亚大人已经离开三天了吧？”帕特里克平静地说道。
“准确的说是79小时23分，家主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擅做主张呢，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去度假，哎——”淡金发的男子苦笑了一下。
“她哪次不是擅做主张的？”
“说的也是呢，不过这次是不是有点过了，毕竟‘SkyGate’的工程已经要接近尾声了，要是她不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剪彩。”
帕特里克这个时候回想起来不久前的事情，塞西莉亚在看完了海底质量加速器的定期工程汇报之后仅仅说了一句‘真无聊呢’，然后就玩性大发一样提出了要去国外度假！
当时在场的两个人看着这个平时雷厉风行的女人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错觉，而这种错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一种事情发生总是会给人一种无法适应的无力感。
尽管她也已经有一把年纪而且已为人母，但有的时候心智却和外表一样，像个未成年的女孩子。
“虽然说塞西莉亚大人有时候会这个样子但也不是坏事，至少平时不会那么无聊了，嘛…我不是不想体谅迪拉尔的感受啦。”看到西格尔那异样的眼神帕特里克巧妙地话锋一转。
不得不承认，侍奉这样的主人不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反而会比较开心。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母亲的话大概会觉得很吃力啊，而现在最可怜的莫过于阿斯特家的长子，不由分说地就被扔去处理一些即便是专业人士都会头疼的问题。
“希望那他不会疯掉吧。”一想起目送少爷去宇宙港的那天，不由地有一种同情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母亲会把自己儿子当成玩具呢？在那一次晚饭后半段他和其他下人先一步告退，后来少爷本人也没提及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知道即便说了也是白说，但两个人多少还是能够知道一个前因后果。
毕竟——帕特里克和西格尔也是‘知情者’啊。
给自己到了满满一杯C.E.10，帕特里克有所感叹自己似乎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说起来，那个小鬼现在怎么样了？”放下已经空了一半的红酒瓶子西格尔扯开了话题，但他的眼睛没有从面前满是液体的透明杯子中移开。能把少爷说成是小鬼，全海洋城也只有他了。
“2小时前刚和我打了电话，叫我把东西送过去。”
“东西？你说是哪个啊…”某人平时在实验室里捣鼓有不少新玩具，所以西格尔一下没搞明白这一回他点名要拉去实验的‘货物’是哪一样。
帕特里克从椅靠在椅子旁边的黑色手提箱里拿出了一份技术资料，甩给他，“亏你平时挺注意的，连工厂最新生产的机动兵器么这重要的事情都不不知道！”
西格尔接过了帕特里克手里的那份文档，看了几页后表情有些严肃。
“MobileSuit？就是上次他说的那个什么机器人兵器？把那么科幻的东西带出去不会有问题吧？”
长达几十页的文档上是一种放大了的人形设备的详细设计图和内部结构构造，诸多能够让一般人头晕的参数写得秘密麻麻，显然弄出这份档案的人平时有够懒的。
“当然不会，原型机我亲自体验过了。”说道这里帕特里克顿时来了兴致。
伸出手在空气中随便舞动了几下之后就看见原本绿油油的草地上出现了一条不长不短的裂缝，从裂缝中升起类似于激光投影阵列的东西将一个硕大的虚拟屏幕投射了出来。在屏幕上赫然是一台人形机体的三维旋转视图和各项参数指标，和西格尔现在拿的那份一样，但比起现在桌上的纸制稿这份电子版本的就显得美观多了。
“超越战机的机动性，超越战车的防护，还有可以战舰媲美的火力…极少受地域限制和空间的影响…哎！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可以设计出如此叹为观止的杀人机器？”
在第一次看到实机下生产线的时候就算帕特里克也不得不承认他被眼前所看见的事物震撼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具有美感的杀人机器。而在亲自驾驶过之后那种感觉有更加强烈了。
“只不过它唯一的缺点就是操作系统太过于复杂，基本上只有调整者可以胜任。”末了他加了那么一句，好多参与设计的工程师也尝试过玩两把看看，但不是摔个脚朝天就是墨迹半天表示做不来。没想自然人和调整者的差距经过机器放大后居然有那么明显。
“你说的这根本就是优点所在啊。”西格尔赞叹了一下。
“哈哈，说的也是呢。”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性能上的问题，他把这种弄不好就会引来麻烦的兵器带到外面去万一出了问题…”
帕特里克打断了他的话，摆了摆手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觉得有需要就行了。男人嘛…总有成长的一天的。”
听到他这样不适合常理的言语西格尔到是吓了一跳，“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别扭啊，你平时不都是严格训练他的吗？”
“所以这就是他的第一次实战啊西格尔，东西我已经让阿玛菲他们装船运过去了，大概今天下午就会到。”
“你说的是开发部的尤利.阿玛菲吗？”
“还有谁，这种可以趁机公款消费的好事他永远都是最积极的。”帕特里克摊手无奈道，然后在匀了下自己的那只高教酒杯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西格尔说道，“哦对了，还有件事要拜托你去做，他要求的。”
“哦？”被有事相求的西格尔饶有兴致，看来某人已经遇上麻烦了啊。
但是帕特里克接下来却轻描淡写地说出一段让西格尔顿时感到是小题大做的话语，“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去查一个人，以前也是‘欧西安娜’出身的，大概在两年前离开了。”
“这个不难，去人事部查一下最近几年的登记情况就可以了，那么对方的姓名是…”
“吉尔伯特.迪兰达尔，只知道他现在是孟德尔GARMR&D研究所的研究员，目测估计不超过19岁，曾经居住区不明。”
迪兰达尔…这是魔剑的意思吧？不太计较名字所拥有含义的西格尔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个人，除了决定一身都定居在‘欧西安娜’海洋城的一般市民外，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到这个没有压迫的世外桃源，并以此作为跳板实现他们的人生抱负。其实帕特里克和西格尔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们现在身居高位而已。
“不到19岁就能成为GARMR&D的研究员，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仅从刚才听到的简历，西格尔就有感觉此人以后必成大业，至少对于调整者的未来而言就是如此。GARMR&D是什么地方？他不会不知道。帕特里克虽不认同，但还是提醒自己的同伴该做的事别马虎了。
“总之让你去查就是了，老实说我不认为空穴来风的一个人能够让他重视到这种地步，他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只能证明他们相遇过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骡子是马见上一面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帕特里克自认为形容很恰当的用词险些让西格尔有一种掀桌的感觉。
“是人不可貌相！别用你这蹩脚的东亚谚语了！还有你这句话的正确说法应该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意思是有什么能耐就拿出来试试，用在这里完全就不搭调。”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
“差太多了好吧，哎算了不说这个了，ZA那边你有什么新打算。”
西格尔有些郁闷地转换了话题，而用错词的帕特里克在听到这个词后眼神微微变得锐利起来。
“还能有什么新的打算？继续积累原始资本呗…”他这样说道。
PLANT地下半军事组织ZA（黄道同盟），建立的初衷是为了获取殖民地自治权以及贸易主权，在预见将来必然爆发的独立战争情况下将其升级成准军事组织也是一件提上日程的事情。但不论主张如何运作永远离不开庞大的经费，非理事国暗中资助这一来源是远远不够的。几万人的衣食住行、人员的训练还有军火的采购等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不幸的是这个世界是很现实，没有钱就什么都办不了。但幸运的是来钱的渠道很多，而阿斯特家族庞大的产业就是最好最多也是最隐蔽的资金来源。
说实话要从塞西莉亚手里把钱黑出去的不如直接去抢纽约花旗银行来的风险小，至少后者不用担心会被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影子部队满世界追杀。而最清楚这一点的莫过于西格尔和帕特里克，尽管他们两人一个是总管家另一个是亲卫队队长，也不可能在没有得到塞西莉亚的默许下任意暗箱操作。
但谁都知道阿斯特家的钱现在能拿不代表以后还可以，尤其是有一天必须离开这里的时候。那么和下任家主打好关系就是一件必须提上议程的事情，只不过在这方面塞西莉亚肯定不会保持现状的放任态度了。
“我这不是傲慢，塞西莉亚放任我们现在的作为大概是对我们有所期待吧，至少她觉得PLANT是块投资的好料，而我们就是必要的经手人。”
分得清这其中利害关系西格尔有些担心地说道，但帕特里克打消了他的顾虑。“暂时用不着担心家主大人会对我们动手，现在只要放手去做就可以了。”
“好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辞掉这里的工作？”西格尔这样问道。
“暂时还不打算吧。”
抬头望去，从地球上可以看见远在L5宇域的大型天平型殖民卫星群，尽管时间还早得很。但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人预料到了今后的两个十年或者更久世界的中心都将围绕着地球和PLANT，不论是经济政治还是战争。
这个简单的道理塞西莉亚绝对不会不明白，那么提前先熟悉下今后的合伙对象才是比较明智的选择。但是她却没有把自己的儿子送到那种大有前途的‘新大陆’，而是执着于某件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部分人才会参与的可怕战争上。
“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母亲大人啊。”
半响…西格尔憋出一句他自己一直想说的真心话。
就在两个人对着屏幕上的事物评头论足的时候一道加密的通信语音弹了出来。
“帕特里克大人。”SOUND－ONLY字样下面的声纹频率高低起伏地跳动着，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男子。
“是我。”
“大西洋联邦的侦查卫星还有4个小时就要进入上空。”
“我知道了，让气象部的人准备人工降雨，工程部在还有2小时的时候开始注水…”
“明白了，另外我们刚刚得到了消息。Eden殖民卫星的迪高露拍卖公司被捣毁，我们从拍卖项目栏上发现了‘天使之泪’。”
“什么！”
(https://www.biqwo.com/dudu/31/31981/185216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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