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普遍病
“好了，把这个孩子送回去吧！记得明天多分配给他家一些牛羊奶和肉，告诉他们晚上不要再让孩子乱跑了，幸亏这孩子聪明，知道往有亮光的地方跑，若是在晚上走到了草原之上，那麻烦可就大了！”
侍卫闻言立刻抬起头看向了路泽，他深深地看着路泽，也不说话，也不动作，直看得路泽都回身发毛了，他才忽然跪了下来，用一种很是恭敬地声音道：
“是，族长大人！”
他的声音之中几乎带上了哭腔，虽然已经回答了路泽的话，但是他依旧没有离开，那厚实的肩膀忽然颤抖了起来，他深深地低着头，半晌才开口道：
“大人，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族长，属下……属下……属下定当为您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说着他猛然站了起来，领着孩子便出了大帐大门，只留下了一脸惊诧的路泽。
“我靠……这家伙……这是怎么了？”
半晌路泽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
“噗嗤……”
一声轻笑在身边响了起来，路泽不由得回头看向了身边的星星公主，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这是有什么问题吗？这家伙怎么突然之间……哭了？”
星星公主笑着解释道：
“我倒是不奇怪……”
说着她似乎又仔细看了看路泽，道：
“我只是觉得你一点也不像一个贵族，你在你们汉人的地方真的是贵族吗？如果按照我们契丹人和草原人的习惯，这样闯入大帐的小孩，而且还是曾经敌人的小孩，我们会立刻毫不手软的把他们杀死，且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大帐的门口，让所有人看见！”
路泽被看似温柔的星星公主的一段话说的目瞪口呆，难道古代的贵族都这么凶残的吗？在原本路泽的记忆之中貌似汉人的贵族也没有这么混蛋啊！
不过仔细一想他也明白了，不是汉人的贵族更加重视人命，而是汉人的贵族一般都是侍卫林立，又住在深宅大院，那些冲撞而来的普通平民基本上没有机会真的撞到大人，他们刚有走错的趋势就会立刻被那些侍卫发现，至于宅心仁厚的情节，不过是同样为平民的侍卫所为，跟真正的贵族其实并没有关系。
不由得路泽心中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目标，一定要从现在的蒙古开始，彻底从根源废除这个该死的贵族制度！在一切都没有发展起来之前，就把阶级制度扼杀在摇篮之中！
星星公主继续说道：
“你不但没有杀死这个孩子，还给了他家一些物资，那些平民出身的侍卫当然会立刻感动的痛哭流涕，不过话说回来，你争取民心的方法还真的很有一套啊！”
路泽赶忙站直了身体，摆出了一副仁德贤君的姿态道：
“那可不！我一直就是个仁慈的统治者啊！”
看着路泽的样子，顿时星星公主又是噗嗤一笑，道：
“好了，先知大人，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契丹人内部的事情我会随时跟你说，我们契丹人真的很重视你……”
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壮志未酬的光芒：
“我们契丹人光复神京的目标，也请您不要忘记！”
路泽赶紧正色，点了点头道：
“请公主放心，大辽的光复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们的利益目的是一致的！”
星星公主点了点头，道：
“好的，那我就走了！”
说着她便要转身出门，不知道为什么，路泽的心中忽然之间生出了一种想要喊住星星公主的冲动，不过他立刻便把这种想法扔出了脑海，开什么玩笑，留下星星公主干嘛？难道圆房？
顿时他在心中又开始谴责自己了：
“路泽！你个**！你是有妻子的人啊！怎么能还对别的女人发生幻想！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啊！”
就在星星公主掀开帐帘出门的一刻，只见她的步履也是不易察觉的微微顿了一下，可是在这么一瞬之后，小姑娘立刻如同赌气一般的重重一甩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
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路泽躺在床上是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的，路泽几乎是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浓烈的下床气让他跳下来就破口大骂：
“这他妈是要过年吗？大清早的放什么鞭炮？”
话刚出口，路泽便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这里是蒙古，要知道鞭炮这种东西即便是在北方的汉人地盘，在这个年代也是不容易找到的，何况是在这种汉人根本不屑于来的草原。
一个侍卫听见了路泽的大骂立刻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
“禀告族长，这是蒙古营那里的一家人，他们说要感谢族长给他们赏赐，所以便敲锣打鼓的惊醒了所有的部落人民。”
“蒙古营？”
路泽不由得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
顿时侍卫自知说错话，赶紧说道：
“是……是路泽部蒙古人聚居地……”
路泽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蒙古营是怎么回事，从锦衣卫发来的秘密文件之中他知道了现在路泽部内部不合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那三个阵营，部落中的人都管他们叫做蒙古营、萧家营和耶律营。
但是路泽却对于这个称呼很是反感，他要的不是一个分裂的部落，他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团结的力量。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我去看看！”
“是！”
侍卫恭敬的答道，缓缓退出了帐篷。
这时候珂额伦的声音响了起来：
“路泽，你终于醒了，我给你打了水，赶紧洗漱一下吧！”
只见珂额伦端着水盆走入了大帐之中，看着珂额伦的小脸，忽然路泽又想起来昨天晚上对星星公主突然生出的非分之想，不由得路泽心中生出一股愧疚：
“……昨天晚上又忙的太晚了，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回去睡……”
路泽一边洗漱一边说道，珂额伦看着正在洗漱的路泽，小脸上不易察觉的一丝淡淡的哀怨就此扩散开来，灿烂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
路泽很快便站在了路泽部中心空地之上，在他面前是一堆原蒙古部及塔塔尔部的子民，他们对路泽顶礼膜拜，路泽感受着这些人民的崇敬，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自豪感，不由得他在心中默默感慨道：
“怪不得所有人都想要当皇帝！这种接受这才几个人的膜拜就已经这么爽了，要是成千上万人有事没事就对自己顶礼膜拜，那感觉……啧啧……”
“谢谢族长大人的恩赐……我等子民感激不尽……我等生当为路泽部子民，死也是路泽部的鬼魂！”
一个看似有些文化的蒙古部老人提高声音对路泽大声说道。
待老人说完，路泽沉静了半晌，也算是拉了一个架子，然后才开口道：
“各位，路泽部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路泽部，更是在这里所有人的路泽部！”
他的这句话一出，顿时底下响起了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在此时的草原，普通人民就和贵族的牛羊没有什么两样，路泽的这么一句“路泽部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路泽部，也是你们的路泽部”实在是有点惊世骇俗。
路泽没有去理会他们的惊呼，暂停了一下继续说道：
“听闻草原人对于黑暗都有一些莫名的恐惧，在夜晚看不见东西，不知道各位之中有多少人是在夜晚看不见的？在夜晚看不见的人，现在站在我的左手边，看的见的站在我的右手边！”
顿时所有路泽部的人民又开始了面面相觑了起来，看来他们对于路泽这个奇怪的族长还是很不理解，以至于执行起命令来都有些反应慢。
立刻路泽身边的侍卫大吼了出声：
“你们没听见吗？赶紧分开！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动老子砍了你们！”
随着侍卫凶巴巴的大吼，路泽部的人民似乎终于找到了归属感，赶紧忙不迭的爬了起来，向着两边散了开来。
路泽不由得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些原始人还真是贱啊！好好跟他们说话不听，非要大吼才有用……不过他很喜欢！
看着面前立刻分成了两个部分的人民，路泽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只见大部分人站在了他的左手边，右手边的人数还及不上左手边人数的百分之一。
路泽在心中暗道：
“看来这个雀蒙眼在蒙古部属于普遍病啊！”
从后世的记忆中路泽知道了雀蒙眼这种病，其实雀蒙眼就是夜盲症的别称，是由于人体缺乏维生素a，造成眼中的一种色素量不足造成的。
在古代，汉人是以植物性粮食为主，所以这种病在汉人之中不常见，但是在以肉食为主的草原人之中，就算是一种无法避免的疾病了，甚至是普遍病，以至于到了成吉思汗时代，能够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也很少进行夜战，因为在晚上他们是真的看不见。
路泽自己走下了空地之中的高台，开始仔细检查站在左手边的人民，果然，他发现站在左手边的人不仅仅瞳孔颜色很淡，大部分人还皮肤粗糙，原来他只是以为这是蒙古人因为长期生活在草原之上，被草原上的风吹，吹出来的高原红，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种皮肤粗糙不仅仅有风吹的问题，还有缺乏维生素a的原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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