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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慈善的背后


  第三十一章慈善的背后

  在几十家企业参与的慈善晚会上,罗雨手戴佛珠盛装出席。

  佛珠很配这种场合,和慈善沾边,有真诚的意义,说不准还有亲属关系。主持人拖着很长的音儿,例数某某义捐善款XX,把慈善事业当成了掏富人钱包的试金石,企业家们也都各打各的小算盘。有恨不能一出手就拯救整个世界于水火之中的勇士,有见风使舵浪小行船的稳妥之人,更有你出多少我拿多少的跟风者。

  罗雨和唐德轩久未谋面,比邻而坐相谈甚欢。罗雨笑问:“唐总好长时间也不露面,咋的,学关羽封金挂印了?”

  “罗老弟竟开我玩笑,老哥我可是食人间烟火的,不像你罗总登台拜将,都红透半边天啦!哈哈哈....”

  “兄弟我头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有很多事不懂,老哥能否不吝赐教一二。”

  唐德轩打个哈哈,一副老城的样子让罗雨看出了滑头样。老唐也不隐瞒,告诉罗雨,慈善就是往外掏钱,不捐领导给你小鞋穿。捐得多出名快,明天就能上头条,也算是变相给自己做广告。

  台上,主持人鼻涕一把泪一把,讲了一个又一个感人故事,受捐对象和带队领导也一一上台。看着这些孩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听到他们生存的现状,这些达官显贵们觉得不捐款,甚至捐少了都对不起企业家的称号。这边80万,那边100万的捐款中,罗雨突然发现狡猾的老唐,还有一样重要的事没和他讲,敢情摆着罗雨名字的位置不是随便坐的,这里面大有说道。自己位列前排还居中而坐,这可是要高于其他人的地方,说是凭自愿和实际情况,实则已转化为不成文的规矩。既然鸭子已被赶上架,想要下来非得摔死。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在这些贫困孩子满脸流泪的感恩中,在主持人张大嘴巴探寻下,罗雨看前面最多已达到260万,后面还有一帮瞪眼儿瞧着的,再找身边的唐德轩....老唐恨已是最后一排,要不能坐到门外去。

  “我捐500万。”

  主持人生怕煮熟的鸭子再飞喽,拿出不用麦克风连犄角旮旯都能听到的声音高喊:“五星地产罗雨先生捐善款500万,罗雨先生捐善款500万。”那意思还有高过他的没有,可惜不是慈善义拍,要不当即一锤定音。

  此次义捐共筹得善款逾三千万,市领导上台大赞企业家们的博大胸襟,定不辜负大家的慈善之心,把善款送到最需要的地方,让人世间大爱永存。

  酒席摆下,立马变成企业家联谊会,领导轮番敬酒,熟悉的相对关系较好的凑在一起大谈生意经,寻求合作机会云云。此时,唐德轩踩着筋斗云,从十万八千里外飞到罗雨身边,一顿臭捧罗雨真乃慈善家,罗雨方想起刚才一直处在激动和被感动当中,竟没听到老唐捐多少,便问他捐多少。唐德轩用无名指捋捋所剩无几的头发,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罗雨心说二百万还真不少,以他性格把钱能攥出水的人来说,可谓大手笔。当听老唐说我那二十万可不是白捐的时候,罗雨都想跳起来把他那两根儿毛发拔光了,强忍住火气,罗雨说没明唐总意思,不白捐还能拿回来咋的。

  这下老唐可神气了起来,他搂住罗雨脖子压低声音说:“那是,知道这笔钱去哪儿吗?”

  “不是送到红十字会吗?我看他们来人了。受捐对象都在这,还能去哪儿?”

  “哼哼,我的傻弟弟,红十字会不假,受助对象也是真,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剩下的还得往下面拨。”老唐左右瞅瞅见没人注意随后说:“一部分钱拨给咱市管辖下属市县。打上来的报告已经批完了。”

  罗雨疑惑不解的问:“这跟白不白捐有关系吗?”

  “太有关系啦,钱拨给他们干嘛?盖学校啊!修山路啊!这你总懂了吧。”

  罗雨茅塞顿开。“哦,哈哈,还你唐总是人才,干这种事比整黑社会的事精。”

  提起黑社会,唐德轩一耸肩,说他那都是闲扯犊子,没事装B玩儿。正经事是刚才已和某领导谈了,盖教学楼的事基本搞定,说如果罗雨有兴趣,他帮引见一下,把他拿下工程可不少。

  罗雨正全神贯注聆听他的教学,冷不防被老唐狠拍了一下后背,说你罗总和市里关系这么铁,咋不要个项目啥的,别死抱着一棵歪脖树吊死,光整你那点玩意儿,在他们手里利润大的活儿有的是,先别管你懂不懂,也别管是不是咱本行。你知道,现在手里掐着人民币没有门路,眼巴巴等市政工程活的人都盼瞎了双眼,弄到手再发包给他们,你只负责工程结束后帮忙把钱要回来就行。中间的利益差....哼哼....二十到三十的百分点。算算账是多少。你关系硬,动动嘴皮子就来钱儿,比你累那王八犊子样强多了。

  对于慈善捐款罗雨很天真,认为这就是做善事,救助那些贫困的人群和上不起学的孩子,本身就是对社会的义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甘于奉献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慈善家。不想这里边弯弯绕还不少,以前只知道埋头干自己的,凭智商能力水平做事,忽略了利用上层建筑为自己牟利,多亏老唐提醒,要不,还得一条道走到黑。这社会,复杂呀!

  “别盲目艳羡蝴蝶的美丽,因为在它破茧之前,同样被包裹在丑陋里,这就是人性。我说的对吗?”

  唐德轩听着罗雨这不伦不类的话,抻脖瞪眼瞅半天。

  小辰失踪了。

  赵明快疯了。

  老胡安慰赵明想开点。龙五那儿也去了,满世界都找了,光着急有什么用。本来还想说龙五比你还急呢,怕这节骨眼儿上,把赵明再刺激坏喽。这回赵明可真是霜打的茄子----蔫了。茶不思饭不想,也咋呼不起来了,窝在沙发里直勾勾盯着手机发呆。

  “小辰也真是,你走也行,留个联系方式,电话号都换,真要和这帮人绝交咋的。”老胡说。

  “你快别说了,我闹心,回你那屋待着去。”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经高手唐德轩点拨,罗雨想:我珍藏的这些“好钢”是到用的时候了。平时吃吃喝喝你好我好的,光混来个名气没混着实质性东西,感情和钱没少搭,顶个屁用。老唐这点确实比我强,看来自己这岁数还得多练几年。十年磨一剑,自己才三两年,虽然此时酷似摇头摆尾的小蝌蚪,终有一天会变成跳到荷叶上的大青蛙。

  约请领导吃饭是门大学问。有些场合可以,但有些场合有些事儿,是不能把他们统统弄到一张桌子上来的。罗雨除了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好关系外,从来没办过事,所以不明就里的无论大领导还是小领导,认为能用得上的都在被邀之列。来一个东北乱炖一勺烩。

  想要找领导办事,那都是秘密的单独的悄悄的进行,绝不能有第三人在场,这都是官场大忌。官员能和你单独接触,那也要看你是谁,平日里关系怎么样,如果是初次见面的,还要看你是谁介绍来的,给你办事稳不稳妥,真出了事有没有人替你顶着,甚至把你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查个底掉。凡事都得防着点。你以为当官的那俩受贿来的钱儿挣得那么容易吗?可以看出他们也不是啥钱都往兜里揣,从这儿,你就能理解,那些有钱都不知往哪儿送的人,是多么渴望能有这样一个平台。

  以韩市长为首,某主管城建的副市长、政协蒋主席、经管委的一把手、几位某某司局的局长、公安局领导、文化管理部门头头等等齐聚一堂,阵势强大气势磅礴。在座的这些人,任意拿出一位,都是这个城市乃至这方水土的至尊权威,就没听说过有他们办不成的事。

  罗雨很激动,也为自己强有力的人脉,而把心脏骄傲得砰砰直跳。

  场面大,除了好酒好菜外,能撑起来的自然是美女。你看有些事罗雨还不太懂,但他有自己的小心眼儿,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今天,罗雨舍出老本,肖夏、崔璨、周凌雯三大美女一同上阵,他到要看看能有哪一个不被糖衣炮弹击中。

  美女们自然知道弹落何方,这种软质的弹性公关(官),除肖夏是罗雨御用外,另两位游凤戏龙让你神魂颠倒,自是不在话下。瞅他们一丘之貉的表情就可见一斑。

  原意是想找人说事,酒宴开场罗雨才感觉计划有误,不能一上来举杯就说请大家喝酒,我有某某事需要各位相助吧。小领导在大领导面前不能拍胸脯子装大,大领导也不能当着下属面什么事都应承。罗雨想:虽说此事欠考虑,但尚可挽回,尽可能把这场酒宴扭转成朋友的感情聚会,最起码让他们相互之间知道我的家底有多厚,关系有多硬。在我这儿牵一发而动全身,关系网像河里的白漂子鱼,密得一汪子一汪子的。领导们更是心照不宣,面似啥也不懂,实则心知肚明。

  无论喝什么样的酒,到啥时候也别忘了主题,不能表面上说的,拿到底下开小会。酒道打开畅所欲言,领导们正处在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微妙时期,连平时“办好别高兴办不好别生气,我指定尽全力。”,这样的话也都全部省略,直言这都是小事,咱哥们儿啥关系,罗总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吩咐就行,明天去我办公室,立马就落实。

  美女要是喝疯了,会派生出很多个“罗生门”,也不知道她说的哪句是真话,没人去验证一个谎言和一百个谎言的区别,美女不论和谁交谈对方都在频频点头。崔璨和周凌雯像两只蝴蝶,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慢慢的飞,领导们把“咸猪手”使得炉火纯青,让人看不出有一点龌龊猥琐,文明的揩油好似在自家院子里闲庭信步,随手摘个花薅点草那么自然。

  蒋主席自愈才高八斗的“曹植”,可七步成诗,惹得大家齐呼洗耳恭听。蒋老头指着崔璨说:“那就以美女为题,老朽献丑。”崔璨忙做娇媚状以示崇拜。

  红袖添香花容貌

  媚眼秋波似嫦娥

  杯空酒染伊人面

  艳唇吐兰吾爱怜

  好诗,好诗,蒋主席太有才了....众人一通叫好,一通臭脚捧上了天。蒋老头高兴得自灌了一杯酒,灵感上涌,为男人喝大酒找到了注脚。

  李白斗酒诗百篇

  我辈饮酒敬诗仙

  胆敢揽得三山岳

  吟诗作画自清闲

  大家齐夸蒋主席的文采甚是了得,不愧为政协主席,都向小老头求取真经。罗雨偷摸撇撇嘴,几块钱能买一瓶的“打酱油诗”也敢整出来嘚瑟,还真当这里没有高人呢?这种时刻应该好好捧一捧韩市长。随即大声说:“诸位其实不知道,咱韩市长文学造诣颇深,应该是高手中的高高手。让敬爱的领导来一个助助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长长见识。”

  下面好声一片,掌声如雷。韩市长假意推脱一下,看同志们这么热情高涨,沉吟片刻说:“既然大家兴致这么高,我献拙诗一首,好久没这方面思路了,见笑。”

  借问长空猎猎风

  花瓣如雨飘西东

  献律只闻知者意

  佛前独燃一灯红

  太好了,韩市长果然出手不凡,真是大家风范....

  韩市长不但把咱市管理得井井有条,这文学造诣也是登峰造极....

  罗雨等大家捧的差不多了,看看蒋主席有点江郎才尽的意思,站起来恭敬的倒了一杯酒说:“韩市长这首借花献佛意境太深远了,我们都应该好好学习学习,这杯酒敬您。”

  韩市长对“牛们”弹完琴,料想这些个只会吃拿卡要的主儿,不会明白诗里的含义,正准备深层次解释一下,见罗雨道破玄机,没想到也是业内人士,不如叫他给大家解释解释。

  捧人的人捧了一溜十三招,没一个懂啥意思,胡乱叫了一顿好,一个个小脑袋点的像上了发条的玩具狗,阿谀奉承这套整得比啥都熟练。腻腻歪歪拍完马屁,接下来都等罗雨做出解析。

  罗雨说既然市长大人让他解读一下,就班门弄斧说两句。

  这首诗的中心思想,是表达诗人在外部环境的挤压下,所发出的感悟。天空上肆虐的吹着狂劲的风,把美丽的娇艳的花朵都吹落了,每一个花朵都是一个个体,代表一个人在逆境当中,只要有一个知音能听懂笔者的歌声足以,就好像佛像前只有一盏灯能够照亮或是陪伴,都是很幸运的事。最妙之处,是韩市长用了藏头作为今天的另一个主题,把这四句诗的字头连起来念,就是借花献佛。

  哦,原来如此,真深奥。哲理呀....

  可不是咋的,连起来就是借花献佛,太巧妙了,韩市长上学时念的是中文系吧,佩服佩服....

  市长受人吹捧,蒋主席自然被晾到一边,官大一级压死人,但蒋老头也不在意,在意也没有用,哪怕韩市长的诗再狗屁不是,脸掉到地上都有人接着。这会儿,他倒是对罗雨有点儿刮目相看,以前只晓得罗雨大不了和其他人一样,只是个投机取巧攀龙附凤的投机商人罢了,不曾想还是个有文化层次的人,但见罗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免暗暗敬佩有加。

  借助身份地位还有强大的社会关系,罗雨在某地拿下一个项目,正像唐德轩所说,不懂可以发包给别人,如果想自己干,可以找懂行的有这方面资质的人合作,联合注册公司共同开发,按所占股份分成。

  为了以示公允,某地准备个招投标会。罗雨事先得到标底,再找两个陪标的当托,按既定计划走走过场就完事。罗雨按起标举牌后,托们象征性的往上撩一撩,达到和某地商议好的心目中的价位即可停标。原本想那是一骑绝尘的事,哪料到有人却频频举牌,那当口不容多想,罗雨感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和某地领导内定好的事,还有这么大胆的人出来搅和实属罕见。竞标前也看了另几家竞标公司的底,也没有这个实力呀,现在逼到这个份上,眼瞅着标价蹭蹭往上涨,身旁的老胡赵明都急的直冒汗。罗雨略加思索,在比起标价翻了三四倍的时候,果断停牌,竞争对手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从容的潇洒的走出会场。

  突然的变化导致罗雨极其愤怒,震怒之余势必要探个究竟。回到宾馆,罗雨马上把相关领导请到住处,问题出在哪儿,得从他们身上讨要说法。

  某地的领导看着不那么贫困,细皮嫩肉说话还奶了奶气,扔到两百年前就是太监坯子。他的解释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内定好了的,另外罗雨还是一把手的朋友,是他亲自招的商,更不应该有问题。

  罗雨不想听这样的回答,让领导马上调查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家竞争公司以前是摸过他底细的,不具备这样的抗衡实力,招标也是按严格程序审查的,公司规模注册资金都验证过,平白无故它就冒出来,太不可思议。

  领导出去打电话打得时间很长,长到像听宣的大臣从午门走到太和殿的距离。等他再次进来,身后像变戏法一样又多出四五个人。罗雨紧锁眉头听着他的介绍。

  “罗总,这位是XXXX集团的张驰涵张总,他就是....”

  “不用说,就是和我竞争的对手。”罗雨伸出手。

  张驰涵称罗雨为慧眼,罗雨回敬说被你给啄瞎了,四周响起一片虚假的笑声。哈哈过后,罗雨问张驰涵啥意思,他到阚快,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和罗雨联合开采。听他口气,罗雨看出猫腻,用这种方式找他合作,而且人家还是中标者,此人绝非一般小人物,看领导恭维的表情便知张驰涵来头不小,甚至比自己后台更硬。

  短暂的冷场,又彼此揣摩一会儿,领导连说两个误会,二位又是一把手的哥们儿,这是一件好事,希望能谈得来。既然打开僵局,生米已成熟饭,就没必要绕很多弯子,张驰涵很恳切的说如果他不去竞争,就失去了和罗雨合作的权利。罗雨向他提个问题,标价都抬到这个高度,再运作有什么意义。

  张驰涵环顾一下四周,大家会意先后走出屋子,而后他说:“罗总,一切还按原计划不变,只是多出我这个合伙人而已”。领导也表示和张驰涵合作不吃亏,他路子野上面有人,省里厅里很多领导都和张总关系相当靠,实话和你说,和你竞标的公司是他一哥们儿开的,本来张总都没瞧得起,受朋友之托临时加盟,你们强强联合是好事。

  听着领导的炫耀,罗雨明白了自己为啥会有竞争对手,张驰涵是要借帮助朋友之名,躲在后面操控分红利,这种既隐秘又来钱的事,自然他不会放过,接下来就是要吃空股的问题。罗雨笑着说:“张总,恕我直白,你是想用我和你朋友的名义注册公司对吧?”张驰涵点点头。“然后你朋友没有那么大实力,我出资金多你不出资,还要占空股对吗?”张驰涵又点点头。“那么张总想要占百分之多少呢?”

  张驰涵毫不隐晦的说:“大家都是明白人,尽管我不出资,但所有运作上的事我负责,你们不吃亏。我张驰涵不是不讲究的人,也不多要,按惯例百分之二十,罗总看怎么样?”领导此时帮腔插了一句“张总真是不贪,这百分之二十不多,像开采这么大规模的稀有金属矿,没张总帮忙困难大呀,这我是知道的。”

  罗雨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势挤压。

  放弃眼前的小利去结交张驰涵,还是坚持己见一意孤行,这穷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想来不能硬碰硬,长远眼光就是屈从。罗雨想:既然合作就让你们震惊,惊到你连嘴都闭不上。

  “张总,我看这样,资金我全出,你占百分之三十九,我占百分之四十一,你朋友公司占百分之二十。具体细节慢慢商议。这个方案可行吗?”

  张驰涵和副县长张大了嘴,加上罗雨开心笑张的嘴,多像一个“品”字。

  从官,品级。

  从商,品智。

  从意,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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