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苦战
凌空破风的一阵巨响呼啸而过，一道阴沉的阴影从塔兹米大腿旁擦过，塔兹米只觉得脚下一软，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
泥土和黄沙呛入鼻中，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他艰难地站起身子，往腿部一摸，粘稠的鲜血沾满了指尖，而且还能感受到肌肉不断扩张，而鲜血则汩汩流出。
“可恶！”
塔兹米恨恨地骂道，而奈儿她们也不禁惊呼起来。
“小子，看你还能往哪走。”头顶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塔兹米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副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铠甲。
“你真是卑鄙啊！”
塔兹米苦笑着回答。
那个男人笑了笑：“是吗？”
“这叫兵不厌诈。”
塔兹米看了看在自己眼前，也就是刚刚擦伤自己右腿的那根巨大的弩箭，他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寒意。
隐隐间他还有一丝侥幸，毕竟如果被这种弩箭正面命中，大概自己就要断成好几截了吧。
这是，这时候他却侥幸不起来了，那个男人的长枪，已经搭在了塔兹米的脖颈上，仅仅是微微颤了颤，塔兹米的脖颈上，便已经流出了点滴鲜血。
“欺负弱小，算什么英雄呢，对吧，布兰德。”
忽然，一阵狂风从塔兹米背后席卷而来，男人似乎有什么预感似的，立刻从塔兹米身旁跃开。
塔兹米回头看去，就见到了一个体格均匀的中年男人，他手中拿着一把帝国制式长枪，站立在塔兹米面前，显得无比高大。
塔兹米气喘吁吁地想要支撑起来，可是腿部的伤却让他根本用不上丝毫力气。他检查伤口，清楚地看到，表面那一层肌肉组织已经断裂开来了，伤口处血肉模糊，仿佛还能看见一点点白色的骨头碎片。
那个中年男人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你们先送塔兹米回去。”
“是，利瓦大人。”
几名帝国士兵慢慢地扶起塔兹米，然后将塔兹米稳稳放在了马背上。
塔兹米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影，他认得，这个男人就是利瓦。而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魁梧的巨汗以及一名瘦小的贵族少年。
塔兹米看着这个阵容，心中不及暗自吃惊。只是，因虚脱而导致的晕厥越来越严重，可慢慢的，他闭上了双眼。
三兽士？
塔兹米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三兽士一齐出动。要知道，三兽士的地位可是相当高的，而往常最多也就见到两名三兽士一齐出动，而此次三人同时出动，可见对方的强大。
那个男人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地下那副算得上英俊的面容，他冷冷地笑着：“利瓦将军你还是不肯弃暗投明吗？”
利瓦淡淡地道：“何为暗？何为明？布兰德，你如今正邪不分，助纣为虐，竟然向帝国兵戈相向，实在让我十分失望！”
布兰德严肃地道：“利瓦将军，当年帝国官僚是怎样陷害你的，是怎样虐待你的，你应该清楚才对！这么黑暗的帝国，难道你也要守护吗？”
利瓦苦笑着，眼中抹过一层悲伤：“难道像你这般，兴师动众，搞得民不聊生，烽烟四起，人人四处飘零就是正确的吗？”
布兰德摇头道：“只要战争过去了，人们也就可以休养生息了。”
利瓦忽然笑了，大笑，就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休养生息，你就别想太多了，叛军的首领是什么人，不也是当年受到迫害然后揭竿而起的武将和官员？他们也曾经身处帝国的黑暗之中，难道你认为他们取代了如今的王朝之后，就会实施新的政策？”
利瓦继续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只是他们的工具，只是他们的棋子，一个能让他们达到统治帝国目的的棋子。”
布兰德看着利瓦，只是闭目摇头，道：“利瓦将军，你变了。”
“不错，我变了。”
“要是以前的我，此时可能已经葬身牢狱中了。”
布兰德看着利瓦，问：“你难道可以忍受那些黑暗，那些腐败继续在帝国中蔓延？”
利瓦露出了一丝无奈地神情，苦笑着道：“我已经决定了一生跟随艾斯德斯将军了，剩下的东西，抱歉……那不在我管理的范围之内。”
布兰德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许久，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
利瓦也是叹了一口气：“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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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雨后，清凉。
篝火，黄沙，血腥弥漫。
朦胧之中，塔兹米仿佛置身在黑暗之中，耳边满是杀伐嘶吼之声。烽火，浓烟，飘荡在战场之上，马鸣嘶叫声，如同惊雷般响彻四方。
塔兹米置身战场之上，身旁满是同伴的尸体，鲜血流满一地，如同汪洋一般，淹没了他的膝盖。内脏，残肢，漂浮在粘稠的血海之上，散发着阵阵腐臭气味，让人几欲作呕。
不经意间，塔兹米看到了飘荡在血海中的杰斯，杰斯的双眼挣得很大，其中一只只余下一个空洞，而空洞四周，是一片烧焦的痕迹，似乎被什么流火弹药所击中，一击毙命。
塔兹米咬着牙，竟他从血海中捞起来，可是当他捞起杰斯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弯下了腰，不断呕吐。
杰斯的胸腹下方此时空空如也，剩下半截上身，牵连着一些内脏，甚至还有鲜血往外流，也分不清是不是他的。
塔兹米害怕地将这个残肢扔了出去，重重摔在了血海上，血海溅起了血花，看上去十分诡异。
就在塔兹米彷徨彳亍的时候，脚底下一个结实的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向脚底看去，一名壮硕的大汉此时千疮百孔地出现在他面前，正是艾尔。
艾尔的胸膛上裂开了好几个巨大的伤口，仿佛被炮弹所击中一样，身体内部空空如也，只是为数不多的几根肋骨尚且完整。
塔兹米看着艾尔那副不甘以及扭曲的面容，不禁恐惧的喊叫起来。
他看向远方，远处的骑兵正慢慢逼近，可怕的骑士长枪如同一台可怕的绞肉机，试图将一切都绞碎。塔兹米尖声惨叫着，努力向着远处跑去。
可是马蹄声越来越近，厮杀声越发靠近，他感到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窟般一样，重重摔倒在地。
他回头看去，那些巨大的马匹露出了马匹所不应该有的獠牙，而那些巨大的马，浑身都是白森森的骨头，散发着一股恶臭，四周笼罩着一层黑色的迷雾，让人感到异常不舒服。
塔兹米手无寸铁，此时急忙中，从放地上搜来了一把破损的短剑，然后向着冲来的马匹砍刺而去。
就在这时，他灵魂深处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哼，懦夫，你要逃避吗？”
塔兹米浑身一颤，不知何时，手中的短剑已经变成了那把有着一定弧度，如柳叶般的柳叶刀了。
刀身冰寒，寒光渗人。
“杀吧，懦夫，杀吧，杀光那些人！让我喝到更多的鲜血！”
塔兹米在一声惊叫之中，整个人弹起身来。
他捂着犹自痛苦的头部，甩了甩头，试图抛却那嗡鸣的响声。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军营中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喘着气，慢慢平伏一下自己的内心。
“原来是噩梦吗……”
塔兹米喃喃自语道。
“醒了吗？队长？”
身边传来了一个惺忪的温柔声音，塔兹米发现，不知何时，奈儿已经趴在了自己床边了。而塔兹米醒来的动静，似乎也将她吵醒了。
奈儿睡眼惺忪，头发蓬乱，那双眼睛带着一种魅惑的魔力，如水一般，还想能将人的灵魂吸引过去。而奈儿换上了轻装松垮的便衣，此番醒来，没有整理，衣领垮到了肩部，露出了雪白得如同美玉般的香肩。
塔兹米感到一阵窒息，连忙将脸别过一边去。
“咦？”奈儿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地红了红脸，然后凑到塔兹米身边，在塔兹米耳边吹了一口气。
“怎么，队长，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呢？”
塔兹米连忙摇摇头。
“怎么了，队长，你脸好红呀。”
塔兹米不耐烦地道：“不要闹了！”随即，塔兹米转过脸去，恰好迎上了奈儿得脸颊。两人这么一接触，画面立刻如定格般停了下来。
几秒过后，奈儿忽然踉跄地从床上摔落地上，发出一声惊呼。而塔兹米则似乎还未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嘴唇，不禁回想起了刚才的触感，慢慢脸如被火烧着一般，红了起来。
奈儿从地上爬起来，坐回了椅子上，端正地坐着，然后低下头去。她耳根发烫，脸上更是红得如苹果般鲜艳。
“啊……啊……今天天气真好呢……”
她试图转过话题。可是塔兹米却不知好歹地说了一句：“刚才……我是不是亲到什么了……”
奈儿通红着脸，始终看不见表情。但是……
……
等到杰斯他们过来的时候，发现队长似乎还在昏迷当中，他们不禁担心地检查了一下队长得伤势，却发现，队长不知何时，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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