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前苏联签合同

　　当王军从莫斯科的国际机场安检口出来时，已经是飞机降落机场两个小时后的事了。天空是晴朗的，没有下雪，但寒风刺骨，呜呜的刮着，王军终于体会到希特勒为什么会失败，这还不是最寒冷的时候，就这样自己都冷得受不了。

　　头戴连颈防寒帽，身上裹着三层毛衣，外穿一件鸭绒羽绒服，脚跺着高帮防寒绒毛皮鞋的王军背着风点起一支香烟，环顾着四周，寻找着接机的冬妮娅。不停的跺着脚，心中不停祈祷冬妮娅快快的来吧，事情成了让你们的上帝给你选个好老公，再不来我若被冻死了，上帝会惩罚你嫁不出去。虽说心中想着，但到了心急的的时候还是冒出了粗口：“狗日的，怎么还没来，这个女人不会把我给忘记了吧”

　　“嗨！王，你好！你怎么站在这里？这里太冷，不怕把你冻伤吗？”

　　一个柔和的女声在王军背后响起，回头一看，原来是飞机上的空姐。王军和她在飞机上聊得挺开心的，彼此告知了姓名，可是现在王俊却想不起她的名字，张口结舌的说：“安。。。安。。。耶。。。耶。。”那空姐捂着嘴咯咯咯的笑起来，说：“耶夫娜”王军尴尬的连忙说：“对对对，安德烈耶芙娜。你好，你好！在飞机上光和你聊天了，忘记给你说你的中文非常棒。”耶芙娜说：“谢谢，非常感谢你的夸奖。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很冷的，等人吗？”王军说：“是的，只是不知道她怎么还没来？”王军突然想起需要个人，于是问她：“哦，对了。耶芙娜，你最近还要飞吗？如果不飞了，用空吗？”耶芙娜诧异的看着王军说：“不，我要休假1个月，所以我要回家。”王俊有些失望地说：“对不起，忘记了你应该是结婚了的，应该回家去看看。请你原谅我的冒失。”耶芙娜惊讶的看着王军，又哈哈哈的笑起来，王军有些莫名其妙，茫然失措的看着耶芙娜说：“对不起，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做的不对吗？”耶芙娜停止了笑声说：“王，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是吗？”王军连忙说：“你要回家，就不用再说什么了。对不起让你误会了。”耶芙娜说：“没关系，王，你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王军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就有点左右为难的时候，不远处一个人正向他这边跑来。随着那人越来越近，王军看过去，只见那人头戴须绒皮帽，露出一缕金色头发，穿着毛皮大衣，脚套长靴，长靴与地面积雪发出“啃滋，啃滋”声音，只是那人面部被白色纱巾遮住，无法辨识。那人走到进前说这不太熟练的中文：“王，对不急，我。。。我。。。来。。。玩了。”王军一听，笑了，说：“不晚，不晚，冬妮娅你来得正好。”耶芙娜拉着行李箱对他们说：“王，你等的人来了，我该向你告辞了。再见！”王军忙叫道：“耶芙娜，请等等，我有事需要你帮忙，不知你是否有时间听我说一说？”耶芙娜和冬妮娅都不解的看向王军。王军解释说：“不，不，你们别误会，我是有正事跟你们一起说”。等两人都点头同意后，王军三人就坐着冬妮娅开来的车到了离机场十几公里的一家咖啡馆。

　　这家叫红场的咖啡馆，环境比较优雅，由于现在还不是休息时间，喝咖啡的人几乎没有。王军还在欣赏这间咖啡馆的斯拉夫人的格调，突然发现那两位女人都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分神了。”接着就把把自己需要一位翻译的想法给他们两人说了，理由说得很充分，第一，自己不大懂俄语，第二，冬妮娅的中文也不大好，两人交流有些困难；第三，耶芙娜的中文和自己交流没有问题。冬妮娅说：“你上次的那个翻译，朱，不行么?”王军说：“有可能他已经回家了，这次又出来的急，所以，我正好为这事着急。没想到还能碰到耶芙娜，也算是我的幸运吧。”两人又看着耶芙娜，等着她的回答。耶芙娜没有急着回答，眼睛只是静静的看着搅动着的咖啡。王军看到这个情况不由自主叹了口，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唐突，向你提出这个请求。就这样算了吧，我们就此告别了。耶芙娜，再见！”说完和冬妮娅起身准备结账走人，耶芙娜却说：“王，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做你的翻译，也要急着走呢？”王军和冬妮娅对视了一眼，高兴的说：“耶芙娜，你答应了，哦不，对不起，我应该给你说明这个事情。”把原因一说，并明确要支付给耶芙娜大概十天做翻译的费用200美金。耶芙娜短暂的考虑了下，就答应了。事情得到完美的解决，王军兴奋地高声唱起《喀秋莎》：“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歌声不够洪亮，但音还是踩在节拍上，只是兴奋的样子，让两位女人哈哈大笑，最后她们兴起来也加入唱歌，并跳了起来，渐渐的王军停住了歌声，安静的听她们唱。王军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现场观看俄罗斯女人的歌唱，声音优美而动听，舞姿婆娑摇曳，这是两个美女啊，心中那个激动的，脸上那个阳光灿烂的。演唱完毕，王军啪啪啪的使劲鼓掌，激动地有些想抱住两人亲吻，只是极力的克制住了自己。

　　别洛列茨克市一家显得陈旧的宾馆里，王军正在和冬妮娅、耶芙娜商量行程的安排。王军要求说：“冬妮娅，第一合同要安排尽快和工厂签订，货款支付方式为易货或者卢布交易；第二尽快安排和银行的负责人见面，商谈贷款的事，方式是购货合同为抵押，具体的内容要双方正式会谈时再说，谈判完成后，你这边让工厂尽快发货，我在这边直接电话通知那边发货；第三尽快联系银行贷款，要多联系几家银行安排贷款。我这次带了3箱酒，希望足够了。”

　　第二天，在王军一行三人和工厂负责销售的副总经理扬基罗夫斯基见面，刚和王军握手，他的眼睛看向王军直发愣，转头对着涅列科维奇说了一句，别列科维奇回答了他一通话，王军没听明白，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心里却明白，不就是觉得他年轻吗，在国内刚和那些建筑公司的人打交道时，第一次见面都是这幅样子，觉得他年纪小，说的话是不是可靠，甚至还有说自己是骗子的，这种情况见的多了，心态自然就适应了。扬基罗夫斯基听了解说，眉开眼笑，握手的力度随之增大。耶芙娜的翻译让王军明白了别列科维奇说的都是一番吹嘘，什么在天朝父母都是什么领导，有关系有门路，资金雄厚等等，王军倒是不在乎，反正自己没说过，看来金钱的力量还是非常巨大的，否则别列科维奇也不会这么卖力。别列科维奇说完后就走了。

　　双方落座后，王军就先请对方先说说相关情况和报价。扬基罗夫斯基听到耶芙娜的翻译后，张嘴就说开了，什么工厂技术最先进了，产品质量最好了，交货及时了等等结尾时报了个3800卢布吨。王军边听着翻译边保持微笑，也附和着对方的言词点头，待扬基罗夫斯基说完，王军喝了口水，轻声的说：“扬基罗夫斯基总经理先生，我想问一下，贵厂的设备是什么时候的，现在贵厂的生产情况怎么样，是100%开工，或是50%，甚至是30%，贵厂每吨产品的生产成本是多少，工人的工资又是多少，向银行贷款是多少，这些，您能说说么？”扬基罗夫斯基听得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刚才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就变得慌张中带惊恐，过了一会才说：“你知道些什么？这些是我们工厂的机密，怎么能对外说呢？难道是别列科维奇说的？”王军不以为意的说：“扬基罗夫斯基总经理先生，我有朋友在银行，至于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因此，我想知道贵厂一些情况还是很容易的，也并不需要别列科维奇先生告诉我什么，他只不过是帮我引荐一下您罢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双方应该坦诚不公的交换条件、看法、想法，而不是说些不切实际的话，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同时，我这次来贵厂应该说是帮助贵厂摆脱困境的，这对我们大家都是有利益的。扬基罗夫斯基总经理先生，你怎么看呢？”扬基罗夫斯基惊讶的看着王军，心里诅咒着那并不存在的银行人员，用手揉了好几自己的大鼻子，鼻子都有些泛红了，才说：“王先生，你对我们的情况很了解，但是你又怎么让我们相信你能帮助我们呢？”王军仍然保持着微笑说：“总经理先生，如果您认可我说的，那么我才会继续说下去，当然，我会告诉您一些消息以便让你们相信我。”扬基罗夫斯基和旁边的两个人讨论了一会，转身对王军说：“”王先生，你知道的都是事实。工厂现在很困难，开工严重不足，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去了，你要的货现在只有库存的大概30000多吨，价格3500卢布吨。”王军摇了摇头严肃的说：“先生们，你们的这个价格我不能接受，首先这是积压的剩余产品，按照现在的市场价给我是不行的；其次，你们的产品价格有国家补贴；第三，现在的贵国市场根本卖不出去。所以，我只能接受2800卢布吨。”扬基罗夫斯基听了又是大吃一惊，看来对方的身份不假啊，不但对工厂情况了若指掌，而且对国内市场也是门清，心里嘀咕：这个小狐狸真狡猾，这样下去还怎么谈，没法谈啊，自己的牌对方全部知道，而对方的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先是在价格上不断地讨价还价，磨叽着拖时间想办法，又让另一个人出去找人说明情况。等出去的人回来，已过去了30分钟。王军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说：“扬基罗夫斯基先生，价格我可以做个让步，3000卢布吨，如果不能接受，我想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说完就收拾文件纸张做出要走的样子。扬基罗夫斯基连忙站起来劝阻着说：“王先生，先等等，我们还可以再谈谈，就是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能不能再涨一点。”王军听了心头大喜，，脸上不露痕迹，心里想：“不在这个时候看狠狠的砍你一刀，那就太对不起我这么辛苦的跑来跑去的。”嘴上说：“都说你们俄罗斯人做事豪爽干脆，现在怎么一点都不果断干脆啊，直说吧，每吨多少，就不用转圈子了。”扬基罗夫斯基看了看陪同的两人，心里叹气，任务交代过来一定要完成，工人就看着这钱发工资了，没底气的轻声的说：“3200卢布？”王军盯着扬基罗夫斯基看着他有些哭丧的脸，几分钟没说话，最后吐出一口气说：“好，我同意，只是只能用卢布交易。”扬基罗夫斯基吃一说：“为什么？”王军说：“外汇是受我们国家严格管控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这么一大笔外汇，是要经过国家批准的，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如果要美元，很可能这生意就做不成了。明白吗？所以你要帮助我们向贵厂所在地的银行担保贷款，这是我的要求，用贵厂的钢材和我的货做易货贸易，这样才行的通。”扬基罗夫斯基先是点着头，听到后面的话就惊讶的看着王军，想了想，又和旁边的人商谈着。三人好像统一了意见，扬基罗夫斯基一扫郁闷的性情，高兴地对王军说：“王先生，你考虑得很周到，我们同意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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