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那双眸子落在她的身上,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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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深刚伸手想去碰女人的头发，后者却在一说完话就低了头。
他看着许如笙恰好露出来的弧度优美的后脖，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去。
“那我等你回来。”
陆深笑着开口。
“你不用等，宴会可能很晚才结束，你哄完小白就早点休息吧。”
许如笙最不喜欢等待，自然也不想让别人等着她鼷。
陆深眼角一抹伤感转瞬即逝，修长的手指落在木质的长椅后面，指尖在叶片上一点一点，很清很凉。
“没关系，我等你。”
因为等待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
Lucy开车来接许如笙的时候刚好晚上六点，进门的时候看到陆深的时候，Lucy有些羞涩的笑。
她心想，Amy身边的男人真的全是优质男。
不管是以前经常在她身边绕的那些男人，还是现在和她住在一起的这个男人。
“陆先生，你好。”
陆深微笑让路，“请进。”
许如笙还在楼上收拾，Lucy只好坐在客厅里等。
男人帮她端来一杯咖啡，Lucy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盯着对面的男人看。
那目光一点也不掩饰。
咖啡见底，许如笙还是没有下来，Lucy挑了挑眉，“Amy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多早啊？”
“很多年了，她上高中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
那个时候她可算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长相才华都是顶尖的，也有很多男生喜欢他。
他比她大两届，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面认识的她。
那个时候她性格比现在开朗多了。
他就是被她那样的性格还有微笑给打动的，女孩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像是盛开的粉色蔷薇花，让人从心底感觉到柔软和温暖。
Lucy点了点头，“那你们感情应该很好吧？Amy身边很少有男性朋友的，可我之前都没怎么听any提起过你。”
所以这次Amy回国，还带了个这么帅的男人回来，可把她给吓了一跳。
她还想着是不是Amy新交的男朋友，可结果这两人相敬如宾的，简直纯洁得不得了。
不过男女之间哪来的什么纯洁关系？
应该是还没有在一起吧。
“还好。”
陆深不喜欢和别人谈起许如笙和他的感情，于是转移话题，“你们今晚要去参加谁的生日宴会？”
“Amy没告诉你么？”Lucy挑眉。
陆深勾唇，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带着叹气的口吻说道，“我没问，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你别担心，对方是女的，是以前Amy出去写生的时候认识的，两人关系也不错，之后还一起旅行过几次。”Lucy挑了挑眉，“当然，也是个美人儿。”
“……”
“你们在聊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女人低低的声音。
陆深回头，就看到许如笙穿了一件礼服，淡黄色，穿在她身上把她皮肤衬得更加的白。
“除了你还能有谁？“
Lucy笑着开口，然后走到许如笙身边拉起她的手，让对方转了一圈给她看。
然后啧啧摇头，“你说你，怎么穿什么都这么好看呢？”
“哪有？”许如笙微笑着摇头。
转身看着陆深，许如笙微微勾唇，就看见陆深嘴角滋生出连绵的笑意。
“那我们走了。”
陆深点头，“晚上要我来接么？”
Lucy已经牵起许如笙的手往外走了，一边朝他摆手，“她今晚不回来了，跟我睡。”
“……”
许如笙莞尔。
Lucy开车，红色的跑车在马路上匀速前进，转头看了一眼托腮浅笑的女人，Lucy不由得深了一分神色。
“你有话就说。”
许如笙笑意扩大。
认识Lucy这么久，她的眼神什么意思她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明白。
何况她这一路上不知道都看了她多少眼了……
跑车在路边停下，上面飘下来几片枫叶落在车窗前，颜色漂亮。
“傅斯年，你真的放下了？”
这个Lucy曾经问过千次百次的问题，在这一刻，她却忽然不知道应该作何回答。
而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许如笙和Lucy到场的时候宴会还没有开始，知道她俩来了，抛下了身边一众男性朋友，立马黏了过来。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都盼了好久了。”
明眸皓齿，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两个好看的梨涡。
“特别是你，Amy，你都多久没看到我了？”
许如笙微笑，“现在不是来了嘛？”
推着许如笙和Lucy往一旁的贵宾区域走，纤细的手指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声音低低的，“你们俩还没有男朋友，我今晚可请了好多优秀的男人，有看上眼的，告诉我。”
Lucy已经坐了下来，手里捏了杯红酒，模糊地笑着，“可别给我介绍，我心有所属。”
“我呸，你所属个屁，那个男人你就早点忘了好呗？”
许如笙扯了扯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然后话题就落在她的身上，“我听Lucy说你从云城带回来一个帅哥，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她还以为今晚上Amy会带他来呢。
结果没有。
“你见他干什么？”
“就认识一下你可以吗？”邪邪的笑，“我又不会泡他。”
“算了，你换男人的速度我可受不了，万一你哪天就看上他了呢？”
愣了一下，“又不是你男朋友，我看上了你还不许我追？”
这话题扯得也够远。
许如笙戳了一下的脑门，“等你看上了再说。”
宴会正式开始之后，就开始去招呼各路来客了。
她认识的人又多，这一路招呼下来就得花很多的时间，于是许如笙和Lucy在在座位上各玩各的。
不过她俩不出去显山露水，自然有人会慧眼识金。
两个男人一先一后地走过来，许如笙心头一跳，这还不会真的被人瞧上了吧？
也果真是被人给瞧上了。
这不好别的，这红娘她可当得不亦乐乎。
虽然许如笙和Lucy多次说过不需要她给牵线，可人家不听，逮到高富帅就往她俩身边推。
偏偏介绍的还都是些贵公子，虽说人家脾气也都还好，可再好你也得小心翼翼伺候着。
不然你在这个上流社会里可就别混了。
那画廊也别开了。
许如笙朝着那边瞥了一眼，就看到对方朝她意味不明的笑，还抛了个媚眼。
“Amy，久闻大名，今日可算见到真人了。”
许如笙侧眸看了一下Lucy，后者也是难以招架自顾不暇，她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低下头，唇畔开出一朵花恰到好处，睫毛微微颤动，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很高兴认识你，”她朝他伸出手，端庄优雅，“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对方伸出手握住她的，墨色一般的眸子越发黑暗，“一介商人而已，Amy小姐不认识也是正常。”
摇了一下交握的双手，对方才缓缓吐露自己的名字，“我叫布斯。”
直到过来这两个男人才恋恋不舍地走开，许如笙一手揉额，一旁的Lucy显然都快要冒火了。
一个抱枕扔在身上，“你说你给我介绍个小鲜肉我可能还看几眼，那人长得黑不溜秋的，送你你要？”
Lucy端起红酒一口饮下，脸色红扑扑的。
“人家可是高级军官，虽说糙是糙了点，可人还是很好的。”眨了眨眼睛，“实话告诉你吧，这人可看上你很久了，今晚是专门求我引荐的，你好好把握下啊。”
Lucy啐了一口，“把握个屁，没兴趣。”
“……”
“哎，那你呢？”
看许如笙没什么反应，就挑眉问了一句。
许如笙怔了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纤细的手机在脸颊上缓缓移动，随即抬眸，对着笑了笑。
眨了眨眼睛，“你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成了？
Lucy却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另外一个抱枕也跟着扔了过去，把女人的头发都给砸乱了。
拧了拧眉，刚想开撕就听到许如笙低沉含笑的声音响起。
“我的意思是，下次再这样，我们分道扬镳可好？”
“……”
拧眉，“这都是我挑出来的精英好么？”
许如笙微笑着没有说话。
Lucy又抿了一口酒，揽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看你交过这么多男朋友，怎么就不懂什么事爱情呢？”
“什么是爱情？“
“反正不能只看外表。”
许如笙垂眸，她也在想，爱情，究竟是什么？
宴会结束之后，外面已经夜景璀璨了。
许如笙没有去Lucy家，而是自己打车回去的，到家的时候果然看到陆深坐在沙发上等着。
“你怎么不去睡？”
许如笙换好鞋子，然后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有些疲惫的男人。
陆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等你回来。”
“呜……Lucy不是说了我今晚可能去她那里，叫你不要等嘛？”
现在都凌晨过了。
他作息时间一向都比较严谨，这样子熬夜肯定受不了。
她客厅里的灯是紫色的，夜晚点亮的时候像是给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紫纱，灯光落在女人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明显多了丝妖媚。
鼻端是一丝丝香醇清冽的酒气，她喝酒了。
怪不得脸色绯红，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妩媚甚至快要让他失去最后一丁点的自制力。
“你喝酒了？”
“嗯。生日会嘛，总是免不了喝几杯的。”
她低低地笑，顺势一倒就躺在了沙发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很疼，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扑通而出。
眉心微微蹙起，她醉了，也看不到。
可她这幅样子却清清楚楚映在了陆深的眼睛里。
她在难过。
这些日子里她一直都是笑着的，该笑的时候会笑，生气的时候就皱眉。
可从没有哪一刻，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绯色的双唇紧紧抿着，眉心一蹙，就轻而易举地显露出她的悲伤。
只一眼，他就看得分明她的难过……
还以为有他在，她再也不会难受了的。
可原来，她平时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佯装欢笑罢了。
女人的嘴唇在轻轻嗫喏，陆深以为她想喝水，刚转身，身侧的手就被女人紧紧抓住。
然后是那个他以为再也不会在她和他生命里出现的名字。
“傅斯年。”
她醉了，叫着他的名字。
陆深回头，就看见女人眼角滑过一滴透明的泪，想伸手替她揩去，却再没有动作。
他就这样看着她，温柔的目光逐渐变深，变得深不见底。
他以为她在给他机会，而他给她时间。
却原来她心里从没有放下过那个人。
多讽刺，又多令人悲伤。
…………
酒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她才从床上醒来。
睁开眼就看到小白趴在床边盯着她，“妈咪，你终于醒了。”
“怎么了？”
小白扬了扬手里的白纸，“我起来就没看到陆叔叔，刚才在楼下茶几上看到这个？上面有几个字小白不认识，妈咪你看看。”
许如笙拿过信纸，就看到男人如游龙般好看的字体。
“阿笙，爷爷生病了，我去美国一趟。”
陆老，生病？
他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也不和她说一声？
有这么着急么？
许如笙从床上起来，拍了拍小白的脑袋，低声细语的说道，“是陆叔叔有事情暂时离开了……小白饿了吧，走，妈咪给你做早餐？”
小白看着妈咪穿上鞋子，缓缓走进洗手间，然后里面传来一阵水声。
许如笙洗了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脸色有些差，一双眼睛也没什么色彩。
陆深走了……
这个家里，又只有她和小白了。
陆深回去，真的是因为陆老病了吗？
那个老人的手段她不是不清楚，他一向不喜欢陆深和她在一起，所以……
这样的后果她早就料到了。
可即便早就知道，内心还是跟失去了什么一样，空落落的。
不得不说，有陆深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可以很轻松很舒服，他不在，她就觉得落寞。
也许是因为有过温暖，所以温暖一旦失去，就格外怀念吧？
出去的时候看到床头上的手机。
拿起，放下。
许如笙最后还是没有给他发一条短信。
哪怕只是——我知道了。
陆深一走，许如笙就把之前自己家里面请的保姆重新给找了回来。
一方面是因为家里这么大她一个人做家务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每天在画室的时间也比较多，偶尔因为一些事情也要出去，放小白一个人在家里她也不放心。
总不能每次都麻烦Lucy吧？
保姆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长得和善，和小白也特别亲近，接到她的电话当天下午就来了。
到家的时候还买了很多零食和蛋糕，“小白喜欢，我就多买点。”
许如笙把目光落在她口袋上的时候，保姆是这样说的。
平常许如笙都叫她Anna，对方一头金色头发，脸上尽是妩媚成熟的笑意，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小白看到蛋糕就忍不住拍了拍手，欢呼道，“Anna阿姨，还是你对小白好，你都不知道小白都好久没有吃蛋糕了……妈咪都不准我吃蛋糕。”
“甜食吃多了会胖的，妈咪也是为了你好。”
Anna笑着，然后帮小白拆开蛋糕的盒子。
许如笙已经走了过来，看到桌子上的抹茶味蛋糕，笑了笑，“不是不要你吃，是让你少吃点……”
她哪里有那么坏心肠了？
Anna看着小白吃着蛋糕，然后侧脸看着托腮淡淡微笑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柔柔的光芒，缓缓开口，“对了Amy，我刚才看到隔壁好像有人搬来了，好像还是个华人。”
“是吗？”许如笙挑眉。
她隔壁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原来的那家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搬走了，之后很久都没有新的房客来住。
“对啊，我看新来的好像是一位先生，长得还不错，说不定是为了接近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Anna和许如笙倒是认识了很久，两人关系也还不错。
所以经常开点玩笑。
许如笙摇头，目光掠过Anna，低声，“你别打趣我了。”
“……”
Anna看着许如笙的脸，笑着没有说话。
一旁的小白弄得满脸都是奶油，许如笙抽出纸巾帮她揩了揩嘴，然后准备出去一趟。
“我先出去，你在家里陪着小白，有事打我电话。”
Anna点点头，看着许如笙转身出门，目光很久都没有收回来……
许如笙出门，是打算去附近的超市买一点日常用品的。
家里面的一些东西都用得差不多了，刚好她今天下午又没什么事，就想出来买点东西。
不都说女人在花钱的时候心情最好么？
试一下也无妨。
从食品区逛到生活区，购物车里东西已经差不多要满了，忽然想起厨房里面的东西好像快用完了，于是转身又打算去买点酱油之类的东西。
刚准备拿下一瓶酱油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和她拿了同一瓶，抬头，就看到那个好像已经有几年都没有见过的男人。
傅斯年。
“你要？”
他松手，看着她，一张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让人多少有些不安。
许如笙另外拿了一瓶酱油放在购物车里，转身就准备离开。
刚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声音。
“斯年哥，是你啊？”
傅斯年刚准备追上已经走远的女人，手臂却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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