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野蛮人

　　“这……这怎么可能？”

　　路泽震惊的几乎要叫出来，在他的记忆之中普通话可是在他原来那个时空之中几百年之后汉人重新建国才开始推广的，现在这个时代的蒙古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连方言都不算的语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体温让惊恐之中的珂额伦冷静了下来，她又磕磕巴巴的开口了，不过声音之中恐惧的味道却是更重了

　　“他们是……塔塔尔部的人……他们靠近金国……他们说汉话……一定是了！”

　　路泽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向了身边的珂额伦，只见小女孩此时居然也学着他的样子，扒在帐篷帘子上向外张望。

　　不由得路泽笑了一下，虽然漠北草原是块苦地能让人迅速成长，但是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虽然害怕的紧，但是还是会控制不住好奇心，想要看看让她害怕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不过她的话却是又让路泽思考了起来，这些蒙古人当然不可能真的会说普通话，他立刻在他的历史知识之中搜索了起来。

　　很快他便想明白了，这些塔塔尔部的人说的应该是辽东官话，在历史之中也就只有辽东靠近幽州一带的官话更接近于普通话，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汉人也大多说不出普通话，最畅销最通用的官话也是带着浓浓河南腔的北方官话。

　　路泽迅速的思考也同时让他看清了这些骑马来的塔塔尔部人，这些人不说蒙古话而说未来的金主完颜亮最喜欢的汉话，再加上他们来为金国收集战马，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些人是依附于金国人存在的，且无比崇拜金国人。

　　只见随着个人的开口，所有的乞颜部的男人们都开始了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不可能听懂这家伙在说什么，他们连汉话都不会说，更别提这一口的带着辽东方言味儿的汉话了。

　　看见周围人迷茫的眼神，马上的塔塔尔部骑士大笑了起来，看他的表情神态仿佛是在嘲笑一群未开化连话也不会说的野蛮人。

　　“一群土狗啊！哈哈哈哈……”

　　说着他便扬起了马鞭，这时候木华犁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脸谄笑着走到了那人的马前，带着讨好意味地道

　　“这位大人，乞颜部虽然是在罕难河畔，但是这里的水草很是贫瘠，这里的百姓能够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而且我们今年已经交过供奉了，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牛马来给金国的大人们打仗，还请大人多多通融。”

　　此时路泽才能从这个木华犁的身上看出一点原来是奴隶的影子，他那副奴颜卑膝的神态完全就是在他记忆中未来世界里金人统治了整片中原之后的汉人面孔，不过不一样的是木华犁此时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犁耙。

　　那人听到在这里居然有人能够听得懂他的汉话，不由得微微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马鞭，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木华犁，忽然他又笑了起来，只见他策马微微上前两步，走到木华犁面前，居高临下的伸出了手中的马鞭，用马鞭的木柄挑了挑木华犁披散在肩膀上的发辫，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没想到在这个破地方，这群土狗之中居然还有人能够听懂人话，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立时周围的乞颜部人中就有人瞪大了眼睛，眼中怒火熊熊燃起，在蒙古，骑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的和人说话，还有用马鞭挑人的头发，都是被视为侮辱的举动，要是在平常，简直就是战斗的宣言。

　　木华犁听到这人问他的名字，立刻谄笑的更恶心了，直让一直偷看的路泽都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叫木华黎。”

　　那人眯着琥珀色的眼睛笑了一下，忽然朗声开口

　　“很好，木华黎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包衣阿哈了，这些落后的野蛮人根本就连人话都听不明白，你就给我做个翻译好了，告诉他们必须交出所有的牛马，不然今天就让他们所有人去见腾格里！”

　　路泽在门帘之后听着这个家伙蒙、金、汉话的混着用，不由得心中生起了一股鄙视，他两世为人，崇洋媚外的人见得多了，但是这种说自己民族语言不是人话，自己反而说着真的不算人话的语言的家伙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木华犁不仅懂汉语，金国语言也懂得一些，此时听着这人的话，他脸上的谄笑立刻凝固了，包衣阿哈翻译成蒙语就是低贱的奴才，金人也许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在向往自由的蒙古人心中却是一种摸大的侮辱，他的脸色涨红了起来，路泽清晰地看见他握着犁耙的手上青筋暴跳了一下，木华犁再次开口，不过语气却还是一样的柔和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更多的马匹可以上供了，还请您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声响亮的鞭响猛的在他的脸上炸开，即便是在帐篷之中偷看的路泽都忍不住浑身一抖，那种皮鞭直接抽在脸上的场面，让他看着都觉得痛。

　　“阿哈是没有权力废话的！”

　　一鞭子抽出，骑士一边缓缓地收回已然染上了一层鲜红的马鞭，一边慢慢的说着，脸上透着鄙夷和不耐，就好像刚刚自己只是驱赶了一只苍蝇一般。

　　木华黎直接摔倒在地，捂着脸满地打滚却是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这是已经疼到了极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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