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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窃听


  第二十章窃听

  赵明一会儿扮男声,一会儿扮女声,声情并茂的讲述他邻居家两口子。

  男的懒,整天躺在家啥也不干,女的就骂他窝吃窝拉懒得掉渣,男的让女人有招想去没招死去。老胡说赵明耳朵长,还当特务搞窃听。赵明嘻嘻笑,这俩人动静太大能掀起房盖,用棉球塞住耳眼都听得见。

  老胡撇撇嘴,要真像赵明说那样,这种老爷们儿就是欠揍。龙五更直接,把他爸当年不管家,喝大酒,打他妈那些事全抖落出来。几人一致感叹现在这样的人真不少,白TM披了一张人皮来世上走一回。扒扯一通后,老胡觉得最后一句有点欠妥,打击面过于广泛,对龙五又追加一句:“除了你爸。”

  其实,赵明几次气的都想翻墙过去削邻居一顿,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到时候再弄个粘包赖。也难怪,现在的人缺少正义感很普遍。再有,邻居的女人实在是长的对不起观众,观其相貌都没有了出手的冲动,何况赵明心里还有个叫他朝思暮想的小辰。

  想起小辰,赵明不由自主把眼睛瞟向龙五,后者一看苗头不对风向要变,恐怕火烧连营,赶紧借由子开溜。赵明在他屁股后追着喊:“嗨,五哥,记住喽,我从一而终。”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高楼大厦多了,吃的好穿的好了,可曾经的淳朴善良没有了。

  人与人之间的鸿沟,说穿了就是金钱和欺骗,人们像自然界的天敌,相互防范着,那些流于形式的表面文章,如卫生纸一样用完就丢,擦净自己污浊了别人。在普遍道德沦丧里,最基本做人的底线彻底崩溃。可谁又能想到,你所抛弃的,正是你自己不敢面对的真相。

  肖秋能来公司,虽不是头一次,但也算破天荒的事。罗雨亲自从下楼迎上来。从进门一直到办公室,肖秋始终板着脸,罗雨亦陪着万分小心跟在左右。

  肖秋的表情像暴雨来临前黑压压的乌云,阴沉的五官更是挤巴到一块儿,这也破了天荒。自他进屋,老胡等人如遇瘟神,唯恐染上瘟疫,在此种状况下纷纷躲避。龙五像和兔子赛跑的乌龟,动作迟缓了点儿,让肖秋叫住,被指派为门童,在门口站岗。

  罗雨想象着事态有多严重,才能让肖秋这番模样,面貌神情显得卑陋,使人有厌恶其面目如此可憎的感觉。肖秋越不说话,越等同于在沉默中杀人,这种以眼神交流的过程,拼素质拼定力,更拼体力和耐力,实则就是心里与外部产生对流的结果。

  “罗雨,你是我兄弟,今天来给你一个警告,别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能让你起来同样能让你趴下,凡事想好了再去做,你可别糊涂,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

  这不像警告倒像是威胁,听起来特逆耳。罗雨把眼睛变为彩超,在肖秋的五脏六腑扫视了一圈儿,打印出影像在脑中心确认病理。看来肖秋听到了什么,而且可以断定病疾所在。

  “肖总,是不是肖夏和你说啥了?”

  “甭管怎么说,你好自为之,准备一下过几天去香港。”

  肖秋像禽流感碰到解药,被有效控制后来去匆匆,出门儿时忘了门童其人,把龙五撞一趔趄。罗雨目送准大舅哥扬长而去,转念想到肖夏。其实自己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让人误解的滋味儿很难受,这种事还不能解释,恐越描越黑,只能让时间去验证。

  但,那天的事儿,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呢?

  现在肖夏看周凌雯可不像当初那么顺眼,尽管她把宾馆和洗浴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要论两人俊俏模样,应该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可女人害怕的是对手的刁钻。

  没有不偷腥的猫。

  倘若女人有意勾搭你,谁敢保男人不是花心儿大萝卜。想防患于未然,只有一种办法,让他或她离开对方的视线,最好像囚犯那样发配边疆,伤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来得直接。

  当初想尽办法把周凌雯弄来,现在又绞尽脑汁想把她整走,肖夏白天黑夜的指挥着脑细胞,精力可谓耗尽。这不,手杵吧台正昏昏欲睡。

  周凌雯可是思维活跃。那天,看着烂醉如泥的罗雨,看着粗心大意的肖夏,她找准时机,端着下了幻药的水杯,轻而易举成了好事。她现在还不想把真相告诉罗雨,她在等待时机,等待果实成熟自己坠地。

  那一定是个收获的季节。

  有一种人心像干枯的河流,

  瘪瘪的河床遍布伤痕。

  肖秋自己都不相信会变成这样,在他身上,已然形成了暗沟,涌动的思维在窄窄的河道里面挣扎,每一次脑细胞的无谓牺牲,都像是一次冒险旅行。如果一个人拿生命做赌注,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再次来到香港,意义对罗雨大不相同。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却给他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朴吉南出了车祸伤势严重,要去美国手术治疗。这样一来,他们的SHENQI项目很可能要无限期推迟,说不准会下马。眼看运作这么长时间的项目要功亏一篑,大家心情沉重。

  吾在世总感觉朴社长车祸出得蹊跷,怎么会刹车失灵了呢?肖秋也怀疑有人蓄意而为。从几个层面上来看,都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司机是朴吉南用了十几年的老人儿,每次外出都会仔细检查车况,应该不会出问题,另外朴社长向来都是前后有车跟随,谁听说过两辆车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同时失灵的,太不符合常理,但的的确确发生了。朴社长前车在行进当中突然失灵,车身速度奇快横了过来,司机想躲避,不想连刹车带方向都不听使唤,最后造成好几车连环相撞,朴社长司机当时就死了。警方现已进入,目前没有结论,只能等,一切都要看朴社长在美国手术完以后,再做决定。

  韩副市长这阵子比较忙,自己分管的范围琐事也多,另外马上又要换届选举。在市长人选上更是雾里看花。

  妻子的病像一块巨石压在心上,搬不动移步走却还无能为力,作为丈夫他感到悲哀,面对仕途与亲情,抛弃哪一方都会受到沉痛打击。他很想多陪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爱人,给她弥留之际最后一丝温暖,然而,在这紧要当口,是做一个道德模范重要,还是要一个华丽的转身更重要,韩副市长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如果自己的仕途真像省委某领导说的那样,水到渠成一挺到底,也算是对妻子一种安慰,对家庭有个交代。

  小黄已是被调配来的第三任秘书。

  人精明,办事阚快,文笔也不错,不像上任秘书是个愣头青,直接喊韩副市长为“韩副市”,这“副市”与“富士”谐音,气得韩副市长直瞪眼,心里说:你干脆管我叫123,或是国光苹果得了。

  韩副市长酷爱养花,办公室里四季常青生机盎然。

  他走到金丝宽边的吊兰面前,在凝神关注其枝繁叶茂的同时,韩副市长惊奇的发现一枚白色纽扣,这蘑菇形状的纽扣上面有三个圆圆的针孔,本能告诉他,这不是一枚普通的扣子,而是监听监视器。韩副市长没有动,坐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喝茶看文件。他想到了对手的用意,在这敏感时期阴险藏在背后,他倒要看看是谁在幕后导演了这一切,又是谁能轻而易举的把监视设备安放进来。

  现在看,虽谈不上四面楚歌,但已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必须抢在对手前面早做决定。监视器可以监视人,但也能为我所用。韩副市长要借题发挥,大书特书一笔,也为自己能否顺利接任市长兑换筹码。

  这件事上,能与他竞争的就那么三两个人,论工作能力韩副市长并不担心,在没有拉票贿选的情况下,他的胜出已成定局。结果没公布之前,韩副市长也要同常委们保持良好沟通。

  官场说话大多用隐喻手法,隐匿关键人物和词汇早已司空见惯,大家心照不宣也不用打哑谜,反正就这点事儿,一朝君子一朝臣,有打锣就有敲鼓的,家伙什凑齐了就能唱一出大戏。

  韩副市长高声喊小黄进屋,让他把所有的花都浇一遍,小黄应声去拿喷水壶,韩副市长就说:“好好浇透它,植物和人一样,脱离了水就完了。”

  小黄一边浇花一边说:“上次王秘书也这么说的。”

  “王秘书?”

  “李副市长的秘书小王,他帮我修剪的花草,没想到还挺专业。”

  “喔,在机关待久了,都能成为园艺师。”

  李副市长是竞争对手之一,他走的是市委刘书记路线,这么顺理推断,监控和他脱不了干系,况且他的秘书有极方便条件进入这里安装窃听器。

  当一只杯子泡满茶的时候,你看不出那是杯子,只能说是茶水,一旦空了,你会直言不讳的说,那是杯子。韩副市长决定把这只杯子褪去茶色,还其本来面目,让所有肮脏的龌龊的东西都大白于天下,让那些丑陋的嘴脸无处躲藏。一定要狠!因为----这是政治。

  在华丽得有点甜腻腻的餐厅里,宋银花看肖秋的眼神也像巧克力奶点一样,柔滑而丰富。

  肖秋浑身不自在,迟来的母爱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可能有些腼腆。对肖秋而言,心中的跨度犹如海峡两岸的距离,如果不是事业上的合作,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能割舍的血脉,肖秋很可能和面前这个漂亮的、高贵的女人老死不相往来。肖秋甚至把宋银花当成了手中的另一枚棋子,在自己前进道路上,这些棋子就像一个个探路小工兵,在危险的雷区心甘情愿的为他排雷,这极大的颠覆了孔子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理论。

  这世上,本就没有和他相互商量做事的人,更没有和他观点一致的人。

  但,肖秋却一直与他们为谋。

  “这次让你们来香港,就是要谈谈SHENQI的事,看看还有没有补救办法,如果没有只能选择放弃。”

  罗雨眼中掠过一丝不安,从宋银花口中传递出不太好的讯号,按常理和性格角度,宋银花不会说出这种试探性语言,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目的。看吾在世口叼烟嘴儿深思神态,再到肖秋一脸茫然表情,罗雨深知,现在该是他的说话时段。

  人一旦有了表演机会,好比猴子上树,几个漂亮的翻腾穿梭于树丛之间,这种本能被不会的人视为一技之长。

  罗雨分析了时局,认为不是没有办法,朴社长在出意外之前,应该会把SHENQI项目交给一个直接负责人,这是常识,不能因为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整个计划就搁浅了,作为决策者应该留有这样的思维概念。

  吾在世赞同罗雨说的有道理,建议几人明确分工,他和银花去美国看望朴社长,肖秋去巴西接洽科迪瓦,罗雨随时与韩国方面保持沟通,这样双保险,等所有事情汇总到一起,大家再做决定。

  秘书小黄像给领导写稿子一样,一片叶一片叶的梳理,精心的浇着花。眼看就要清洗到吊兰,韩副市长突然问:“小黄啊!上次那个XX局长送来的高档酒你退回去没有?”

  “退回去了市长,XX局长很不高兴,说您不近人情。”

  “这恰恰就是人情,不但遏制了不良风气,还可能挽救了一个好的领导干部的前程。”

  小黄唯唯称是,伺候领导久了,他深知领导说话的艺术,像韩副市长这样的官,官场上似乎并不多见。自打跟了韩副市长,小黄看到了一个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的好官,虽不敢说两袖清风,但从做事上来看,绝对称得起洁身自律。

  “还有,今后不论谁到我办公室来,你都不要阻拦,我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要给人一种我与下属和群众有很大的距离感,我要为你们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从我做起,彻底根除封建的(官本位)思想,凭本事靠能力吃饭,绝不搞以官卖官那一套,廉洁奉公恪尽职守,为人民的利益而鞠躬尽瘁。这些不光是说在口头上,要落实到行动中,到群众中去听听他们的声音,好好接接地气。”

  “市长,您把我说的都热血沸腾,一会儿我把这段话整理一下,做您的竞选报告。”

  “那盆吊兰我自己浇吧,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新五星公司。”

  女人逛街,男人受苦,如果是别有用心那种,结果会大不相同。

  赵明能逮着机会陪小辰,就像一脚踩到了黄金一样,走了狗屎运。一切都基于龙五倒霉,练功不慎崴了脚,这不小心发生的事却不小心给了赵明机会,以小辰对当地购物环境不熟为由,伴其外出采购。

  女孩的细心往往像龙五这样粗犷的男人不曾想到,小辰其实是借逛街之名去买红伤药,不想半道杀出个程咬金,直接拒绝赵明怕伤和气,既然说出去逛街,也只能假意去商贸街转转。

  临近黄昏,释放了一整天热量的太阳,此时正把滚烫的圆脸慢慢埋进暮色之中,余晖带着浅浅的温度,柔柔的洒在能照射到的地方。人们披着晚霞的光晕,或鲜艳或温和的色调,在繁华的都市里,书写着各自的故事。

  小辰活泼得像吉普赛女孩,热烈而奔放的姿势,把赵明惊得一愣一愣的。看着走路像跳舞一样的小辰,不断吸引着路人目光,赵明好似行走在另一国度,被陌生眼光狠狠的关注,不得不使他有所行动。

  “哎,小辰妹妹,咱能不能好好走道,这不是在法国。”

  “哈哈,怎么了,我感觉挺好的呀!”

  “好啥呀,像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没看都用啥眼神瞅你呢!”

  “瞅就瞅呗!我高兴你不乐意呀?”

  小辰继续走着她的猫步,束在腰间的外衣紧紧裹着她丰满的臀部,随着临街商铺里播放的音乐有节奏的摆动。赵明想说点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万一哪句话说不好,小辰再被触动某种程序飞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只好听之任之,不前不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尽管脸上火辣辣的热,可观瞧左右,没人注意到他尴尬的表情,自己也正好装作路人,用包裹的目光保护着小辰的玉臀不会被别人意淫。

  有的人常年在街上转,也不一定碰到熟人。但还有一种人,哪怕只在街上转一天,就能碰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见不到的人。

  赵明是后者,他见到了三子。

  一个行走如飞扔了双拐的三子。

  一个身边伴着美女的三子。

  赵明吃惊不小,简直就是瞠目结舌。他撇下还在搔首弄姿的小辰,小跑两步跟上前去,想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时,三子两人也停住脚步,好像在商量什么。赵明赶紧闪到路旁,像盯梢的特务做着各种掩饰动作,眼睛如GPS定位在三子脸上。

  他怎么就站起来了呢?看他现在样子不像是腿被打残的人啊!赵明没有冒然上前,直觉告诉他不能那样做。

  三子和女人商量了一阵,然后沿原路返回,他还潇洒的带上了墨镜。在经过赵明身边时,无意识的看了一眼,赵明慌忙躲闪进一家店铺中。玻璃窗内看已远去的身影,赵明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玩儿不会了呢?赵明心里想着离奇的事走出商铺。

  还有更离奇的,就在不远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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