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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梦的侧影


  机动车道崭新的黑色保时捷与韩熙卖掉的是同款,苏滢环住韩熙,望着他不再硌人的肩胛骨,洛攀为了尊严放弃自己的那一天正是韩熙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候,洛攀离开,韩熙闯入,结束与开始的分界倒也干脆。

  从今天起,洛攀这个名字就该彻底忘记。

  明天以后,这个被她养肥的男人就属于自己了,他秋荼般的苦痛的过去,他仙人掌一样坚硬又脆弱的性情,他时而狠绝时而温存的眼睛,他不可预知的未来和他极力隐藏的秘密,都将只属于她苏滢一个人。

  她的心,整个世界都圈不住。

  而他一个慵倦的笑容就画地为牢,让她甘愿受刑一辈子。

  有时苏滢觉得韩熙并不是这世上的人,他应只在夜里出没,脚下的白火焰是冰冷的,身后有轮大得不像话的月亮。

  就像夜礼服假面。

  “啊……”一声鸣笛刹住苏滢的遐思。

  保时捷突然右转,车头别向他们,苏滢失去重心的身体落入坚实的臂弯,感觉浑身没有疼痛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了韩熙这个人肉垫子上。

  “滢滢你没事吧?”韩熙扶起她来回检查,紧张的汗滴落入眉头的沟壑。

  苏滢展开他的眉心,摇摇头,一见韩熙手臂擦出的血痕,苏滢一脚踢在车门上大吼:“白内障还是瞎了眼,姑奶奶我现在怀孕三个月,要是给摔出个好歹,把你卖到泰国也赔不起,你丫给我滚下来!”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摇下,那张侧脸让苏滢忆起斯芬克斯的谜题,最简单也最费解,最真实也最梦幻,叫人一眼就看到心里去。

  “学辰……”

  三个人连成等边三角形。稳固的图形,不安稳的心。

  “你有啦!咱公司管计划生育那王姐知道这事吗?”学辰沉静如水的目光逡巡着,“怎么,不给哥们儿一个拥抱?”

  “啊?这礼数免了吧。”苏滢捧起韩熙的手臂,嘴唇凑上前去轻轻吹着,把他的疼痛冰冻起来,就像父亲对待小时候的自己。

  直到韩熙收回了手,苏滢才回望着许久不见的学辰:“既然是你的车就算了。人家开车是炫技、炫富,你司机开车是炫左右不分!为了首都交通秩序和你的人身安全,趁早儿把他给辞了。”

  学辰散漫一笑:“真不好意思,韩总,我经纪人手潮,车上有创可贴……”

  望着健硕不少的男孩,韩熙忘了知觉:“不用!”

  苏滢沉下脸:“你这家伙太居然玩儿失踪,知不知道李烨、毕然都急疯了!”

  “那你呢,不想我吗?”学辰问的时候,身体倾过来,空气变得光芒万丈。

  “想……”苏滢一拳捶在他胸口,“想,揍,你!哦,经纪人开车,所以你真的是Allen,姐没白帮你!”

  柔顺的褶皱在莹白衬衫上被风鼓动,同为暖栗色的发丝和皮鞋上下辉映,苏滢想起了第一次在工地单独相见时的学辰,阳光在他汗湿的脸上按下微弱的秘密指纹,抗拒采访,抗拒她的追问,抗拒一切让他仰视的陌生气息。

  地球公转不足一周,他已站在遥不可及的视线外,发光,停歇,俯望,唯一不变的那双眼睛,看透肮脏却不走心地游弋着。

  他和他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学辰在她睫毛前打了个指响,高度澄澈的双瞳映出韩熙的眼睛:“果然,《燕巢》是你传网上去的。对了,《双夜》明天首映,二位记得去影院捧场。题材嘛,是孤儿院野孩子成长为跆拳道冠军的故事。”

  韩熙身体一晃缓缓抬首,面前与自己等高的男孩神色安定而强大。那颗没有果核的樱桃注满了阳光,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

  韩熙漠然拉起苏滢:“我们走。”

  “车把都歪了怎么走啊。”苏滢踢了踢变形的自行车。

  “是啊,苏滢坐个快散架的车,那不真成耍猴儿了吗?去哪儿?我送你们。”学辰一手拉开车门,另一只手已经搭在苏滢肩头,他还未施力,她便要钻进车子。

  “不必。我们走过去。”韩熙转身离开,Forever颓然倒在路边。

  前方是自己的男人,身旁是曾经的哥们儿,苏滢把学辰停滞在肩头的手轻轻弹开,跟他要了手机号,播过去确认号码不是假的才肯走。

  望着先后离去的二人,学辰扶起自行车,正过车把,安上链子,突然笑了笑骑了几个来回。

  那辆车跟院长爷爷的一模一样。

  睿暄教会他骑车的那个秋天,麦穗刚刚成熟,捻一粒在手心,有特殊的香气,就像被太阳烤熟的椰奶面包。麦地很大,人们便从其中踏出了几条交错的小路,院长爷爷那辆二八加重的永久牌自行车吱吱呀呀地穿过,从滑轮开始,每次尝试都会摔得很惨,他气嘟嘟地弃车离去,睿暄在他身后笑着说,我们这种人,没有乱发脾气的资本,更没有轻易放弃的权利。

  似懂非懂地继续练习,倒了就在麦田里翻滚撒欢,第一次知道,摔跤原来可以如此愉悦。

  扳动车铃,学辰提醒自己物是人非。仰视你,平视你,俯瞰你,攀爬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可笑的是,面对面时你依然居高临下!

  逃离对手主导的游戏是人的本能,可是这一次,你逃不掉。

  跌倒,是治疗骄傲最有效的方法。

  “Allen,你想吓死我啊!抢方向盘撞人都干得出来!跟踪人家一整天到底搞什么鬼?”麦盟跳下车怒喊。

  “你再大点声,把记者全喊过来。”

  麦盟摘下自己的墨镜给学辰戴上,柔情似水的后天双眼皮上下一合,颧骨下的酒窝时深时浅。

  “嘿,看见那忠贞不二的眼神了吗?这妞儿对她男朋友必然是死心塌地。你前任?”

  “以前同事,哥们儿。”学辰示意他开车跟在后面,循着苏滢的方向追了过去。

  苏滢跟出了一条街,只能看到韩熙加速的背影。路过方依常去的美容会所不忘停下来瞪上一眼,仿佛这么做被鞋子磨破的脚踝就能愈合一样。

  转过路口脚下一软就地摔倒,揪心的痛。

  该死的高跟鞋!

  “平地摔跤,是小脑萎缩还是心理失衡?”身后的学辰支起车子跑来。

  人有两种思考方式:脑子或者心。

  苏滢只使用后者。

  薄厚适中的齐眉刘海在苏滢鼻尖起伏,扑面而来钻心的魅力就像芥末油一般从视网膜窜入七孔,通体舒畅。阻止不了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出.轨念头只好连连后仰。

  “躲什么?我都不怕被爆绯闻。脚都磨出血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就纳了闷儿了,在这个浮夸的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没自控力的女人白痴一样追捧你这个虚有其表不中用的货!”苏滢指甲挠着地面,不知在生谁的气。

  “呃……我?”学辰指了指自己白皙的鼻尖,连毛孔都看不出的瓷感肤质竟然属于一个男人。

  “不,这破鞋!”高端洋气上档次的香奈儿被苏滢奉献给了马路牙子。

  麦盟递来创可贴和女款运动鞋,留下一串瘆人的笑就打车离开了。

  苏滢忙问:“你经纪人是个什么鬼?乐起来低端又猥.琐的。”

  “他叫麦盟!”

  “哈哈,他的萌多少钱一斤?别卖给别人,我包了!”

  把自己整理好,躺进学辰的车里满血复活,苏滢望着车顶眼睛突然亮了:“当着哥们儿的面忤逆我,他道歉之前我也要玩儿失踪!学辰,你既然是猴子派来的救兵,一定会帮我脱离苦海的……”

  “潜台词听不懂,直接说你想到哪儿去干出格的事!”

  “嗯……带我去放星星吧……”

  妈妈说过,人生控制不了的部分叫做命运,幸福是天赐的,不幸福是自找的。

  等待天黑的时间里,苏滢想着韩熙的背影再看看平静的手机,眼含泪光地嘟囔:“我饿了……”

  台湾烤肠、芝士薯片、椰奶面包、北冰洋汽水,小学时候春游的标配。

  学辰记起了她生气时胃容量翻倍,在保洁大婶的白眼下收拾好铺满喷泉边沿的垃圾,阻止了她的风卷残云。

  “看你那吃相也嫁入不了豪门,学中文的不知道什么叫质胜文则野吗?韩熙受得了你这副静如痴呆、动如癫痫、吃东西像恶鬼扑食的德行?”

  “文胜质则史,我会吃饭也会做饭啊,韩熙跟我商量好了,将来我们自己买菜做饭过日子,家里不请阿姨也不找钟点工。”

  学辰迟疑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韩熙他没钱没地位甚至不是韩家的大少爷,你还会嫁给他吗?”

  苏滢一个饱嗝被笑声顶了出来:“他现在就是没钱没车没地位的状态,房子也在老爸名下。说实话,我特希望像我爸妈那样白手起家,把感情基础砸得跟钢结构地基一样,现在可算有机会了。”

  “他破产你怎么这么开心?”

  苏滢狠狠揍了他一拳,咬牙切齿:“呸呸呸,你才破产,你们全家都破产!GF只是暂时资金周转不灵。”

  学辰被她的高分贝搅得心神不宁,他想起父亲出事之前,在讨债人堵截的公司门口,那个长长的叹息把他变成出墓的游魂,见到妻儿,他又有了影子,满身溃伤也不治而愈。

  “哎呀对了,你够可以的啊,踩着兰湛当主演,他那么要强的性格怎么受得了输给一个新人,心里该有多憋屈啊,我的兰湛欧巴……”苏滢叹着气,满腹心疼。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抢了他的东西,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他。”学辰低下头,盯住脚上的定制皮鞋。

  苏滢炽热的心脏跳出了眼睛:“因为他帅啊,帅得让人受不了!你有没有他的签名啊?”

  “没有!”

  苏滢扑通一声当众跪地,双手合十不停搓着:“你们一个公司的又都是中国人,找机会让我见见他吧,哪怕就签个名的时间就够了,减寿几年我也愿意,他是我的整个青春时代啊!”

  “喂,你起来!”学辰惊慌地拉了半天,她自岿然不动。

  “哥,亲哥,亲帅哥!你不答应我就喊非礼,让你形象全毁……唔……”

  面包塞住她逆天的嘴,学辰苦苦应了:“行!我找机会。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他到豁出自己的地步……”为了兰湛,许灿背叛原则,出卖善良,而苏滢,连面都没见就肯为他下跪。

  兰湛是值得的,只怪自己不够好。

  埋入卑微太久,这一身光芒不过孤独的磷火,走到哪里,哪里便成了一座墓。

  半晌没动静的手机闪了光,苏滢嘟起了嘴:“哼!贱人来短信都这么不合时宜!臭狐狸精勾引我爸,霸占我家,还假惺惺约我一起去养生会所,做体膜?做SPA?切,搞不好在精油里掺了辣椒水,让我顶着满脸包去见韩熙爸妈!”

  连骂人都押韵,真是才女!学辰别过脸笑起来,这一笑,完全没有吃力的样子。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确是让人心安的。他恍然觉得在国外的时光,是由另一个自己度过的。

  苏滢端详着安静微笑的学辰,曾经的怦然心动见鬼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望无语也毫不违和的深刻信赖,时间让你看清一个人的模样也让你更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心。

  她对他,而今只有一个“懂”字。

  在极光那种利益交错、流言溺死天真的环境之下,看清一个人很难,懂一个人更难。

  学辰见她又在装深沉,问道:“你跟韩熙说话,也是这么押韵吗?”

  “那倒不会。他跟我爸一唱一和对古诗,我都没脸往书房钻,最近我也研究押韵化典什么的,领导讲话都快写成打油诗了。天完全黑啦,咱们干正事去吧!”

  卖风筝的老人运气不错,两个懒到家的顾客花了不少钱让他帮忙放星星。

  亮灯的风筝在空中越聚越多,追随着飘摇不定的风。

  流星的动荡,恒星的光芒。

  夜很远,心很安详。仰望中真假难辨的星星邈如萤火,诗化了黑暗,银河系之外的眸中,只留一抹梦的侧影。

  “太美了,梦境一样!”苏滢说着,抓紧了学辰的手臂。

  “啊!你做梦掐我干嘛?”学辰拨开她激动的手,压低了棒球帽,“说到做梦,喂,我很好奇你这个单细胞动物的梦想是什么?”

  苏滢望着放飞的星星楞住了,停滞了多年的梦想是不是已经过了保质期?从小到大只为一个镜花水月努力过,抗争过,疯狂过,轰轰烈烈破碎过。对她而言,梦想是一种疯狂的偏执的喜欢,而这种喜欢只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分配给同一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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