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迷惑
只见老人伸出了一根手指，伸入了瓶中，在瓶中搅和了一下又拿了出来，他靠近路泽，直接将那只手指按在了路泽的额头之上，古怪的语言开始从老人的口中流出。
接触到了老人的手指，一种熟悉的感觉升上了路泽的心头，老人手上沾上的东西和他后世之中夏天一种很常见的东西非常相似，一个遥远的名字出现在了路泽的脑海之中。
“这是……这是……清凉油？”
他有些诧异的问道。
但是接下来他就发现自己错了，从根本上就错了，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宗教，真的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人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那是一种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但是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明白老人话中的意思，老人口中的语言也开始变调了，变成了一种他能够听懂却是完全无法说出来的语言。
声音渐渐宏大了起来，在路泽的耳中听来，每一个音节从老人的口中流出，都开始变得如同一声声闷雷在天地间炸响。
路泽看着老人，忽然只觉得那个声音其实并不是从老人的口中发出来的，而是从天堂之上直接传到人间的福音，在整个天地之间回响不息，无比宏大，无比庄严，无比光明，甚至让路泽这种纯理性主义者都控制不住想要在这个声音之中战栗，臣服，顶礼膜拜。
这一切忽然让路泽想起了一个来自后世遥远西方的说法，老人这是沟通了天堂，他所说的语言并不是人的语言，那是伊诺语——天使的语言！他是众神行走在人间的代言人，现在他就是神，他就是上帝，他就是……大光明尊！
“来自天堂的大明尊，愿你的光芒照耀大地直到永恒！”
“来自世间的暗，将永远在您的面前臣服，”
“来自于未来的穿越者，让我以大明尊之名，以大明尊的光芒照耀你的身体，祛除一切你体内的暗！”
……
一句句话如同直接在路泽的脑中响起，路泽只觉得这一刻无比的神圣，老人的话之中似乎真的带有无限的光明，而这种光明正不停地流入他的体内，他甚至能够看见一丝一丝的黑暗正在从体内流出，一时间路泽直想在老人的面前跪下，让这种光明彻底沐浴自己的身体。
“大明尊的光芒照耀万事万物！”
“大明尊的光芒照耀古今！”
“大明尊的光芒是这个宇宙，乃至所有宇宙唯一的真理！”
……
老人的话不停地摧毁着路泽的理智，让他开始在心中也对那个无影无形的大明尊开始尊敬、信仰，全身心的崇拜。
“清醒！理智！你这是被麻醉了！”
忽然路泽猛的在自己心中大吼了起来，他的理智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开始在自己的心中不停地高吼起来。
他几乎是在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老人涂抹在他额头之上的东西其实是一种很强力的麻醉剂，能够让人产生幻觉，对周围世界的感觉无限放大。这一招他也在乞颜部的那群孩子身上也用过！
“该死的！”
路泽在心中狂吼，可是他虽然狂吼，但依旧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开始缓缓向着老人跪了下来，对老人顶礼膜拜。
“混蛋，清醒过来啊！”
路泽想要站起来，让自己从那该死的催眠效果中挣脱，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药物的力量催促着他向着老人下跪。
不由得他回过头，想要向身后的木华犁求救，他知道面对这种强力催眠药，能够救他的就只有脑子永远都是一根筋的木华犁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回过头来，但是他却觉得自己能够看见木华犁惊恐的脸，那张属于蒙古人的脸正在因为自己的动作扭曲变形。
老人的话依旧在不停的响起，在他的脸上带着永远一成不变的笑容，那种笑容似乎包含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善和真，任由路泽缓缓对他拜了下来。
忽然只听沧浪一声，老人顿时面色大变，一柄闪亮的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老人吓得猛的往后一退，以至于立足未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个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路泽狂喘着粗气正摇摇欲倒的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明亮的马刀，他脸色通红，额头之上满是从草地上蹭上的泥土和野草绿色的汁液，同时口角不断地向外渗出鲜血，满脸又红又绿，着实吓人，不过他的眼神却是完全清明了过来。
老人短暂的惊慌之后，忽然恐惧了起来，只听他大叫了出声：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你是暗夜的魔鬼！你能抗拒大光明尊的力量！你是魔鬼！”
说着老人跌跌爬爬的站了起来，如同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扭头就跑，刚刚出现时他身上的那种从容淡定的高人风范一丝不剩，甚至连拄着的木杖也不要了。
路泽回过头，他现在气喘吁吁，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去追老人，但是刚才那个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的想法却已经无比明确，他终于找到了登上权力顶峰的方法。
他有些无力的对身后已经震惊的无以名状的木华犁道：
“给我把那个老不死的抓回来！老子留着他有大用！”
木华犁一愣，不过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兴奋地光芒，他本就是一个蒙古人，这个时候的蒙古人又有哪个不好战？只要可以战斗，不管是什么样的战场，他们都会瞬间兴奋起来。
“好叻！”
木华犁大吼一声，长刀出鞘，拔腿就向着落荒而逃的老人追了上去。
路泽看着直接兴奋地冲了出去的木华犁，不由得微微出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舌头还在隐隐作痛，不由得他又骂了一句：
“他妈的！该死的神棍，坑死老子了！”
原来他刚刚在快要完全被那个“清凉油”控制住精神的时候，理智突然爆发，趁着跪下磕头的瞬间，直接用脑袋在地上一阵猛蹭，将额头之上的药液全部蹭在了草低之上，与此同时还急时咬破了舌尖，让剧烈的疼痛使自己完全清醒过来。
没过一会，木华犁便拎着已然完全没有形象了的老人大笑着走了回来。
“哈哈……路泽，抓他可是比在草原上抓兔子容易多了！”
路泽长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与此同时看着愤怒且满眼仇恨的老人，眉梢微微挑动，一丝轻蔑的目光从他的眼中释放了出来。
老人明显也看见了路泽轻蔑的眼神，立刻用汉语大叫了出来：
“你这个黑暗的魔鬼！你在亵渎大光明尊的威严，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大光明尊降临世间，会把你们这些该死的黑暗邪魔彻底焚毁！”
说着又似乎很是颓丧的继续道：
“该死的，也就是老僧的光明焰还没有修炼到极致，不然……不然现在就是老僧与你这黑暗邪魔一同消失的时机！该死的！该死的！”
木华犁直接将老头丢在了路泽的面前，一脚踹在了老人的屁股之上，大吼一声：
“没问你话，你就给我闭嘴！”
路泽对于此时木华犁的强硬很是满意，以至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对付神棍路泽从来就不知道手软是什么意思，纯理性主义者其实也与一般宗教相同，比较排斥其他形式的信仰。
“你给我老实点！”
木华犁得到了路泽的肯定，立刻开心了起来，对老人的态度又强硬了一些。
老人被木华犁粗壮的大脚一踹，立时老实了不少，不敢在谩骂了，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越发愤怒，猛瞪了木华犁几眼，又看向了路泽。
忽然只见路泽身上的**一般的气质消失了，居然露出了一丝温文尔雅的感觉。
他走到老人的面前，微笑着道：
“你很信任你的宗教？”
老人一愣，立刻再次开口：
“我的生命就是为了大光明尊存在的！你这个邪魔……我……我……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说着老人就挥舞起一双老拳，作势就要扑向路泽。
路泽眉头一皱，忽然一抬脚直接踹在了老头的身上，踹的老人在地上直接翻了一个跟头。继续温文尔雅地道：
“如果你真的觉得你愿意为了你的大光明尊付出生命，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更大的范围传播你的大光明尊！”
路泽的话让老人愣了一下，不过他立刻又举起了拳头：
“我是不可能跟邪魔做交易的！我们摩尼教教徒永远是大光明尊最忠实的仆人！即便你杀了我也别想让我屈服！”
路泽居高临下的看着老人，眉梢再次挑动，一抹轻蔑的笑容出现在了嘴角。
“那好吧！木华犁！”
说着他忽然大叫起来：
“给我挖个坑给丫埋了，不，不要全埋，就露个脑袋在地上面就行！然后我要看着草原上的秃鹰活活的在他脑袋上啄出洞来，直到这老小子给啄死，然后我们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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