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讲古
楚恪有些愕然，“哦”了一声就被苍阳澈带到背上，朝着东方游走了。
赤龙蹦过来问黄龙：“二哥，老大这是干什么呀？”
黄龙斜眼看他：“这事儿不归你管。”
苍阳澈带着楚恪一路往东行，过了瀑布，再行不远就是神木村。
楚恪问：“神龙，我们要去神木村吗？”
“我叫苍阳澈，是龙族的大祭司。”
苍阳澈没有回答楚恪的问话，说：“我们白龙氏是龙族中世袭的大祭司。”
楚恪点点头，原来白龙叫苍阳澈！不过怎么突然跟自己说起这个来了？
“我们住在玄洲，现在龙渊。”
苍阳澈说着回头问楚恪：“你一定不知道在哪里吧？”
楚恪摇头，他没有听说过。
“那时一个比嵊州小一些的地方，是龙族的第二故乡。”
“第二故乡？”楚恪好奇。
“是的，”苍阳澈有些怅然地说，“龙族原本居住在元洲。那也是诞生了始神的地方。”
“所以，真的有神仙吗？”楚恪问道。
“当然。”
“那元洲还有神仙吗？”
苍阳澈摇摇头：“元洲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元洲了。”
“毁了。”
苍阳澈的回答，简单直接。楚恪不懂，想问，却见苍阳澈示意他噤声。
原来已经到了神木村。
苍阳澈化作人身，隐了身形，带着楚恪下降。
白野带着东黎几人走进了滴水岩西边的小树林。
时值仲秋，林中的树叶子黄黄红红的，变了一大半，色彩斑斓。经过前天的疾风暴雨和连续两天的雨水冲刷，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铺得密密匝匝，上面还漫着一层流水。
几个人踩着水，跟着白野走到了一棵栖凤树下。
树干很粗，虽不及神木村前那一棵，也有近一人合抱粗细。枝叶繁茂，树冠呈伞状，有点像吉庆里的圆屋顶，遮蔽了方圆约有三丈的面积。卵形的树叶层层叠叠，少有雨水滴下。这株栖凤木所在之处，比别的地方稍高，越靠近树干越高，形成了一个小土丘，其上没有杂草，只有零星的落叶。别处都被水浸润了，唯有树干周遭一小团地方仍旧很干爽。
白野靠着树干坐了，五人也跟着在他面前盘腿坐下，围成一条弧状。
白野面上带着浅浅笑意，从五人脸上依次看过去。
五个人都迎着他的目光，和他对视。
东黎的眼睛闪亮亮的，眨巴着看他。
阿洛打量他的眼光里，有着好奇和期待。
木阿甲神色庄重，目光里也透出几分沉稳。
都陀面上带着憨憨的笑意，眼神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大虎面色羞赧，眼睛却是坚定沉静，没有波澜。
白野微微抿着嘴，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会儿不合时的几个弟子，天资和性情都不算差。就是不知道在这一场灾劫中，能否幸存下来。
他笑吟吟，以自认为十分慈祥地表情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几人都是一愣。
“不急回答，你们可以慢慢想。”白野伸手摇摇。
大家也不是没学过东西的。神木村靠山吃山，孩子们打小要学着辨别植物、动物，学习狩猎和种植的本领。向来师父都是自说自话地讲，说完了，有心的或许会问一问有啥问题没有，大多数都没这个自觉。
但还没见过一句话没开讲，就先向弟子提问的师父。
不过看着白野眼中饱含了期望的样子，几个人都正了正神色，思考起来。
比起另外四个，东黎是在白野身边待惯了的，倒没有那么拘谨。
就朝着白野道：“师父，您能说说葬龙谷的故事吗？”
那天白野提到葬龙谷里有龙的事，不过只说了个开头。倒是把他胃口吊起来了，现下也不管让师父说故事合不合适了，反正他要不愿意讲可以拒绝回答嘛。
听东黎提起葬龙谷，木阿甲等几个人都来了精神，目光迥然地望着白野。
阿洛是纯粹好奇。
木阿甲和大虎是经历过葬龙谷事件的，都曾被谷中异兽震撼，恐怕还做了一阵子的噩梦。同龄的都陀那天则是因病没能一起去，得知大头出事后，引以为憾。三人都竖起了耳朵。
白野笑笑。
“好。那今日就从葬龙谷说起。”
事情说起来也并不复杂，却是十分遥远的事。
白野指了指脚下：“你们都知道，我们所处的大地叫神洲吧？”
虽是问句，但这句话并不需要人回答。五个小徒弟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知道天外还有什么吗？”白野又手指向上。
几个人一愣。
阿洛说：“太阳！还有月亮。还有很多星星！”
白野点头，又捡了几颗石子，在地上摆了。
一大三小，大的居中，三个小的在外围。
“这是我们所处的小世界，”他指着中间的那颗石子，“这就是太阳。”
“这是我们脚下的神洲。”他指了指外围的一颗石子。
东黎脑子和嘴巴都快，他指着另外两颗石子道：“您的意思是，还有另外两个神洲？”
白野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他依次指着另三颗石子道：“太炎界，元洲，玄洲，还有嵊州。一日三洲，组成了我们所在的玄天小世界。”
楚恪看苍阳澈。
苍阳澈点点头，确认了这件事。
楚恪就回过头去继续听。
“元洲是玄天三洲中最古老的一洲。也是玄天界始神诞生的地方。”白野把其中一颗石子挪了挪。“这里原本灵气充裕，孕育了三界生灵，却毁于四千多万年前的诸神大战之中。山岳崩塌，草木不存。”白野手指微微用力，将这颗石子按进了泥土里。
“师父，那元洲现在是什么样子？神又去了哪里？”木阿甲问道。
白野用泥土把石子掩埋掉，指着泥土道：“与世隔绝，永不见天日，成为一个流放妖魔的所在。因其中妖魔大多凶恶之徒，每月需经受雷电之击。而经历诸神之战，存下来的神则置身一处神秘的世界，称太苍玄镜中，世人不知其所在。从此鲜少露面。”
“那玄洲呢？有什么来历吗？”
“元洲历经数十亿年，至诸神大战之前，三界之中最强的种族是龙族，”白野见几人眼睛俱是一亮，微微一笑，“正是你们想的那个龙。”
“龙族之王率元洲幸存的生灵乔迁之玄洲，龙族成为玄洲唯一的统治者。也是事实上的神。”
都陀声音低沉，迟疑道：“那葬龙谷中的，的龙和玄洲有什么联系？”
白野点点头：“此事说来还有些话长。”
“葬龙谷其实并不是龙的墓穴！”
五人都有些惊讶。
白野道：“谷中原本有座神龙殿，乃是祭祀龙神的庙宇。”
既是庙宇，为何无人知晓，甚至成为了一片禁地？
白野却没有给他们发问的机会，手移到被指为神洲的那颗石子处：“神洲是玄天三洲中最大的一洲，但却向为荒芜之地，并无生命。故诸神大战时期，龙族选择了迁往玄洲，而不是神洲。”
“直到……”白野停下来，似乎思索了片刻，“四百万年前。”
“那时，经历千万年日月照拂的神洲，山河初成，草木萌发，万物逐渐兴盛。龙族因有元洲的的前车之鉴，恐玄洲也会衰落坠亡，一直在寻找可替代的下一个居所。神洲就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龙族的大祭司奉王命来到神洲。见诸物尚无灵智，遂取涂山之泥，云泽之水，以神为原型，早就了人。”
“啊！”
“怎么会？！”
众人难掩讶异。
神神秘秘，众人语焉不详的龙，竟然是人族的创世之神！
那何以世人都不知晓，而传说中龙的葬身之地还成为了绝地？
楚恪也难掩惊讶，扭头看苍阳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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