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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有约不来过夜半 上


  本来以为辛宸约她吃晚饭,是想有什么话私底下说一说,谁知道约吃饭就是真正的约吃饭,淳于致擅长插科打诨,她擅长粉饰太平,辛宸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一顿饭下来,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熟稔的好像认识好多年的老朋友,闲来无事聚一聚,聊聊近况,说说家常。

  饭桌上喝了几杯,气氛便烘的更热,淳于致要开车,滴酒不沾,基本就是辛宸在和顾锦时一杯杯地干,辛宸越喝眼睛越亮,话也逐渐多了起来,都说酒后吐真言,辛宸拉着顾锦时说了一堆悄悄话,看起来推心置腹,可仔细想一想,却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叫人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是微醺,还是压根就没醉。

  曾经看过一段描写女人的友情的话,大意是女人的友谊真是一种奇怪的感情,先前还在旁人面前用不好的语言形容彼此,转眼就能好的亲密无间,一个人将手伸进另一个人的毛皮领子下面取暖,说着最亲昵地话,分享彼此的小秘密。作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女人大抵都如此薄情,因为一个男人而闹翻,甚至因为一个眼神而不睦,却又天生如此多情,一起逛一趟街,夜里谈一次心,就又能当闺蜜处了。

  散场后辛宸指使淳于致开车先送顾锦时回家,顾锦时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将车停在了饭店提供的停车场里。女性本来就该比男人弱一点,也娇气一点,夜深一个女人孤身回家,就该让同行的男人送一送,她坐进车里的时候,辛宸微阖着眼睛,迷蒙的看着她笑:“要是以前,就算醉的站不起来,我也不会让别人送,都是自己在饭店吐完了,清醒了再自己回家,现在想想真是蠢,偏得较那个劲干什么呢,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是挺惨的……可也到不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吧,顾锦时悄悄腹诽了一句,却又觉得这话说的,才有那么几分酒后见真心的意味了,淳于致的车开的很稳,顾锦时放松了倚在靠背上,有些昏昏欲睡,听见辛宸这番论调,睁开眼来侧着头看她:“你和刚调走的那位前任总监真像,都是女强人。”

  辛宸看过前任总监的资料,当时她还春风得意,并没有被外放到分公司的迹象,曾经十分欣赏这个跟她十分相像的女人,还没见面,就已经有惺惺相惜的意味了,如今她被放到分公司,顶替她高升留下的空缺,也并没有觉得十分难过,她自己就是这样的女人,所以从心底觉得,她高升是应该的。

  然而现在呢……

  还是顾锦时这样的更好一点吧,又男性的果决坚定,又有女性的娇弱温柔,优秀的女人就该是这个样子的,有福气,家庭和工作,都有福气。

  辛宸深深吸了口气,问道:“我听说她婚姻不是很如意?”

  前任的市场部总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强人,处处都争强好胜,压男人一头,虽然在工作上取得了卓绝的成就,家庭却经营的一塌糊涂,老公出轨不说,儿子对她也陌生到了骨子里,甚至是最后离婚的时候,才知道老公早就在外面有了新家,就等她在户口本上腾地方了。

  今天的辛宸,太有当年前总监的风范,眉梢眼角都挂着锋利的气势,一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凌厉,顾锦时这么忌惮她,这通身的气派占了个三四成。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别人不好背后说嘴,顾锦时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句“刚刚离婚”,便没有细说下去的口气了。

  辛宸也没细问,只是低低笑了一声:“果然。”

  慧极必伤,刚极易折,她们两个人,都栽在这句话上。

  两人一路都没再说话,顾锦时险些在车上睡着,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淳于致轻声叫她:“在哪个楼?”

  顾锦时清醒过来,摆了摆手:“不用送了,小区里很安全,我走回去,散散酒气。”

  淳于致又象征性地和她客气了两句,将车停在小区门口,她下车等在路边,客气的向淳于致致谢,又把她的车钥匙给淳于致,拜托他得空帮忙把车开到公司去,顺便还嘱咐他回去让辛宸喝一杯酸奶再睡。

  辛宸这边的车窗降下来,路灯和霓虹应在她眼睛里,有种流光溢彩的模样:“那个能让你忘记亲密恐惧症的男人,如果有缘分的话,好好珍惜吧。”

  这一整晚,辛宸只有这一句话,说的最发自肺腑。

  文章和马伊琍的婚变传闻闹得沸沸扬扬,那封搞笑的忏悔信后,马伊琍发了条“且行且珍惜”的微博表态,被网友传成了调侃的笑话,没有结婚的小姑娘们取笑这个“模范夫妻”,说马伊琍真是心宽,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铁了心也得离婚云云,可这世上出轨的男人何其多,真正放下一切离婚的女人又有多少呢?婚姻里妥协的那个人,终究不是向对方妥协,而是向自己的放不下妥协吧,那些闹到民政局要离婚的,也不是铁了心,而是死了心吧。

  夫妻两个,说亲能亲到骨子里,那就是这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可是说疏,却又能陌生到骨子里,同床共枕几年,夜半惊醒是蓦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枕边的这个人。

  且行且珍惜,说的容易,做的难。

  顾锦时一路散步回住处,将近十一点,万家灯火通明,她在楼下一楼一楼的数自家的楼层,灯亮着,落地窗拉上了半透明的窗帘,里面影影绰绰,看不清人。

  或许可以处一处呢?真有缘分也说不准,就算没有也没什么,反正他迟早都要穿回去……就算穿不回去,也迟早都要搬出去,他出身高贵,向来都心高气傲,揣着五万块就想在滨海买房,这样的人,铁定不会安于在她顾锦时的小房檐底下蹭住的。

  所以成不了就拉倒,那个谁说了,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一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追上那么一追,没收到回应分分钟就能转移目标,痴情专一的优质男早就被言情小说和上辈子拯救银河系的女人抢光了,剩下她这种上辈子什么都没拯救的,半年等不来一个男人。

  她带了钥匙,却矫情地非要敲门,敲了半天,谢敬之才捏了一杆羊毫来开门,她身上酒气没有散干净,门一开谢敬之就开始皱眉:“饮酒了?”

  她笑,抬起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甚文雅道:“和同事吃饭,小酌了几杯。”

  谢敬之侧身将她让进来,顾锦时在门口换鞋,将外套和提包一股脑放在小柜子上,先去餐桌边给自己调蜂蜜柠檬水,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她从玻璃罐子里舀出一片用蜂蜜腌好的柠檬,拿温水冲了,边喝边欣赏那副作到一半的画。

  谢敬之跟过去,将手里的羊毫搁在砚台上,笑着问了一句:“看得懂么?”

  顾锦时很诚实的摇头:“这种写意的水墨画太高大上了,从来都不会欣赏。”

  谢敬之又问:“那能看出什么来吗?”

  顾锦时老老实实的回答:“看出你画的是个人。”

  谢敬之笑意深了深:“还有呢?”

  顾锦时看了一会,奈何这幅半成品着实看不出个什么来,只好在心里揣测了一下没画上的剩下那部分是个什么情形,揣摩了一会,犹豫道:“在下棋?”

  谢敬之点头赞许:“不错,能看出这个来,还是很有慧根的。”

  顾锦时翻了个白眼:“我大学是学广告的,美术设计是必修课好吗?”

  谢敬之没有对她的话在提出什么疑问,顾锦时给他定的《中华上下五千年》和《世界通史》早就到货了,这几天看的很有成果,不再见什么问什么了。

  “我父亲好棋,每当在朝堂上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便好深夜与自己对弈。”他说着,又掂起笔,在纸上画下流畅的线条,组成了一个宫灯的形状。

  只是寥寥几笔,却让人感到似乎有蜡烛摇曳的光透出来,照亮了纸上的天下,顾锦时现在相信面前这位或许是个不可多得地绘画奇才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你们那个时代,也算是小有名气吧?”

  谢敬之笑了一下,点点头:“徒有薄名,不值一提。”

  就算是曾经名动天下那又怎么样呢?毕竟都是过去了,这过去还能不能回得去还不一定,他在那个时代是名门望族,养尊处优,可是在这里,就是身无分文,连户籍都没有的沧海一粟,什么都得从头开始。

  他这么想着,笔下便透露出些许寂寥的情绪,纸上的人眉目都熟悉,蓄了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先前他深夜弈棋时也爱将他叫来手谈几句,可惜谢敬之在星罗盘上的天赋远不如在笔墨丹青上的,每次都让自家老爹赢得很没有成就感,久而久之,就懒得再叫他了。

  笔尖浸满了回忆,每一笔都似乎在诉说一个平淡的故事,顾锦时不知道是什么故事,搭不上话,只好老老实实地看着他将这幅半成品一笔一笔地补齐,描画出一个人灯下独弈的剪影。

  是在等人?还是在自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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