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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求而不得不算苦


  “直的,你把他掰弯啊你上都上了,凭你这智慧这相貌,这家世,嗯哼,有希望的”

  他失笑。【最新章节阅读】点头:“谢谢安慰。”

  第二天。刑帅打电话给我说检查报告出来了,让我去医院一趟。最好把傅擎戈一并叫来。

  听着事态挺严重的,我打电话给傅擎戈一说,那丫的冲我说了句:“要是死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报个丧,么么哒。”

  “谁跟你么么哒滚蛋你傅擎戈,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爹,你不能这样”

  “你什么时候跟个圣母白莲花似的成天在我耳畔叨逼叨的,烦死了我特么不想伺候傅敬诚怎么了我小时候受多少委屈多少罪我特么活该他你亲爹,你好好照顾他。没事别给我打电话烦”

  他那火爆脾气一上来,谁也招架不住,啪的一声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我只得一个人去了医院,刑帅一脸凝重,说:“是脑瘤。恶性的,不好做手术,只能保守治疗。”

  有一瞬间我的脑袋嗡嗡直响,久久才恢复了过来:“脑瘤那,那能治好吗”

  刑帅摇了摇头:“机率渺茫。我也遇到过不少患了这个病的,有些切了还是复发,脑子里长这个东西,太棘手了,手术的话,弄不好死得更快。”

  “你的意思是。只能等死了”

  “是,目前来看是这样。”刑帅凝重的垂下眸子,抿着唇想了想说:“还是让你老公来医院一趟吧,现在病人的情绪很重要,这个病会持续一些时间,发作的时候很痛苦,脑子里的恶性肿瘤会不断增长,有可能导至的是病人失明,偏瘫,四肢麻木,头疼等等这些症状,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想到远在国外的佳佳,似乎能体会到这种痛苦绝望的挣扎,我说:“那他的治疗”

  “只能适当的用镇痛剂这些来缓解他的疼痛。”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我正准备走出医院时,迎头差点撞到一小伙,定盯一看,这人原来是傅宏宇。

  看到我,他表现得十分激动:“我爸呢我爸怎么样了”

  “他在415病房,我带你去。”

  我将他带到病房,此时傅敬诚正在熟睡,可能是输液的原故,我们走进来他完全没有感觉得到。

  傅宏宇脱力的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眼睛瞬间就红了,抬头几番擦着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还说,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想找你也找不到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去找工作了,与其呆在家里看傅擎戈的脸色,不如自力更生。”

  他这想法倒是挺好的,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励志。

  “那你工作大概是找到了吧”

  “嗯。”

  我轻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你爸住院的事情”

  “你说呢”他回头甩了我一记眼刀,那憎恨的眼神儿让我的心口一窒,就想到了个大概。

  “傅擎戈打电话给我,我本来还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还说”他眼中透着绝望与害怕,声音渐渐小了:“他还说我不是爸爸亲生的,他胡扯的对不对”

  “这个你妈的确是说你不是你爸的孩子。”让我将这句话说出口,简直为难得要命。

  好在他的性格还是跟傅擎戈有差别的,看着床上的老爹,他低下了头默不作声,我悄悄离开了病房,关门转身时,被吓了一跳:“刑医生,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站这儿干嘛”

  “呃,没事,我就想等下看看病人的情况。”他眼神儿闪啊闪的,那心思都写脸上了。

  “你现在是医生,名正言顺的进去就行了,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利索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临前说了句:“有什么紧急情况打电话告诉我。”

  傅擎戈绝口不提他老爹的事情,我有些看不过眼,说:“就算你不认他,就算他曾经待你不好,他现在快死了,什么也不能做的躺在医院里,你去看看他吧”

  “你烦不烦”他躲到了阳台点了支烟,叼着烟一个人在那里抽着。

  我搬了椅子坐到了他身边:“人生只能来一次,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感情如此,人也如此。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渴望的,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和真心我是你妻子,事事为你着想,不想到最后,这种事情会成为你一辈子的遗憾。”

  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听,只是一动不动眼睛迷离的盯着某处,我有些心疼的上前抱过了他:“擎戈,去看看他吧。以前说的都不算数,那些恨也好,怨也罢,都不作数了。”

  他抬头轻抚过我的长发,缓缓开了口:“我永远都不会去看他,直到他死。所以,别再劝我了。”

  “你真这么恨他”

  “我恨他,小时候恨不得他去死,很多次做梦,我在梦里亲手杀了他。你觉得我们还是父子吗不是了,除了他供献一颗精子,我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明白吗”

  看他决绝的眼神,我不再劝他。第二天中午,刑帅给了我一个电话,叫我去医院一趟。

  我来到病房,便看到眼前这乱成一团的一幕。

  傅老头怒喊着:“我要去做鉴定你这个贱女人,不准带走小宇他是我的孩子医生,我要做鉴定做鉴定他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他竟然失控的像个委屈至极的孩子,泄愤的捶着床沿失声痛哭,那模样我真不忍心看。

  季丽娇也拉着傅宏宇说:“走,儿子,做个鉴定,只要证明你不是这老头的亲生儿子,他就能放咱们母子走了。”

  而傅宏宇却死也不肯做鉴定:“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要跟那个男人过,你自己去”

  “你疯了儿子他现在一无所有,房子现在都在傅擎戈手中,咱们就是寄人篱下啊,你愿意受这委屈,妈可不愿意你跟我走”

  “妈,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别添乱了爸得了脑癌,现在受不了刺激”他一激动冲着他母亲吼了出来。

  傅敬戈呆滞在床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敢相信:“你说我什么啊说我什么”

  “爸,你别激动,你先躺回去,还在打着点滴,你不能情绪太激动了。”傅宏宇想去扶他,却被老头子一手挥开,挣扎着下了床。

  “我没病我很好,你现在给我收拾东西,我回去我回去呆着”

  “爸”

  我扶额,这都乱成什么了我的天

  刑帅眉头紧锁,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发脾气,我以为刑帅是没有脾气的。

  “吵什么都给我消停会儿,这里是医院,特么要吵都给我出去吵”他一把拽过傅家老头,用着医生的口吻说:“我现在认真告诉你,你的确是生病了,脑癌你儿子说得没错你要真不想活了,也别浪费床位现在医院里的高等病房可金贵着,你要还想多活几个月,就乖乖的配合我治疗,还能少点痛苦。”

  “我我要投诉你你这什么狗屁医生你胡说八道,我要投诉你”老头子一火,抽过吊水架就朝刑帅头上砸去。

  那一砸,刑帅的额头立时迸出鲜红的血来,怵目惊心。

  “爸我求求你了,不要再闹了,你躺回去。”傅宏宇上前拉过还想冲上前揍人的老头。

  傅敬诚病情突然发作了,抱着头一脸痛苦之色,傅宏宇将虚脱的他扶到了床上,此时刑帅已捂着额头的伤口出去包扎了。

  “爸,是不是很疼”

  傅敬诚摆了摆手,使劲的推着傅宏宇,痛苦的嚎着:“我不要你管我,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了”

  “我怎么不是你儿子”傅宏宇眼泪在那一瞬间绝堤:“我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不肯我和妈回傅家,处处为难着我们,是爸你一直保护着我不受伤害。冬天的时候,我羡幕大哥上学能有车子接送,我却只能每天走路,那雪都要淹没我的膝盖,是爸你整个冬天都背着我上学,放学”

  我听着,心口莫明的窒息的疼着。这世间的一切,究竟谁对谁错,又有谁能真正分个清楚明白

  傅擎戈有傅擎戈的恨和苦,傅宏宇有傅宏宇的恨和苦,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所领悟遇到的东西也不一样。傅敬诚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傅宏宇,在傅宏宇眼里,他就是最好的父亲,然,对傅擎戈来说,这个父亲却如同冷血动物般的存在。

  没有谁受的委屈和苦难会更多,只在于是谁赢得了这场游戏。假如今天是傅擎戈输了,或许结局也一样。

  季丽娇还想上前将儿子拉走,我冲上前拦在了她的面前:“你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走。你要是不走,我发誓,你会后悔的。”

  她害怕傅擎戈,也同样害怕着我。她扯着笑说:“晴晴,这件事情也不关你的事”

  “谁说不关我的事我嫁了傅擎戈,我丈夫是傅家子孙,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你走不走”

  “走,我走,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这边总算是彻底的消停了下来,傅敬诚听着儿子讲述着过往渐渐安静,并沉睡了过去。我舒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时,竟看到傅擎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十指交握,埋着首,气压低沉。

  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我轻轻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才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我。

  我问:“你来多久了”

  他说:“你来了没多久我就来了。”

  我微怔,问:“你在门外都听到了”

  他沉默着不作声,我咬了咬下唇,吸了口气说:“擎戈,事情都过去了,原谅他吧,他也没有多少时间活在这个世上了,你再怎么讨厌他,恨他,以后都见不着了。”

  他狠吸了下鼻子,用拇指拭掉了眼角的泪水,看到他这模样,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上前抱过他:“我知道你难过,只要你不压抑自己就好,你能来我就觉得高兴,我所认识的傅擎戈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

  “是不是我错了”他声音透着沙哑,颤声问我。

  我拼命摇了摇头,由衷的说:“你没错,真的,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

  “那就当扯平了吧,真没意思”他冷嗤了声,想用无所谓的态度掩盖内心的受伤,倔强要强得倒有些可爱起来。役每共扛。

  “对啊,这么多年了,从老一辈扯到上一辈,从上一辈扯到你们年轻这一辈,可是得到最多的却是伤害,真的没什么意思,擎戈,我觉得你成长了,没有当年那么任性又自我,也会偶尔全面的去考虑问题了。”

  他勉强的笑了笑,说:“亲我一下。”

  我抿着唇失笑,看他这模样不忍心拒绝,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他说。

  “好,我去看看刑帅,他伤得好像挺严重的。”我不放心的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问了下小护士,来到了包扎室。

  此时刑帅刚好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抬头见着是我,冗长叹了口气:“他们还闹吗”

  “没闹了。”

  “没闹就好,再闹下去,我只能把他们请出医院了。”

  我歉意的看着刑帅,说:“早知道给你添这么多麻烦就换家医院。”

  “说什么傻话这算什么麻烦被病人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刑帅不在意一笑,给我倒了杯水。

  其实我明白,他做到这个地步,也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己。

  “刑刑哥,是不是很辛苦啊这样喜欢着一个人”

  他喝水的手顿了顿,苦涩一笑:“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苦吗求而不得不算苦,大不了不求了,不求就不苦。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明知道这条路走不通,还偏偏一个劲儿的往死胡同里窜,撞得头破血流,赔上这条命也死不悔改。”

  “那,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种是求而不得就不求了,还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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