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当老王八蛋遇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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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怒！怒！
近四千兵士转眼阵亡，程咬金暴怒的火焰燃遍大地，巨斧尚未挥出，烈焰已然凭空形成，嗡嗡的鸣叫声几乎把空气都快震裂。
“为我儿郎偿命来！”
悲愤的怒吼，夹杂着火焰的巨斧划过一道半圆，当头斩下。
斧头未到，强劲的气流化作狂风，似乎要把左牧撕裂，暴怒的程咬金实力暴增，挥出的巨斧当真令人胆寒，可是左牧却毫无惧色，他甚至迎着斧头笑了，嘴角轻轻一动，淡定的声音犹如波浪似乎瞬间在丛林回荡。
“混世魔王，区区攻心之术，你当真以为我是白痴吗！居然以为你家儿郎死了，而且跟我有那么点直接关系，这样就能让我产生愧疚吗？”
平淡的反问，经久不息地回荡在四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化为了永恒，斧头的速度似乎变慢了似得，竟然比左牧的声音还要慢。
诡异绝伦的一幕，程咬金瞳孔骤然一缩，心神突然巨震，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只手，一只布满了老茧的手掌，徒手抓向斧刃。
犹如落水窒息的人一般，程咬金大脑极度缺氧，无论他试图以任何方式控制斧刃，却发现双手根本不听使唤。
铛！
包裹着火焰的斧刃突然发出一声爆鸣，火焰瞬间被打散，咔嚓，一声清脆可闻的破裂声，千锤百炼而成的斧刃竟然寸寸破碎。
砰！
一声剧烈的爆鸣，斧刃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轰然爆裂，碎片就像流星似得激射而出。
说那时迟却那时快，程咬金一个后仰空翻，险而又险地躲开了碎片的袭击。
在二人眼中看似极慢的动作，在别人眼中却只不过是一刹那的交锋。
身后的程处默、程处亮兄弟压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看见自家老子冲上去，结果斧头瞬间就成了碎片，接着老爹狼狈地往回跳，而那句句珠心的话语也在这一刻传入他们的耳朵。
“……不不得不说，程大将军你可真是一只老狐狸，连打架也不忘先攻心，不过这一次你可找错了对象，你自己带着人上山找死是你的事，跟哥没有一毛钱关系，要报仇也是你的儿郎找你报仇，因为正是你的贪婪自私……”
“你胡说八道什么！”
失了兵刃的程咬金脸色骤变，直接恶狠狠地打断了左牧。
哈哈哈！左牧不怒反笑：“程大将军，怎么，恼羞成怒吗，好啊，那我偏要说！旁人不知你这个家伙是个混不吝的老油条，哥却知道，要说刚才你的演技倒也不错，但是你别忘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为将者第一点就是舍弃虚伪的仁慈，所以要说损失四千兵士你心疼倒可以理解，但是为此跟我拼命，呵呵，你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
“闭嘴！”
“怎么，说中痛处了吗！”
“我说闭嘴！”
程咬金脸色几乎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但是内心却有些胆寒，不为其他，只因为对面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他的心思几乎全部被猜中。
慈不掌兵！慈不掌兵啊！这四个字是何等的讽刺，但毫无疑问这就是事实，但凡为将者都知道，所以他们就算知道任务是必死的，也能咬着牙派人上去送死，这就是战争的无情，为将者的无情。戎马一生的混世魔王自然属于为将者的行列，所以这一点他早就比旁人看得更透彻，但是现在被别人当着面说出来，无疑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脏，但是这还不够。
“别急啊，还没结束呢，你之所以要跟我打一架，而且要打得无比悲痛，是因为你必须为你的损兵折将做交代，在皇帝面前体现出不屈的精神。同样你必须是因为中了我的计策，导致全军覆没，而不是因为我偶然间炸了个炉子，而你贪功冒进导致损兵折将。最后你跟我拼命，但是却不尽全力，仍然保留了撤退的力量，所以你只是为了证明给后来的援兵看，‘瞧，敌人多么强大，老子败得不冤’。换言之这全是为了你的政治生涯而做的，啧啧，何其虚伪卑劣的行径，难为您能一瞬间想这么多，小弟佩服啊。”
左牧一口气把程咬金的心思全部说了出来，说完还笑着作揖。
程处默：“……”
程处亮：“……”
陆妹子：“……”
三个局外人此刻已经是瞠目结舌，尤其是程家兄弟，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眼里不着调的老子居然这么牛逼，一瞬间居然想了那么多。更不可思议的则是对面的左牧，这家伙只不过对了一招，居然完全猜透了这匪夷所思的心思，这样的敌人……好可怕。
所谓明人之前不说暗话，面对这种妖孽一样的家伙，程咬金彻底没了脾气。
“好，好，老夫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切，得了吧，程大将军的三板斧还没用完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反杀？”
“你……你……”
程咬金一双牛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惊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左牧却不含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他看了看头顶，随意招了招手：“算了，废话少说，你的人快到了，来吧，作戏做全套，送佛送到西，攻过来吧！”说着还坏坏地使了个眼色。
程家兄弟：“……”
陆妹子：“……”
三个局外人脑子已经彻底不够用，晕乎乎地看着对阵的二人。
对阵中的程咬金听左牧这么一说瞬间秒懂。
坏银！原来对面的也是个坏银，而且是个坏的冒黑水的小王八羔子，程咬金彻底明白了，怪不得这混蛋说这么多，搞了半天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察觉彼此的心思，二人暗中相视一笑，分明察觉彼此眼中那一抹坏银惜坏银的目光，好了，不用互相试探了，大家一起飙演技吧！
老王八蛋毫不客气，没了斧子拎着拳头就冲上去，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小王八蛋同样不含糊，你来我就打，而且专往脸上打，转眼揍得老王八蛋跟猪似得，浑身都是寒碜人的伤口，却是伤皮不伤肉的老伎俩。
两个演技派高手，这打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啊，转眼一片林子就跟糟了天灾似得，到处都是断枝残垣，场面着实劲爆。
等到救援的后续兵马一来，左牧一点都不含糊，大吼一声来日再战云云，拉着还在愣神当中的陆妹子三两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好了，一场大戏就此落幕，接下来就是程咬金回长安，把一身伤展示给李世民瞧瞧，不过这已经不关左牧什么事，反正他要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全靠老流氓自己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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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陆妹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除了刚开始的那是真打，接下来的简直就是一场闹剧，但可笑的是闹剧居然还闹成了，连官军也自动配合某人闹起来，联合演了一出戏。
眼看着两个坏银同台飙演技，陆妹子当场差点昏过去，但是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个贼一个官居然就这么勾搭成奸，难道不应该是势不两立吗。
不懂，完全不懂，纯洁的陆妹子完全不明白。
一路跟着左牧逃窜，陆妹子终于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其实道理很简单啦，他杀不了我而已！”
“什么？”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你瞧，如果他能杀了我，自然可以拿我的脑袋去请功，但是做不到，那么自然只能退而求其次自保咯，那么自保又改如何自保，就是刚才那样呗，被我打得半死，又误中奸计，摆出非是俺不尽力，真是贼人太狡猾，而等会儿我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实情被呈报上去，看在他是老臣的份上，李世民作为一名通情达理的君王顶多就是不疼不痒地罚他几下，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复起，如此正好将一场损兵折将的祸事消弭，程咬金何乐而不为呢？”
“这……这，那，那些士兵难道就白死了？”
“哈，这个问题你得问程大将军，而不是问我！”
左牧非常干脆地来了个一推二五六，反正这的确不关他的事，因为他真的就是想炸个炉子跑路而已，莫名其妙炸死一批官军什么的，那都是自找的。
只是这种答案显然不能令人满意。
“那你呢，你为什么帮他？”
“简单啊，我杀了他没有任何好处，反之不杀他，反而送他一场恩惠，日后我要是想抢他程家，他老程敢不给我抢吗？”
“……”
“你好好想想啊，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老程他既然拿了我的，自以为得了利，但是该还的自然得还，不过他这辈子是还不完咯！”
“怎么会？”
“哈，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左牧啊，上了我的贼船还想下去，呵呵，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嘶！陆妹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狠狠地抖了一下，看着左牧那张年轻的脸越来越不对劲。她终于明白，这个可怕的男人打的是什么心思，他这分明是要拿捏一位将军呐。
陆妹子的惊讶还没有结束，当她意识到左牧将来要拿捏一位国公，二人却来到了营寨后山山顶，在陆妹子无比震惊的目光下，匪夷所思地招了来一朵青云，然后带着她直上云霄时，陆妹子彻底傻了眼。
“这……这云……”
“嘻嘻，如你所见，这个世界非常奇特，这种云的浮力就是这么神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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