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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悲情考生 4


  李如海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上面,老妇将铜钱塞在小静嘴里,一半在里,一半在外。  .v  d  .  mhp:///

  老妇说:“拿黄纸来,越多越好。”

  李如海家在办丧事,家里别的没有,黄纸和纸钱倒是很多,于是王燕平搬来一堆。

  “再多拿些。”

  “就这么多了,还不够吗?”

  “不够。”

  李如海看向王燕平,提醒道:“咱们看看那些吊丧的人带来的赉礼,里面应该有黄纸。”

  原来他老家的风俗,吊丧的四件物品中有一样规定物品就是黄纸,果然亲戚们带来的赆仪中都有一大捆黄纸,而两人单位和朋友送的赆仪中则有些有,有些没有,把一堆赆仪拆开,又得了一大堆。

  老妇说:“这回差不多了。”

  她把黄纸一股脑儿堆在椅子下面,堆不去了,又堆在椅子周围,接着掏出一张脏兮兮的符,在烛台上点着了,口里喃喃念叨,扔进黄纸堆。火苗慢慢地串上来,烧着了黄纸,不一会,就把小静围住。王燕平一看急了,“老婆婆,这不是要把我女儿烧掉吗?”

  老妇瞪了她一眼,王燕平一个激灵,不敢再说,只拽李如海。

  李如海安抚着王燕平:“你先别急,看!”

  只见火势越来越大,将小静整个地包在里面,她身上的衣服也烧着了,椅子也烧着了,冒出刺鼻的黑烟,但是她的身子却是完好无损,火烧在上面,一道焦痕也没留下。

  过了一会,只听啪搭的一声,椅子被烧散了架,小静的尸体倒在地上,屋里烟雾弥漫,三人被呛得受不住,退到了院子里。

  火焰舞动了半个小时,终于慢慢小了下去,最后完全熄灭,只剩下一些暗红的火星。老妇端起海碗,把水泼向灰堆,七碗水浇下去,灰堆彻底熄了。只见小静衣服都烧没了,光溜溜地躺在地上,突然她的睫毛动了一动,睁开眼来。

  李如海和王燕平欣喜若狂的扑上去抱住女儿,心肝宝贝心肝宝贝的地乱叫。

  可是小静却茫然地看着王燕平和李如海两个,似乎根本就不认识眼前两人。

  老妇走上前去,抓着小静的手腕,在地上抓起一把潮湿的灰土抹在她的伤口上,再抹去时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

  李如海和王燕平一边向她道谢,一边跟小静说话,但小静眼神呆滞,一声也不说。

  李如海夫妇想起老妇说过的话,终于相信小静真的不能再说话,脑袋也不能想事情,喜悦之情淡了几分,不过想到女儿终于复活了过来,就算是这样,那情况也是很好的。

  老妇满脸严肃的说道:“你们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记得,我们绝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还有呢?”

  李如海心里猛的跳了一下,缓缓说:“每天要给她喝三次人血,不然她活不下去。”

  老妇点点头转身离开,想了想又回头问:“你们打算怎么瞒下这件事?”

  李如海愣了愣,想了半天说:“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老妇嘿嘿一笑,隐没在院外无尽的黑暗之中。

  李如海夫妇沉浸在女儿死而复生的喜悦中,没注意老妇悄没声息的离去。

  过了好久,王燕平才想起来给小静找件衣服穿,可是老屋已经多少年没住人了,哪里有什么衣服?

  翻了半天,只找到李如海妈妈的几件旧衣服,李如海睹物思人,鼻头禁不住一酸。王燕平没奈何,只得给小静先穿上她***衣服,小静浑然不通事务,也不知道伸手穿衣,王燕平和李如海两个帮她举手抬腿,才给她穿好。

  李如海抽了根烟,“燕平,你说小静现在是不是要吃东西了?”

  “我哪里知道呢?该吃了吧。”

  李如海拿过一只碗,寻来一把菜刀,踌躇一会,咬牙在手臂上割了下去……

  鲜血一滴一滴滴进碗里,好半天才汇了小半碗,李如海已经痛得龇牙咧嘴,脑袋中一阵阵眩晕。

  王燕平有些担心,“行了老李,注意你自己身体。”

  撕块布条给丈夫扎好伤口,拿过刀在臂上一割,把血滴在碗里,两个人好不容易凑了半碗血,端到小静面前。小静闻到血腥气,似乎精神一振,张口就喝,咕咚咕咚把碗里的鲜血一口气喝完、

  李如海夫妇对望一眼,心中五味杂陈,最担忧的还是小静以后的口粮应该如何解决。

  第二天一早,李武等一干亲戚过来帮忙,李如海迎上去说:“哥,昨晚停电了。”

  李武感到有些奇怪。“我家里没停呀。”

  “是吗?恐怕是这老房子线路老化了。”

  两人来到电闸处察看,李武说:“是保险丝烧断了,我回去拿一根来换上。”

  李如海说:“哥,昨晚停电后,我看小静的尸体渐渐放不住了,就和燕平把她移到棺材里去了。你跟大家说一下。”

  “噢,也好。反正明天送去火化,也要移到棺材里去。只是,你们给她换了寿衣了吗?”

  “换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李武点点头,回去告诉了大家。

  于是大家把冰棺送还给了殡仪馆,合力将棺材移到了灵堂正中。

  这天照例是亲友吊丧。下午的时候,来了一群小年轻,有男有女,原来是小静的同学。他们早一天就听到了噩耗,只是因为考试还没结束,今天已经考完了,就结伴来吊唁小静。

  灵堂前一干年轻人都是眼睛红红的,几位平时跟小静要好的女孩子更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名叫张思琪的女孩和小静关系最好,李如海夫妇也认识她,这时她跪在蒲团上,已经泣不成声。

  吊唁完,小静的一帮同学坐了一会,就和李如海夫妇告别。张思琪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和李静再说会儿话。”

  大家知道她和李静是死党,也不多劝,只嘱咐道:“那你别待太晚,晚了就没车了。”

  张思琪答应了,又到灵堂前喃喃地说话。

  张思琪沉浸在回忆中,心中充满着失去好友的哀伤,久久不能平静。时间过得飞快,李如海来到张思琪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思琪,你也别太难过了,回去吧,一会赶不上末班车了。”

  张思琪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傍晚,“李叔叔,李静是明天出殡吗?”李如海点了点头。

  “我想今晚给李静守灵,明天送她上路。”

  “那,那不必了。你不回去,你爸爸妈妈可得着急。”

  “没关系,我已经考完了,爸妈说这两天随我怎么玩都可以。”

  “那也不成。再说你不害怕?”

  “才不,我和李静是最好的朋友,我想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再说不是还有你们在吗?有什么好怕的。”

  “这..那好吧。”

  乡间的夜不同于城市的五光十色,一旦夜幕降临,黑暗就铺天盖地而来,由远及近地慢慢吞噬:远处的树林、小溪,近处的房屋、猪圈。夜渐深,张思琪抵不住一阵阵倦意,趴在蒲团上睡着了。

  里屋……………

  “老李,这可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咱俩的身体非垮掉不可。”

  李如海没有说话,啪嗒一声,是打火机打火的声音。

  “老李,你别抽了。你看看你的脸,白得像纸似的,我看着都害怕。别抽了,求你了。”

  李如海充耳不闻,耷拉着头,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王燕平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小静,她开始有些烦躁不安,手脚不住扭动,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荷荷’之声。王燕平知道她饿了,可是她们夫妻俩个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割了三次血给她喝,身体实在不能承受。王燕平捅捅李如海,李如海抬起头来,看到王燕平作者两眼发红,闪烁着人的光芒,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隔壁。

  李如海知道她的意思,摇了摇头。

  王燕平压着嗓子吼道:“不这样怎么办!你说,怎么办!?”顿了顿又说:“明天就要出殡了,到了火葬场,烧出来没有骨灰,那又怎么办?”

  她这句话像一支箭一样一下子穿透了李如海的心。他望着王燕平的眼睛,王燕平用力地点点头,李如海又点燃一根烟,抽了三四口,猛地站了起来。

  他找出一只蛇皮袋,袋子上还系着一根尼龙绳,这是他老爹以前装化肥用的。他解下绳子,抻住两头崩了崩,很结实。李如海喘着粗气,一步步走到堂屋,猛地将蛇皮袋套住张思琪的头,把绳子勒上她的脖子,双手交叉死命地拽。张思琪在睡梦中还没来得及醒来,两腿蹬了几下,就被李如海勒死。

  李如海把她拖进里屋,王燕平早就准备好菜刀和脸盆,李如海接过菜刀在张思琪喉咙上批了两下,两手直抖,只批出两道血痕。王燕平抢过菜刀,用力一砍,一下子砍断喉管,鲜血喷涌而出,李如海将她翻转过来,血流如同开闸的水龙头注入了脸盆。

  王燕平在盆中舀了一碗递给小静,小静如饥似渴地喝下,接着她平静地坐在床沿,望着爸妈放血。

  放到第二盆时,血柱渐渐小了,李如海端过一张板凳,站在上面,倒提起张思琪的尸体,血柱又汩汩流下。终于张思琪的血被沥得干干净净,李如海将尸体放进棺材,又找了一堆旧衣服盖在她身上,和王燕平一起用力合上棺盖。一切忙完,两人像虚脱了一般瘫倒在地。

  王燕平说:“那些血怎么办?”

  李如海想了想,到灶间翻了一通,找出几只腌菜用的瓦罐,把血倒进里面,盖上盖,和了些湿泥封好口。他说:“这个天太热了,放到明天怕是要臭,我送到家去放冰箱里,把小静也带回去。明天要是有人问起思琪,就说她家人晚上来接她走了。”说完,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

  等车的时候,两人把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尤其是溅在地上的血迹,擦了个干净。出租车到了,李如海把三四个瓦罐放进行李箱,带着小静上车。小静吃饱了之后倒也好摆弄,拽她走就走,让她坐就坐。出租车司机本就不情愿这么晚跑乡下,担心碰到坏人,一直都没下车,也没注意看乘车的人。

  过了两三个小时,天边已经发白,李如海回来了。对王燕平说:“我把小静锁在房里了。”

  天亮之后出殡,又是一番忙碌,直到殡仪馆的司炉工把骨灰交给李如海夫妇,两人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送走帮忙的亲友,时间已是中午,李如海说:“我去公墓安顿骨灰,你赶紧回家。过了这么长时间,小静又要闹了,东西在冰箱里。”

  王燕平点点头,两人分头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李如海和王燕平不得不调整心态,过着与之前迥异的生活。

  小静不能见阳光,所以家中所有的窗户都被锁死,挂上两层极厚的绒布窗帘,屋里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一开始,王燕平还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小静能和婴儿一样,慢慢学会说话、思考,于是不厌其烦地教她说话,买了许多拼音图画贴满了墙,可这些都是徒劳,小静不会听,不会说,不会哭,不会笑,甚至她不用睡觉,二十四小时坐在椅子上,也不走动,只有在需要喝血的时候会烦躁不安。

  李如海夫妇不得不轮流看着她,几天下来,两人都憔悴不堪,可是更麻烦的是:冰箱里的血已经不多了。

  李如海在网上不断地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认识了一个血贩子,这天在小静断粮半日之后,他捧回了一袋暗红的鲜血。

  王燕平有些担心:“这血干净吗?听说现在很多卖血的有传染病,甚至有艾滋病。”

  李如海听她一说,也拿不定主意,踌躇一会说:“这也不是用来输的,恐怕不讲究吧?”

  两人心里没底,但在无奈之下,只得给小静喝了,看小静喝完也没什么异常,这才放心。

  李如海看着剩下的半袋子血,忧从中来,自言自语说:“以后怎么办呢?”呆呆地望着屋顶节能灯发出的惨白的光,忽然间他觉得胸中闷得透不过气来,打开门冲了出去。

  这天晚上李如海在酒吧里喝得烂醉,他最后的记忆好像是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扶着出了酒吧。

  第二天醒来,李如海只觉得头痛欲裂,换目四顾,似乎在一个旅馆房间中,摸摸身上,赤条条的,手机、手表都不见了,幸好钱包还在,打开一看,里面干干净净,一毛钱也没。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感到悔恨无比,觉得自己四十多年来坚守的知识分子的道德、素养在这一刻荡然不存。他冲进浴室,拼命冲洗身子,细细的流水不断从皮肤上滑下,但是心中的痛苦和悔恨,也能冲得去么?

  李如海失魂落魄地走出小旅馆,辩了辩方向,往单位走去,不管怎么说,班还是要上的,这是他这个家庭唯一的经济来源。

  来到那座老旧的研究所大楼,主任说:“如海,这么快就来上班了?要是你不方便,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的。”

  李如海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办公桌坐下,同事们心里同情他,但又觉得也不便对他过于热情,说太多安慰话,反而令他徒增伤感。

  日子对于别人来说依旧是那么平静,可对于李如海夫妇来说,真可谓度日如年,银行里的存款像流水般逝去,终于有一天被取得干干净净。李如海的工资根本赶不上小静喝血的速度,眼看连李如海夫妇两个的吃饭都成问题了。

  没有穷过的人是体会不到钱,是会逼死人的。

  依照李如海骄傲自强的性子,低声下去地去求人,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正在陪着小心,说着好话,跟亲戚、朋友、同事借钱,由于李如海夫妇为人正派,学识又广,修养也高,并且两人都有正式工作,加上多年来从未向人开过口,所以一开始借钱的时候相当顺利。

  可是时间一长,次数一多,周围人就开始厌烦,跟着产生怀疑,很快就有人催着他们要债,到最后两人成了千人厌、万人嫌,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到了这个地步,李如海已经彻头彻尾变了个人,头发也不梳了,领带也不打了,穿着裤衩,汲着拖鞋就出门。

  王燕平辞退了工作,每天呆在屋里不见眼光,皮肤养的惨白,蓬头垢面。这天两人商议,李如海说。

  “我想来想去,这个破研究所是不能呆了,拿这两个钱顶个鸟用!”

  “你那个同学樊建不是很有钱吗?他一直想要你到他公司去,你干嘛不去找找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如海一拍大腿:“对啊,我现在就去!”

  王燕平拦住李如海。“唉,你等等,换身衣服再去。”

  樊建翘着二郎腿,往红木办公桌上的琉璃烟缸中掸了掸烟灰。

  眼前的李如海虽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金丝眼镜,可是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孤傲和清高,反倒是一脸的无赖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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