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妖的合适人选
头天生的孩子，第二天就开口说话了。这样的稀奇事别说是小山村，就是省城、京城都没听说过。一帮胆大的村民聚集起来，赶往老陆家，准备一探究竟。
路寡妇一心想要证实自己所言不虚，但又委实害怕那个她亲手接生下来的“妖怪“，只敢跟一班婆娘们隔着小半里地远远望着。以鲁大哥为首的一帮男子汉们胆子壮一些，他们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安全隐蔽地摸到了老陆家的墙角。
“我说，有那么难吗？天下有那个爹不会干这个事？“
他们听到一个尖细的嗓音在屋中说道。
这是谁？他们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陆家大嫂的声音可没这么好听。
难道说，陆家有什么女眷从外地赶来了？
“你、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这是陆阿大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可怜巴巴的。
“我没让你想吗？你都快想了三个钟头了！“尖细嗓音指责道。”没读书不识字也不至于起不了一个名字吧？难道还得等你本科毕业才能做到？“
墙外的汉子们面面相觑……什么叫“本棵碧叶“？
“我、我是爹。“
陆阿大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也有点恼火。
“知道你是爹。“尖细嗓音有点不耐烦地说，”所以说才让你起名字。“
哦，原来是在商量给孩子起名的事。
墙外的汉子们会意地相互点点头……这可不是个轻省活，难怪陆阿大那么犯难。他们当中做过爹的对此都深有体会。
稍停片刻之后，尖细嗓音叹了口气，又说道：
“唉，拜托你快一点行不行……在我满周岁之前，你能起出一个名来吗？“
“呃，这个……“
墙外的汉子们愣怔半晌，眼中慢慢露出惊惧的神色。
那个尖细的嗓音，不是什么陆家女眷，而是、而是……
他们原以为，陆家刚出生的孩子就会讲话，顶多也就是含糊不清的叫几句“爸爸“、”妈妈“，或者”要吃奶“什么的。可现在，屋里的那个孩子，跟个大人似的，居然能教训他的老爹。这事可就……
“快走吧。兴许真是什么妖怪。“
有人压低嗓门，惶恐地催促道。
还没等他们挪动步子，屋里那个尖细的嗓音就如同炸雷一般叫唤起来：
“窗户外面的，鬼鬼祟祟干什么？”
这一声严厉的斥骂，彻底击溃了墙外汉子们的勇气。大家发一声喊，一起动身，跟头轱辘地逃离陆家墙根。没等路寡妇回过神来，他们就已经远远把女人们甩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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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没哪个孩子生下来就睁眼，就说话。那就是个妖怪。”等大家好不容易收拢队形，重新聚到卢家小院里的时候，路寡妇不容置疑的说道。“这还是刚生下来，等他再大一点，咱全村都得死他手里。”
“那可咋办？”
鲁大哥忧心忡忡地问道。
“咋办？”路寡妇一拍大腿。“趁他还小，赶紧斩草除根啊！”
“对，是这理儿。”
很多人点头附和道。
“咱们村才几户人家？那妖怪吃起人来，厉害着呢。”见大家终于认可了自己的观点，路寡妇信心倍增，说话都比平时顺溜许多。“你不趁现在杀掉他，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够他吃一个月呢。”
“呃？为什么是我去杀？”
鲁大哥注意到路寡妇在对着自己说话，立刻质疑道。
“我、我可没说是你去杀……反正，总不能让我们老娘们去吧？”
路寡妇满脸带笑地说。
“嗯，这话没错……要我说，我们得找一个力气最大的人去。”
卢大哥深思熟虑地说。
“这又不是杀狼杀虎，力气大顶屁用？”全村力气最大的鲁大哥瓮声瓮气地说，“这是杀妖……要我说得要个阳气足的，才压得住妖气。”
“那还得是长得最壮的人阳气足。”
鹿三叔言之凿凿地说道。
“三叔这话，也对也不对。”鲁大哥轻松地笑道，“长得壮的当然阳气足，不过再壮，也比不过没成亲的童男子阳气足。”
“对对，我家男人成过亲了。”
鲁大嫂赶紧说道。
现场所有人——包括鲁大哥——都在心底暗骂：你这不是说废话吗？你家男人要是没成过亲，你算啥？
“这话也得两头说。”鹿家的光棍老三抱着膀子，拉长声调说，“没成过亲，身子虚还不是照样阳气不足？”
“在没成过亲的人当中找身子壮的嘛。”
鲁大哥笑道。
“不错不错。”
卢大哥等数人点头道……他们几个都成过亲，而且因为中年得子的缘故，至今没有哪个儿子成年。
“嗯，没成过亲身子又壮的，的确应该是阳气最足的。”
鹿三叔眯着眼睛，看着芦二爷慢慢说道。
“我看未必！”
芦二爷笼着两只手，硬梆梆地说道。他家的二小子，那是出名的身子壮，而且最近刚刚定亲。
在场的人脸都拉了下来。
“二爷啊，大家都是好说好商量，以理服人，有话摆在明处。”鹿三叔脸上全是黑的，但语气还算控制得很柔和。“你说未必，总要有个理由吧？”
“当然有理由……谁说杀妖就要阳气足的？”
芦二爷气势十足地诘问道。
“这……妖是阴物，自然要用**去克了。”
众人迷惑地说。
“所以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帮糊涂虫。”芦二爷理直气壮地训斥道，“你们只知阳能克阴，却不知阴亦可克阳。想那妖怪，为何要吃人？不就是要吸收人的阳气吗？你们寻个阳气足的人送过去，不是给妖怪送果子吃吗？”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该找个阴气足的？”
鹿三叔有点失去了耐性。
“总之不能是阳气足的。”
芦二爷语气坚定地说。
芦二爷此言一出，友好的协商一时陷入了僵局。
“二爷这话吧，也不能说不对。”卢大哥试图缓和气氛，沉吟着说道，“以阴克阴，没准也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找个女人去？”
鲁大哥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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