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出战
汜水关中，朝日似血，倾洒在士兵们疲惫的脸上。
他们整齐的屹立在阅兵场上，双眼灼灼地看着前方，纵使连日得战斗已经使得他们疲惫不堪了。然而他们的双目却还是十分有神，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刃，直直地刺向前方。
革命军的军官远远地骑着马，在前方四处走着，他左手紧紧抓住了剑鞘，手心早已沾满了汗水。
宁静的清晨似乎不能平复他内心一丝喧嚣，他看着眼下那些士兵们坚毅的脸庞，咬紧了牙关，手指更用力握住剑鞘，指尖甚至因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紫。
他看向天空，此时的天空尚且还挂着一轮淡淡的弧月，如镰刀般烙在火焰之中，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几只秃鹫已经翩飞在天空之上，不时迂回，发出阵阵凄惨的尖叫，好似地狱而来的恶鬼，准备着收割战场上的血肉。秃鹫那碧绿的眼睛，好似闪动着丝丝鬼火，闪耀出诡异的死亡色彩。
军官咽了咽口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铠甲是否已经穿着好了。他摸着自己那明晃晃的铠甲，是那么的冰冷。不过他却觉得他的指尖也渐渐开始冰冷起来。
是紧张吗？
他深吸一口气，作为一个领导者，他比任何人都感到压迫。
他看了看眼下的士兵，他们都还很年轻，他们大多数都是由革命军解放了的人民中自愿当兵或者是征集过来的士兵。
虽然他们已经经过了战争的洗磨，渐渐抹掉了棱角。可是面对帝国最强大的军队之一，他们真的有胜算吗？
军官抬头看了看城墙之上，傲立在军旗之旁的夜袭。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些人，这些阴沉的人总是躲在黑暗中，做着最肮脏的事情。即使身处战场，也不会听由任何人的指挥。
不过，军官不得不服的，却是那班人的实力。他们可是真正的帝具使，是足以以一敌百的存在。
而且前几天最轰动的消息也是让所有士兵都感到震惊不已，夜袭竟然击杀了三兽士中的两名帝具使，即使先前夜袭牺牲了一名成员。但是按照这样的比例来说，这无疑是夜袭赢得了一局。
更何况，那个被杀死的可是士兵们最头疼的妮乌。有他在，往往对方整支军队都会变得不畏惧死亡，如同一群狂暴的野兽，变得只懂得杀戮和毁灭。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敌人会是这种野兽。至少没有人希望自己刚刚贯穿的敌人会突然起身，在自己脖子上砍上一刀。
少了妮乌，可以说是将艾斯德斯的实力削减了许多。
革命军之中，第一次产生了可以战胜的想法。艾斯德斯军队中此时的帝具使也只有一名而已，纵使夜袭不出手，光靠人海战术，也能杀死对方。
毕竟此时革命军全民皆兵，虽然兵力不精，但是至少数量要比艾斯德斯那边要多个四五倍。况且只要撑到援军到来，然后陷入僵持战，那么胜利就是属于这边的了！
能赢！
这场战争我们能赢！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着。只有夜袭中有人抱有疑问。
这名有着一头金色头发的女人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远方，她穿着暴露，露出了健康而富有光泽的肌肤，裹胸紧紧地缠着前面那双美丽诱人的坚挺双峰。她身材的线条在朝日的照耀下仿佛带着一丝薄薄的火焰，更加显示出艳丽的光彩。
她冷冷地看着远方，眼神中似乎有一丝警惕和担忧。她感到自己的野性在不住跃动，仿佛在告诉自己，那不远处即是地狱。
“能赢吗？”
在她身旁的一名黑发少女平静地问。她的黑发在金色流光下如同滚动的波浪，带着异样的魅力，深邃而美丽。
她血红的眸子瞥了一眼城墙下集结起来的士兵。
那名金发女人笑了笑，耸耸肩道：“谁知道呢？”
紧接着，她脸色凝重地道：“不过……我相信这会是一场苦战。那么赤瞳，你认为能打赢吗？”
赤瞳看着金发女人，然后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睁开眼睛，看着那慢慢染上金色的地平线。
“不能。”
“为什么？”
赤瞳皱了皱眉，继续道：“因为艾斯德斯。”
金发女人问：“她很强？”
赤瞳点头：“她很强。”
金发女人却拍了拍赤瞳的肩膀，道：“再强的人，也抵不过一个军队的，她总会力竭。”
赤瞳平静的脸上似乎起了一丝感情的波澜，她淡淡地道：“的确如此，然而人类无论怎么屠杀蝼蚁，也不会感到多少疲惫的。”
“你的意思是？”
“她的实力很恐怖，远超我们想象……”
“放心吧，赤瞳，就算不行，我们夜袭全体出动，不会搞不定她吧？”
赤瞳沉默了，没有说话。金发女人也闭上口来，她的眉间也涌现出一丝担忧。
的确，她也有如赤瞳般的担心，因为她的野性所感觉到的杀意，远比她以往遇见过的人都要强。在她眼中，远方似乎已经被一股血色的浓雾所遮盖，而天空也变得十分暗淡……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的双腿却已经在轻微颤抖了。
至少……我们要拖住艾斯德斯的脚步，只要她不加入战局，那么等到革命军歼灭了大部队之后，就可以依靠人海战术将艾斯德斯堆死了！
这是唯一的战斗方法。
金发女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红宝石项链，看着这项链，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雷欧奈，拉伯克呢？”
名为“雷欧奈”的金发女人收起了项链和悲伤，淡淡地道：“或许是因为想到这任务会死人，跑去抓紧时间搭讪泡妞了吧。”
“嗯……”赤瞳似乎也没什么惊讶的地方，只是平静地回答。
“赤瞳，你说这小子……他有真正喜欢得女人吗？”
谁知道呢……
昏沉的烛光，照亮了漆黑的屋子。坚硬冰冷的床上，一名绿发少年正抱着膝盖，静静地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看着闪烁的烛光，心中感到一丝惆怅。
窗外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号角声，接着就是一阵阵如浪潮般的呼喝以及喧嚣。透过窗帘，依稀可以看到，晨光倾洒在城墙上，映出斑驳的黑影。
拉伯克手指握紧，他咬着牙，脸上神情极其不自在，双目中有一丝血红，仿佛在执着着什么似的。
忽然，墙角处传来一阵窸窣声，极其细微。可是拉伯克却警惕地瞪大了眼睛，双手忽然一拉，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耀而过，刹那迸发出道道鲜红。
紧接着，一堆细碎的灰红色物体从空中摔落。一只老鼠就这样被切碎成无数碎片，唯一比较完整的上半身似乎还在抽搐，鲜血一阵阵地涌出。
拉伯克狰狞着面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在阵阵喃喃低语中，他慢慢平静下来，颤抖的手也不再都抖动了。
娜洁塔，我会活下来的，为了你，我还不能死。
窗外号角声停，沉重的大门慢慢开启了。朝阳照射在沾满了血腥的战场上，浓烈的杀意在战场上蔓延开来，如同道道血管，缠绕住了所有。
革命军声势浩大地走出了城门，士兵们压抑不住脸上誓死同归的感情。
天上秃鹫仍在迂回，唱着死亡的颂歌。叛军的军官遥遥领先队伍前面，骑着一匹雄壮的骏马，他魁梧的身姿此时看来显得挺拔魁梧。
晨光照在他满是疤痕的脸上，仿佛在拨动着历史的琴弦。种种往事，场场战争，历历在目。
军官摇摇头，将这些思绪抛于脑后。他凝神看着远方，很快，就见到几名革命军的斥候骑着马，飞奔回来。
军官看到他们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心中便有几分主意了。
只听到那斥候大声喊道：“艾斯德斯军队已经逼近了，快……快……迎击！”
军官听到情报后，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大声呼喊着。
“备战——备战——全部备战！”
他一夹马匹，马蹄便慢慢走动起来，渐渐加快，在士兵们前列绕了一周，他举着长剑，大声呼喊着。
“弓兵对准备放箭，骑兵队准备冲刺！城墙上的炮弩一会儿要毫无保留地发射。”
军官下完命令之后，便即听到远处那如战鼓雷鸣般的脚步声。军官远远望去，只见到远处黄沙滚滚，人山人海。
艾斯德斯中行动最为迅捷的骑兵此时正在向革命军吞噬而来！
军官计算着对方与自己一方的距离，他的手心此时已满是冷汗，里面的衬衫也已经被淋漓大汗给浸泡得沉重不已。
他咽了咽口水。就看到远方还在赶回来得斥候，忽然整个人飞将起来，如断线风筝般，被抛向天空。紧接着，一道清澈闪亮的流光自天上划过，如同流星般贯穿了这名斥候。
鲜血飞溅，染红天际。
那闪光带着那名还在喷涌鲜血的斥候，急转飞来，稳稳插在了军官的面前。
那名斥候鼻嘴流血，手脚似乎还反射性地抽搐，面目狰狞，似乎受了不少痛苦。
而贯穿他的，则是一枚如同骑士长枪般长长的锥形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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