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青雄拜鬼师
原来这百果玄冰酒是如此酿造的。如此酿酒，倒的确可以做到不沾烟火。
陆上雄心想。
“我道你这娃娃怎会如此之快就修到养气二阶，原来都是这百果玄冰酒的效用。”
白袍老者又说道。
“呃？我修行的快跟喝过百果玄冰酒有关？”
“那是自然。这百果玄冰酒虽不能直接提升修为，却是能帮助修行者更快更好的吸收各种灵宝中的灵力……你能修入养气二阶，可是服食了什么灵丹一类的物品？”
“是啊。我今天修行的时候吃了两粒养气丹。”
“那就是了。没有这百果玄冰酒替你撑着，两粒养气丹绝不是你能承受的。”
白袍老者道。
“啊……哈哈。”陆上雄高兴地说，“那这么说，以后我的修行……”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白袍老者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以为喝过一次百果玄冰酒，就终生受益了？你这回升入养气二阶，百果玄冰酒的效用已经耗光了，以后再想修行得这么快，却是痴心妄想。”
陆上雄顿觉头上泼下一桶冷水。
“而且，那黑虎妖酿出的百果玄冰酒，只在化神期以前有效。等你入了化神期，这酒的效力就微乎其微了。”
老者又说道。
陆上雄……
唉，少年高手的梦破碎了。
“哼，大不了以后小爷慢慢修。”
他情绪低落地说，随后抱起磁坛，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酒。
“辣死了。”
他哈着气说道。
白袍老者从脚边提起一个布袋，扔到桌上。
“这个，就当下酒菜吧。”
他说，随后抓过磁坛，仰脖“咕咚”喝了一大口。
“这是什么？”
陆上雄从布袋中拿出一根象干瘪胡萝卜一般的黑色物体，问道。
“蛇瓜干，虽不是什么天材地宝，不过对你这种养气境界的修士，也算不无小补。”
“啃都啃不动。”
陆上雄抱怨道。
“那怪你自己牙口不好。”
老者说，随后又灌一口酒，拿过一根蛇瓜干，慢慢咀嚼起来。
陆上雄把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也没能咬下哪怕一小块，只好把蛇瓜干叼在嘴里慢慢咂。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他一边“咯吱咯吱”地用牙磨咬蛇瓜干，一边问。
这个问题令老者沉吟了片刻。
“大概八、九十吧……修行无日月，谁记得那么清？”
最后，他叹息般说道。
“哦……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老者又沉吟片刻，最后淡淡地说：
“大概是叫张青元吧。”
“大概？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袍老者再灌一口酒。
“那你还记得什么？你还记得你自己老婆是谁吗？”
白袍老者……
“你的儿子、孙子呢？”
陆上雄又问。
“你这娃娃，哪来那么多话？”白袍老者生气地说，“老夫又未曾婚配，哪来的老婆孩子？”
“呵呵，喝酒嘛，大家自然要拉拉家常。”陆上雄笑道，“喝闷酒就没有意思了。”
“修行人都是出家之人，有什么家常好拉？”
“那也未必啊。”陆上雄一边继续跟蛇瓜干较劲一边说，“修行者又不是和尚，不管出不出家，总还是要成家的嘛。虽说修行无日月，不过你已经八、九十了，也该找一个了，省得一个人守大门寂寞……嗯？”
陆上雄抬起头……那个什么张青元怎么不见了。
陆上雄还在发愣，大石头上的酒坛和布袋突然飞起来，向山涧对面飞去。
“你这娃娃才几岁，就跟人谈什么成家不成家的事了？喝个酒也这么聒噪，真是扫兴。”
他耳边隐隐传来白袍老者的声音。
这个老家伙，怎么这么敏感？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的？陆上雄木然叼着蛇瓜干，心想。
嗯，我明白了。在恋爱方面，这个张青元肯定曾经受过什么刺激。
“下回再喝酒，我帮你带两个耳塞子来。”
他向山涧对面喊道。
没有回音。不知道是张青元懒得理他，还是水声太大，陆上雄的声音没传过去。
虽说喝了两口酒，但现在是夜间，又在瀑布旁边，陆上雄很快就觉得身上发凉。
他一边继续啃咬着蛇瓜干，一边起身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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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元所说的话果然没错。接下来的几天，陆上雄的修行再没有明显进展，服下养气丹之后，吸收得也很慢，确实只能两天吃一粒。
这种结果，的确是令陆上雄感到沮丧。不过，他倒是很快就迎来了一件喜事。
林青树既已公开声称陆上雄是青莲派副掌门，就必须践诺。陆上雄新立大功，正好趁热打铁。
当然，陆上雄要当副掌门，先得入青莲派。林青树与四位师弟师妹商量，决定让陆上雄做谭闲云的隔世弟子，然后由他们几个代师传艺。这也就是说，在正式任命之前，陆上雄先要经过一个拜师的仪式。
在供养谭闲云仙蜕的大殿中，玄、邹、沈、白四人并排跪下，林青树跪在他们前面，手中执着三炷香。
“祖师在上，弟子林青树无能，不能光大本门……”
林青树一脸沉重地说。在青莲派面临危机之时，他一时无奈，假借“祖师遗命”宣称陆上雄为青莲派副掌门，这算得上是“欺师”。现在面对师父的仙蜕，他自然是心中有愧。不过，陆上雄虽然年纪小，也没什么修为，但毕竟是帮了青莲派一把。夺回矿洞的功劳，虽不能全算在他身上，但也可以说他是立下了头功。这样算下来，给陆上雄一个副掌门的虚职，虽说过了一点，但也算得上合乎情理。
林青树手中执香，念叨了一大通之后，起身将三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炉中，然后转过身来叫道：
“青雄……青雄？”
陆上雄既然拜谭闲云为师，就成了青莲派的一代弟子，自然要按规矩重新起一个名字。青莲派一代弟子都是青字辈，陆上雄自然就成了陆青雄。
“青雄？”
林青树提高音量喝道。
“呃？”
倚在大殿门边的陆上雄悚然惊醒，意识到林青树在叫自己。他之所以在这么重大的仪式上如此神不守舍，除了对“陆青雄”这个名字不大习惯之外，还因为此时他的内心十分纠结。
爷上一世，好像是没有下跪磕头这种礼节。他心想。小爷打出生，连爹妈都没跪过呢，现在却要给一具尸体下跪……
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重生之后的这个世界是这个规矩，也只能入乡随俗了……再说了，当上青莲派副掌门之后，才更方便泡妞嘛。为了正义的事业，爷就牺牲一下罢了。老话说为媳妇拜丈人，就当那死鬼是小爷的岳父好了。
“还不快过来！”
林青树一脸不快地喝道……这孩子，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拜师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居然那么懒懒散散地靠在大殿的门上。
他要是知道陆上雄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会在代师传艺之前先代师揍陆上雄一顿。
“是。”
陆上雄磨磨蹭蹭地走到林青树身边。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是庄重还是沉痛的表情，而且还是为了配合这场仪式伪装出来的。
“从今以后，你就是祖师的六弟子了……快给祖师磕头。”
林青树道。
“嗯，好。”
陆上雄口中应道，抬头看看高高在上的谭闲云。
或者说，抬头看看高高在上的谭闲云的尸体。
……
“还不快跪下！”
林青树喝道。
“可、可是，”陆上雄指着谭闲云，万分惊讶地说，“为什么，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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