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活久了什么都能看到
尉迟墉、陆则、荣圣亭也走进了厨房。
陆则走到楚彦慈身侧，看看炉子前的尸体和灶台前这一个，说：“这个晚一步遇害。”
楚彦慈点点头，没说话。
炉子前的尸体停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的痕迹，神情平静。而灶台前这具尸体，脚挪开了几步，手还保持着伸向窗台的姿势，嘴巴张开。
显然前者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遭遇不测，而后者目睹了惨剧发生，还曾试图逃离现场。但是凶手动作实在太快，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将那烧水的妇人变成一具干尸。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只是天井之中很是暖和，厨房里却没有阳光照进来，温度陡然降低了几分。
几个人相视一眼，都觉得遍体生寒。
能以这样的速度和手法杀人，绝非凡人。
陆则问尉迟墉：“有那个歪门邪道有这样路数的功夫？”
尉迟墉摇头。大家都拿着武器对砍啊。
有啥需要把人杀了就得了，哪个用得着吸干血呀？
“是，是什么精怪吗？”荣圣亭有几分迟疑，想到自己还曾追着那黑衣人跑到了这里，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说起话来也有点结巴。
尉迟墉拧着眉头问道：“这会是那个黑衣人做的吗？”
楚彦慈和陆则都是摇头。
荣圣亭是追着黑衣人到飞红阁来了，但刚才可没有人看到黑衣人往这儿跑了啊。他们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的。
“不管他是什么东西，”陆则挥挥手，似乎想要扫去脑中纷杂的思绪，“先去楼里看看吧。”
几个人站在摘星楼的甬道前。
陆则看向楚彦慈，说：“莫白先探听一下这楼里可有什么动静？”
其实陆则三人武力修为都是大师级别的，对于外界敏锐程度也算高的。不过都没有感觉到这楼里藏着什么高手，也没察觉什么动静，便把希望放在楚彦慈身上。
楚彦慈摇头。
他刚才在天井里就没感知到这楼里有活人，现在这里隔着天井才几步远啊！
荣圣亭撇了撇嘴，说：“那就进去看看吧。”
楼里的桌椅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垒叠得整整齐齐，准备着迎接客人，一点不像发生了什么事故的样子。
尉迟墉抬头看看，一楼中央有一个大大的圆形舞台，一楼和二楼连通，三楼和四楼则是单独的房间。
他问道：“我们是不是分开找？”
既然楼里没有人，那如果要找的是受害者，就需要仔细的搜寻。这么多房间，得找到什么时候？
陆则摆摆手，说：“不用，白天这里只有值守的人，在那边酒柜后面。”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靠厨房那边的墙。
一排高高的柜子，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酒瓶。
三个人看他的眼神就有点不对了。呵呵，您连这都知道？是这儿的常客吧！
陆则见三个人没跟着他走，疑惑地望回来。看见三个人的眼神，掩嘴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尉迟墉没说话，也往那边柜台去了。
没看到有人。
柜台上也很干净，上面摆着一本摊开着的账簿、一个砚台、一座笔架山，一支狼毫笔搭在账簿上，笔尖在账簿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墨痕。
这里之前是有人在的。
楚彦慈走过来，看了看柜台。想了一下，伸手去拉柜台的小门。
荣圣亭直接抬手一掌，把柜台往前面推开了一尺多远。
楚彦慈朝他点点头，仿佛致谢。
荣圣亭气结。老子又不是要帮你的！
柜台下的两个酒坛子之间漏出了一截衣服的下摆。这具尸体死之前应该保持着蹲姿。
几个人都没有去翻动这具尸体。
没有察觉到这人的气息，那也就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了。
尉迟墉问：“还需要到楼上去看看吗？”
陆则摇摇头，说：“去前面看看吧。”
穿过通往邀月楼的甬道，就是飞红阁的前院。不大，但是花木扶疏，打理得也颇有意趣。
摘星楼和邀月楼的二楼和三楼之间以廊桥相接，廊上也种植了不少藤蔓类植物，从空中垂下来。原本为人所称道的景致，现在让四个人都觉得这院中过于幽深，以至于平添了几分阴寒。
“我们还是去后面看看吧。”楚彦慈突然说道。
尉迟墉、陆则和荣圣亭都转头看他。
“后面人多些，那个……那人可能会往后面去。”楚彦慈解释道。
陆则有些莫名其妙，说：“没事，我们就去前面再看看。”
楚彦慈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刚才来那么一句有点不知所谓，便也没说什么，几个人都往邀月楼去了。
荣圣亭落在后面，小声问他：“你可是觉察到有什么了？”
楚彦慈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只是心中若有所感，觉得应该往后面走了。这让他怎么说？
前面两个人也都留意着后面的对话，听到楚彦慈回答“没有”，两个人进了邀月楼的后门。
这回，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的尸体。
邀月楼的外面就是寻乔街。
这具尸体坐在地上，斜倚着一根柱子，旁边躺着一把交椅。
一步之隔便是通往寻乔街的大门。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陆则站到门边，透过门上的雕花格子往外看了一眼。说：“外面一切正常。”
也是，如果有这么一个吸血狂魔跑到了寻乔街上，有乔城还不大乱？
尉迟墉在大堂中转了一圈，回来道：“没看到有别的。”
活人或者尸体，都没有。
陆则又仰着头转了一圈。
饶是荣圣亭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说：“你们觉得那个……还在这里吗？”
楚彦慈不做声，尉迟墉摇头。
陆则忧心忡忡的样子，说：“敌暗我明，如果他躲在这里，我们也察觉不出，那他实在是高出我们太多。而到现在，他也还没有向我们出手，也许，他也无意和我们起冲突。那在与不在都没有什么影响。”
其实说这话陆则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也只好自我安慰了。
活了几十年，都还没见过这么个死法的。今天一连见了四个，也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看到了。
楚彦慈指了指门外的寻乔街：“他应该没有出去。”
陆则：……Σ(
°△°|||)
你的意思是那么个怪物还在这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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