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蛮夷叫嚣
眼光到处，一片寂静，不远处的马匹嘶叫着，奔驰着，显得格格不入。
城楼上的士卒紧张不已，握着兵器的手掌直冒冷汗，这才刚开春，就有敌军入侵吗？
许云愈发稳重了，全身上下也透不出慌张的气息，平静道：“郭二牛，去传告弟兄，兵刃准备，衣甲带齐，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是。”郭二牛飞身下了城梯，去了。
许云看了眼身旁的阿会喃，身体轻微地发颤，嘴巴微张，眼眶红红，很是异样。他是怎么了？许云很好奇。
“阿会喃。”
“将军，我可以选择不说吗？”阿会喃人虽不过是个大少年，却也知晓许云将会询问什么，出声道。
“嗯，不勉强你。”许云点头，虽然他的好奇心很强烈。但也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需得学会去尊重。
阿会喃没有再说话，不怎么白皙的手指在灰层层的城墙边缘上抓紧又松开。神色有些痛苦，不能自己的样子。
犹豫不决，牙关咬得紧紧，脸部肌肉发白得可怕，全身都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
“将军……”他话语都不甚流畅。
许云见状，“阿会喃，你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回去吧。”
“好，将军，多谢了。”阿会喃也没有多推辞，看着他撞撞跌跌的背影。许云觉得他身上定有着不小的故事，只是他也不会去尽力发掘这些东西。
这时郭二牛也上来了。
“将军，弟兄们都准备好了，摩拳擦掌，只待命令。”
“好，飞齿部待发。”
远处的士卒，速度慢了些下来。黑压压一片，怕是超过一千不少。
许云脸上很平静，“二牛，你说这是支什么队伍？”
郭二牛摇了摇头，“这说不定。难得猜着。”
“我猜是蛮夷兵！”
“啊？！”
果不其然，那大军压境，已经距离不过半里路。所有人都看得真切了，人高马大，士卒都精壮得过分，但那队伍显得有些凌乱，但从那装束能明显看得出是蛮夷之人，彪悍不已。那阵门也怪异不已，同中原截然不同。
许云看了郭二牛一眼，郭二牛疑惑不已，将军怎么猜得这么准？这不是他所能了解了的。
许云笑了笑，他可不是随便猜的。总觉得阿会喃同南蛮之族有着千丝万缕，斩不断的关系。他的记忆里头，阿会喃是孟获手下的一大洞主来着，这也是许云很不了解的地方所在，为什么现在在这地方？见着了阿会喃异样的反应，他便猜着是蛮夷的士卒。
“将军，我们这是要打开城门迎敌还是据城而守？”郭二牛开口问道。
“先看看吧。”许云的视线没有离开那一簇人马。这是要如何是好？原来他是打过几场战，可要不是己方人马多出许多就是以计谋相应付，这硬碰硬还真是鲜有。
不能力敌，许云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一者他们的底蕴实在是经不起这么去折腾，即便是这么打了胜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去哭，二者他们的计谋应该不很低下，正好有机可乘，正中许云的下怀，这可不是对他们的蔑视，而是事实如此。
许云思量一阵，那方军马也逐渐靠近。马踢声和喧嚣声清晰地传入耳朵中，许云有些焦急起来，每次的抉择都是大局中的一步，踏错了难得再有抬头再起之日。
许云握紧拳头在城墙上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这直面硬碰虽然牺牲会很大，但却是不二的提高全军素质手段，这真实搏杀同对着草人和假意厮杀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拿出的是全身上下透彻的潜力，最有效的经验积累方法。现在舍不得做出些牺牲，以后如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以后照样需要面对。当下便转头谓郭二牛吩咐了几句。
近了，近了。那一千把蛮夷之兵浩浩荡荡，驻在了离吊桥不远的二十多丈处。
他们衣甲很不齐整，有的甚至没得穿，马也不是什么良马，但有一个特点便是都看上去孔武有力，力大无穷，恐怖得很。
“这……”许云很不解，他们不会傻到凭这样的一千两三人就可以把城池攻下吧？这同天方夜谈一般。随即醒悟，他们定是以为这偏僻县城不过六七百士卒，却不知道有他的扩张，西随已经超脱了常规的范围。
许云笑了笑，看来老天算是眷恋他们，这下可好了，他有信心做到实战练兵和损失不多两不误。
“二牛，二牛。”转头才发现这已经没了人影。
这小子，许云骂道。连忙下了城楼去。
郭二牛正骑在马上，挥舞了几下朴刀，强大的劲力让空气发出阵阵刺耳的破空声。他嘿嘿然地笑了下。
“呃。将军，你不是说那般来直面击退那帮家伙吗？”
许云摇了摇头，“你给我下来。”他在愣愣的郭二牛耳边低语了几句，郭二牛的黑脸都笑得扯开了。“好，真是好办法，到底是将军。”
“嗯，你快去，这里就交给我来应付了。”
一个士卒急急扑倒在许云跟前，语不成句，“将军，你快去城楼之上看看，那个蛮夷语出歹毒，正在阵前叫骂，还说……”
“还说什么？”许云淡淡道。
“还说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许云显得散漫地捶了捶颈部，笑了笑，没说什么，跟着士卒又往城楼上去。希望你们等下还能如此嚣张。
眺望到不远处，这是只明显的蛮夷之军，人数众多，却不甚整齐。连旗帜都没有一杆。
当头之人身长八尺有余，横刀立马，八面威风。声音不小，“楼上的狗官听好了，我等弟兄也不是非得将你们屠个精光，只要你们自缚于城前，还可饶你等一命。”他身上单薄得很，却也无视这初春的寒意，舔了舔嘴唇道继续道：“嘿嘿，如若不然……”
许云已然到了城楼上，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接应着，“如若不然会怎样？”
“城破人亡！”他中气士足，像是几里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嚣张无比。
哼，如此歹毒，那我就没有什么好顾忌了的。许云冷战一声，没有去回应他。
而下方不远处的蛮夷在头领的嚣张大喝下士气得到了高涨，直欲冲天。跟着大骂起来，唾液横飞，让城里头的人滚出来迎战。
阿会喃还是一直没有上来。可许云身边的亲兵也开始听不得如此辱骂，纷纷表示要放下吊桥，大开城门与他们大战一场。
许云笑着摇头，制止了他们，这时候他们敌方的士气涨到极致，又看得出他们是擅长单兵作战，不宜去挫锋。又要起到练兵的效果，又要把损失降到最小，许云是这样想的。
“再等等。”许云摆摆手，他们的士气到了极点后不能再升了，那便只有降了。
那头领也不是痴傻之人，知道要是指接攻城，即便直接把城拿了下来，他们的损失也会不少，所以只想引得许云出来然后就好说了。
莫约半柱香时间，蛮兵也骂得口干舌躁起来，抓了几把雪往口中塞去，骂声不停息，但明显听得出小了不少。城楼上的士卒都目嗔欲裂，这些他们平日一万个看不起的蛮夷竟就当面辱骂他们这么久，而将军竟然还不让他们去迎战。肺都快气得炸了。
整个城楼上，也只有许云一人神情自若，受之坦然的样子。和他身边的面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许云一直都在观察着下方，见他们骂声虽然还不小，那头领也还在马上骂个不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他们的气势没有那么盛了。
许云扭过头，谓身后的士卒道：“你们想不想去一雪耻辱？”
“想！”回答得竟如此整齐，铿锵有力。
那头领正策马原地打转，寻思着。
“头儿。我们今日就回去得了吧，看他们这缩头乌龟的阵势定然不会出来了。”
头领摇了摇头，“再等等，今日不成功，弟兄们就会产生厌恶的感觉，下次成功的几率就越小了。”……
正说间，他无意抬头一看，那吊桥缓缓而放，随后一骑当先飞了出来。呵，他简直热翻天了，原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让他惊喜的还在后头，瞧他们的阵势，在六百人上下，果然在自己的估算之内。
看到这里，他也没有马上发动进攻，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天佑他。随即道，
“小子，可敢与我决一死战？！”在他看来，以他人将五重天的修为，是稳胜不输的，等到这主将一死，再杀散这些散兵，岂不是能将夺城的损失降到最低了？
原来在他看来，夺得西随是必然事件了，唯一还有争议的便是损失的多少。
“有何不敢？！”许云的声音一点也不比他小，两军闻听得甚是清晰。
“好！”这头领一阵窃喜，怕的就是你不来。
马蹄踏若云般轻逸，雪花带水四溅。两军空地之处，两骑便像是两头冲锋斗角的公牛，很快便撞合到一块，两人都是心中一愣，没想到对方如此强悍。
倒还有些实力。许云的气血震得翻腾。
那头领也将轻敌之心收起，“报上名来，我李某不斩无名之将。”
许云笑笑，“那你还没有资格知晓。”
蛮兵头领像头激怒的豹子，红着眼又策马杀了回来。
两人于军前大战几十回合，看得各方士卒胆颤心惊。
当然，许云一直都没有拼尽全力，因为，他在等…………
两骑又争斗了十几回合，久战不下。一个蛮兵飞快地奔到他们跟前，身后扬起一簇又一簇的碎雪。
“头儿，后方出现了一支不明军队。”
正说间，蛮兵后头骚动一阵，有嘈嘈的人声，还有马蹄齐动，不知多少奇兵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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