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门聚首
从曲游到有乔城,千里之行,在楚彦慈的带领下,几个小孩子都玩得很起劲,倒感觉日子过得很快。今天又玩了一天,初到有乔城的几个人都很疲惫。
这次随行没有带着女眷,楚彦慈自己照料楚玥,吃完晚饭后早早地带着小女儿休息去了。
楚恪和楚怿兄弟俩睡一间房。楚怿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楚恪却还枕着自己的手臂,睁着眼,望着帐顶想事情。
他觉得在进入和韵斋地下室之后,整个世界都不太对劲了。
先是自己莫名地昏睡了三天,做了个长长的有头没尾的梦。再是父亲在例行考较功课的时候,会突然问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还有娘亲,从自己醒来之后没有再问过关于梦境的事情,向她问起被打断的对话时总是避而不答。就连一向行规蹈矩的大哥,这些日子也时不时地做些出人意料的事。
他转过头去看看胸膛微微起伏的楚怿。人前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他却知道,楚怿偶尔会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嘀咕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楚恪拧着眉,其实自己现在才是在梦里吧?!自昏睡醒来之后,总感觉是自己起床方式不对,以错误的方式打开了这个世界。~~(╯﹏╰)b
近两个月来,他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梦境中的神木村世界总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却一次也没能再进入梦境中去。
楚恪脑中充斥着各种念头,半夜才沉沉睡去。
翌日,楚恪起来是发现屋中无人,自己穿戴好了,走出门才发现墨和守在外面。
墨和说楚彦慈见他很是疲累的样子,看离着去神木堂的时辰还早,就让他多睡一会儿。等他醒了再一起吃早饭。
一早上,楚彦慈都慢条斯理地,还跟前些日子在路上游玩一样。楚怿和楚恪都看在眼里,却没多说。楚玥却有点兴奋,连催了两次快出去玩。楚彦慈知道她不是真要去玩,只是想去看神木堂,都轻飘飘说“不急”。
楚家一行人到神木堂的时候,见陆家一众都站在门外等候。
而他们是三家里来得最早的!
楚怿和楚恪想到父亲说过的那些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悦。
虽然他们楚家如今是不如以前,但荣家和尉迟家也太自持身份了。——楚彦慈早已经打听到了荣家和尉迟家的住处,落脚处离神木堂都只隔着三四条街而已。自家则刻意在离神木堂最远的东城门落脚。
这样看来,似乎让人不自觉地会认为荣家和尉迟家有故意拖延的嫌疑了。
楚恪抿紧了嘴唇,打量着神木堂,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神木堂位置并不显赫,在有乔城的北部,靠着一道小山岭。四周都是些低矮的平民屋舍,没有高墙大院。
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含珠的龙头,和楚家地下暗室的青铜大门有些相似。不过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颜色有些许晦暗,龙头也不鲜亮了,所以并不显得惹眼。倒是大门两旁两棵高逾三丈的香樟树,有些抢眼。两个老爹都合抱不过来吧,楚恪心想。
楚怿却微微翘起了嘴角,挂上了得体的微笑,亦步亦趋跟在楚彦慈身后。
楚彦慈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跟迎来的两人寒暄:“成则、文勉,让你们久等了。”
为首站着两个中年男子,靠前一人着天青色直缀,头带高冠,上缀一块美玉。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打理得整整齐齐。面上带着微微笑意,既不冷淡,也不显得过分热情。
这人是陆家家主,现金神木堂的掌舵人陆则。楚玥的周岁宴时,楚恪曾见过的。
侧后方站着的却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噢,说是络腮胡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实难形容此人的胡子。
时人非常看重胡子,若有美髯,更是能给人的第一印象加分不少。一般男子三十蓄须,楚恪所见过的留胡子的人大都极为注重胡子的保养(虽然目前为止他见过的留胡子的人并不算多==)。
拿楚彦慈来说,他今年年方三十二,刚蓄须两年,只在唇上和下颌留了少许胡子。他从不放任胡子自由生长,每日起床后必亲自打理一番,保证胡子长度不超过自己所允许的范围,同时也不能越过划定的生长范围。
陆则留的是最常见的山羊胡,下颌的胡子不过寸许,也同他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梳理得整整齐齐。
相比之下,这人的胡子似乎从未修理过,简直就是一堆杂草,在山间随心所欲地蔓延,连脸也遮住了大半。不过依楚恪的观察,这把胡子捋直了估计也就两寸长。而此人生了双与天青色直缀男子十分相似的剑眉,目光清明,眼中隐约有精光浮现,在云山雾罩的下半张脸衬托下越发显得眉目迥然。
与他身旁之人形成鲜明对比的还有他的衣着。
陆家迎接的人,个个都是衣着鲜亮。
天青色直缀男子所着衣衫样式、头冠虽然普通,面料却都是极为罕见的云锦,云锦因是由上古大湖云泽周边的云麻纺织而得名。脚上的一双靴子也是做工精细,想必正是陆家家主、如今的神龙堂执事陆则。
就连后面的一众随从、仆人也是衣饰整洁。
唯独此人衣领歪斜,衣袖一个耷拉着,一个袖口卷起了一圈,前襟皱巴巴的,似乎遭受了不轻的蹂躏。
听父亲的称呼,这人应该是陆则的胞弟陆钊。
“莫白,还是你守时啊。圣亭睡过头也就罢了,这尉迟老三,莫不是掉进美人窟了?啊哈哈哈~~”
陆钊这人看起来并不魁梧,却是声如洪钟,笑起来让楚怿、楚恪觉得犹如身处被敲响的晨钟之内,两耳内嗡嗡作响,心神俱惊。两人连忙运气调息,目光方清明几分。
“文勉……”陆则对自己这个不修边幅的弟弟十分头疼,脸上挂着几分无奈地表情。
“大哥你无需担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是吧,莫白?你家这两个小子很不错嘛!哈哈哈!”这一次他的笑声中没有施加魂力,虽然还是声如洪钟,穿透力极强,但是并不会让人感到心神震荡、难以忍耐了。
楚怿和楚恪虽学过些功法,不过只是皮毛而已。以对方的修为,自然看得透,也没有太过用力。
“稚子,不过尔尔罢了。”楚彦慈冷眼旁观了两个孩子的表现,心中倒是暗暗点头——带出来还不至于会丢人。笑呵呵十分“谦虚”地接受了对方的夸奖,向陆则陆钊介绍:“这是犬子楚怿、楚恪。”
指着那直缀男子介绍道:“这是你们陆家大伯。”
再指着那络腮胡汉子道:“这是你们陆家二伯。”
楚怿、楚恪二人十分有礼地作揖问安。
被墨和抱下车的楚玥在后头嚷道:“还有我呢,爹爹,还有我呢!”
楚彦慈不由抚额:“小女顽劣……”
“爹爹,您太谦虚啦!”楚玥十分不满自家老爹在外人面前挤兑自己,十分自来熟地向陆则、陆钊行礼,“陆家大伯、陆家二伯好!我叫楚玥,是我爹爹的心头宝噢!”
“哈哈哈,这小女娃真有意思。”
看陆钊又要上前的样子,陆则终于忍不住,朝自家弟弟甩了一记凌厉的眼刀过去。
陆钊不好太过,略显尴尬地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站到陆则身后去。
“舍弟无状,见笑了。”陆则拱手。
“无妨无妨,文勉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俊逸潇洒。再说,大家都不是外人,文则兄不必这么客气,倒是显得生疏了。”
楚彦慈一脸我知道我明白的表情,陆则也不好意思再多说,遂笑道:“正是如此。那就先入后堂喝茶吧。”
没说“请”字,既显得亲近,也不会让人觉得他自认为是神木堂的当家人而倨傲。
楚彦慈对此很满意。他外表不显,心中却是对神木堂的执掌权很是在意。
楚彦慈笑了笑,脚步尚未挪动。便听一人高声道:“莫白真是过个急性子,怎地也不等我家就先来了,显得我们也太拖拉了。”
神龙堂坐北朝南,门前巷子直通东西。此时东西两方巷口皆有马车驶来,这声音却是东边来人发出的。
少顷,两边的马车都已驶到神龙堂门外。
从东边来的是荣家的车队,黑漆马车刻着荣家标记,楚恪还认得。打头的是楚怿和楚玥的亲舅舅,荣家家主荣圣亭,他身姿飘逸地下了马车,脸上带着微微的歉意。
荣圣亭也是楚恪见过的,与荣夫人十分相像,长脸凤眼,不过面部轮廓更清晰些。
西边来的是尉迟家的马车。为首的是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人,年约三十许。
楚恪有些惊讶,他听楚彦慈说尉迟家家主尉迟墉,已年届四十六了。楚玥周岁的时候,尉迟墉没有去荆园,是以他没有见过。没想到风姿还如此出众,想必修为十分了得。
尉迟墉与众人寒暄后,并向众人介绍了自家女儿尉迟灿、侄子尉迟烁,认识了几家世交的子侄。
随后陆则邀众人去大堂议事,又吩咐了下人领几个孩子去后院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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