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杨毅的推论
汪洋就这样被薛亮和后来的警方带回了警局，Being工作室的众人无奈的只好先回到了我和汪洋的住所商量着后续的办法。逮捕汪洋的时候，薛亮特意又从局里调来了二十多名刑警，他可能是以防汪洋逃跑，而且由于主持人大赛的时候Being工作室的所有人都有参与，所以如果发生群体拒捕事件的话，就以小刘和薛亮两个人的力量会很难控制局面，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我们没采取任何抵抗的方式，而我也未以副局长的身份进行任何干涉，除了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外未说一句话，当然了，以薛亮自信抓到凶手那得意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一定是把我“好自为之”的拍肩动作错误的解读成了“重任在肩”。
合租房客厅的地板上还散落着刘不云上午走时压碎的板凳残骸，屋子的主人也就是汪洋现在也许正在审讯室里被详细问话，想想汪洋和薛亮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了，即便是被当作嫌疑犯给抓起来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他。
刘不云懊恼的说：“怎么搞的，怎么咱们参与协助他调查最后却落了个这么个下场！”
甘萍萍说：“这薛亮的脑子是便秘了么，如果真的是汪洋所为，怎么会在报警的时候特意说了句‘我是汪洋派来的人’，难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杀人凶手吗？”
我说：“这就是我们的对手简单粗暴却也高明的地方，先是帮警察确定了搜索凶手的方向，接着又来了个‘熊方露脸’，这下直接把汪洋买凶杀人的猜测引导到汪洋易容后杀人的侦查方向上来，高招儿啊！我们的对手确实是不一般啊。”
杨毅说：“可汪哥了解到王磊是张莉和江建城的手下，可自己人为什么杀起了自己人？”
叶倩说：“你怎么能确定杀死王磊的是江建城集团？”
杨毅说：“我哥还有什么其他的仇家对他有如此大的仇恨么？栽这么大个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再说了，这手法，这计谋，这智商我也确实是想不到还有谁了。”
我点了点头说：“确实也是，王磊虽然才华能力要比他弟弟山猫高出不止一节儿来，但在江建城和张莉的眼里始终无非就是个马仔的角色，花他们兄弟的命来铲除汪洋这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也是个干得过的买卖。”
甘萍萍说：“用自己手下的命来换敌人的命，这么残忍的做法确实也像贩毒传销集团的亡命之徒干出来的事儿，杨毅，你愣在那儿想什么呢？”
杨毅抬起了低着的头，分析道：“钱跃民说熊方是杀人凶手的这个说法太过离奇了，我们排除掉我哥随意易容的人真的和现实生活中的人完全撞脸的这一低的不能再低的概率事件外，无非就还有以下几种情况，一个是钱跃民当时由于害怕认错了人，当然了这个基本可能性也不大，那么就还剩下两种最为可能的情况了。”
甘萍萍说：“其中一种就是江建城集团为了嫁祸于汪洋，找人易容成了汪洋装扮熊方时的模样，杀了王磊这个已暴露身份的手下，一石二鸟。”
刘不云说：“这难度也太大了吧？毕竟节目还没播出呢啊？”
甘萍萍说：“那就说明当时他们的人也在现场，既然我们都能混进现场去，他们的人有什么不能的呢？”
我说：“恩，是一种可能性！”
杨毅补充道：“还有一种最大的可能性那便是钱跃民撒谎了。”
甘萍萍说：“可他为什么撒谎呢？”
杨毅一摊手说：“这个，我暂时也没参透。”
我分析道：“他如果撒谎的话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自保，他可以全身而退，二一个那就是我们头更疼的原因了。”
杨毅惊讶的说：“你是说钱跃民本身也是江建城集团的一员？应和了前面我们说的将杀人事件嫁祸给汪洋。”
我点了点头说：“我虽然现在还不敢确定，但可能性极大。”
甘萍萍说：“你们还记得我们在乾坤温泉会馆调查的时候钱跃民助理小王说每次王磊和钱跃民消费都是钱跃民掏钱的这个细节么？”
我说：“当然，当时我还怀疑过钱跃民有什么把柄被王磊抓住。”
甘萍萍说：“总之，这个钱跃民的问题很大！”
叶倩说：“一个结过三次婚还在外边寻花问柳的男人能好到哪儿去？”
我说：“就目前的情况，我们最好把案件的突破口从杀人凶手转移到钱跃民身上。”
杨毅说：“我这个猜想不知道成不成立，也许……也许钱跃民就是凶手。”
众人大吃一惊，都觉得不可思议。
甘萍萍反驳道：“照你这么说，那个‘熊方’去现场是干嘛的呢？我们现在最靠谱的两个猜测一是钱跃民撒谎自保，二是江建城集团派了个人匿名报案人易容成熊方去行凶，然后嫁祸给汪洋，而法医现场采样也确实发现现场留下了凶手的痕迹，也就是说明在案发时确实是三个人在搏斗。”
杨毅说：“也许那个‘熊方’只是发生惨案的导火索，而钱跃民才是凶手。”
我鼓励的说：“你详细说说你的猜想。”
杨毅说：“首先死者王磊的死因是由于白钢扳手一击命中后脑，我们通常得知的这种袭击方式是什么情况？”
甘萍萍不假思索的说：“大多是偷袭吧。”
杨毅说：“对！”
甘萍萍继续反驳道：“不对！现场检查的时候王法医不是说过死者在死前有打斗痕迹么？”
杨毅说：“打斗这我也承认，死者死之前确实是进过了一番挣扎，这从王磊死时几乎半裸的状况可见一般，一定是撕扯搏斗后的结果。”
甘萍萍说：“那就没有偷袭这一说。”
杨毅说：“不！如果搏斗并未导致王磊的死亡呢？”
甘萍萍说：“你这太过主观了吧？”
杨毅说：“虽然汪洋是我哥，但我的猜测可不是生推导的，主要还是基于钱跃民的伤势，当然了昨天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钱跃民早已被送去医院救治了，可你们记得早上我在医院碰见了我实习时认识的大夫了么？”
我说：“你叫他师傅，而且还和他去打招呼去了，是那个人吧？我记得你回来时他好像还送给你点东西。”
杨毅点了点头说：“我在雾都市医院实习期间和他相处的不错，巧的是，昨天就是他给钱跃民做手术的医生，我们就他的伤情聊了很多，结果发现了问题。据他说钱跃民的伤口显示的刀伤更像是自下而上捅上来的。”
甘萍萍问：“这能说明什么呢？”
杨毅说：“这……不太像是王磊和凶手搏斗的过程中被推出来，由于惯性失手捅到钱跃民身上造成的。”
我猜测道：“更像是王磊有意识造成的，是么？”
杨毅说：“对，而且……而且也更像是钱跃民有所准备！”
杨毅的这句话彻底把众人都搞蒙了。
刘不云讽刺道：“你的意思是钱跃民有准备的等着王磊给自己这一刀？他傻啊！”
杨毅笃定的点了点头说：“一个人在没有准备的状况被捅一刀和一个人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被捅一刀，这两种情况下所造成的刀口是不一样的，人的肌肉会本能的做出反应，而这个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了的，而我的这个‘师傅’说从钱跃民的伤口上看更像是后者。”
甘萍萍一脸的不屑说：“这太荒唐了。”
杨毅不以为然的继续道：“我知道这可能很难让你们接受，还有一点能支持我的观点，那就是你们记得死者王磊身上有两处伤口么？一处是自己小臂上的刀伤，而另一处则是致命伤，我当晚发现死者右手上并无伤痕却有血迹，所以可以推论血迹便是死者右侧小臂上流淌下来的血液造成的。”
甘萍萍爱答不理的问：“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杨毅笑着回身走到鞋架附近，拿出了早上他从医院提回来的那个黑色塑料袋，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是一个鲜血染红了的浴袍，能看出浴袍被剪刀剪了数次，基本上已经没有浴袍的形状了。
杨毅叹了口气说：“这可是我从垃圾箱里找了半天才找到的，这正是钱跃民昨晚遇害时穿的那件浴袍，由于伤情严重，钱跃民不能自己脱掉，所以大夫就用剪刀将衣服剪开，然后做手术，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儿，他浴袍的左肩头有一个手的血印。”
我说：“你怀疑这是王磊抓的么？”
杨毅说：“我虽然读的是卫校，但小时后我可凶着呢！调皮捣蛋，是个十足的小混混，所以那个时候我们这拨孩子几乎人手一把‘侧跳’，下手最快的方式就是抓住对方，由下而上来这么一下子。抓住对方是需要被刺对象是尽量固定的，别说杀人，杀鸡杀猪都一样，而我怀疑王磊，不是一点儿原因都没有，你们记得他拿话筒也是用左手么？他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个左撇子，右手按钱跃民的左肩头，左手捅刀子，所以这样想来是不是合理了呢？”
刘不云不解的问：“怎么他们两个会打起来呢？”
杨毅说：“以姜哥的猜测，如果钱跃民出于自保或是想除掉王磊这个抓住自己把柄的家伙的话，那么……”
我说：“那么很有可能这个所谓的‘熊方’刚好可以被钱跃民利用，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而到现场的‘熊方’实则并未造成什么致命伤。”
杨毅说：“这正是我想说的，如果是钱跃民直接杀了王磊，自己也不保，而架在这个‘杀人凶手’的外衣之下，又有谁会怀疑他呢？”
甘萍萍面带戏虐的神情说：“可你这是相互矛盾的，如果王磊是钱跃民用扳手砸死的，那便不是什么偷袭，请问为什么钱跃民会先愣愣的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之下等着王磊先给自己一刀呢？他俩都是傻子么？你先给我一刀，我挺着；我再给你一扳手，哦，sorry,下手重了，你没挺住，死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道：“也许……这时的王磊已经被钱跃民忽悠了，为了将‘熊方’行凶这件事情坐实，而故意做假伤，按照杨毅作假伤的说法，可推论这是钱跃民和王磊的另一个计划了，只不过钱跃民这个老江湖心里还另揣鬼胎，当他制造了他想制造的现场后便施行了他自己的计划，杀死了王磊这个白痴。”
甘萍萍一脸无语的说：“我怎么突然觉得我在和一群意淫狂在一起工作呢？你们的这个猜想的难度堪比‘哥德巴赫猜想’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薛亮一脸笑嘻嘻的带着汪洋走了进来，众人挑着眉毛吃惊的看着薛亮。
我说：“你这脸变的也忒快了吧，这么快就放人了啊？”
薛亮说：“技术鉴定的同志和王法医都说在你们来之前未发现汪洋留下的任何指纹和其他与其相关的痕迹，暂时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性，再说了，我和老汪都多少年的关系了，我能怀疑他么？哈哈哈，你看你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儿？”
我赌气的说：“您老不会一会儿又抽风的把人抓走吧？”
薛亮一脸赔笑道：“怎么能呢？”
其余众人气愤的看着这个市刑警大队长，可碍于身份的顾虑也没法儿骂他，这时汪洋苦笑了两声后幽怨的说了句：“你这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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