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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纷争 下


  高杰自己光着腚也被士兵拖入许定国帐中斩首。转天,被高杰派出去的部伍知道实情,悲愤欲绝,包括李成栋在内,高部"官军"猛攻睢州城,破门后,直杀得"老弱无孑遗"。带头造祸的许定国却乘间逃走,渡河向清军投降去了。

  此时的史可法,闻高杰被杀,流涕太息,忙令高杰外甥李本深为提督,往收部众。高杰妻邢氏担心儿子元爵幼小,不能压众,又知道史可法无子,提出让儿子拜史可法为义父。

  史可法闻言大惊,心道:“那高杰是流贼出身,自己可是清白的世家子弟,怎能辱没了祖宗?”于是,坚决拒绝,再一次因为不通权变失去统帅高部将士的机会。其后,名将李成栋、李本深、邢氏母子先后降清,反而成为攻打南明的主力。

  做为一军统帅,史可法本来应当趁着高部主帅被诱杀,激发他们同仇敌忾的决心,改弦更张,做出积极的部署。至少也应该利用许定国逃到河北的时机,稳定黄河以南的局势。可史可法又怎么做的呢?劝他“渡河复山东,”不听;劝西征复河北,又不听;劝之稍留徐州为河北望,又不听,“一意以退保扬州为上策”。

  史可法抛下高杰的旧部不顾,独自返回扬州,也是造成这些守军悉数降清的一个原因。这就是被许多人盛誉为“抗清英雄”的史可法的本来面目。他抛弃将士在先,才会有坐困孤城,无人来救的报应。

  多铎三月初七出的虎牢关,三月二十五进占归德府。清兵之所以能长驱河南,如入无人之境。全拜史可法所赐!

  四月十三,多铎至泗州,明淮河守将李际遇,焚桥遁去,清兵遂安安稳稳的渡了淮河。  于四月十七日,在扬州二十里外下营。

  而东路的清军也很顺手。准塔到徐州,守将总兵李成栋乞降。进攻宿迁,刘泽清率步兵四万,船千余,夹淮相拒。准塔令兵士放炮遥击,自己恰潜渡上游,绕到刘泽清背后。

  当刘泽清知道不及防备的背后有了清军主力,立马魂飞天外,哪里还敢迎战,顿时骇退,一刻也不敢停留。准塔追至淮安,刘泽清又远遁入海。淮北一带,再没有大股明军,所有州城府县望风降清。

  此时史可法得知清兵已渡淮河,急督师出御;行至半途,又报泗州紧急,复移师向泗州;行未数里,南京又飞檄召还,说是左良玉谋反,从九江入犯,赶即入卫。风鹤惊心,楚歌四面,史可法因勤王事急,不得以舍了泗州,折回江南。

  左良玉夙有战功,弘光立,得封为宁南侯,驻守武昌,节制长江上游,作为南都屏障。这马士英偏暗中嫉忌,遇事裁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弘光应天府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子案,终于让左良玉寻到了马士英的软肋。

  据说吴三桂从李自成手里夺下崇祯太子,没有通知清廷,就偷偷在途中秘密地将太子护送到皇姑寺,交与太监高潜起。高潜起带着太子偷偷由天津航海抵达江南,前往扬州。高潜起窥伺弘光帝并不欢迎太子前来,愈加陷害,急忙携太子渡江,流徙于苏杭间。

  1645年的元宵节,太子在杭州观灯,联想国仇家恨,不禁慨然长叹。该着倒霉,原来崇祯朝的鸿胪寺少卿高梦萁就在附近,听到这声长叹,看着奇怪,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这个少年郎大节下的怎会如此悲伤呢?不禁走过来细看。

  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慌忙跪下来不敢抬头。杭州的文武各官知道讯息,纷纷前来朝见送礼,等祁彪佳知道消息,从江阴赶来,太子已被应天府来的太监李继周带往金陵了。如果祁彪佳还在杭州任上,断不会眼看着太子被押解回应天府,历史也许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三月初一,阴云不雨。

  李继周护送着太子抵达应天府。弘光帝命人把太子从石城门外迎接至兴善寺暂住,并命原崇祯帝宫中的两个老太监前往鉴别。

  这两个太监一见太子,就抱头痛哭,见他天寒衣薄,连忙脱下锦衣给太子穿上。弘光帝听到这两个阉货如此不识时务,大为光火:“真假未辨,何以如此!太子既真,让位与否尚须吾意,这厮安敢欺朕!”

  于是,下令将这两个太监乱棍打死,李继周当即服毒赐死。弘光帝这等少有的雷霆之势,主要还是暗示臣下不得轻举妄动。第一个心领神会,首斥其伪的竟是太子的老师大学士王泽。王泽身为太子的老师,说的话当然可信,于是许多“史学家”由此认定这是个伪太子。

  但有些事情还是很值得玩味的。其后,弘光帝命自己的亲信,有定策大功的都太监总管卢九德奉旨前去责问。谁知这个少年一见面就大声呵斥:“卢九德,汝来,焉敢不叩首?”

  久经大风浪的卢九德嘴上拒不承认,但腿却软了下来,下意识地叩头行礼。太子说:“汝隔几时,肥胖至此,可见在应天府受用了。”

  卢九德不敢分辩,叩头道:“小爷保重!”然后战战兢兢地退了出来。

  朝野哗然,弘光帝也暴跳如雷,卢九德在金殿分辩道:“我未尝服侍东宫,看来有些象,却做不得数的。”

  由此,满朝上下谣言四起,弘光帝无法,只得同意在午门外会审太子。史载:一时,这个少年被押到,他瞅见詹事府少詹事方拱乾,用手点指道:“这个大胡子可是方先生?方先生尚在?可记得东宫旧事呼?”

  方拱乾慌得不敢答应,连忙退入人群后面,也不说真伪。督察院左督御史李沾是审问官之一,他上来就直指太子是“貌甚类太子”的王之名,太子不应。喝问道:“何得不应?”

  太子曰:“何不喊明之王?”

  李沾大窘,忙又问:“安敢以太子名行骗?”

  太子奚落道:“我南来从未说自己是太子,你等先帝旧臣,不认罢了,既食我朱家俸禄,如此作践于我,将来有何面目见先帝于九泉?”

  一席话说得李沾哑口无言。见众人束手无策,情况不妙,大学士王泽大叫:“千假万假总是假,诸事由我一人承担,不必再审。”

  于是众人齐说:“既认王之名,何须再问?回奏便了。”

  于是,掌权的说假,就算定案了,太子被押入中城兵马司的监狱听候发落。

  佐良玉抓住这件大事做文章,振振有辞地说:“东宫之来,吴三桂实有符验,史可法明知之而不敢言,此岂大臣之道?”

  这话是有所指,初时,史可法以为太子为真,曾上书力争,后王泽的指证,使其又自悔失言,于是写信向马士英道歉。史可法的的这些话,正中马士英下怀,立即把史可法的信件公布于众。因此,佐良玉才会挖苦史可法。

  明磊后来读到“满朝大臣但知奉君,不惜大体。前者闯贼尚能对太子封王,不敢加害,何至一家人为仇敌?”也不禁击节叫好,“难怪崇祯百般袒护佐良玉,这个人还算有良心,说了句公道话!”

  佐良玉借题发挥,索性借入清君侧为名,引兵东下,从汉口到蕲州,列舟三百多里。马士英大惊,一面命阮大铖等,率兵至江上,会同黄得功防堵,一面飞召史可法、刘良佐等入援。

  史可法方渡江抵燕子矶,又遇南京差官,传来谕旨,以黄得功已破良玉军,令史可法速回淮扬。史可法犹欲趋援泗州,探报泗州已失,急还扬州。谁知清兵已从天长、六合长驱而来,距扬州城只二十里了。

  扬州守兵,闻清军至,多半逃窜,至史可法入城,城中已无兵可守。飞檄各镇入援,独刘肇基自白洋河趋赴,过高邮不见妻子。既入城,请乘清兵未集,背城一战。这位极有气节却不懂得军事的文臣没有听取刘肇基的建议,放弃了这最后一次反击的机会!

  副将乙邦才、马应魁偷偷过来劝刘肇基,“军门,史阁部不通军事,扬州已然成死地,我等不如早退!”

  乙邦才也跟着抱怨:“就是的,他妈的老媒婆(史可法的外号)徒身居高位,却怀门户之见甚深,总以流寇之身视我等,渐以连累军门。我等实不甘为其赴死!”

  刘肇基慨然叹道:“各镇诸位旧交纷纷降清,不然,也远避之。鼎维(刘肇基的字)独赴孤城,诸公以为是为史可法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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