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我
“什么？他们三人在一瞬间就被那个小子干掉了？”托里撒大怒。
“是……是的！主人……”黑月站在他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托里撒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道：“也好……那小子果然是救世主，你们没有伤着他吧？”
黑月小声道：“没……没有！”
“好，这样的话，我还没有太直接的跟他结下梁子。黑影三人死了也没什么！”托里撒说完，整个人向后倒，靠在了沙发上……
“主……主人刚才你说……说什么？黑影他们……是是……你的部下啊，而且也是……是我的伙伴，怎么叫……死了没什……什么呢？”黑月小心翼翼地问着，语气有些打颤，想必她是第一次向托里撒顶嘴吧。
托里撒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什么？你说什么？”
黑月已经说了一次，所以她也敢再说第二次，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勇敢的女孩……
“扑……”托里撒把一杯茶水泼在了对方身上。黑月忙用手擦着脸，耳边传来托里撒的怒吼：“住口，你们这些废物，杀不了别人最好被别人全部杀死。我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我从小收留你们，给你们吃住，为的什么？就是为了让你们为我办事。现在却惟独你一个人回来向我报信，这明摆着那小子留了一个活口回来向我示威吗？”
托里撒还想说几句，但忽然发觉到了黑月那张完美无暇的脸蛋，问道：“喂……你的脸以前不是有伤吗？现在怎么都不见了？”
“回……回主人……是天华帮我治好的……”
“治好的？”托里撒站了起来，语气有些奇怪，他绕着黑月转了一圈，忽然一巴掌扇在了黑月脸上。
“天华……天华？你这个贱人叫得多亲热啊。说！是不是你跟他串通好了杀了其他三人……不然他怎么会放过你……你看看，而且他还给了你一张多么漂亮的脸蛋啊……小美人！呵呵，是不是这样！”
黑月没有说话，一直用手捂住脸，虽然之前我也打过她一巴掌，但那时候自己完全没有生气。但现在，托里撒的这个举动已经开始让她有少许愤怒，那颗叛变的心芽也慢慢在她心底生长起来……
“父亲，我来了，你叫我什么事！咦……怎么黑月小姐也在这里！”贝里突然把门打开走了进来。
托里撒马上收起怒容，对黑月道：“你下去……”黑月应声站起，从贝里面前经过时候，贝里一惊，道：“哇，黑月小姐，你还挺漂亮的啊！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怎么？”
黑月一听到“黑月小姐”几个字后又想起了我，心中又有一丝跳动，但很快她便消失在这对父子俩的视线之中……
托里撒把儿子的头转了过来，道：“你还是这样地不正经，她只是个下人而已，一直盯着她干什么？”
贝里却道：“黑月小姐跟我一同长大，怎么叫做下人呢？”
托里撒也没心情跟儿子说关于黑月的事，道：“我找你来是叫你准备一下，明天那个叫天华的小子奉陛下之命来与你一起去执行一项任务，你要记着，时刻用传音魔法跟我通着话，一有不对马上撤离那里？”
“什么加什么哦？奉陛下之名？找我？”贝里慢慢理解了，“好吧，我去就是了……万一真的立了个什么功劳的话说不定会见到纱尔莉公主呢！”
托里撒见儿子一脸兴奋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我回到皇宫时，却被两个门卫拦住了，我虽然认识他们，但由于我剪短了头发变了样，以至于这两个士兵认不出我来了。没办法，于是扯着大嗓门以一百分贝的音量道：“迪尔～～～～”
“达沟，绳摸屎？（大哥，什么事？）”对面皇宫二楼的一个窗户伸出一个大大的脑袋，嘴里正含着几根鸡腿的迪尔见到我，脱口而出。
我又道：“这些士兵不认识我了，快下来给我们开门！”
“好……”迪尔一口气吞下了鸡腿，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着地时发出的声音把这两个士兵吓了一跳。迪尔走过来一人一只手攀上了士兵的肩，道：“喂，两位兄弟！我大哥回来了你们还不开门，是不是？”
两个士兵吓了一跳，因为前天下午我和迪尔喝醉了酒，我被纱尔莉抓走后是他们俩把迪尔这个酒鬼送回去的。一路上不知道挨了他多少脚与拳头，现在全身还有一点痛呢。那还敢不听他的命令，道：“好好好……我这就开门！”
我看见其中一个士兵的眼睛好象被谁打了一拳，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那个士兵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在一旁凶神恶煞的迪尔，吞了一口口水，道：“没没，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看到迪尔一直在一旁恐吓，我怎么还猜不出，对迪尔吼道：“你呀这个大块头，出手不知道轻重吗？快跟他们两个道歉！”
“我……”迪尔指了指自己！（这家伙还想狡辩！）我握紧了拳头后他才放弃一切抵抗行为，不得不对那两个士兵低了低头：“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两个士兵被吓着了，忙想说什么，我上前一步，道：“两位兄弟我是这个没大脑的家伙的大哥，我也跟他一起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为了治好你们的伤，请把嘴张开！”
“啊？”两士兵刚张开嘴惊讶一声，我就挤破手指各弹了一滴血在他们口中……
等他们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口全好了后，各自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我：“谢谢你！”
“我大哥是救世主，刚才帮你们疗好了伤你们一辈子也谢不完的！”迪尔这小子又多嘴了。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回头再一次警告了他，他吐了吐舌头……等我转过头来，两个士兵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你是救世主？皇宫里面的传言是真的……”两士兵都惊呼起来……
我害怕事情闹大，忙道：“别乱叫，请你们帮我保密好不好？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库恩，他是我亲弟弟库克……”其中一个士兵激动地道。
我点了点头：“恩，库恩，库克，你们刚才把我拦在外面说明你们很负责任，以后要继续向这样……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是！”他们俩一起做了个军礼，目送我远去……
“大哥……昨天一天你上哪儿去了？不会一天都没吃饭吧？”迪尔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为了不让他听错，我把口中的食物全部吞下后再说：“是啊，昨天真累，去理发被人抢劫，去抢回东西呢又被人追杀，被人追杀呢我又杀了人……真的很倒霉呢！”
“什么？大哥你杀人了……”迪尔看了我的眼神知道我没有开玩笑，心中顿时有些害怕。
我满不在乎地又端起一盘食物，一边吃一边道：“他们根本不是人，是一群禽兽不如的家伙，杀了他们是为民除害……放心，我不会杀错好人的……”
迪尔愣愣地看着我，也不敢想象我杀人的样子，而且还听我这么轻松地说出杀人的事，对我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当我把肚子填饱了后看了看发呆中的迪尔，笑道：“兄弟？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一丝恐惧？”
“啊……没没……没有！”
“不要这样子，我们是兄弟，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啊，大哥又不会怪你！”
“好……好吧，大哥你可是救世主呢？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呢？”
我又喝了一口汤，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道：“救世主？什么是救世主？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打败龙族拯救挪亚大陆吗？昨天的我水晶剑被抢，我才发觉，虽然现在挪亚大陆面临着灭亡的局面，但还有一些罪孽深重的人生存着，而且越在这个时期越来越活跃了……一知道这个情况后我就一直在想，即使我打败龙族以后，这个社会还不是一样地混乱吗，如果不从内部根本地铲除这种罪恶现象的话，挪亚大陆也会字取灭亡的。而我这个救世主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只不是为这些人和这些罪恶制造一个良好的平台罢了。所以我才打算应该先把社会上的一些罪恶现象铲除了再说，这样以后我打败龙族之后挪亚大陆才会更好地发展下去……这样的做发才能算是真正的救世主……”
我说完这些道理之后看了看迪尔，道：“你明白不？”
迪尔摇了摇头，我马上倒底，害得我白装了半天表情……
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也放弃了跟迪尔解释的想法，道：“你不是想做将军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
迪尔这句话肯定听得懂，我这么一说，他马上精神十足地道：“好……”
“明天你跟我去抓一些人，我会给你一队士兵让你指挥……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他们了！”
“没问题，但为什么要抓他们？”
“这个怎么跟你解释呢？”我想了一会儿，“就是这样的，那些我让你抓的人都是国王陛下通缉的要犯，本来这个功劳是我想去争取的，现在为了你，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等你完成任务，国王一高兴，还不封你个大将军的位置坐坐吗？”
“对啊，大哥太谢谢你了……”说完这家伙走过来抱住了我，就像是一只熊抱住了一棵小树般。
“喂……我的……我的腰……快断了……你这个家伙！”
跟迪尔告别之后，我一边揉着腰一边向自己的卧室走去，想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当走到门口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天华……你……你回来了？”
是纱尔莉，我转过头与她那略带疲惫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又急忙把脸移开，昨晚那件事又出现在我脑海中，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了。
“那个……莉莉……晚上好……”
“恩，天华……晚上好……”可能她也是同一种心情吧。
气氛顿时变得有一些凝重起来。
“对不起，今天我很累，先……先不聊了，明天见……”说完我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了，向躲避瘟神一样把纱尔莉挡在了门外。
纱尔莉见我的不理不睬，心里面不知道怎么突然一痛。她蹲了下来，几滴泪掉落在地板上……自己一直在这里等了我十几个小时，换来的不过只是短短的两句话。而且还看见已经剪短头发的我，一种陌生感也同时在心中升起，仿佛与我之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道隔膜般。少女的心很痛……
我躺在了床上，脑袋中根本没有考虑到纱尔莉的心情，而是回想起了今天杀死黑影他们时的情景，顿时心中又一点内疚。在地球，杀人这件事我是从来不敢想的，可在这里我在杀他们时竟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当时我是怎么了，当时我愤怒吗？好象没有；仇恨吗？也没有。反而好象还有一丝兴奋的感觉……这是为什么？我已经不是我了吗？而是一个纯粹以杀戮敢到快感的人吗？
当时我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好象也不是什么声音，而是一种本能反应在指挥着我的身体去杀人。难道是一千年前那位地球同胞留下的本能吗？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我走到窗边，月亮把一片柔和的银光色洒在我身上，显出一股凄凉与无奈的美。我放下了思维，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两轮明月，不知不觉中我仿佛看到了地球上的亲人……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此刻我才意识到李白这首《静夜诗》的真实性，我真的好想回去啊，不愿再在这个异界担任什么救世主的角色了，不愿再去杀人和被人杀了……一滴泪划过我的脸庞，流进我的嘴中，咸咸的，苦苦的。有感觉啊，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灵魂啊。但如果再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宁愿这只是一个梦，我再也不想为了我的使命而夺去任何生物的生命了……
我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使劲用头撞击着墙壁，想把自己从那些痛苦的思想中解脱出来，但不行，甚至撞破了头，直到一丝鲜血从我头上流了下来，我才停止了自己的行为。眼泪接着也止不住地往下流了起来……
“啊………………”寂静的黑夜中，我的吼叫久久没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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