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女伯爵 下
萨迦看着桃瑞丝，不自觉地又想到了夏儿。那天夏儿和自己闹了误会，骑在他身上时，想想也和现在差不多。经过这么多天的离别，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萨迦的情绪瞬间低落了许多，并不因为色欲，而是一种空虚的失落感。一些本来存在他心中的柔软物被强行扯走，剧痛已经过去，留下许多的麻木填补他心中的空洞。
“是奥兰顿派你们来的？我还以为兽人可能会采取更直接的手段呢。你老师现在在哪里？难道在城外召唤土元素要把斯卡普城震平吗？”
桃瑞丝没注意到萨迦的失落，她自顾自地换着衣服。
“不......老师不在这，我们本来是要去封印库拉彻什的。”
“库拉彻什？”桃瑞丝穿裙子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它的封印要打开了？难怪......对了，那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
萨迦低着头，他不知道怎么和师娘解释发生的一切，他羞于承认自己为了一个女孩而临阵脱逃。
桃瑞丝穿好了裙子，她转回身，看到萨迦的瞬间，她也稍微愣了下神。萨迦给她的印象是个单纯乐观的少年，她从没见过萨迦如此低落，无数负面的情绪压在他背上，除了那次......
桃瑞丝没说什么，她走到萨迦身前，伸手把萨迦的兜帽摘下。用手帮萨迦梳理凌乱的头发。
“和老师吵架了？”桃瑞丝的声音很温柔。
萨迦摇了摇头。
“那你老师招募的佣兵里不会有女孩吧。”
萨迦没说话，他从小就不撒谎的原因就是，没什么能逃过老师的眼睛，甚至桃瑞丝看穿他都易如反掌。
桃瑞丝见萨迦不回答，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她把萨迦揽进自己怀里，用下巴抵住萨迦的额头。
“小萨迦也有自己的心事了，你那个糊涂虫老师不知道吧。”桃瑞丝轻笑一声“事情都埋在自己心里，死活不说。你和他还真像，明明不是父子。”
“师娘，我没事的。”
“恩，我知道。”桃瑞丝蹲下身，两手扶着萨迦的肩膀“萨迦，你听好，跟着你的老师学习，你会成长为出色的男人，以后会有很多女孩喜欢你的。但是，鲁加诺只有一点不值得你学。萨迦，你要把你的心情说出来，否则你提供的保护远不如你给的伤害多，明白么？”
萨迦点了下头。
“你放心吧，师娘，我不会再这么脆弱了。”
桃瑞丝微微蹙了蹙眉，担忧地说：“你小子是不是又领会错了，算了，到时候你会想通我说的话的。”
桃瑞丝带着萨迦走到了套房的客厅里，外面的天色渐晚。但客厅中却是灯火通明，华美的家具在灯火下给萨迦一种家的错觉。
萨迦顺着窗外望去，斯卡普城的港口上亮着星星点点的煤油灯，更远处，灯塔照耀着一片漆黑的海域。退潮后的海水依旧冲刷着海滩和礁石，即使在总督府的二楼，也能听见“沙沙”的响声。
“怎么，想起奥兰顿了？”
桃瑞丝在一张小桌子旁坐下，绛紫色的长裙衬托出她的神秘和优雅。比起刚才高贵的女伯爵，现在桃瑞丝的着装更随意，但让人看着更舒适。
“来吧，说说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桃瑞丝招呼萨迦坐在她对面。萨迦简单地说起他从佛佳迪开始的经历，其中特意把夏儿的部分省略了。
桃瑞丝也没多问什么，她从萨迦手中接过希姆摩尔人的记事簿，从后面翻看了几页。
“希姆摩尔人，没想到他们真的存在，估计也就是鲁加诺敢去赌。如果希姆摩尔只是个传说，你们岂不是要饿死在冰原上。我真是看不透这老东西，每次都很冒险，却总是安然无恙。”
桃瑞丝微微一笑，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但是笔记上记载的是斯卡普村，我看到的却完全不一样。”
萨迦指了指窗外的战列舰，现在的斯卡普不仅仅是个要塞，更是个军事港口。
“你也真是的，从南部走到这里，居然安然无恙，算你小子命大。”桃瑞丝先是责怪萨迦，然后才解释道“你看记录上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对吧，那时候正是人类和兽人战争的白热化阶段，在人类军队的记载中，当时的逃兵很多。不过大部分都被抓回来了，毕竟外面就是兽人的包围圈，能跑到哪里去呢。不过有一小部分人很幸运，逃到了港口，他们一路向北，最后来到了冰原，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建了个小渔村。”
“这就是斯卡普？”
萨迦又看向窗外，看来城中的居民应该都是当时逃兵的后代。
“是，斯卡普周围的环境和希姆摩尔不同，所以两个村庄一直在进行贸易，交换物资。”桃瑞丝指着记录上的一行说“斯卡普盛产鱼类，希姆摩尔的则用猛兽的皮毛交换。”
“可交易在两个月前停止了。”
萨迦想起巴顿特意强调了这个异常现象。
“因为在两个月前，人类的国王生了一场病。”桃瑞丝神秘的笑笑“只是普通的感冒，他却静养了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他老了。”
“可是这和斯卡普有什么关系？”萨迦不解地问，这群逃兵的后代怎么可能还关心曾经的国王。
“萨迦，这世界上和你老师一样的人不多。凡人都会害怕年老。”桃瑞丝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星空“他们畏惧死亡，想要获得永生。尤其是人类的国王，他贪恋享受和权力。欲望使他不惜一切代价，要去窥探不属于凡人的禁忌。”
“难道他捕龙是为了......”
萨迦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不敢想象，人类国王为了自己多活几天，可能要搭上无数人的性命。
“哼，没错，他想要龙血，传说喝了巨龙的血，就能和龙一样成为不死之身。简直就是笑话。”
桃瑞丝的笑容里有一抹凄凉。
“永生，在我看来更像是个诅咒。”
“不行！”萨迦猛然站起身来“我得去把霜牙救出来，不能让他们拿到霜牙的血！”
“你是说你遇到的那只亚龙，别急，他们不会现在动手的，而且你就算去了也没用，它还要在睡一个晚上才能醒过来。”
桃瑞丝按着萨迦的肩膀让他坐下。
“可是......”萨迦满脸的不情愿，他担心霜牙的安危。
“你放宽心，我抱证它的安全。这里面的事情复杂得很，你起码要听我全部说完。”
“好吧。”
萨迦重新坐回椅子，心思却都飞到霜牙上去了。
桃瑞丝看得出萨迦的骄躁，随意准备先等他冷静下来再说。
“你先吃饭吧。”桃瑞丝晃了晃座子上的铃铛，立刻有个管家模样的人推着小车走了进来，在桌子上放了两盘食物。
“去吧。”桃瑞丝礼貌地向总督府的管家笑笑。
管家朝她深深一鞠躬，转身退了出去。
“两盘都是你的，慢慢吃，我要再出去一会。吃完饭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自由活动，晚上你再过来，就住在我这吧。放心，总督府的卫兵认得你，你是召唤师的事都传遍了。他们不敢拦着你的。”
“我......我其实不是......”萨迦急忙辩解道。
“嘿嘿，傻小子，你不用和我解释，即使你能装出来，也是你的本事，我只要求你不要露出破绽。答应我，先努力保护好自己，要不然我没法和你老师交代。”
桃瑞丝轻轻一笑，抓起衣帽架上的帽子和面纱，转眼间就出了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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