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战蒙恬

　　第四章对战蒙恬

　　眼看易大川完全不是蒙恬的对手，被卡住咽喉的他很快就要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扶苏焦急地上前拉住蒙恬：“老师，请松手吧，我看这易先生绝非刺客同党，你再使力的话，恐怕他性命不保。”

　　蒙恬轻蔑地哼了一声，把差点就要断气的易大川扔到地下。他原以为形迹可疑的易大川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谁想到一试之下却是丝毫武功底子都没有。蒙恬几次在手下加重力道，易大川都只是被动忍受，毫无招架之力。如果他的确是刺客的话，哪有在垂死之时还不反击的道理？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蒙恬放下心来，双手缚在身后，转身准备离开。

　　逃过一劫的易大川从地下爬起，怒视着蒙恬：“蒙大将军，请留步！”虽然心中怒火燃烧，易大川仍保持着礼节，毕竟自己是从2010年来的现代文明人，可不能输了人又输了品，他清清喉咙：“阁下是秦国第一名将，又是大公子的老师，为何行事如此不讲道理，先是全无凭据就无端怀疑于我，动辄出手伤人不说，此刻没有任何说法就要拂袖而去，这非但不是大将军该有的所为，就连堂堂君子都不屑为之！”

　　扶苏见易大川字字针对蒙恬，连忙出来打圆场：“易先生莫要动气，我替老师向你道歉。”

　　蒙恬转身看向易大川，正准备说什么，帐外一名秦兵匆匆跑了进来，跪倒在扶苏和蒙恬身前：“禀告将军，被俘的楚国刺客已经重新招供，他们这次行刺行动与易先生并没有关系，先前谎称是与易先生合谋，只是混淆视听而已。”

　　易大川和扶苏听到这话都恍然大悟过来，看来蒙恬突然进来发难，是因为那些刺客揭发了易大川与他们是合谋，所以才找到易大川求证真假。

　　扶苏舒出一口气来：“老师试探易先生，原来是为此啊。”他知道蒙恬素来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性格，此番只是小小试探，已是很大的让步了。

　　但易大川依旧不依不饶：“秦皇修建长城，强征各地徭役，来到这苦寒之地做牛做马，还不让他们吃饱穿暖，这样长期遭到凌虐，生活凄苦不堪。别说是六国后人要反，就是秦人要反也情有可原！”

　　自松开易大川后就沉默至今的蒙恬，再听不下去，厉声喝到：“住口！”他朝着南面一抱拳，“皇上修长城，驱蛮夷，就是为了让百姓安居，我辈不勤勉辛苦，哪里能有千秋万代的稳固江山？”他转身直视向易大川，“若是连这小小困难都不能克服，就不配做我大秦子民！”

　　易大川冷笑了一下：“小小困难？活活地被累死、饿死，在你蒙将军眼中只是小小困难？我看蒙家军倒是个个丰衣足食，精神抖擞，看来民夫之苦，大将军你也未必能体会吧？”

　　跪在地下的秦兵听到易大川这样说，忍不住了，他顾不得蒙恬和扶苏都在场，冲口而出：“你这蛮夷初来乍到，胆敢胡说八道！谁说我们蒙家军只求自己温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憋着股劲：“长城赶工，朝廷增加了徭役人数，粮草供给越发不足，将军数月前已经下令将我蒙家军口粮缩减一半，本月再减一半，将士们也都饥饿难忍，可为了大秦我们能坚持！”

　　“你下去！”蒙恬皱起了眉头，对那秦兵下令。

　　秦兵的眼泪夺眶而出，倔强地朝着易大川吼：“就算将军今日要砍我头颅，我也须告诉你，我们蒙家军个个都是好样的，我们的口粮比民夫还少，兵营之中也是每日有兄弟饿晕病倒，但我们绝不会因为这小小困难就对皇上对大秦起反心。”他哽咽着，“你可知道蒙将军一日只用一餐？他与我们将士患难与共，与数十万民夫患难与共，岂容你这个无知蛮夷恶意中伤！”

　　“什么？老师……”显然，扶苏也刚知道此中实情，露出复杂又激动的表情。

　　“你给我下去，不然军法处置！”蒙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将那秦兵狠狠喝退下去。其实，自缺粮的情况出现后，他也曾多次奏请秦始皇，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朝廷至今尚未有明确回复。蒙恬知道扶苏宅心仁厚，素来站在民众一边，怕他因为这事再和秦始皇起争执，所以一直以来有意向扶苏隐瞒。没有想到这次徭役作乱，终于把事情给挑明了。

　　“老师，我明日就赶回咸阳，向父皇奏明此事！”扶苏心中十分郁闷，想他自从来到边塞后每日三餐丰盛，哪料将士们却是这般辛苦。

　　蒙恬也料到一旦扶苏获知实情，必然要亲自上谏秦始皇，顾而不加阻拦：“好！此地刺客作乱，公子的确不宜久留，待我今日稍作安排，明日便陪公子一起启程回朝。”

　　扶苏和蒙恬要去咸阳了。很好嘛，易大川想这下自己可以脱身了。哪知扶苏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转身向他道：“易先生不如与我们同行？”

　　不用不用，易大川连忙摆手：“既然公子和将军有要事处理，我就告辞了。”说罢，他摇摇晃晃朝帐外走去。

　　蒙恬的声音冷冷响起：“易先生是不是要回现代了？还是要去找天星哪？”

　　易大川想这冷面的将军记性倒是很好嘛，回头坦承道：“是的。”

　　蒙恬一挥衣袖，朝着扶苏道：“公子，我看这人满口胡言，即便不是刺客同党，也不过一介江湖术士，公子实在不宜与之结交。”

　　江湖术士？易大川心想原来蒙恬这样看扁自己，他易大川可是堂堂考古博士，怎可和坑蒙拐骗的术士相提并论！这蒙恬果然一个武夫而已，到底还是大公子扶苏有眼光！

　　易大川心中感激，想到此时一别，恐怕与扶苏难有再见之时，他虽贵为秦国大公子却始终没有嫌弃自己的奇怪来历，还能赤诚相待，假如他俩能同生在一个年代，倒不失为一位值得结交的好朋友。

　　想到这里，易大川不禁回头走到扶苏面前，依着秦人的礼节对他深深一揖：“公子，易大川能结识公子实在非常有幸，临别之时，想提醒公子一件事情。”他顿了顿，还是开口了，“有蒙大将军的保护，刺客并不可怕，但你的弟弟胡亥不得不防，如若不然今后必将取而代之，望公子千万小心！”

　　易大川这话一说，扶苏、蒙恬都大感惊奇。

　　蒙恬的面色更加阴郁了：“你到底是谁？究竟知道些什么？连二公子也敢妄加评论！”他快步走到易大川身后，散去的杀气重新集聚回来，“看来不管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都绝不可容你再走出这里！”

　　易大川真是后悔死了，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他怎么能一时激动就脱口而出了呢！眼前的蒙恬看起来如此凶狠，自己一定难逃劫数了。

　　“来人，请大公子暂时回避。”蒙恬朝着帐外下令，两名秦兵立刻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饶是到了这个时候，扶苏还是心向易大川：“老师，且慢，问清楚再做决断不迟啊！”

　　蒙恬对扶苏一拜：“公子乃大秦之未来，须得亲君子远小人。若还尊我蒙恬为师，就请将此人放心交于我处理，他要果真非奸邪之辈，蒙恬自当交还与你，并亲自请罪！”

　　蒙恬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扶苏再不能强求，只好随着秦兵出了大帐。

　　“你……你……想干嘛？”转眼间，大帐之中只剩下易大川和蒙恬两个人了，易大川看着蒙恬步步逼近而来，心中更加惶恐，频频后退脚下踉跄，跌倒在床榻上。

　　这个角度，让那面巨大的虎形军旗再一次充斥满了易大川的视野，一步一步走近的蒙恬浑身散发着桀骜而危险的气息，更增添了那虎形的慑人气势。

　　“说！你到底是谁？”蒙恬的脸已近在咫尺，易大川再也不觉得他英俊，这样一副冷酷的五官，和地狱的判官有什么两样？

　　易大川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蒙恬的对手，刚才他单用一只手就几乎掐死自己，现在起了杀意，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索性，易大川心一横，朝着蒙恬吼道：“你就是立刻杀了我，我还是易大川！我就是来找天星陨石的，骗你干什么？”提到天星陨石，大川心里难过起来，想自己来到这秦代真是倒霉透顶，天星陨石没有见到一丝踪影，鬼门关前倒是转了好几个圈圈。现在只要这个蒙恬一下手，自己就真的要玩完了，可怜留下易小川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小川！易大川突然醍醐灌顶般觉醒过来，他想起小川曾跟他讲起过蒙恬，小川说自己穿越回秦代后做了蒙恬的弟弟蒙毅，然后还接手了蒙家军。当时易大川完全把这些当故事听当胡话听，现在想想也许真有可能发生过呢。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易大川大声叫了起来：“蒙毅！你认识蒙毅吧？”

　　这个名字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易大川也始料不及。只见蒙恬身形一滞，仿佛被雷击般呆立在原地，眼睛里瞬息闪过了无数复杂的神情。片刻后，他格格咬紧牙关，猛然一掌狠狠劈到床塌上。

　　易大川“啊”一声还没有来得喊出来，身下的床榻已在蒙恬的掌风下轰然倒塌，蒙恬徒手就可把坚实的木床摧毁，真是太可怕了。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易大川跌倒在地上，透过空中飞扬的木屑，心惊胆战地望向蒙恬。

　　蒙恬从地下一把揪起了易大川，脸色发青，双目发红，一字一句地问道“说！蒙毅……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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