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超度亡魂
今天办案回家之前，汪洋特意去了雾都市传媒大学的图书管借了本《古撒米恭神话传说》，说来奇怪，这个一向热爱科学，理性思维的家伙今天怎么抽风想起看神话故事来了，而且还是插画本。回家后他曾翻看了好一阵子，之后便在卧室里弹起了吉他，其实我在警校期间也曾买过一把吉他练习过一阵子，由于室友们的抱怨和揶揄，所以《爱的罗曼史》还没弹利索的我便不好意思的放弃掉了，这是至今让我非常后悔的一件事，否则也许晚上闲来无聊，我还可以和汪洋来一把吉他二重奏，当然现实就是吉他有几根弦我都忘记了。据我的观察，我的这位室友每当有些棘手的案子之前，他都愿意弹上一阵子来梳理一下思绪。卧室门打开，一阵烟雾先从他的卧室飘了出来，然后老汪如同神仙腾云驾雾般落在了我的面前。
我说：“你要是再这么驾云飘来飘去，我都得跟你一块儿肺癌。”
汪洋说：“我还特地换了包‘黑魔’，没觉得呛吧？”
我说：“不是好香。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女朋友，那个幼儿园老师张媛再来过呢？”
汪洋不耐烦的说：“我这一天忙的跟死狗一样，哪有那么多闲功夫谈恋爱啊？”
我说：“说实话能死么？”
汪洋这次痛快的回答：“黄了。”
我说惊讶的问：“这么快啊，因为啥啊？”
汪洋说：“你还记得王玲耍我们那次，你是出事了警官证她才敢上的楼接受我们问话的么？”
我说：“当然，之后人家又来过几次，还帮你洗了衣服，做饭，收拾屋子，连我的屋子都收拾了，人家姑娘不错啊！你们不还出去约过几次呢么？”
汪洋无奈的说：“是约过，我们分手的原因就是我拿不出警官证来……”
我不解道：“怎讲？”
汪洋说：“她一直以为咱们俩都是警察呢，后来知道我就是个干私活的后便不再联络我了，我之后倒是给她打了电话，这回人家姑娘没躲，直接告诉我不想和我处了，原因就是我不是公务员。”
我抨击道：“这都什么观念？”
汪洋苦笑了下说：“谁知道呢，呵呵，不提她了。”
我无奈的说：“有这样观念的姑娘还真的大把。”
汪洋一语道破道：“关键是有这样观念的丈母娘太多了。我啊！每次觉得幸福来敲门的时候，结果都发现是个贴开锁广告的。”
我说：“哈哈，不说这个了，案子有头绪了么？”
汪洋说：“暂时还没有太明确的思路，我们手上的信息还太少，通过张扬导员那里得知，他上个礼拜请假了，说回老家有事，而小刘和他父母那边核实后是他根本没有回家。这一个礼拜他去过哪，又怎么受到的虐待是疑点。对了，他胸口的纹身，你怎么看？”
我说：“这纹身更像是某种标志，我的猜想和你在案发现场的说法接近，是不是这孩子加入了什么帮派，社团了？”
汪洋说：“恩，不过回家前我有了些新的想法，现在我也有些疑惑了，可能还要再仔细斟酌斟酌。”
我说：“早上出发前你特别兴奋，你是不是怀疑他和同校的王磊有什么关系。”
汪洋点了点头说：“恩！确实是，可王磊都毕业一年了，他刚上大二，通过下午的走访还真没发现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如果张扬有加入黑社会嫌疑的话，那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真保不济他们两个会有某种联系，但现在看来，可能渺茫了。”
我说：“现在王磊，钱跃民死了，山猫也人间蒸发了，想牵出点头绪还真是不容易。”
汪洋说：“头绪倒还好说！关键是那个乾坤温泉会馆出现的‘熊方’的庐山真面目到现在我们还不得而知呢。”
我说：“恩！这家伙可是将矛头直指向你，害你被薛亮死死盯着，如果我没猜错，即便是现如今，薛亮还是怀疑你有嫌疑。”
汪洋一笑说：“当然，如果我是警察也不可避免的这样怀疑，但这个‘熊方’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我诧异道：“感觉？有什么可感觉的，这明摆着是坑你没商量啊！”
汪洋神秘的说：“坑我？这结论下的早点儿，现在我还真不是太肯定这个‘熊方’是敌是友……”
这时汪洋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后神情严肃，声音低沉的说：“好，这就到。”
我看着汪洋的神情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问：“怎么了？”
汪洋说：“8#寝室楼失火了。”
我和汪洋急忙驱车赶到雾都传媒大学，校园内人头攒动，两台消防车的水枪对准发生火情的寝室窗户喷射，黑烟滚滚，飘荡在四周，因为起火时间正是寝室熄灯前后，许多人早已钻进了被窝，所以火情一发生，也顾不得天气冷暖和形象问题，陆续有衣衫不整的男同学从楼里跑出来，现场嘈杂声此起彼伏，我们在寝室楼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薛亮和小刘。
汪洋问：“什么情况？”
薛亮说：“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8#寝室楼失火了。”
我看了看失火的楼层说：“怎么就这么巧呢？”
小刘说：“要不是这么巧的话我也不给二位打电话了，起火点正是403寝室，幸好张扬同寝室的那三个孩子都搬到别的寝室去住了。”
汪洋说：“多个巧合那就不是巧合！”
随着救火工作的持续进行，大火终于被扑灭了，我们一干人等随即赶往403寝室，断电后漆黑的寝室楼里味道刺鼻，这引得小刘一阵咳嗽，所幸大火并未造成人员伤亡。我们站在门口打着手电向里看，403寝室内现在只剩下弯曲变形的铁床架子，储物柜，和桌椅残骸，这时8#寝室楼门卫和张扬所在系的导员也跟了过来。
薛亮问：“什么情况？”
导员说：“我正常下班了，这里的情况我也不太知道，我也是刚接到电话才赶过来的。”
门卫大爷脸色惨白，知道躲不过说：“我倒是一直在，可具体怎么失的火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哪个倒霉孩子在寝室里抽烟给弄着火的。”
汪洋不悦道：“大爷！这屋里早上刚发现死人，上午其他三个孩子都搬出了这个寝室，请问谁还能进这个屋子里抽烟？”
门卫大爷被问的牙口无言，低着头直嘎巴嘴。
薛亮说：“发现什么可疑人员了么？”
门卫大爷说：“进出的都是学生，没啥可疑的人啊！”
我说：“我问一下，张扬的遗物是不是没拿走呢？”
导员点了下头说：“张扬的爹妈得到消息后从老家往这边赶，得明天早上才到呢。”
汪洋说：“白天的现场取证都算结束了么？”
小刘说：“按程序都算是结束了，而且死者的遗物我们也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一些需要进一步取证的东西我们也已经取走了，并未留在现场。”
薛亮猜疑道：“那倒底是想销毁什么呢？”
汪洋看了看薛亮说：“你觉得是凶手来放火是销毁杀人证据么？”
薛亮说：“倒不是什么杀人证据，如果要想销毁杀人证据的话为什么不杀完人直接烧尸呢？而且上午警察都已经过来取证过了，所以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过来找什么东西未果后一气之下放了把火。”
汪洋未置可否，我们四个相继走入了403寝室，屋里的味道极其的浓，汪洋用围脖捂着面颊四处观察。
小刘说：“我先拍下照。”
由于大火，整栋楼都断电，四下漆黑，所以我们现在都用微弱的电筒四下照明，小刘拍照时照相机闪光灯一亮引起了汪洋的注意，汪洋走向小刘对面的一面墙。
我好奇的问：“发现什么了？”
汪洋说着摘掉了自己的围巾，轻微的擦拭着墙面。
薛亮急忙阻拦说：“还没取证呢！你可别乱……”
四把手电筒聚集在汪洋擦拭的墙面，薛亮的话刚说了一半儿还没说完，四个人便都被惊呆了，因为随着汪洋简单的擦拭后一个众人眼熟的图案逐渐显露出来，图案是由一个等边三角形内嵌着一只眼睛，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和三条线的中点则也显现出爆裂的圆点的图案，这和死者张扬胸口的刺青形状完全一致。众人吃惊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无人说话，空气如同凝固一般。
最终薛亮打破沉默说：“这是谁这么嚣张？”
小刘也气愤难耐道：“杀完了人还敢回来放火留个记号，简直……简直是胆大妄为。这不是在告诉警察，顺这这条线索查找吗？这明摆着就是挑衅！”
我沉思了会儿回答：“可我怎么总觉得这不太合乎情理呢？”
汪洋补充道：“这是不太合理，我们知道从犯罪心理学上讲，在众多的犯罪分子中是有这种在案发后想回案发现场再看看心态的家伙，有的隐蔽于围观群众中，有的铤而走险会独自前往，但还真没听说过再回案发现场留个记号又放把火的，这不仅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貌似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像薛亮刚才说的凶手过来找什么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动西未果而一怒之下烧了房子的观点现在看来并不成立了，403寝室现在是是非之地，不光是警方和校方关注它，就连走过路过的同楼住宿的学生也会多看它两眼，纵火的人敢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之下冒死留下这么个标识并放了把火，那一定是别有动机或意义。”
薛亮问：“你要说纵火是别有动机还靠点儿谱，可意义你指的是什么？”
汪洋说：“比如说——超度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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